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動雙腿向前走去,層層水波自身前分開,露出更多的泥沼與白骨,高峰沒再收集骨骸的數據,強大十倍不止的感知混著熾烈的戰意,大網般撒入地下室的積水中飛快擴張,直到地下室邊緣。、ybdu、
感知在水中就像手指插入了膠水,粘稠的感覺很不舒服,也許之前阻擋高峰感知發揮的就是這些渾濁的積水,積水就像層層迷霧,遮住了地下室的真相,高峰所要做的就是掀開這成迷霧,將躲在陰影中暗算自己的家伙找出來挫骨揚灰。
感知受到積水的限制,并非完全沒有作用,在純化能力的做用下,在戰意氣場激昂的斗志下,感知化作無數絲線在積水中結成大網,千萬個網眼節點展開發出共振,千萬個節點共振,讓渾濁的積水表面跳起千萬顆水滴,這些水滴并沒有落下,緩慢而堅定的向上空飛去,同時更多的水滴從積水中跳了起來。
越來越多的水滴從積水中飛了起來,就像逆向的雨絲,雨絲逐漸形成雨幕,最后化作溪流,在廣闊的地下室形成上下分明的水幕,一層水幕清澈如水晶,漂浮在高峰的頭頂,一層水幕渾濁不堪,在高峰身邊飛快下降,最終積水都從地下飛上半空,洗清了自身的污垢與罪孽,無暇的漂浮在天花板下,隱隱發出風雷的浪聲。
一立方米的水是一噸重,地下室數千平方米,這里的積水何止萬噸?高峰僅憑感知就將萬噸水漿舉上天空,這簡直就是神話傳說的仙人手段,外人可能驚嘆高峰制造的奇跡,唯有高峰自己知道其中的痛苦。
為了一鼓作氣找出敵人,高峰將能力壓榨到極限,這種極限是他先前注射了興奮劑之后的透支,換做其他平時,即使身為裂山也未必做得到,而后果就是感知就像繃到極致的鋼絲,隨時都有斷裂的危險,同時也讓大腦如千萬根針刺般痛楚。
無形的力場兩極分化,一邊承受著萬噸水漿,同時也將水的重量施加在感知上,感知是高峰的精神力量,精神受到傷害,遠比來的更加痛楚,千萬根鋼針刺穿大腦的劇痛,讓他的意識仿佛在風暴中撕裂,隨時都會粉碎。
涅槃戰甲作戰裝備,具有一定的輔助功能,但不具備主動救護能力,而此刻高峰只能依靠自己,承受萬均力度的感知最終無法堅持,開始緩慢的崩潰,崩潰的感覺就像鋒利的小刀將頭皮一點點的割掉,懸浮在空中提純后的清水紛紛灑灑的落下數不清的水滴,就像堤壩破開的缺口。
全身的血液都在感知的壓力下沸騰燒灼,偵查終端卻始終沒有找到想象中的敵人,更談不上鎖定目標,無法鎖定目標,將功虧一簣,可高峰又不愿放棄,涅槃戰甲讓他擺脫了敵人的詭異手段,伽羅們可沒有辦法,他沒有辦法救其他人,唯有找出真正的禍首。
情急之下,心中涌起憤怒的火焰,這些年闖蕩下遇到的危險數不勝數,不管再大的危險都撐了過來,他就不相信會在這里翻船,狂躁的憤怒讓他不斷地壓迫身體潛力,調集身上的每一分力氣去支持即將崩潰的感知,突然,一股微弱的暖流從腹部流出,從下向上飛快的延伸到了頭部,這股暖流有著讓高峰說不出的舒服,大腦千針萬刺的劇痛頓時緩和了不少,感知的崩潰也停止了下來,隨著感知的平復,緩緩向下墜落的水滴又重新向上漂浮。
從小腹誕生的暖流細弱蛛絲卻源源不絕,最大緩和了高峰的痛苦,感知依然承受著萬均重壓,已不像之前那樣難以支撐,至少幾分鐘之內還能勉強,若是找不到敵人,最終還是要回到先前。
借此難得的機會,高峰輕拍身后的戰甲附屬背包,背包兩側打開,各自露出八枚微型導彈,試管大小的微型導彈分屬不同顏色,其中兩枚湛藍彈頭的微型導彈噴出一股白煙,唰地從插件式發射巢飛出,沖向頭頂跌宕起伏的水漿。
兩枚微型導彈輕巧的插進了水中,只見水浪中間微光一閃,一聲聲清脆的冰裂聲便傳進耳中,而在偵查終端可以看到,在頭頂上,水流中心正在飛速凍結,兩枚高濃縮冷凍劑彈頭將百米之內的生物凍成冰雕,更能將方圓千米之內范圍的溫度降到零下二十度,對付萬噸清水恰是綽綽有余。
