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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橫斷的女兒

  “愷月,問過了,沒有叫高峰的前卒,聽說有些人跟滿頭走了,不知道會不會在里面…。”唧唧咋咋猶如百靈鳥的清脆嗓音回蕩在帳篷之內,這間帳篷里裝飾精致典雅,有著少女閨房的溫婉秀氣,各種可愛的,或好看的裝飾遍布四周角落。

  帳篷中心有半人高的鏡面,倒映出少女清秀韻致面容,雪白肌膚,粉紅稚嫩的唇瓣,細柳似的黛眉,還有那雙亮若晨星的眸子,總體感覺就是一朵芬芳靜雅,低調純美的梔子花。

  滿臉雀斑,一臉活潑的丫頭站在愷月的身后嘰嘰喳喳的說著話兒,雖然相貌平凡,但眼神靈動,機靈古怪的樣子甚是討喜,最顯眼的卻是她的牙齒,看的出來,這個丫頭是個活潑過頭的,不知道在哪兒摔掉了門牙,卻沒有豁牙的難看和猥瑣,反而添了幾分生動與可愛,配上兩顆小虎牙,萌翻一片。

  好看的黛眉微微皺起,愷月心中的擔憂不得消散,從高峰離開之后,少女心懷始終牽掛,和男孩兒不一樣,女孩兒對感覺的牽掛更加強烈,時時刻刻都回想起和高峰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胖女橫行的荒野,少女的美麗并不被認可,其他人迫于她父親的緣故,對她卑微討好,但愷月能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他們喜歡的是自己的身份,而不是自己,她的美麗只有一個人能看懂,那個害羞而真誠,又有著糾結和遲疑的眼神。

  “他一定會跟隨滿頭而去,向他那樣的人,是不可能背叛的…。”被刺激到一樣,愷月猛地站起生,大聲肯定道,雙眼有著別樣的堅定,雙手緊緊地拳握,似在給自己打氣,但顫抖的嬌軀說明她的糾結,她多么希望高峰不要跟隨沒有前途的滿頭,那樣太危險,可如果高峰真的不跟隨,她又會看不起他,這就是少女的糾結。

  “他是誰?”一聲陰冷如冰的話語傳來,雀斑少女猛地一震,刷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愷月臉色卻唰地通紅,扭捏地抓著自己的衣襟,低頭輕聲叫道:“阿大。”

  兩米多高的橫斷猶如竹竿站在帳篷里,不得不微微低頭,看著身高只有一米六的愷月,冰冷眼神中多了幾分憐惜,愷月是他最喜歡的女兒,也是最擔憂的女兒,在他還是自然伽羅的日子里,所有伽羅眾都比他強大,他也看清了人情冷暖,唯有月兒的母親始終給他支持和鼓勵,是他最敬重的女人。

  可惜的是,愷月的母親體質不好,生了愷月便大出血而亡,他這輩子心里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愷月的母親,只因為,那是他最愛的女人,最疼愛的孩子只有愷月,因為愷月是她唯一的孩子。

  “你是我橫斷的女兒,不管想要什么都會得到,是那個戰士?你告訴我,我讓他賣掉所有的女人,趕走所有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

  這霸氣話也只有橫斷才能說出來,但此話一出,愷月的眼睛驟然紅了起來,泫然欲泣,讓橫斷的霸烈如陽春白雪融化在愷月的淚水之中。

  “阿大,你不要這樣…。”愷月的性子柔順,猶如弱不禁風的小草,讓橫斷連觸摸都不敢,生怕自己的力氣傷害了愷月,急的連連措手,雙眼一橫,對地上的雀斑丫頭吼道:“愷月不說,你來說,到底是誰…。”

  “是個叫高峰的前卒,滿頭部落的,跟著滿頭出走了,小姐很擔心,聽小姐說,那個前卒并不知道小姐的身份,也沒有無禮…。”

  雀斑少女第一時間將高峰出賣,連眼都不眨,她對橫斷的恐懼比對愷月的忠心更強,只要橫斷認為是對愷月有威脅的人,不管是誰,都會死無全尸。

  “高峰?”橫斷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這個名字像是有姓氏的,姓氏在荒野就是身份,但高峰又可以用山峰來解釋,也可能是巧合?

