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
此時此刻,葉桑心頭一種暢快之意直接由下至上灌涌蔓延了全身!
有種靈魂都升華了的感覺。
一直以來,劍尊一脈的傳人都生活在一股仇恨的yin霾之中,對神鞭門等護龍世家當然是想殺之而后快,卻又因為身份不能暴露而強忍著無法動手。
作為殺手之中的王者,葉桑將這份殺意埋藏在心中實在太久。
今夜,終于一劍刺穿了神鞭門的胸口,把那一陣殺氣釋放出來。
那原本在疾奔朝前的神鞭門人此時眼珠睜大到極點,露出強烈的不可思議。逐漸地,瞳孔的光芒消失,生機漸退,腦袋徐徐地低垂下來,看著露出胸口那一寸劍尖,嘴角鮮血蔓延出來,腦袋一歪便氣絕身亡。..
今晚原以為被派了個好任務,不過是走一趟,把君鐵纓給抓回去。一個手無束雞之力的女子,能夠對自己造成什么威脅?殊不知,直接連性命也丟在了山河書畫的屋頂之上。
一命嗚呼。
“這只是剛剛開始。”葉桑收劍,劍尖在滴血,用手帕輕輕擦拭掉劍身上的血跡后,淡漠掃一眼倒地的尸體,直接將其一手提起,幾個縱躍下,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將對方的尸體處理好后,葉桑若無其事地回到了君鐵纓的辦公室內。
此時君鐵纓正坐在沙發上,見葉桑毫發不損地走進來,終于是松了口氣,“你沒事就好。”見桑桑毫不猶豫地拔劍追擊出去,君鐵纓確實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葉桑神色一怔,看著君鐵纓。
“怎么了?”君鐵纓有些奇怪。
“鐵纓,你怎么…不關心你自己的安危?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人來對付你嗎?”葉桑問了一聲,自己走進來的第一時間,君鐵纓反倒是先關心她安全了。
君鐵纓平靜淡笑,“我已經習慣了。”
葉桑心頭忍不住震撼。
她很難想象,一個二十左右的女孩究竟經歷了什么樣的人生才有這樣的心境。她習慣了,并非單指習慣被神鞭門追殺,而是她早已經習慣了身邊并不穩定的環境。當內心經歷足夠多的不安時,總該習慣淡定。
“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葉桑面容露出一絲笑容,“書畫比賽的事,明天再繼續想辦法,不還有一個星期的截止報名時間嗎?”
一夜,明珠依舊璀璨,宛若屹立于東方的美麗星辰。
無數流言流傳于各大勢力當中。
“昨晚有大事發生啊!聽說異術會的副會長突然間出現在復大,并且在教授遺孤的手上奪走傳國玉璽,結果被天子閣的胡威以及天廚宮的二宮主一路追蹤到東南林子上。一場大戰后,三人各自受傷離開。”
“你錯了。昨晚是一場大戰沒錯,但是結果卻不是如你所說,并沒有人受傷,因為后來有另外的勢力介入了,聽說是美國左手黨的黨魁,此人實力強悍無比,不在胡威他們幾人之下。群龍云集后,曹尹當眾發誓,他并沒有得到傳國玉璽,只是被人利用了。”
“切,他是想利用別人吧!我得到了也不會承認。”
“總而言之,昨晚的情況非常復雜,具體發生了什么誰也不知道,曹尹被人利用了也說不準,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今天,這些人全部都會齊集復大!因為剛剛有消息傳出,當年的教授遺孤已經以真面目出現于眾人眼前,他竟然是早已經混入復大校園的門衛林小草,今天,他要在復大校園,祭奠雙親!”
“膽子真的不小,明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列為要對付的對象了,竟然還敢這么堂而皇之地出現!今天各大勢力的人一定會出現在復大,逼教授遺孤,交出傳國玉璽。”
風和ri麗,萬里無云,晴朗的天空下,復大,一所永遠悠久歷史的傳統名校,無比冷清。陽光普照,林蔭倒影處,輕風揚起。
時間倒流至昨夜凌晨,復大門衛室…
“蕭哥。”林小草站在蕭陽面前,神色肅然,正色開口,“我…我不想再隱瞞自己的身份。”
蕭陽一怔,“小草,你的身份一旦公開的話…”
“我知道,很危險,甚至可能會在明天,九死一生。”林小草臉龐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在說死的那個人根本不是自己。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這件事在他心中,比生命更重要。
“明天,我要祭奠父母。”林小草的聲音沉重而堅定,他心中的悲慟已經深深地隱藏了起來,抬頭仰望著黑夜,“按照家鄉的習俗,一個人,若死不瞑目,必須要在他死的地方,燒九千九百九十九張圓心黃紙,祭奠在天亡靈,讓亡靈得以安息。”
“可我,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還沒有替父母燒紙。”林小草縱使掩飾得再好,此刻的聲音也忍不住顫抖起來,“明天,哪怕是死,我也要給父母燒紙,安度他們在天亡靈。十五年,我要燒的紙,便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張的十五倍,送父。還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張的十五倍,送母。”
“這是我這輩子,唯一還能為父母做的事。死,也要做。”
蕭陽腦海中浮現出昨夜林小草那堅定的眼神,心弦依然不禁地在震動。昨晚,林小草提出自己想做的事后,蕭陽只回答了一句話。
“祭奠沒有結束前,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我保證。”
秋風在烈ri下揚起。
發絲微動,蕭陽身影佇立于陽光之下,渾身白衣,手臂綁著黑色布條,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左手垂下,劍鞘紋龍,一陣溫涼之意順著手心蔓延渾身。
這把劍是藍昕靈送來,說是藍震寰從天子閣兵器庫中特意取來贈給蕭陽。
寶劍贈英雄!
