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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愛上他了

  接下來,.

  韓無畏親自護送春荼蘼回安國公府,當然杜含玉有她親哥哥負責。他們帶來的人手則悄悄解散,只留下幾個人看守在古井邊,另有人到縣衙去報案。

  回到家,春荼蘼發現韓無畏的保密工作做得極好,全家上下只驚動了白敬遠和春青陽兩位輩分最高,也是最愛惜春荼蘼的人。而因為找回來的快,整個安國公府甚至沒有任何異樣。

  韓無畏本來有很多話要和春荼蘼說,對她的被綁架,又是愧疚,又是心疼,但見她累得不行,又知道她沒受傷害,只得先行離開白府,去讓另一路人馬撤回。那邊是春大山負責,女兒丟了,他急得吐血,必須立即通知。

  而面對著祖父和外祖父,春荼蘼也只胡亂說了幾句前言不搭后語的話,就吵著頭疼。很快被召來的御醫也說春荼蘼只是受了驚嚇,并無大礙,所以兩位老人盡管擔心得不得了,也只好讓她先睡下。

  直等到臥室內只剩下小鳳和過兒時,春荼蘼立即翻身坐起,焦急似火地道,“小鳳,記得上回咱們去過的鐵器鋪子葉記嗎?”

  小鳳訝然,點頭道,“記得。”

  “你立即過去,不要驚動任何人,把掌柜的給我帶來。”她急急的吩咐,神情分外鄭重和緊張,“千萬注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是任何人,聽明白了嗎?”

  小鳳愣怔了片刻,實在無法理解小姐才脫險歸來,為什么這么心急火燎的要找個鐵器鋪子的掌柜。可她從不是多話的人,對春荼蘼又完全服從,因而點了點頭,非常麻利地換了身夜行衣,穿房越脊而去。

  春荼蘼筆直的坐在床邊,雙手無意識的幾乎扯爛了床單。過兒默不作聲的守在一旁,終于忍不住道。“小姐,您到底是有什么事?說出來給奴婢聽聽,就算奴婢不能幫忙,至少還能寬寬您的心。”

  她不說還好,一開口,春荼蘼就無聲的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搖頭。

  寬心?寬不了的!她脫險了,可夜叉呢?他就像受了重傷的野獸。要躲到什么黑暗的地方去療傷?萬一…萬一被人發現了怎么辦?萬一,他沒找到合適的地方怎么辦?如果倒在密林里,稍微兇猛些的動物,都能要了他的命。

  他是那樣尊貴和驕傲的男人,盡管生活在見不得光的地方,可怎么能委屈而無聲的死去?

  “小姐!小姐,您別嚇奴婢呀。”過兒慌了,眼淚也撲簌簌往下掉,“是不是那些壞蛋欺侮您了?小姐別傷心,.到了外面去。奴婢應該緊跟著小姐的。真出什么事…奴婢…我…寧愿被綁架的人是我!”

  過兒只比春荼蘼小一歲,成天往外瘋跑。很知道些事情了。她見春荼蘼這么難過,是自己從沒有見過的,就以為小姐受到了侵犯,所以心疼到不行,又是恨自己不頂事。

  “不關你事。”春荼蘼連忙道,眼淚卻不停,“我是擔心一個人。”

  “誰啊?”過兒本能而直接地問。

  春荼蘼猶豫片刻。

  她不想說的。可夜叉就像在她心底埋下一顆種子,本來安安靜靜,不顯眼。無感覺,什么時候埋下的都不知道,卻一直存在著。最近不知為了什么,突然瘋狂的生長,在她頑韌的心田里拱動,很快就要破土而出。

  所以,她心里像是被無形的東西裝滿了,若不說出來,得活活憋死自己。

  “我…我們…我和杜含玉被抓走后,是被一個人救了。”她斟酌著字句,平時伶牙俐齒的她,卻結結巴巴起來,“可是那個人受了重傷,很重很重,我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他能不能活下來,讓我…讓我再見到他。”

  看著春荼蘼惶然的神情,過兒心中一凜,“男人?”

  春荼蘼居然愣了下,之后機械的點頭。

  于是過兒腦海里驀然涌現出一個想法:小姐有喜歡的人了!她不知道怎么會這么斷定,可能是因為小姐的神情。她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擔憂,因為小姐能喜歡一個男人,卻又因為那男人不知根知底。她人小鬼大,自是明白小姐姻緣艱難,也知道有幾個貴族公子愛慕小姐,更知道小姐現在是白相的孫女,婚事未必能如自己的心意。

  “那為什么要找葉記的掌柜?”她又問,同時下定決心,今晚小姐的話會爛在肚子里,在有結果之前,半個字也不會說出去的。

  “他…”春荼蘼本想說:他是我在外面認識的,惟一可以幫助我的人。但,她立即意識到還有大萌和一刀,要秘密找人,還有比這兩個更合適的嗎?

  她看了看過兒,見這丫頭一臉關心和堅定,就知道過兒會為她保密,又想到她若與夜叉暗中有來往,兩個貼身丫鬟是瞞不了的,干脆透露道,“葉記的掌柜認得他。”

  過兒倒吸一口涼氣。葉記掌柜的朋友!那豈不是底層的匠人或者商戶?連良籍也沒有。而且能在綁匪手中救了小姐,身上必然是有功夫的,難道是居無定所的游俠兒嗎?

