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五秒鐘的空擋里,高峰喘息的猶如風箱,但感知卻始終不曾停下,在他抓緊寶貴的時間休息的時候,也不曾放棄對敵人的搜索,雖然無法找到對方,甚至弄不懂對方攻擊的方法,也依然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在躲避的過程中,高峰發現對方在昏迷的劣質人身邊發起的進攻有些虛張聲勢,危險度不如其他地方那樣強,哪怕高峰一直在主動躲閃,對方也盡可能將高峰逼到其他方向,似乎在刻意避開劣種人。
高峰的戰斗經驗何其豐富,頓時明白了對方的弱點,但他并沒有付諸行動,依然在拖延時間,他收集更多的情報,而他在躲避的過程中,也發現一些眉目。
高峰發現,真正能夠威脅到他的攻擊,都是在陰影最濃的地方,向導之所以先死,是向導因為害怕,將自己整個人躲在巖石后面的陰影中,而高峰無需擔心子彈,毫不在意的將自己暴露在光線中,所以他躲過了第一波攻擊。
其實說起來,襲擊者的速度也不是太慢,換做普通人,就算高峰的影子都發現不了,而高峰曾經憑借速度,在無限森林中逆殺近百人的伽羅戰隊,其中憾軍伽羅不在少數,換句話說,襲擊者的速度還在一般的伽羅之上。
遠處槍聲已經完全停止,這個時候襲擊者比高峰更加焦急,連續追殺了幾次之后,竟然有放棄的舉動,那如影隨形的殺意正在逐漸消退,眼看高峰就要得到真正的安全,就在這時,高峰突然加速向地上的劣種人沖去。
高峰的舉動重新激起了滔天的殺意,已經削弱的攻擊再次瘋狂起來,一股股冰冷徹骨的寒流向高峰涌來,高峰不驚反喜,速度再次加快,轉眼便到了劣質人身邊,腳尖挑起一柄步槍,卡擦一聲子彈上膛,槍口橫擺,瞄準了劣種人。
“給我出來,要不然開槍了…。”
高峰之所以用步槍,而不是用效率更高的千劫絲,是怕那詭異的對手不識貨,事實上也正是如此,當他的槍口向劣種人瞄準之后,寒流頓時消失,而高峰的心也放下一半,至少對方投鼠忌器,讓他有要挾的資本。
手中的步槍與他從施鵬那里得到的還要劣質,零件上的金屬毛刺都沒有磨平,槍管甚至都沒校正,這樣的步槍能精準射擊才有鬼了,可即使如此,不到五米距離上,瞄準了三十多個人,也不愁射不中,一旦開火將是一場災難,這種射程達到八百米的步槍,能夠輕易穿透人體,一個彈夾就能將這些劣種人一個不少的干掉。
高峰的大喝很快就被寂靜所取代,除了他自己的呼吸聲,什么都聽不見,最大的動靜就是高峰心臟劇烈跳動的沖擊,向導的無頭尸體就倒在不遠處,鮮紅的血液在尸體下面積出老大一片,而向導的頭顱還有這驚訝的表情,到死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詭異的對手就像與高峰比耐心,一直按耐不動,似乎從沒出現過,在這個對持的時間段里,高峰也沒有閑著,強忍著感知即將透支的暈厥,仔細觀察者周圍的每一點痕跡。
哪怕剛才在追殺中逃命,高峰依然有心竟周圍數十米區域的一點一滴都記在心中,包括每一顆沙塵的位置,雖然耗費大量心力,但高峰依然能夠記的八九不離十,兩相對比之下,他驚訝的發現,除了他自己留下的痕跡之外,與之前基本上沒有任何變化。
這么說來,襲擊者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踩著高峰的足印,一直跟在身后,但這根本不可能,高峰跑的比兔子還快,追都來不及,哪有時間去找高峰的腳印至于另外一種可能…,高峰打了一個寒顫,強迫自己將這個理由扔出腦袋,他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鬼。
“老叔…,這里發生了什么?”
