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輻射防護服橫凌亂的扔在地上,被伽羅們踩來踩去,沒人愿意多看一眼,如果可以,伽羅們情愿赤身裸體,也不愿穿臭哄哄的東西,灼熱的篝火被伽羅們圍在中間,哪怕汗流浹背也不愿意后退一步,每個伽羅都用貪婪的眼神盯著篝火邊烘烤的長角蠻豬。言情首發 地下世界不缺乏食物,但能真真切切吃到嘴里的食物并不多,特別是被生物實驗室俘獲的伽羅,被關起來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沒有吃過固態食物,嘴里早就淡出個鳥來,當他們看到這頭方圓百里內稱王稱霸,站在食物鏈頂端的長角蠻豬,就像關在牢里幾十年剛放出來的老色鬼參觀內衣秀一般激動,殺戮無數的蠻獸連尖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幾十號伽羅給輪了。
天色漸漸昏暗,以兩輛威武的登陸坦克為中心,一場盛宴正在展開,伽羅們不管長角蠻豬肉輻射含量有沒有超標,吃的滿嘴油花,兩個改造人女孩則躲在一邊,一邊忍受憾軍伽羅們火熱的眼神,一邊愁眉不展,感嘆自己未來的命運。
高峰曲腿坐在坦克主炮的炮座上,嘴里叼著菌絲香煙,皺眉看著遠處無盡的黑暗,對下面的熱鬧不理不睬,孤傲不群,在這片暮色降臨的黑暗之地,火邊上肆意狂歡的伽羅與孤傲的高峰形成鮮明的對比,但在杰西卡的+長+風+文學+眼中,又是那么的和諧,仿佛本該如此,心中不由地閃過沙拉告訴她的那些話,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高峰可沒有杰西卡猜測的那樣深沉,事實上高峰正在研究掌心的十字星,右手在火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掌心散發著蒙蒙光暈,藍色光暈恰好一毫,散發光澤的十字星有著別樣的艷麗,就像發情期的孔雀正在展現自己屁股上的羽毛。
十字星的異變是從杰西卡的異變開始的,杰西卡與莎拉不一樣,莎拉的心思更加單純,膽子也小,屬于逆來順受的性格,高峰說什么就是什么,杰西卡的性格則要強一些,對任何事都抱有懷疑,想的越多,情緒波動越大,自身就越緊張,導致腦波異常活躍,刺激了眉心的神秘晶體,讓她處于精神滿溢的狀況,而精神力是十字星最可口的食物。
也幸好高峰的右手寄生了十字星,對任何精神攻擊手段都能遏制,杰西卡的問題是大腦無法承擔無時無刻不在增加的精神力,若是能始終保持平靜之心,也能勉強承受,可惜遇到急轉的突發事件,導致徹底爆發,白白便宜了十字星。
對于十字星,高峰絕對談不上喜歡兩個字,若是時光可以倒流,他希望沒有經過那座城市廢墟,這樣就不會讓這詭異的東西跑到自己手掌上,再說了,十字星能夠主動吸收精神力,讓高峰硬生生的成為一個沒有情緒的面癱,時間長了,恐怕連自己是不是人都分不清了。
如今杰西卡所積攢的精神力量全被十字星給吸收了,有種吃飽喝足的滿足感,連體積都長大了一分,這讓高峰心中極度不安,若不受限制的長下去,天知道會成什么樣,萬一這只是幼生體就麻煩了,高峰可不想看到十字星慢慢將自己全身覆蓋,變成藍精靈的樣子。
不過杰西卡倒是運氣,只要跟在高峰身邊,就不會被自己膨脹的精神力將腦袋炸掉,昨天只是小小的爆發,就差點要了幾個憾軍伽羅的小命,要是完整形態的精神風暴,恐怕百米之內將無活口。
緊緊捏住掌心,將十字星狠狠封住,高峰心中長長的吐了一口悶氣,閉上眼睛調整呼吸,把忘了很久的練氣術運轉起來,如果有一天十字星不受控制,恐怕唯一能夠自救的只有練氣術了。