  “糟了…。”橫斷突然心中一驚,貌似昨夜他派出戰獸獵殺獠,萬一把高峰殺了?那該死的橫蠻死一百次都不能贖罪,高峰千萬不要死,要是高峰死了,就算鞭尸一萬次都不能讓他舒服…。

  “高峰是吧?前卒?很好,我女兒的男人不需要戰績,不需要身份,不需要財富,只要對我女兒好,他想要什么,我就能給他什么,除了女人之外,任何他想要的…,我去看看…。”

  說話間,橫斷竹竿似的身子便向外走去,讓少女臉上漲紅快要滴出鮮血,心中半是羞怯,半是懵懂的期盼,而雀斑少女在橫斷出去的瞬間,蹦了起來,拉著愷月的手連聲問道:“高峰長的什么樣子?魁不魁武?身上有多少傷疤?臉上丑不丑?牙爛了沒有?”

  無怪雀斑少女急迫,橫斷發了話,高峰便跑不了,但作為照顧愷月的侍女,她也是要跟過去的,也就是說,她會成為高峰沒有名義的女人,這是早就定好的規矩,面對自己未來的男人,任何女人都會著急。

  橫斷臉色陰沉的走出帳篷,抬眼便看到蠻橫正洋洋得意的接受其他人恭維,能夠不傷一人達成目標,怎么都是功勞,但橫斷并不在乎橫蠻是否達成任務,他只在乎最心疼的小女兒。

  “橫蠻,你給我過來,從現在起,你給我找到叫做高峰的前卒,滿頭部落的前卒,找不到他,你也別回來了,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至少我要知道他長什么樣…。”

  橫斷一聲大喝,打斷了橫蠻的驕傲,之前如公雞一般邁著四方步的橫蠻趕緊低下了頭,像只鵪鶉跑到了橫斷的身前,橫斷本就極高,瘦干干的站在那兒猶如巨人,橫蠻低頭彎腰,就像一只侏儒,聽到橫斷的命令,心中猶如被苦水淹沒,一陣強烈的眩暈反復沖擊著他的腦海。

  “大人,獵殺獠已經回來了…。”橫蠻艱難地咽下唾沫,帶有提醒似的回答,他的回答只有一只拳頭,一只缽盂大的拳頭,按照橫蠻的身手,他絕對可以避開,但他不敢避,齜牙咧嘴的閉上眼睛任由拳頭砸在自己腦門上。

  悶響中,橫蠻慘哼一聲,趴到了地上,周圍的人群一片寂靜,不敢圍聚,猶如大難臨頭的老鼠們紛紛向外竄去,留下大片空蕩蕩的空地。

  “我不管,我只要那個小子,活著就給我帶回來,死了也得給我帶回來,找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給我,要是做不到,哼…。”

  橫斷心中也是憤怒懊惱,早知道有這么一個人出現,他會第一時間抓過來教訓一番,打扮成玩具娃娃送到愷月的帳篷里,他的女兒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得辦到。

  橫斷的話語低昂又有高亢,猶如鋒利的利刺,不止橫蠻能聽到,橫蠻身后的人也能聽到,唯獨橫蠻身后愷月的帳篷什么都聽不到,這便是橫斷的手段。

  “昨天有個年輕小子殺了我們很多人,出動了一個部落的戰士也沒有留下他,反而被他殺了五十七個人…。”

  突然從周圍的帳篷里傳出一個聲音,接著一個沒了左臂的荒人戰士凄慘地跑出來跪倒在橫斷面前,抱著斷臂顫抖,殘廢的荒人沒資格去享受戰士的待遇,這是他唯一的機會,第一次正面面對橫斷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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