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賈夫人說,她和賈大人最喜歡飯后在園子里最美的地方,一塊喝茶,會覺得很舒服。你說,賈夫人知不知道,對她來說,最美的風景不是花園,而是她那時平和的心境?”這話王妃沒跟艾若說,但她卻想跟劉睿說。
“想說什么?”劉睿臉抽了抽,人家夫妻的事,她說這個干什么,自己可是要說她的茶好,怎么又提到那個女人?雖然心情有點爛。
“不是,不過她教對了我一件事,安心!安心的做個從容的人。”王妃微笑起來。
有時看到劉睿那抽抽的表情,倒有趣的。他知道他喜歡艾若嗎?而艾若卻一點也不知道,她還在奮力的為她的孩子,為她的家奮斗著。兩個不在一根弦上的人,自己卻兩邊都搭著,她有時對自己的心態都不了解了。正常人,要么要恨艾若勾引了自己的丈夫,顯然,自己真沒這心態;就算不那么偏激,比較正常的,比較圣母一點的,會覺得劉睿不要臉,覬覦人家的老婆。可是自己還是沒這種感覺,只覺得這兩只都挺好玩的,她一點也不擔心劉睿會成功,因為她倒是很了解艾若,艾若也不見得有多愛賈政,但是她真愛她的兒女,她愛她的家,誰也不能讓她失去兒女,失去家。劉睿所以一點機會也不會有的,所以現在她看劉睿對自己還不錯,決定拉他一把,人家兩口子好著呢,你死心吧。
“她教你的?”劉睿真不覺得艾若從容,在他看來,艾若簡直就是炮仗了。
“是,不過好像我把她又帶歪了,所以現在她又回莊子里去了。”王妃噴笑起來。
“帶歪了?”這話他愛聽,因為他實不喜歡聽到艾若幸福快樂的樣子。太討人厭了。
“是啊,她讓我走向平衡,她自己卻不平衡了。不過估計,最近賈政心情應該不錯。”想到那一抹的失神。她完全相信,曾經過往的傷痛已經成功逆襲了。
“為什么?”劉睿覺得自己可能又要牙疼了。
“估計她現在決定要珍惜眼前人,說不定她又快生孩子了。”王妃又一挑眉,想想夫婦感情好。說不得在添丁納福了。
劉睿嗆了,又生,她都三個了,還生。什么人啊,再看看妻子,明明她更年輕。怎么也沒見她生一個。
“那個女人沒說給你換個藥?都吃了幾年了?”劉睿不滿的說道。
“換過幾次了。我覺得她的藥不錯,我不愛吃湯藥,她能做成丸藥,味道還不錯,我的皮膚真的都好多了,真的算是好大夫了。”王妃倒是馬上為艾若說起話來。基本上,自己的身體她是清楚的。她真心的覺得,這幾年,艾若幫她調養,又沒受什么苦,真的很了不起了。
“不是說能懷上嗎?”劉睿黑著臉,好一會兒才說道。
這回是王妃開始咳了,這個問題好像不是這時能說的吧?轉了話題,“老爺子怎么樣,只怕會傷心吧?”
“哦,明天去看看吧!”劉睿挑了一下眉,給了老婆一個白眼。這人真的很不給面子啊!
瑞王妃笑了。
第二天,瑞王妃叫來了艾若,輕輕的打開了盒子,書里滿是花香。
“什么?”這盒子她自然認識的,這是裝絹花的盒子,薛收知道自己要送這些貴婦人,自然下了大本錢的,盒子都是用的上好好的木頭,還不敢上漆,就是為了…
她突然明白了,這些木頭盒子是能吸味,存味的,讓主人戴了花之后,再放回盒子里,多少還保存的時間長一點,所以自己在花瓣上粹毒,盒子里面是會吸收毒素的。所以,如果再來一個巧合,四王妃把盒子用來裝薔薇粉,那么小京巴可能就會發狂,果然,自己是百密一疏了。不過艾若是誰,她當了那么多年大夫,就算在艱難的事,她在病人家屬面前,也是一付云淡風輕的,她得讓人信任自己,現在她淡然的反問了一句。
“花上的香味并不持久,但是因為花存在這樣的盒子里,卻能保持一段時間香味,你妹夫是個極聰明的人。”瑞王妃輕輕笑了笑,“連帶著我的書都香味四溢。”
“明明該存花的,您卻用來存書,花沒香味怎么辦?”艾若還是在微笑,她心里暗暗地叫苦,果然,王妃猜了個不離十,那么劉睿知道嗎?