荒野冰冷的寒夜在高峰平緩而悠遠的呼吸中過去,清晨還沒完全降臨,逐步升高的氣溫就將夜里的冰寒驅逐,高峰在光芒重回大地的一刻睜開眼睛,整整一夜他都按照練氣術的方式呼吸,無想無念,雖然沒有睡覺,精神卻出奇的飽滿,心中莫名的開朗不少,以前還是顯鋒伽羅的時候,每次練習練氣術最多不超過兩個小時,如今超過十個小時不說,還能清楚的感受到小腹出現的微弱氣流,氣流就像不可捉摸的清風,時有時無,高峰卻能清晰的感受其壯大。
伽羅們需要的休息時間比普通人少的多,很快伽羅都出現在坦克外面,他們相互打招呼說話,各自找地方解決個人問題,伽羅們雜而不亂,即使分的再開,也能保持左右都能照應,一旦發生意外,就能最快的速度支援,等到所有伽羅再次上車之后,今天的行程就將展開,當然,還要等兩個害羞的改造人美女從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回來。
高峰沒有特定的指明方向,登陸坦克以筆直的線路向前駛去,荒涼的大地飛快在登陸坦克下面掠過,比起輻射區只能貼著地表飛行,此時能保持在十米的高度,十米的位置恰到好處,既能將偵查范圍擴展到最大,又能保持一定的隱蔽性,畢竟飛的太高容易暴露。
地面的植物越來越多,偶爾還會看到細細的溪流在植物中時隱時現,雖然還是很荒涼,至少有了幾分生氣,只不過沒看到人類活動的痕跡,連動物也不多,登陸坦克的掃描系統沒有想象中那樣強大,很多動物和甲蟲在坦克輕微的發動機嗡鳴傳來時,就慌忙的鉆進自己的巢穴,唯有感知能將它們找出來。
說到感知,高峰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隊伍里除了他之外,還有九名裂山伽羅,裂山伽羅的標志除了就是感知,哪怕最差勁的裂山伽羅都有三百米的感知范圍,可到現在,高峰的感知能覆蓋到楓葉伽羅身上,楓葉伽羅的感知卻無法覆蓋到自己身上,他的身體仿佛看不見的黑洞,每每有陌生的感知接近,就會消失于無形之中。
高峰搞不清楚,是裂山伽羅刻意這么做顯示尊敬,還是其他的原因,卻沒有深究的打算,發生在他身上的詭異事件實在太多了,如今最重要的問題是下一步到底怎么走。
失落在地下之后,高峰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不管是荒野的勢力,還是艦隊,可能存在的機會微乎其微,地下北方軍區將百分之八十的軍力投送到地面,又聯合了不少大財團租借了涅槃戰將,即使高峰沒有失落在地下,也沒有辦法阻止他們,也許向火炎求援有機會撤走一部分人,問題是,地下軍隊與頂尖家族有勾結,他們將荒野與自由之城當成蛋糕,火炎自身都難保。
后面的車廂里,伽羅們小聲的說著話,幾個裂山伽羅跟著高峰在地下世界學會了抽煙,一個個夾著香煙吞云吐霧,搞的后面烏煙瘴氣,另外幾個憾軍伽羅很討厭這種味道,在裂山伽羅門前又不得不忍,總之分為兩個小團體,維持著表面的和諧。
即使再輕微的嘀咕聲,高峰也能聽得清清楚楚,本來高峰不在意這些,也沒有想過讓伽羅像軍人一樣恪守紀律,突然間,高峰想到自從進入地表之后,伽羅們就很少與自己交流,從他們眼中看到的多是敬畏。
楓葉伽羅與高峰一起失陷在地下世界,可以說相依為命,雙方連接在一起的不是上下之別,而是近乎于親情的友誼,可不知道為什么,伽羅們對他越來越畏懼,哪怕大家都是裂山伽羅也不能改變。
