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雅的難題對高峰不算什么,再大的困難,有比他困在隧道中進退不得大么?微微思索,高峰便拿定主意:
“你帶人去幻化死光外面守著,不要打草驚蛇,萬一突軍隊破死亡通道,最好將他們引入幻化死光,不要全部殺光,留幾個活口讓軍方知難而退…。”
“那你怎么辦?還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新的涅盤戰將,萬一被你遇上…。“
歐雅第一次質疑高峰的決定,眼神不是懷疑,而是對高峰的擔憂,之前高峰殺掉涅盤戰將不是自身強大,而是運氣好,還有笨龍的幫襯,自己吸引注意力,各種情形交雜在一起得到的機會,若讓高峰對付涅盤戰將,歐雅心中難免擔心。
高峰無奈的攤開雙手聳起肩膀說道:“那你能有更好的辦法么?別說讓蕭靈出動,他一旦暴露,來的可不是幾百號特種兵,到時北方軍區數萬大軍都會被吸引過來,就算用人命填,也能突破你們的最終防線…。”
高峰的話讓歐雅啞然,蕭靈最大的問題到不是暴露身份引來北方軍區的全員出動,而是蕭靈本身的不穩定,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失去理智,所以蕭靈不是強大的助力,而是一枚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不如你去…。”
對高峰的疑問,歐雅首先想到的是互換,軍隊的戰力不弱,但高峰對付起來并不吃力,而她去收拾大財團的涅盤戰將,就算打不贏也能拖住,可她的想法太過想當然,高峰根本就不了解幻化死光,一個不好把自己也陷進去了怎么辦?
“就這么辦,我見過涅盤戰將不是一兩次了,就算殺不了,炸開裂縫阻擋一陣沒問題,你那邊搞定了還能過來幫我…。”
高峰斬釘截鐵的打斷了歐雅的念頭,歐雅擔憂的看著高峰卻沒有再堅持,她本身就不是擅長堅持的人,何況早已經習慣高峰說什么就是什么,這時站在高峰身后的小女孩兒走上前,審視的打量了一番歐雅,卻將自己與高峰之間的距離拉的更緊,幾乎要靠在高峰身上。
“她和你一起去?”
歐雅皺眉看著小女孩兒,小女孩兒眼神中的冰冷讓她很不喜歡,不過倒是沒有吃醋的感覺在里面,歐雅還不知道什么叫情,她只是單方面的想要跟著高峰不相離。
高峰斜眼掃了一眼身邊的小女孩兒,點頭說道:“不要小看她,真的動起手來,也許沒人能夠擋住她的襲擊…。”
說到這里,高峰摸著小女孩的黑亮的秀發,帶著一點神秘的笑意詢問道:“你說是吧?”
小女孩兒歪著腦袋讓開了高峰的大手,小鼻子哼了一聲,嘟著嘴巴鄙視的看著高峰,高峰將她的小手一把抓住,對歐雅說道:“就這么說好了,等著我們的好消息…。”
浮車快速飛行在幽暗的地下空間里,這次沒有燈光照路,除了戴著夜視儀的駕駛員之外,車隊里只有很少的人能夠看到外面,即使身邊就坐著同伴,也依然感覺整個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
夜視儀需要消耗電池,如今沒有了補充,陳信號決定除非作戰狀態,平時夜視儀必須關閉,所以雇傭兵們第一次在看不見情形下趕路。
這是外勤部第一次執行任務,包括陳信號在內的每一個人都神情緊張,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武器,這次任務是前雇傭軍第一次執行作戰任務,也是他們投靠星城后的投名狀。
三輛浮車組成的小型車隊里打頭的一輛是高峰的坐車,高峰同樣沒戴夜視儀,看著前方的黑暗,沉默的抽著香煙,整個車廂,只有高峰這里才有時明時暗的紅色光芒,隱約照出身邊昏昏欲睡的小女孩兒。
開車的是劉毅,劉毅打仗不行,作為非戰斗人員的后勤保障極其出色,腦子靈活,思維敏捷,技術也很出眾,在二十多號同伴中脫穎而出,是高峰最看重的幾個人之一,此外他還得到了高峰賜予的涅盤戰甲,雖然在所有權上是屬于高峰的,可一旦能破解,使用權他當之無愧。
前方的黑暗在劉毅眼中是淡紫色的陰暗視覺,崎嶇不平的巖石裂縫油無數復雜的線條構造出三維圖像,直接顯示在駕駛位的屏幕上,雖然無法透視山石后面的情景,但坐在前面的人卻能對自己身處的環境一目了然。
戴著夜視儀的劉毅本不需要看屏幕,可他總是忍不住扭頭,借著看屏幕的姿勢偷偷打量身邊的小女孩兒,畢竟像這樣漂亮的女孩兒,就算在地下城也不多,讓二十歲不到,血氣方剛的劉毅控制不住。
“別看了,她不是你的菜,就算你破解了涅盤戰甲,人家也能輕松的干掉你…。”
冷不丁傳來高峰的勸解,劉毅就像曝光在眾人面前的小偷,渾身都不自在了,有心辯解,可對高峰的敬畏,讓他不由地說起不相干的東西。
“頭兒,聽說你是地面的…。”
這話一說劉毅就后悔了,高峰的出身可不是他們能隨便說的,一想到死在高峰手下數以百計的士兵,白毛汗便不由地冒出脊背,就連他一直很穩定的雙手都微微顫抖。
“怎么?有問題么?”