“香味可以刺激動物的嗅覺,雖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是我知道,這是你做的。你不是要進天堂嗎?為什么?”王妃可不想跟她再繞下去了,她其實現在很了解艾若的性子了,對她來說,這些事是爛在肚子里也不會說的,所以指著她跟自己坦白,也許得下輩子吧。
艾若閉緊了嘴,盯著王妃,要否認嗎?或者說,她要承認嗎?年紀越大,就越不耐煩說謊了,因為他們很清楚,很多事,實話是最好的謊言。
“不想說?”
“你知道,我做不到。”艾若想想,沒有正面的回答,她希望王妃知道,自己最多能下毒,但是她安排不了人手,把握不了這些時機,所以這跟她有關的可能性不高。
“也許,你只做了一環,其它的,是機緣巧合,但不代表這不是你做的。”王妃盯著她的眼睛。
“為什么不說,那是神的安排?因為人力不可能辦到,神在懲罰有罪的人?”她還是不想承認,但是她卻也沒再否認。
“也對,是神的手,明白了。”王妃點頭,終于明白這位想什么了,原來,在她看來,她只是神之手,老四的死,只是因為在她看來,老四是壞人,老四殺了她的小吃貨,于是她就可以替神來罰他。奇怪的道德觀,不過至少她有道德觀。所以,她也許只是把毒下了,剩下的交給老天來做,然后呢,結果她就不用負責了,因為這是老天的決定,不她的決定,推責任真是一流啊。王妃卻還是給了艾若一個白眼,“以后你的神還是少出現為好。”
王妃其實特想問問她,到底知不知道,其實天主最忠實的信徒,是遭受多少的痛苦和磨難,最終才能成為一個圣人的。而耶穌也說過,誰不背自己的十字架,就不會達到天國。所以一部分可以理解為,活著就是要受苦的。但更重要的是用愛來化解一切的痛苦,這才是宗教的意義?結果這位的宗教被徹底的功利化了,我信神是為了上天堂,我要上天堂去找我的摯愛。可是不背上十字架,不肯解脫世人的,誰也上不去!不過她也懶得告訴她了,有時人要執著了,也成,至少活著有個奔頭,省得真的知道了,又找不著北,誰知道這個成熟的女人會做出什么事來。
“不傷害我的孩子,神不會管的。”艾若淺笑了一下,對她舉舉杯,輕啜飲了一口茶,“這茶真好。”
“這茶葉我給過你,你若沒沏出茶味,是你的本事問題。”王妃淡淡的說道。
“無所謂,我反正也不愛喝茶,我們老爺覺得我沏得不錯就成了。”艾若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沏茶技術如何,對她來說,她喜歡喝水,喝水更健康。
“你們大太太什么時候生?”眼看著天要熱了,算算日子,倒是時候了。
“說是四月末,五月初的樣子,之前事多,不敢讓老太太去,現在月份也大了,那頭也在催,想著要不要送老太太過去,總得有個老人守著,安心些。”艾若想想說道。
京城大局已定,聽賈政說,老圣人傷心過度,罷朝七日,這還是多年來的第一次,上次二爺暴斃,老圣人也沒這么傷心難過。艾若真想敲開賈政的腦袋看看了,二爺能跟這位比嗎?二爺可是對親爹下了毒的,這位目前面上還是老圣人的好兒子,又是老兒子,誰家爹媽也對小兒子有份隨意的嬌縱的,現在好好的被狗咬死了,白發人送黑發人,能不傷心難過,現在老爺子不認為是上天的懲罰,就已經是心智強悍了。
不過,她沒來得及罵賈政,賈政又帶回一個信,說莊子那邊又催了,說邢氏身子重了,讓賈母快去。于是艾若心里也是有些亂的,算算日子,邢氏的產期便是四月末、五月初。而紅樓里,隱晦的提過,寶玉的生日可不就是四月末嗎?想到這兒,她真心的不想送老太太去了,可是又覺得女兒說得對,這么關著他們,只會是一潭死水,會讓人窒息的。她那頭還糾結著,結果王妃也來問了,正好她也聽聽王妃的意見。
“好主意,你在莊子外的人,是不是也該都該轍了。”王妃抿嘴笑著,里三層外三層的把守著,艾若還是太小心了些。
“為什么?”艾若雖然決定聽女兒的話,讓他們自己瘋去,但是,讓她撤人,讓他們玩大了,自己不是找刺激是什么?不過她不是二十,她是四十,她最會的就是放下自己的想法,先聽聽別人的想法。所以一開始,她的想法是關死他們,后來因為賈瑗而改變,現在她不介意聽聽王妃的意思。
昨天晚上看了幾部國產的老電影,真心的,八十年代初一批老的喜劇電影拍得真好,《瞧這一家子》《甜蜜的事業》還有《好事多磨》真心的好看,好來塢其實這一時期的電影也很好看,所以是不是會編劇的人都老了,于是現在電影越發的沒法自己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