  這樣絕對不行的!別說白相,就是自家老太爺和老爺都不會同意。小姐在公堂上雖然大膽潑辣,可實際上嬌生慣養,生活上受不得苦,哪能為武人之妻?

  這樣一想,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再看向春荼蘼,見小姐明顯不想再說話,只緊張的盯著窗外的方向,當即閉嘴了嘴,心道有空要多留意,說不定得和小鳳商量下要怎么辦。

  過了不知多久,小鳳帶著錦衣來了。

  小鳳看向錦衣的眼神很奇怪,因為她本來發愁要怎么把人帶進來,她臂力不是很強,怕提不動這個胖胖的小伙子。哪想到,他的居然輕功比她好得多,剛才差點遇到巡邏的府衛,還是葉記的這位掌柜幫她躲過。

  那一刻他身輕如云,目色凜冽,哪像平時那個窩囊平庸、甚至有些市儈圓滑生意人的模樣。

  “都出去。”見錦衣進來。春荼蘼立即吩咐,“守好門戶,不許讓任何人進來。若有人問起燈火,你們就說小姐我受了驚嚇,晚上害怕。”

  過兒和小鳳對視一眼,默契的半個字不多說,雙雙退下。

  她們的身影才消失,錦衣就陰沉著臉問。“夜叉出了什么事?”

  “你知道?”春荼蘼意外。

  “我不知道。”錦衣搖頭,神色非常嚴肅,還帶著些怒意,“但他追著你去了青龍寺,今晚沒回來,你卻不顧暴露的危險,叫貼身丫鬟來找我,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我被綁架了,他救了我。”春荼蘼開門見山地道,因為夜叉耽誤不起。“他施展了無妄神功好尋找到我的氣味,現在受到反噬。我不知道他躲在哪里療傷。但應該是從無名寺往上的山峰里。他說,會給你留下只有你們倆看得懂的信號。現在,你快去找他。無論如何,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錦衣濃眉一皺,似乎要罵春荼蘼兩句,可終究知道事有輕重緩急,只抿了抿唇道。“我就知道會這樣。永遠是這樣。只要是為了你,他就什么禁忌的事都敢做。”說完,身形一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春荼蘼心里又涼又空,仿佛破了個大洞。她呆坐了會兒,起來吹熄了蠟燭,躺在床上。只是她連睡覺的力氣也沒有了,一心想著夜叉,好不容易迷糊了會兒,就不斷的噩夢,夢到夜叉被人殺掉,被野獸吞噬,掉進無盡的深淵…

  她救不了他,總是差了一步。于是夢中,只哭得肝腸寸斷。驚醒后,就是無盡的慶幸,隱約的幸福,因為那些她恐懼的,全是假的。一切,都還是有機會。而望著慢慢染出魚肚白的晨色,慢慢回味著絕望夢境的細節,她驀然發現:竟然習慣了他時不時的從黑暗中走出來、靠近她。一想到再也見不到他,她的心像被人生生摘去般痛苦。

  遲鈍不等于白癡,所以再遲鈍也明白了,她喜歡他。她很有可能…愛上他了。雖然這不理智、不冷靜、沒有邏輯、不符合規律,并且和她多疑、不輕易信任人的性格想違背,可她就是…愛上了他。

  第二天,她就這樣滿眼血絲的起床,一看就知道一夜沒能入睡。鑒于她剛經歷了可怕的事情,大家倒都覺得自然。其實當晚沒有睡意的又何止是她,白敬遠和春青陽都一臉憔悴,令春荼蘼暗暗感動。

  人非草木,春青陽從小把她疼到大,那份心意自不必多說,哪怕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以命換命,祖父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而白敬遠這個外祖父,春荼蘼一直敬有之,愛欠奉,算是良好的合作關系,可盡管白相老大人對她有利用的心思,不會像春青陽那樣奉獻所有,但一份親情之愛也是不會少的。

  略思索了下,她預備了兩套說詞。

  對春青陽,只說和奉國公府的三小姐在竹林散步,被混入青龍寺的匪徒綁架。那些人想借此求財,倒沒為難她和杜三。但在山上小屋藏匿時,兩個看守發生爭執,雙雙斃命,還把門給打碎了,她和杜含玉就借機逃跑,在無名寺遇到了前來營救的韓無畏。

  對白敬遠所說的也差不多,惟一的不同就是綁匪的目的。她告訴外祖父,綁匪是西域某族的人,為的是拿她當人質,找三舅舅換一個叫圖魯克的人。雖說她受的是無妄之災,但有義務提醒下身處京都政治中心的外祖父和身在邊疆的三舅舅。

  ……66有話要說……

  忍不住為大家再度介紹我那本《姐姐有毒》,不是自吹自擂,寫得真的很有趣哦。那種女主,和《異世淘寶女王》中的一樣,嘎壞嘎壞的,一肚子壞心眼兒,滿心真心真意,努力守護親人,真的是我的最愛。

  大家有空不妨看看嘛,別見了題材就繞道。至少看看公眾版…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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