先前還對感知造成極限壓力的水流飛快的變成冰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中心向四周輻射,將水流與四周的墻壁一起凍住,眨眼間一條條巨大的冰柱在天花上犬牙交錯,室內的溫度也在飛速下降,雪白的冰晶沿著墻壁延伸到了地板,幾分鐘的時間,寬廣的地下室就成了冷凍倉庫。
冰窟形成的瞬間,高峰承受的萬均重壓消散一空,讓他整個人輕松的想要飛起來,這時戰甲終端也完成了地下室的分析,在地板的泥漿中發現了十多具人骨殘骸,死者的殘骸男女各半,大多數都是青壯年,只有兩三個兒童和一個老年人,泥漿中也有不少腐朽的槍支武器,死者沒有一個人是被武器射殺,而從這里的空間和貨架估算,物資足夠二十人生活幾十年,幾百年的時間凋零與積水浸泡,依然有大量的罐頭和物資保存下來,雖然已經無法使用,可見這些人并不是死于食物缺乏。
尸體往往比活人更加誠實,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告知高峰,這里有著超乎想象的危險,可是高峰所擁有的方法找不出危險到底是什么。
冰窟的環境絕對算不上好,涅槃戰甲能隔絕低溫,伽羅們可沒有辦法,零下的低溫終于喚醒了他們的理智,一個個皮青臉腫的伽羅茫然的看著扭打在一起的同伴,隨即見了鬼似的跳了起來,用他們帶進來的野營燈找到了站在冰窟中的高峰。
數十名伽羅讓清冷的冰窟有了些活力,楓葉成與楓葉強想要詢問,不等他們開口,高峰便說道:
“全部撤出地下室,在外面等我…。”
伽羅們習慣聽從高峰的命令,而這里也實在詭異,沒有人愿意在這里待下去,很快伽羅們紛紛離開,留下高峰一人,說不清是執著還是什么,高峰不想和伽羅們一起撤退,這對他來說是可恥的逃兵行徑,何況他已經大致知道一些線索。
從他們進入地下室開始,就已經遭到暗算,詭異的敵人用不知名的手段營造了一個鏡像世界,而這個世界恰好是他對地下密室的心中認定,在他還沒走進地下空間的時候,心中就有了模糊的勾畫,潛意識的認為這里藏得這么隱蔽一定是某個大老板構件的避難所,結果走入之后就真的看到避難所,還有防彈玻璃和里面的大床白骨,這些同樣是在潛意識里勾畫的,因為外面無處不在的輻射與三百年的時光流逝,他不認為有人活下來,所以白骨就出現了。
換句話說,詭異的敵人用他的想象構筑了鏡像,也許在其他伽羅眼中,他們看到的鏡像世界又有不同,或許是山洞,或許是地下世界那樣的廣闊空間等等,而長時間行走于危險的輻射導致每個人都心力交瘁,精力下降到最低,從而出現心理破綻,被未知的手段乘虛而入,讓他們認為同伴就是敵人,用伽羅自己的力量相互廝殺。
不得不說高峰的運氣很好,前世戰場上兇險莫測,為了保持戰斗力應對各種危險,學會了間隙休息法,總能找到機會調節自己,從而比伽羅擁有更健康的狀態,這也是他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問題的所在。
一番分析下來,高峰已經知道對手使用的是精神攻擊,也許是空氣,也許是其他媒介,讓他們不知不覺中著了道,而他所要做的就是找到媒介,目前唯一已知的媒介是水,可水被抽離,為什么還是找不到?難道媒介不止是水?
想到這里高峰心中驟然一驚,一幕幕畫面在心中閃過,水晶長刀,女性手臂,碎牙泥鰍怪,還有湛藍的觸手,還有涅槃戰甲監測到的生命流逝,也許,那未知的敵人始終沒有離開。
層層裝甲如浪潮退去,高峰頓時感到陣陣刺骨的冰寒,寒氣讓皮膚針扎似的痛楚,裂山伽羅的身體素質不是一般的強悍,恰好在他的接受范圍之內,高峰看著自己的右手,只見掌心多了顆藍色的十字星,這顆十字星就像紋身印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