高峰沒有如劉毅所預料的那般大發光火,而是很平淡的問了出來,劉毅心中大出一口長氣,搖頭說道:
“我就想問問,地面是什么樣的…。”
只是很平常的一個問題,卻讓高峰陷入了沉思,對劉毅來說,地面應該和地下不同,但哪里不同,不上到地面,劉毅永遠不知道,同樣高峰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幾百年前的地面與現在的地面不同,上面生活的人們也不同,也許在劉毅心中,地面比地下更加廣闊,生存空間更多,可相對來說,地下世界的人們何嘗不比地面的人們更加安全,活的更加簡單?
“如果讓地下世界的文明重回地面,也許比現在更好…。”
高峰心中突然冒出這么一個想法,隨即被自己給掐滅,兩種文化的融合,必須有一方徹底被毀滅,那樣的話,將要死掉多少人啊?放在以前,還能說破而后立,在廢墟中重新崛起,可現在西方已經有了混沌陣線正在崛起,華夏的后代還在爭戰不休,若是被外敵找到機會,那可真是對不起祖宗了。
“地面和地下差不多,都是弱肉強食,你有本事,有力量就活得好,沒本事,沒力量,永遠只能被別人踩在腳下…。”
高峰的回答很淺白,也很深奧,個中的意味只有當事人自己品味,這句話聽到劉毅耳中,讓他原本的糾結立刻一空,一切都是力量,不管是在地面還是在地下,有力量就能活得瀟灑自在,弱者會心甘情愿的依附自己,就像自己依附高峰一樣,而沒有力量,不管在哪兒,都沒有保障。
“我明白了頭兒,我會成為有力量的人,但我的力量只屬于頭兒,因為是你給我的力量…。”
說出這番話,最大的心結隨之而去,高峰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么,這時就見到一個閃爍的紅點出現在屏幕上,紅點與車隊還有些距離,說明他們即將接近涅盤戰將的臨時基地。
“就在這里停吧,他們應該知道前鋒遇襲的消息,你們過去也沒用…。”
這次出來的任務高峰沒有隱瞞,陳信號他們也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劉毅點了點頭將車停下,高峰拉扯了小女孩兒一下,見小女孩兒閉著眼睛翻身,不想醒來,無奈的將她抱下車,就這么向前走去…。
小女孩嗜睡,一旦睡著雷打不動,高峰抱著她趕路只是無奈之舉,沒想到抱入懷中,女子身軀嬌柔綿軟的感覺還沒傳遞到手臂上,女孩兒身上某種奇妙東西便讓高峰先一步發現,高峰終于明白了小女孩兒的秘密。
那詭異的對手與小女孩同為一體,但又有不同,不管小女孩兒清醒或者睡著,一般人都不可能傷害到小女孩,因為那東西就依附在小女孩身上,伴隨著她共同成長,這也是為什么她會時時刻刻與人保持距離的緣故,只為了不想被別人發現她的秘密,而她被伽羅抓住也是運氣使然,依附在她身上的東西就像守護天使,一旦遠離之后,就會失去所有的守護,恰是最虛弱的時候,憾軍伽羅又是最強大的人類,一旦近身,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會被控制住,這時小女孩的生死就在伽羅的一念之間,為了小命,也不敢隨意動彈。
想明白之后,高峰一聲嘆息,看來這些天的接觸,小女孩已經接受了自己,才愿意和他靠近,如此才能讓他知曉女孩兒最大的秘密,他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要知道之前向導被殺,讓他一度光火,誰知道最后倒化干戈為玉帛了。
小女孩睜開朦朧的雙眼,還沒等她看清楚周圍,便感覺到一雙有力的臂膀將自己抱住,聞著高峰身上的氣味兒,面頰罕見的紅潤,好一會兒她才從高峰的懷里掙扎出來,嘟著嘴唇斜視高峰,一副生氣的樣子。
“噓,別出聲,我們在他們上面…。”
隨著高峰說話的熱氣噴在耳邊,女孩兒這才看到,她與高峰正身處懸崖上的一處縫隙,恰好被三角形突出的巖葉擋住,在懸崖下方,一處近千平方米的小型營地燈火通明,十二座防御工事拱衛著營地,營地中停放了十多輛重型浮車,最中心的地面堆積著百多只沉重的金屬貨柜,而在貨柜的邊上,嘈雜的吵鬧中,隱約傳來女人的浪笑和男人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