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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六面色如雪,紅衣黑里,濃秀的眉毛與一雙風流的眼睛襯在一處便冶艷如妖。但誰都知道,這漂亮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怎樣的心,那雙袖在袖子里的潔白修長的手更是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于是被他目光掃過的人便都情不自禁地往后讓了讓,那兩個女史面上更是好看不到哪里去,年輕的那個已是兩股戰戰,年老的那個則抗著聲氣道:“是,六爺,這吉時乃是欽天監占過的,早或晚之則不祥,望六爺三思!”
安六緩緩往前踏了一步,年老的那個女史情不自禁地往后讓了一步,眼睛也忍不住垂了下來。安六輕笑了一聲,目光停留在許櫻哥的身上,施施然道:“怎地到處都有你?”
許櫻哥還未回答,他便已轉了目光看向王六娘與王二夫人,斂容整衣,規矩肅然地對著那二人深深一禮:“家門不幸,多有得罪,還望府上休要與這般作死的狗奴一樣見識,饒了小子這遭。小子真心求娶,日后必然善待七娘。”
那年老的女史還想多言,卻被年輕的那個死死拽住。
王六娘與王二夫人猶自忿忿,王二夫人見他服軟賠禮,也就將王七娘送交給王六娘,走出去昂首挺胸地道:“六爺是個明白人,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知府上究竟怎么回事,但我只知,今日府上這般行徑不是想結親,乃是想結仇。我王氏一門忠烈,實在不堪如此羞辱,還請六爺先回,圣上若是降罪,一應罪名全由我府上承當。”有心想請作為女媒的魯國公夫人出來做個見證,卻見女媒早不知所蹤。
安六俯首帖耳,小意笑道:“是,嬸娘說得是,我們府里做得實在是太過了!總之都是我們的錯。俗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可她們都在做些什么?小子也是又難過又氣憤啊。圣上不會降罪,因為這樁親事必然要成,那圣旨可不是隨便就下的,下了便要執行。圣意不可違。”頓了頓,笑看向許櫻哥:“論起這個來,想必許二娘子最是知曉。許二娘子,既然你來了,便煩勞你同她們好生講講如何?”
許櫻哥自是不理他的,王二夫人沒見過這樣憊懶無賴的,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么接這話。王七娘緩緩從王六娘懷里掙起來,披頭散發地站定了,直視著安六大聲道:“欺負了人,羞辱了人,只是這般口頭上賠個禮就算了么?你把我王家當成什么人家了?把我王七娘當成什么人了?實話告訴你,今日之辱不報,我便是死了也不嫁你!”
安六站起身來垂著眸子想了一回,拍手笑道:“行!這一生一世也就這么一回,叫你心不甘情不愿,這樣灰溜溜地嫁我那是委屈了你,日后難免也會讓人小瞧了你,以為你好欺負,也以為我是個慫包。娘子既然開了口,我便來替娘子出這口惡氣!”言罷回眸,早有人捧上橫刀一把,安六接了在手,含著淡淡的笑緩緩將刀自鞘中抽出,雪亮的刀光映著他秀麗的眉眼和身上的紅袍,格外妖異。
新婚之日卻亮了兇器,這人真是瘋了!還留在院中的眾女眷驚呼一聲,神色倉皇地直往后退。王二夫人倉惶四顧,顫聲道:“人呢,家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許櫻哥卻聽外間還在打得熱鬧,差不多也就明白這在外頭和王家對陣的和安六這撥人乃是分頭行動,行的聲東擊西之計。賀王妃大抵是受的刺激太重,所以不惜與王家結仇也要壞了安六這樁親事,而安六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也是勢在必得。才剛想到這里,就見安六提著刀,慢吞吞地朝著她走了過來,立在她跟前微笑。
許櫻哥驚得連連往后退了兩步,卻見安六側了側頭,看著她身旁的王七娘道:“記得稍后不要閉眼,我讓你看看欺負你的人是個什么下場。”
“夫人救命!老奴不過是聽命行事…”那年老的女史已是覺得不妙,掙著就往王二夫人沖了過來。眾人尚未反應過來,就見面前紅色夾雜和黑色,又有刀光閃過,不過眨眼的功夫,就聽一聲鈍響,半截尖叫戛然而止,一道血光沖了上來,一顆頭顱咕嚕嚕地滾落下去,血腥味頓時大作,那年老女史的身子卻還站著。
那頭顱好巧不巧的剛好滾落在許櫻哥等人面前,“呃…”許櫻哥一陣惡心,將手掩住口,忍得淚眼模糊。王六娘呆了片刻,一口噴將出來,王七娘尖叫一聲,眼睛往上一翻便暈死過去。而此刻,殞命的女史尸身才“噗通”倒地,屎尿橫流。院中眾女眷尖叫的尖叫,奔逃的奔逃,亂成了一片。王二夫人回過神來,又驚又怒,怒罵道:“你這個…”
安六收刀起身,將刀扔給隨從,將塊雪白的絲帕優雅地擦著手,微笑著打斷了王二夫人的話:“如此,府上可覺得雪恥了?可原諒小子了?要是還覺著沒出夠氣,那小子便再殺了另一個狗奴如何?”說著便將手指向了另一個嚇得癱倒在地,瑟瑟發抖的女史。
王二夫人要罵又不敢罵,只氣得發抖:“大喜的日子,你怎地如此放肆?”