蕭陽命名寶劍…‘凌天’!
凌天小隊之劍魂!
面容肅然冷峻,前方,一道道身影靜靜站立,所有人的手臂上,都綁著黑色布條,這代表著,對逝去亡魂的祭奠。
蕭陽徐徐地抬起左手,劍鞘上的龍紋在烈ri映照下如活靈活現般,無形中,眾人仿佛聽見了一聲龍吟,震敲靈魂。
“藍昕靈,白旭旭,汪勝!”
蕭陽聲音落下同時,三道身影并排站出,神色堅定而炙熱地看著蕭陽。
等候命令。
今天是個特殊的ri子,他們也清楚自己的任務。
“你們三人,鎮守東南方向入口,擅闖者,斬!”
“是!”
赤火兄弟四人!
天馬雙雄!
此時此刻,所有人心頭都凝重嚴肅無比,各自分配了任務,鎮守各方。
“斬!”
“斬!”
“斬!”
這一刻,蕭陽仿佛化身為一個無情的劊子手般,一言不合,舉刀相向,殺而后快。
當然,蕭陽并不奢望這幾人能夠完全將擅闖者攔下,與其說他們的任務是鎮守,倒不如說,他們更大的任務,是精告!
精告擅闖者,若是再闖,迎接他們的,是死神的鐮刀。
因為最后一道屏障,蕭陽鎮守。
漆黑影子在熾熱的地板上輕緩移動,蕭陽單手握著劍鞘,緩步走向那棟老科研實驗樓。逆風吹來,發絲揚起。
走近科研樓實驗樓,空氣的溫度仿佛憑空驟升幾分。
漫天的黃紙在飛舞著,從蕭陽的身影四周穿梭飄蕩而過。
沙沙的聲音在耳邊繚繞。
科研實驗樓前,一個圓形的花壇廣場,zhongyāng是盛開的五色花朵,花壇的前面,兩道身穿白色孝服的青年男子,并排跪地。
莊重嚴肅的祭奠。
雙膝前邊,兩個燃燒的火爐,一張圓心黃紙落下火爐,完全燒盡后,方才再放下另外一張。不在乎時間,就算哪怕燃燒三天三夜才把紙燒完,他們也會在這里跪上三天三夜。
為了讓雙親瞑目,亡魂安息。
漫天黃紙紛飛。
白衣蕭陽,腳步于兩人身后數米之外停了下來。
左手一擺。
冰冷紋龍劍鞘正指地面,大理石地板震出了數片裂痕。
左手掌心按著劍柄頂端。
靜靜地佇立。
從這一刻開始,他不允許有任何人踏入祭奠范圍半步。
違者,斬殺!
亂風起,黃紙舞。
紋龍劍鞘,白衣劍客。
點綴秋風烈ri。
仿佛成為一尊不會動彈的石像,任憑時光流逝,斗轉星移,他都不為所動。然而,若認為此時此刻可以趁機闖過來的人,那么,便大錯特錯了。
天空中,一聲狂嘯傳起。
“哈哈!就憑你們,也敢攔我玉面狂龍。”
一道身影如流星般急掠而至,身影如風,氣勢如虹。
狂傲的笑聲席卷過來,漫天的黃紙飛舞得更加狂亂無章。
蕭陽抬頭,目光漠然冰冷,面無表情。
突兀間,左手手腕猛然一抖一震。
快過閃電,紋龍劍鞘陡然飛射而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眼間已經迎向了那所謂的玉面狂龍。高速飛行的劍鞘在烈ri映照下宛若龍吟聲起。
劍鞘抵達那玉面狂龍的眼前時速度更快,并且劍柄陡然延伸,鋒利劍芒閃耀世間。
神兵現世!
玉面狂龍在璀璨劍光下下意識地閉眼,只是,他的雙眼自此閉上,再也無法睜開。
利劍劃破了喉嚨,濺起的鮮血在烈ri下鮮艷無比。
紋龍劍鞘沖天直上,于半空之中繞過了一個優美的弧度后飛掠返回。
不偏不倚,落在蕭陽左手旁。
左手掌心,輕輕按住劍柄。
秋風一揚,黃紙亂舞,蕭陽的聲音淡淡自語。
“你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