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蕭瑟!
不歸路,燈光稀薄昏暗,寒風凜冽。
道路的中央,一輛紅色的奇瑞停在坑坑洼洼的泥土上,格外地顯眼。
車內一人,車頂一人。
仿佛定格般,誰也沒有動彈。
任憑寒風拂面,黑色的長袍發出呼呼的聲音,車頂上方那人渾然不動,車內蕭陽拿著剔牙的細棍,輕輕地擺晃著,臉龐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自言自語著,“見黑帖不敬者,死!辱黑帖者,死!毀黑帖者,死!”
“看來,這黑帖的主人,倒還真的有幾分本事。”蕭陽眉宇輕輕地挑了一下,含笑道,“怎么?還不動手?你跟了我們一晚,不正是想要一個出手的機會嗎?”
大風吹過長袍,不停地擺動著,片刻,徐徐的僵硬中文響了起來,“年輕人,你比我想象中自信。”
隔著一個車頂來對話,若是讓人見著,恐怕都不禁大跌眼鏡了。
“有實力的人總會自信點。”蕭陽倒不謙虛,輕輕地將手中的細棍往外面一扔,“我倒說是什么來頭,原來是個老外!你知不知道這是哪里?”
“炎黃。”聲音自傲響起,“又奈我如何?”
“確實是炎黃。”蕭陽伸手將車燈熄滅,同時淡聲地道,“具體的說,這條路有一個挺可愛的名字,叫做…不歸路!”
“撕碎黑帖的那一刻起,注定了你的死亡。”
“我呸!”蕭陽撇了撇嘴,瞄了一眼頭頂上方,“裝什么高深,不就是一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劊子手!你的黑帖出現在本大爺面前,大爺我還嫌它污染環境呢!我說你好端端的咋就將它染成黑色,還印了個那么難看的圖案…”
轟!!
一聲巨響!
蕭陽身影宛若箭矢般急掠而出,與此同時,之前蕭陽所在車內的位置,車頂赫然是下陷了下來。
蕭陽轉身一笑,“長袍家伙,這么快便沉不住氣?不過,蠻力倒是挺大的。”蕭陽掃了一眼被殺手‘長袍’一拳打得凹下去的車頂,一陣心痛的同時,也不禁是心頭暗震。
聽那梅不香說是什么世界殺手榜第十名,看來確實不是軟柿子。
一張漆黑的黑色帖子出現在車窗上,同時,僵硬冰冷的聲音徐徐地響起,“撕黑帖者,死!”
宛若大鵬展翅般,長袍身影縱身一躍,在月光下便宛若一團巨大的黑影直接朝著蕭陽鋪天蓋地地覆蓋過來,氣勢磅礴,如鷹擊長空之勢,轉眼間便降臨至蕭陽的眼前。
“哇!動手也不說一聲。”蕭陽大叫著腳步一滑,如同醉酒的漢子般腳步踉蹌了幾下,連連地躲避了長袍身影接連的幾次攻擊。
長袍身影停了下來,黑色的長袍連臉龐都徹底遮住,只留下了一雙滲透著藍色的雙眼,略微帶著一絲驚詫,盯著蕭陽,“你這是什么步法?”
蕭陽輕微一笑,“老外,炎黃功夫!你懂嗎?”
“找死!”長袍身影呼地一揮手中的衣袖,咻地霎時間再度逼近了蕭陽,拳影若虛晃的樹影般難以捕捉到軌跡,仿佛交織成為一片魚鱗般的網狀,朝著蕭陽的身上各處要害攻擊而來。
拳風偏向狠辣,幾乎每一招一式都蘊含著歹毒的陰招,一旦被鎖定者,只有硬扛碰上,實力不如長袍者,恐怕都難逃一死。
“難怪這么狂妄。”蕭陽的腳步一滑,場面雖然看起來兇險萬分,卻每每總能夠化險為夷,蕭陽的‘貴妃醉酒’之步伐確實獨步天下,只要給他一點空間,長袍基本上憑借這些招式難以傷害得了他,這也是蕭陽至今的神色依舊輕松無比的原因,一邊躲閃還一邊地出口鄙視著,“殺人前還發什么貼…你以為是喜酒擺貼嗎?裝什么逼,我呸!”
