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爪部落的大隊伍里,高峰身邊重新形成了一個小團體,高峰就是這個小團體的核心,一百二十四個人,這些人就是和甜水井有關系的人,包括契奴。
黑爪和小眼睛長老都沒有阻止,或者說,他們樂見其成,不管怎么樣,黑爪對這個三子總有虧欠心理,這種虧欠隨死神事件,地犰抉擇而積累。
當二天云層開始由黑便紅的時候,黑爪部落重新開始遷徙,向他們祖輩居住的部落方向而去,在隊伍離開之后,一片狼藉的地面中心,由地犰男人六百具尸體堆積的尸山壯觀而醒目。
躺在擔架上的高峰接受著最好的照顧,不知道那個陣亡勇士的女兒在一邊噓寒問暖,十四歲就可以跟男人的荒野女人有著特別的野性和奔放,那雙媚眼如絲的眸子閃爍著危險而灼熱的火光,不時發出讓高峰未知頭疼的電流。
最難消受美人恩,而更能消受的是荒野的美人,這個只有十四歲的丫頭已經有了絕世美人千分之一的雛形,先不說那張柿餅似的臉頰,就說那繼承父母的寬大骨架,很容易想到,妙曼身材,曲線凹凸絕對和她無緣,就連骨肉均勻都與她絕緣。
所以高峰在這個世界,終于領會到眼不見為凈的深刻含義,每每那個大號蘿莉向只比她大一歲的高峰釋放誘惑曖昧的眼神之時,總是高峰恰到好處暈倒的時候。
在高峰不知道地方向,總是有兩雙眼睛默默的注視他,一雙渾濁而老練,有著一般勇士所沒有的狡猾,另外一雙冷厲而威嚴,任何一個部落勇士都不敢以之對視。
“他到底想要什么?”收回視線的黑爪不由地問著身邊的長老,大爪造成的影響他已知道,部落的七大長老隨他戰死了三個,又被大爪清洗了三個,僅剩這個以前并不出彩的五長老。
“他還是孩子啊…”五長老眼神閃爍,言不由衷的寬解著黑爪,他也看出高峰不對勁兒,或者說,他和黑爪都看不懂高峰。
黑爪搖了搖頭,不再理會對美色無動于衷的高峰,扭頭看向隊伍中神色不定的二爪,這個讓他同樣頭疼的二子。
“沒有人看到二爪他阿嬤么?”說道這里,黑爪不由地捏緊爪刃,讓人酸倒牙的咯吱聲中,那幾根并在一起的爪刃幾乎要斷開。
大爪可不僅僅只是殺死了黑爪的女人,殺了他自己的母親,他還犯了一個男人的大忌,想到大爪,黑爪就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斷。
“沒有,我問過所有人,在大爪回來之前,二爪他媽和邊緣部落的一些人都消失了,沒有人知道怎么回事兒…”
小眼睛的五長老耷拉著眉毛,神不守舍的說道,最詭異的地方就是這里,為什么這些人會消失?到底是什么力量在后面推動黑爪部落掉到陷阱里?僅僅靠一個地犰部落,恐怕不可能。
“還有那些穿著黑袍子的怪人,如果不是他們,地犰部落可不會這么容易得手…”
更多的疑問不斷出現在黑爪面前,讓他的大腦有些當機,很不夠用了,與其是分析推理,不如說是自己折騰自己。
“應該是顯鋒伽羅,一般的庇護伽羅下手可不會這么精準,幾千人不等逃走就被打昏…”
五長老趕緊接話,心中也有些不安,黑爪都不能做到這種程度,要是殺人,說不定還行,但只將人打昏,還是同時打暈數千人,這個難度就大了。
“二爪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么?”怎么也想不通的黑爪放棄了思考,越想越不明白,若是這些人早點出動,即使沒有荒人部落的陷阱,他們也擋不住對方,可為什么要多此一舉?