一聲驚呼讓高峰心頭一跳,猛地轉身看向楓葉強等人,驚叫道:
“小心…,有厲害的家伙…。”
雖然心中焦急,高峰也沒有放下手中的槍支,這是唯一能夠要挾對方的手段,此時此刻,高峰相信,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是那家伙的對手,警告之后,對著空氣大聲喝道:
“那個誰給我聽著,我們沒有惡意,到現在我們沒有殺死任何一個人,若是你敢再殺人,我發誓將看到的活物全部殺絕…。”
“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楓葉強等幾個伽羅有驚無險的走到高峰身邊,視線一起盯著地上的尸體,同時也發現高峰身上滿是傷口,最恐怖的是頸子上的,只差一點點,就將動脈給割斷。
“有個看不見的對手,就算裂山伽羅也不一定能對付,你們都給我小心一點…。”
也許是高峰的警告奏效了,預想中的襲擊沒有發生,高峰放下心中的擔憂,再次對楓葉強發出警告,雖然知道并不一定又有作用,總是讓自己心安一些。
幾個伽羅相互對視,一臉驚駭,高峰的戰力他們都清楚,能將高峰逼到這種地步,可見其對手的強悍,沒有人細問或者質疑,一起向高峰擁簇過來,將他圍在中心,形成一個保護圈,這是楓葉狂離去之前的安排,高峰的價值并不是強大的戰斗力,而是高峰本身,只要高峰在,楓葉家族才會有未來。
一個軟綿綿的身體被其中一名伽羅隨手扔到地上撲地悶響,高峰的視線被吸引過去,卻發現是名身材嬌小,容貌清麗秀致的女孩兒,十五六歲的年紀,身材卻是極好,該發育的全都發育了,雖然看起來很狼狽,在姿色上來說,比陳發送給高峰的三個劣質人少女強出太多,就算調制人中也找不出能夠比肩的。
看到小女孩兒,高峰顯然一愣,他從這名女孩兒身上感到某種熟悉,這種熟悉卻是他內心相排斥的,就像某個人看到債主的感覺,這時楓葉強對高峰說道:
“那邊的村莊反抗的很激烈,不過沒殺人,不管男女全都打昏,這小女孩兒是最后發現的,那些人對她的保護相當嚴密,我認為是那邊的大人物,所以帶了過來…。”
“愷月?”
楓葉強說什么,高峰一點沒聽進去,甚至忘了那詭異的敵人,看著癱軟在地上的小女孩兒,驚叫出聲。
“愷月是什么?”
楓葉強奇怪的看著高峰,搞不明白高峰突然說出這個詞,高峰沒有回答,而是快步上前將小女孩兒抱起來,在幾個伽羅手中的熒光棒照射下,他驚訝的發現,這個小女孩兒與愷月異常相似,正是因為這張與愷月極為相似的臉,讓高峰有著矛盾的心理,他不愿想起那個死在眼前,猶如梔子花一般淡雅清香的女孩兒。
小女孩兒在高峰手中軟弱無骨,輕飄飄的仿佛隨時都能飛走,全身的衣物都被汗水濕透,散發如蘭似麝的處子清香,這幅嬌怯柔弱,似乎隨時都會碎掉的摸樣,讓高峰狠狠的瞪了將她扔出去的伽羅一眼。
“她受傷了”
高峰發現小女孩兒墨如點漆的大眼睛正看著自己,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轉頭便質問著楓葉強。倒不是高峰見色忘義,而是愛屋及烏,原本對愷月那個女孩兒就抱有一絲愧疚,雖然不是自己殺了她父親,卻是他將月曇益引進了荒野,即使他是迫不得已。
“不知道,我們發現她就是這個樣子,體力嚴重透支,離死只差一口氣,現在比剛才還好一點…。”
楓葉強還在疑神疑鬼的掃視四周,對高峰手中的女孩兒完全不在意,對他來說,這個女孩兒可能有用,所以才帶過來,至于高峰怎么用,他就不需要太關心了。
“老叔,好像沒動靜,是不是走了…。”
等了半天也沒發現動靜,一個伽羅忍不住問出疑問,高峰也發現,似乎真的向伽羅所說,對手已經離開,想了想便下令道:
“將這些劣種人弄醒,帶他們到前面去,要是有任何危險,就拿他們當盾牌…。”
等伽羅們將向導入土為安,三十多個劣種人也被弄醒,當他們看到高峰懷中女孩兒之后,憤怒的表情頓時變色,猶如世界末日一般惶恐不安,對伽羅們的命令不再反抗,老老實實的包裹在伽羅外圍向他們的居住地走去。
當他們走進吊橋之后,才發現吊橋的雄偉寬廣,巨大的吊橋就算走上四五十號人,也不顯得擁擠,順著吊橋前進,高峰才發現,這里的劣種人比他想象得多,沿途隔三差五的躺著十人一組的劣種人,幾乎每個制高點和戰略要點都有暈死過去的家伙,他們在伽羅們的逆襲下不堪一擊,真如楓葉強所說的那樣,對付這些劣種人,幾乎等于欺負他們。
等高峰一行人到了目的地,深淵浮城之后,隊伍已經腫大到三百多人,幾乎每一個人醒來之后,看到高峰懷中的女孩兒,都從憤怒變成了驚惶,讓高峰對小女孩兒的身份有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