蕭陽那個不忿啊,本大爺殺人向來都是快刀斬亂麻,從沒想到說先發個帖子來震懾一下,竟然讓你這老外在本大爺面前使了這一招了。
“住嘴!”殺手長袍的藍色眼眸泛出深藍色的光芒,殺機涌動,煞氣測然,“躲?我看你能躲多久!”
呼!呼!呼!
長袍的覆蓋下,幾乎在這一段的不歸路都布滿了黑色的影子。
從外面看去,置身其中的蕭陽簡直是險象環生,隨時都有可能斃命。
“殺手‘長袍’的實力,比傳言中的還要強悍!”暗處,一道身影的神色凝重,眉頭不禁皺緊了起來,“照這么下去,蕭陽恐怕要斃命在長袍的掌下了!看來小姐猜得真沒錯,長袍確實盯上了蕭陽。”
正是暗自跟隨過來的梅步湘!
此時,梅步湘瞳孔緊縮著看著前方的戰況,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長鞭,“不管怎么樣,必須要想辦法救下他,否則小姐那邊不好交待。”梅步湘內心也是苦笑,蕭陽的實力在自己之上尚且在殺手長袍的手中被打壓得毫無還手之力,自己又憑什么能夠救他出來?
周圍的狂風肆虐,亂石飛沙四處地飛射。
一記對撞。
兩道身影同時退后了數步。
蕭陽輕輕地揉了一下稍微有點疼痛的右臂虎口,稍微吸了口氣,抬眼瞄著殺手長袍,嘴角輕翹,“沒想到你這身破爛衣服倒有點門道,值得大爺我動真格了。”
“死到臨頭竟然還敢口出狂言!”殺手長袍冷笑一聲,輕輕地一指車窗處的那一漆黑色的黑帖,“如果你走過去給黑帖三拜九叩,或許,我會留你全尸。”
蕭陽皺了下眉頭,“做人低調點好。”
“桀桀!你被打傻了嗎?”殺手長袍肆無忌憚地狂笑了幾聲,“低調,王者從不會低調!明白嗎?愚蠢的支那人!”
“聽你的口氣…”蕭陽瞇笑了起來,“似乎挺裝逼的。”
“可是你知不知道…”蕭陽認真地看著殺手長袍。
“老子最恨人裝逼!”
雙腳猛地蹬地,身影宛若杳鶴般縱然躍起,霎時間仿佛憑空消失般失去了蹤影。
“嗯?”殺手長袍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同時抬眼一瞥上方。
一抹銀光滑落而下!
“雕蟲小技!”殺手長袍霎時間轉身側步,同時伸手朝著長袍里面一探,唰地一聲脆響,一道鋒利的寒光出現在黑夜中。
紫色的彎刀出現在殺手長袍的手中,并且朝上一劃,不偏不倚剛好是迎上蕭陽由上往下的一記重擊。
刺耳的脆聲,蕭陽身影借力朝著后面一躍,雙腳頃刻間宛若化成了道道犀利的棍影直接撲向了殺手長袍的后腦門。
一聲大喝!
殺手長袍腦袋瞬間朝著側旁一傾斜,同時身影如同大風車般連續地翻滾轉動幾米,堪堪地躲避過蕭陽的這一記攻擊,手中的彎刀同時衍化成為一連串的紫色光環,腳尖掂地的瞬間再度一躍而起,紫色的光環帶著冰冷銳利的寒芒朝著蕭陽覆蓋直上。
“哼!”
夜色中,蕭陽手握著匕首,身影凌空躍上,這一剎那,恰好有一抹銀光掠過了其眼眸,一閃而逝的同時,蕭陽的雙眸殺機涌動,手中的匕首嘩嘩嘩地劃出了一堆如浪花般的銀白色光芒朝著那紫色光芒對碰而去。
鏗鏗鏗!!