“會不會是地犰部落的內應做的?”聽到黑爪嘴里的森寒殺氣,五長老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二爪,不確定的說道,并不是為了推論,只是不希望黑爪再把二子殺掉。
“不可能,”黑爪再次否定,從頭到尾這件事都透著詭異,荒人部落的消息是二長老告訴黑爪的,但二長老卻被大爪殺死了,而地犰部落圍攻黑爪部落的前后,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如果真的有內應,地犰部落可不會這么久才動手。
“要不要問問三爪?這孩子身上透著一股邪氣,我們做不到的事兒,他不一定做不到…”
不知道為什么,五長老感覺想要解開謎團,唯一的人選只有高峰,卻讓黑爪眼中閃現出憤怒,他做不到的事兒,憑什么三爪能做到?他可是三爪的老子。
“先回去再說吧,部落被毀了,很多雜事需要安排,以后你就是大長老了,再從勇士當中找幾個人提升為長老,先將人心穩定下來…”
黑爪不想去征詢高峰的意見,面子上過不去,轉到了其他的話題,本以為五長老會很高興,沒想到他連連搖頭說道:
“大長老的位置空了那么久,不就是沒有人能懂算賬么?你讓我去計算部落的存糧,計算人口的消耗,不如現在殺了我,反正出了事兒,你也會殺了我…”
五長老的推辭讓黑爪臉色黯然,別的長老位置都可以換人,唯獨大長老不能,就是大長老精通計算,計算是涉及部落生死攸關的大事兒,能從每年收獲的糧食數量上,算出部落人口人均消耗,保證每個人都有足夠的食物過冬,還有其他方方面面的事物,若是不懂算計,有多少吃多少,大家都等著餓死吧。
“不止口糧糧食的問題,還有明年的計劃,我們要種植多少沙棗田,要留出多少種子?還有牲口的宰殺,殺多了,會影響以后的生計,殺少了,會消耗更多的牧草,對了,隊伍里還有二十多只土蜥,它們的消耗也要算進去…”
五長老絮絮叨叨的講述,讓黑爪的頭都大了幾分,黑爪部落的大長老身份崇高,就像前世國家的首相一般,管理者整個部落,而他身為首領,更多像戰略性的核武器,輕易不會動用,同時也不會有心思去管理部落,反正只要餓不死人,保證他的生活就行了。
“可惜奎土被三爪殺了,大長老不會教別人,但一定會教奎土的,本想著先讓他磨練一段時日,再推薦為大長老…”
五長老述苦的同時,腦子也在轉動,不知覺就扯到奎土身上,讓黑爪心中一動,他突然想起高峰畫的那些文字,不管高峰從哪兒學來的這些禁忌,但大多懂得文字的人,都懂得算數,也許高峰能行?
念頭閃過,黑爪想起開會,高峰要死不活的坐在自己的下首,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樣子,頓時火大,大聲吼到:“不行,不能讓三爪成為大長老…”
這只是黑爪心中的念頭,突然喊出來,讓五長老有些呆滯,隨后眉眼驟然放開,大聲喊道:“對啊,可以讓三爪成為大長老…”
“我說不行,絕對不行,那小子心里想什么誰都不清楚,要是他發瘋,把整個部落葬送怎么辦?還有,他還沒有經過人事,算不上真正的男人,你指望一個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
“三爪的本事可比我大。”這句話五長老只能在心里嘀咕,黑爪賭氣般的推卸理由沒有能站住腳的,高峰在荒人部落戰役中,力纜狂瀾,又在詛咒之地殺了恐怖死神,昨天晚上,只用五十個親奴便將地犰部落殺的人仰馬翻,甚至釣出了地犰,讓黑爪能輕松的攻占營地,哪一件都是值得一般人炫耀一輩子的大功。
“要不,大長老的位置您親自兼任?”五長老不敢反對黑爪的意見,小心翼翼的說出不是辦法的辦法,他是真心不想當大長老。
黑爪頓時啞口,張開嘴巴愣愣地望著可憐兮兮凝視自己的五長老,好一會兒才不確定的說道:“要不…,讓三爪試試?”
“這個辦法好,不管成不成,先試試再說,沒有成為男人更簡單,我們把整個部落十歲以上,十六歲以下的女人都放在他面前,讓他自己選…”
五長老的老臉笑成了菊花,如果高峰成為了大長老,那么二長老的位置就是他的,二長老的權利也不小,他很滿意,但他說出來的辦法卻讓黑爪再次懷疑。
“整個荒野部落最美的女人都給了他,他還是不滿意,黑爪部落的女人…,好像也打動不了他,難道…”
在懷疑的推測下,黑爪的臉色驟然難看起來,猛地抬頭恨鐵不成鋼的盯著裝死的高峰,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嗓子眼里擠出來說道:“難道,他喜歡男人?”
好男風在西部荒野并不罕見,不過多發生在契奴身上,因為契奴是沒有機會得到女人的,奴女也不愿意和被淘汰的男人發生關系,就像動物界里,雌性配偶,需要最強壯的雄性,留下最優秀的基因,而部落中對此也睜只眼閉只眼,讓契奴們互相發泄,總比壓迫他們,從而去禍害那些牲口強吧?
“有可能…,他昨天不是一直在找以前跟著他的小契奴么?聽說那個小契奴被大爪殺了,好像他還不死心。”
五長老抱起雙臂,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一起摸著下巴,一臉深思的說道,看那嚴肅的樣子,很有幾分睿智的神采,說完之后,還得意洋洋的望著黑爪,卻見一只大腳猛地踹在他心口上,讓五長老慘叫著飛了出去。
“滾…,我的兒子才不會喜歡男人。”黑爪的怒吼震動在五長老的耳膜間,也讓部落其他人一起看過來,那眼中全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讓黑爪不由地摩擦著利刃,狠狠地回瞪了回去,心中卻憂慮起來:“難道他真的喜歡男人?不行,一定不能再讓他接觸其他的男人,用女人包圍他,我就不信掰不彎他…”
黑爪不由地暗下決心,那燃燒著火焰的眼睛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與狂熱,他的兒子一定會成為顯鋒伽羅,怎么能像契奴那般卑賤的喜歡男人?
高峰不知道黑爪和五長老的想法,他也從不關心,找不到紅沙讓他的心很沮喪,一度有些想要找人打架的沖動,看誰都不順眼,由其是身邊那張明明長著柿餅臉,還用眨巴眨巴小眼睛向他放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