過往的回憶閃現在腦中,高峰發現,這種變化其實是自己造成的,從進入地下世界開始,他就始終沉浸在壓抑的心態中,對其他人抱有隔閡,在地下世界的這段日子里又是連番殺戮,高峰自己都搞不清楚殺了多少人,有該殺的,也有不該殺的,到了最后高峰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為了報仇還是發泄。
這些變故加起來,連高峰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更何況其他人?再加上掌心莫名寄生的十字星,高峰變得越來越冷漠,連楓葉伽羅都開始害怕他,更談不上輕松交流。
想通之后,強烈的失落感由然而生,同時還伴隨著深深的疲倦,一直以來,高峰都在為實現華夏復興的理念而奮斗,甚至不顧與黑爪分道揚鑣,也要維持自己的獨立性,好不容易扛過了重重困境,讓石城崛起于西荒,沒想到轉眼間就毀于一旦,而他自己成了喪家之犬,連老巢都沒有喪家之犬,種天下之大,卻無處可去的蕭瑟感。
往日的雄心壯志早已經泯然無蹤,雖然他骨子里對混沌陣線試探華夏抱有強烈的戒備心,可對華夏的未來已經心灰意冷,若是可以選擇的話,高峰真想找個地方隱居,不在參合這亂世的變局。
“不知道家里怎么樣了,楓葉小山可不怎么靠譜,還有扔下我們跑掉的狂叔,真是不放心啊…。”
“擔心那么多又有什么用?老叔不是還在么?跟著老叔在下面走了一圈兒,都成了裂山伽羅,還有什么可怕的?”
“別在這兒瞎嘀咕,老叔一定會帶我們找到女人和孩子的,萬一他們都死了…,我們也有力量報仇…。”
楓葉成的話讓伽羅們都沉默了,楓葉伽羅早就看淡了生死,唯一不放心的是自己的家人,一旦家人遭遇不幸,他們也不會哭哭啼啼以淚洗面,只會咬緊牙關,用拳頭將仇人的腦袋轟碎,就像黑石山脈那樣。
高峰同樣聽到這些話,驟然生出無邊的憤怒,將先前的頹廢與逃避燒的一干二凈,是啊,楓葉家族是他從黑石山脈中帶出來的,也許楓葉狂有利用他的意思,但天性淳樸的楓葉伽羅始終緊跟在他身邊不棄不離,哪怕因為他的原因,導致家族婦孺生死不明,也沒有怪罪過他,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放棄?
幾分鐘之內,高峰就完成了自我調節,堅定了未來的目標,那就是尋找楓葉家族的婦孺,并向地下軍隊復仇,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做出決定之后,高峰整個人都輕松了,仿佛卸下千斤重擔,這時他才發現,剛才情緒波動的那么劇烈,掌心的十字星竟然沒有出來搗亂?低頭看到十字星已經熄滅了光暈,淺藍色的外表浮現著細碎的深藍色斑點,每顆斑點都要用放大鏡才能看的清楚,無數的斑點匯合在一起,形成數條淺淺的神經脈絡,乍一看,就像繪著精致花紋的紋身。
深深看了幾眼十字星,高峰就不再去管它,愛咋滴咋滴,心中開始盤算怎么找到留在荒野的人馬,冼釗與劍封侯的血崽軍是東部荒野最大的兵力,也是最有可能保存下來的軍隊,那里還有一艘護衛艦與永夜號等不少的浮空飛艇,并且有大量的防空武器,哪怕只有五分之一的隊伍能夠撤離,高峰也能掌握一定的反擊力量。
桿子在西部荒野打造一支強大的暴風軍團,可惜都成了過眼云煙,高峰已經不期望能留下多少人馬,只希望桿子和他親近的那些人能夠逃過這場米滅頂之災。
“長…,長官…,前面…,前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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