清脆的聲音驟然間響徹起來,在不歸路的夜色之中響得越發急促,幾乎沒有半點的喘氣,兩人的體力似乎綿延不絕般,一波接連著一波的攻擊如同潮水般翻滾激涌過來。
之前一直被殺手長袍壓制著來打的蕭陽瞬息間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戰斗能力,這一幕,看著藏在暗處的梅步湘都驚呆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前方交織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的聲音,梅步湘的心頭不禁噗通地劇跳了幾分,同時也暗抹了一滴冷汗。
“殺手‘長袍’的實力果然是名不虛傳!”梅步湘瞳孔掠過了濃烈的忌憚,還有震驚,“然而,蕭陽,這位來自復大的門衛,竟然有著這么強大的實力,在殺手‘長袍’如此凌厲的攻擊之下,非但沒有損傷,反而還有還擊之力!”
“太強了!這位蕭陽究竟是什么來頭?”梅步湘暗自心驚,他絕對不相信一個普通門衛的身份能夠擁有這般強大的實力,同時,梅步湘也是暗自慶幸,“若是殺手‘長袍’首先下手的是小姐的話,憑借我兄妹二人,恐怕根本就并非其一合之力。”
梅步湘緊握著拳頭,此時此刻,他根本看不出蕭陽與殺手長袍之間兩人究竟誰占據了上風,只能默默地祈禱著,希望蕭陽能夠戰勝殺手長袍!
“一定要贏啊!”梅步湘的心跳都已經提到了嗓門之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的一切。
“話說回來,蕭陽的實力怎么似乎一下子就爆發出來的?”梅步湘腦海中不禁跳出了一個疑惑,思索了半會,一句話蹦了出來…
“老子最恨人裝逼!”
梅步湘瞳孔睜大了幾分,難道就是因為這個殺手長袍在他的面前裝逼,這廝看著不爽才爆發出這么強悍的實力?
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不過,梅步湘此刻還是朝著自己不停地暗自嘀咕著。
“莫裝逼,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哈哈!”此刻,驀然間,一聲狂笑聲音讓梅步湘的心跳頓時跌落到了谷底…
“是殺手長袍的聲音!”
梅步湘的臉色頓時間唰地低沉難堪了起來,同時心頭更是開始沉重。
聽聲辨別勝負!
如今殺手長袍笑得這么大聲,那豈不是說明了,眼下正是他占據了上風。
“老子就裝逼了怎么樣?老子有這個資本!”殺手長袍似乎也被蕭陽激起了心中的那一陣狂傲,狂然一笑的同時,出手迅速如風,陡然間,氣勢再度攀升幾分,“你盡全力了,可是,老子還只用了七成的實力!”
殺手長袍此刻已經是勝券在握,戲謔蔑視著蕭陽。
“都說了…別裝逼。”蕭陽手中的匕首往前一劃,身影剎那間后退了幾米,目光冰冷地瞥著殺手長袍,嘴角輕輕地泛動,“本大爺會很不爽。”
殺手長袍輕輕地舔了一下手中的彎刀,目露獰笑,“我會早點送你去見你們的佛祖。”
蕭陽搖搖頭,正色道,“我不爽…后果真的很嚴重。”
“你動了七成的實力…”蕭陽注視著殺手長袍,突兀間笑了,笑得極其詭異,就連殺手長袍都不禁心神一震,目光頓時間提高了警惕,同時渾身的神經都繃緊起來,緊緊盯著蕭陽。
哐當…
蕭陽將手中的匕首扔在了地面上,手腳輕輕地舒展了幾分,臉龐掛著笑容,輕聲地開口,繼而道,“而我…卻沒有。”
“你很榮幸,成為第一個逼我動用全力的人。”蕭陽身影緩緩地上前兩步后,身影停了下來,面容一副高深莫測的神色,緩聲道,“見到你們的上帝,告訴他,殺你的人,是炎黃,蕭陽!!”
一聲震喝!
殺手長袍身影陡然間繃緊,腳步更是下意識地退后幾步。
“看招!”
一陣砂石覆蓋而來…
啪啪啪!
殺手長袍并不知道蕭陽出盡全力的威力如何,一時間選擇了最謹慎的后退躲閃,不過,見砂石只在其前面不遠便紛紛停下,頓時輕蔑地笑了,一抬眼,“不過如此…混蛋!不要跑!!”
前方,原本在其不遠的蕭陽,已經剩下了一個細小的背影…
“不跑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