安六垂了眉眼,將手攏回袖中,低聲道:“不如此,不能平怒氣。不如此,不能平怨氣。不如此,日后難活。不如此,怎叫人知曉我的人碰不得?”他一連四個不如此,倒聽得王二夫人怔住了。許櫻哥卻是心潮澎湃,如此狠辣,日后賀王府中誰還敢輕易給王七娘臉色看?但如此狠辣,果然心硬如鐵,幸虧她當初遇到的不是他。卻見安六突地抬起眼來看著她笑道:“許二娘子,你覺得我殺得可好?”
“好…”許櫻哥不及思索,沖口而出,隨即又及時添了一句,“大喜之日,見了血光總是不好的。”
安六心知肚明地笑了笑,道:“煩勞替新娘子上妝吧,吉時快到了。誤了吉時不好。”
此時外面方“蹬蹬蹬”闖進一群人來,王二夫人眼里綻放出光彩,顫巍巍地便朝著前頭迎上去,哽咽著道:“老爺!您可來了!”
許櫻哥回眸,只見一個中等身材,古銅色皮膚,留著三綹長須的錦衣中年男子帶著幾個錦衣少年快步走了進來,人人身上俱有殺氣,看那模樣,應該是王家二將軍同王氏子弟,便默默退到后頭。
“六爺,不告而入,不問自取是為賊。”王二將軍板著一張黑臉,快步走到安六面前,睜大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安六,他帶進來的人則滿臉戾氣地上前欲將安六帶來的人擋出去。
雙方刀劍出鞘,場面火爆。安六靜靜地與王二將軍對視著,輕輕擺了擺手,便聽一陣收刀入鞘的聲音,接著隨他入內的隨從頃刻間便退得干干凈凈。安六一個漂亮的長揖一揖到地:“小子見過二叔父。小子有錯,還請二叔父不吝賜教,小子日后必不再犯。”
王二將軍一張黑臉上滿是凝重之色,默了許久才道:“你是真心求娶?”
安六笑著指了指地上血污橫流,死不瞑目的女史:“這便是我的決心。”
王二將軍道:“你日后若對七娘不好?”
安六笑著舉起手來:“天打五雷轟。”
“二叔父!”王六娘哀哀地喊了一聲,眼里滿是哀求。王二將軍神色復雜地看了看她和她懷里的王七娘,咬了咬牙,大聲道:“立刻給七娘整妝,誤了吉時不好。此地已污,換到隔壁院子去辦。”
王六娘雙腳一軟,絕望地咬住了嘴唇。許櫻哥忙將她給扶住了,低聲道:“不論如何,我們先把七娘安頓好。”
王二夫人雖然不忍,卻也只能指揮下人開動,又給場中客人一一賠禮致歉。這邊忙亂起來,那邊王二將軍則引了安六,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許櫻哥與唐媛等人一起被丫頭婆子們擁簇而出,她回過頭去,看到有人將一個麻布袋子將那死去的女史裝了進去,再將那幾乎半死的女史拉扯起來,不知要推搡到哪里去。
此處離隔壁院子并不太遠,須臾功夫眾人便都安頓下來,有女眷身體不適,匆匆辭去,王二夫人雖然難堪不舍,卻也沒有強留人家的道理。王六娘慘笑著尋了許櫻哥輕聲道:“原是我多事,妄想熱鬧,再給七娘撐撐場面,誰想竟是叫人看了一場笑話。煩勞你替我與她們說聲對不住,想要回家的可以先回去,不必為難,我改日登門致歉。”
許櫻哥便看向唐媛等人,眾人先前全都擁在窗前目睹了這血腥的一幕,臉色都十分難看。武玉玉勉強笑道:“喜事尚未辦完,七娘尚未出門,哪里就能走?我不走的。”唐媛也道:“我還要陪著櫻哥呢。”安謐猶豫了一回,也道:“想來不會再有大事了,我不走,我們一起來的一起走。”阮珠娘同楊七娘想了片刻,顫著聲音道:“是這個理。”
“多謝!”王六娘哽咽著對眾人深深一禮。便有她本家的嫂子出來道:“七娘醒了。”王六娘擦了擦眼角的淚,拉了許櫻哥進去:“你陪我進去。”
王二夫人過來央求唐媛等人:“請這邊坐著喝茶吃果子,該說笑的還是說著笑罷,不要放在心上。”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哪怕就是假的呢?唐媛吸了口氣,大聲說笑起來。幾乎是同時,外間的喜樂再度響起,整個國公府再次喜氣洋洋。
———關于最近的情節走向(表錢滴字)———
有書友在群里問詢最近的情節,小意在此特意解釋說明一下。最近是四個矛盾,一是賀王府與康王府的矛盾(這是大矛盾);二是賀王府的嫡庶之爭;三是康王府中各方勢力彼此間的矛盾;四是許扶的被打事件所隱藏的真相(這個以后會揭曉)。所有矛盾綜合起來,都是集體推向一個最大的矛盾,關于許櫻哥與張儀正最后的遭遇及選擇。小意不會寫無關緊要的情節和人物,一直都很注意盡量寫得緊湊一點,但可能最近精力不足,會導致某些地方么有寫明白,以后會更加謹慎。
再次說明一下背景,這是架空,不是具體到哪朝哪代哪個人,不然家具服飾風土人情都會更精致準確,而不是隨意而來。側重的是許櫻哥和張儀正的故事,所以沒有特意去寫更多的政局背景,有意地忽略了很多我認為不是很必要的東西。
最后,這本書不會太長,初步估計在110萬字左右就會結束,不足之處,敬請諒解,我一直都在努力,雖然也許力不從心,做得沒有想的好。
再次謝謝大家的支持,O(∩_∩)O愛你們。
感謝大家的粉紅、正版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