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哥兒配合了,對艾若來說,是好事。醫生不是萬能的,不是她想治,就能治,這是需要病人的配合的。穆哥聽話了,而劉禹留下了人也很給力,艾若要什么直接開方,扔給侍衛長,不用半個時辰,她就能看到她需要的藥材,還有其它的東西,就好像只要是她要的,對穆哥的病有好處,他們上天入地都能弄來給她。
這讓艾若心里充滿了成就感。艾若覺得好像又找回當年的感覺了。自己是備受尊重的大夫,主任醫師,人人都巴結、而且萬分的信任,這是存在感的感覺。她并不僅是賈家二太太了,她開始作為一個獨立的社會人,存在這里了,這才是讓艾若心里最開心的事。
一個家其實女主人是靈魂所在,無論在外官當到多大,回家老婆不開心,板著臉,孩子不敢開口說話,大官就算不怕老婆,其實心里也不痛快的。所以女主人的情緒,其實是直接影響一個家庭的和諧和穩定的。
艾若不經意的開心,其實賈政和賈珠比小呆體會深得多,對他們來說,顯然,穆哥的到來治愈了艾若不時的暴躁脾氣,艾若整個人都柔和起來了,他們自然感激穆哥的,賈政也不能時常去看他,因為這個比較敏感,于是賈珠就帶著他的功課來看穆哥了。
賈珠和穆哥兒是同齡,賈珠大穆哥兒幾個月,但是,穆哥兒念的書卻比賈珠多多了,賈珠把自己的功課給穆哥看,穆哥精神好,又能趁著小呆睡著了,他也能和賈珠聊聊。現在是穆哥在賈珠身上找到了存在感,嗯,我雖然不能動。可是我腦子比你好多了。
賈珠其實也挺受傷的,回頭就回去用功讀起書來,這讓賈政對穆哥兒更加歡喜起來,任誰能促進兒子上進,他都喜歡。時常也出去找些有益,又有趣的閑書讓賈珠送來給穆哥兒。
賈珠眼饞了,這種書一般賈政是不許兒子看的,怕玩物喪志,若不是想到穆哥兒身體不好,他怎么會去買。現在賈珠受打擊也來了。美其名曰來陪伴穆哥兒,當然,他會說。穆哥身體不好,拿書太吃力,還是他給穆哥念好了。于是現在是賈珠給穆哥和小呆講故事了,順便邊上坐一排人,跟著聽。氣氛非常的和諧。
穆哥兒真沒見過這么自來熟的人,他對于小呆吃他的點心,他一點也不介意,倒是挺喜歡小呆的。長成那樣,基本上在穆哥看來,就是個球了。還在吃?也沒人管管,他的保姆嬤嬤呢,教養嬤嬤呢?都沒有。還能說!
穆哥兒開頭,聽著聽著就能睡著,后來慢慢的,能堅持了,主要是。不堅持也沒法,因為他若敢說。你別講了!小呆就能再伸著他的胖腦袋,張著油光光的小嘴問他為什么?若穆哥敢發脾氣,小呆倒也不會哭,但他會難過,盤腿坐著,哀怨的看著穆哥兒,腦袋耷拉著,跟沒食的加菲貓一德性。穆哥兒只能投降,于是老實的聽他說故事,說完一段,他還得老實的說,“說得真好!”小呆就開心的鼓掌,然后塞穆哥一塊點心,自己喝口水,再說。穆哥表示壓力很大。
等賈珠再來說說學里的事,穆哥覺得,基本上,自己不是來養病的,就是找人陪的。或者,自己是來陪他們的?賈珠沒放學前,他陪著小呆。等賈珠放了學,他還得聽賈珠絮叨,他這是什么命啊?
在穆哥養病這段時間,劉禹到是來過一次。那時穆哥兒還不能坐,但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穆哥兒有了顯著的進步。當然了,劉禹的到來,讓艾若舊仇未報,又添新恨,因為他還帶了一位大夫一塊來的。
就算艾若已經決定不搭理這位時,再一次把艾若氣得一踉蹌。有當著大夫的面,換大夫的嗎?或者說,中途請別的大夫來考查自己的工作嗎?也太不給她面子了。
差點直接讓他們走人了,結果當然是不可能的了。人大夫看了方子,還有艾若的治療方法,啥也沒說,直接說讓艾若一定要把自己方法寫出來,惠于大眾。
這個艾若聽懂了,就是說讓寫個論文,讓大家知道,這個病可以這么治。不過,這會她發了論文,對她有什么好處?她是女的好不,還沒聽過,中國歷史上有位‘大長今’的。女詩人,女詞人倒是一堆,自然科學里,也就一位黃道婆,還有誰?醫學領域有女的,也就近代時的林巧稚了,當然也是她的偶像,人婦產科的。所以你讓她現在寫論文,不是要她去死嗎?她還有家,有孩子呢!
再說了,其實無論中西醫,在對病理的研究上,都是不遺余力的。對他們來說,同病其實不同治的。看著差不多,在用藥的劑量,還有前后順序上,都是有所不同的。
現在她對穆哥兒是這種治療方法,可是換個人,身體情況不同,受傷的程度也不同,處理方法其實也是不同的。就算她寫出來了,也是需要大量的理據支持的,不可能真的就憑一個穆哥兒,就讓她寫論文。她是受過正規教育,嚴謹的醫學工作者好不,所以對于不可能的事,她都當聽不見。
劉禹現在已經很了解這位賈夫人了,醫術是有的,不過這位除了對她的孩子,對錢比較執著之外,對外頭的事都不執著。包括對醫術,自己不逼,她根本就不會接受穆哥兒,所以她學醫只怕就跟齊太醫所說的,天分極高,也用心,就是沒有濟世天下的仁愛之心。不過齊太醫也說了,可惜身為女子。
劉禹也明白最后這句的意思,賈夫人就算真有濟世天下的胸懷也沒用,她是女人,誰敢找她看病?她也是堂堂伯府的嫡女,國公家的媳婦,老公還是堂堂的探花郎,她可能出來行醫嗎?所以一切都是廢話,她不過是自娛自樂罷了。
但齊太醫的話,倒是讓劉禹對艾若的信心足了起來,你想齊太醫雖然不是太醫院的院正,但醫術卻是公認的,他門下也有不少的學生,而齊老太醫能在晚年,收了艾若為弟子,親傳醫術,這得表明賈夫人的天分有多高了。一個有這么高天分的人,卻不能做這事,連劉禹都替艾若可惜起來,也慶幸,穆哥兒能在那時遇到賈夫人出游,不然,穆哥兒真的有九條命都不夠敗了。
劉禹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告辭了。順便送了一大堆吃的用的,三個孩子都有,表明,他真不白把孩子扔這兒了。
不過,艾若又不是張家那些人,對于這種有錢沒地花的主,她用起來向來不手軟。送她的,她一點也沒羞愧的收下了,這是她應得的。算是受氣費吧!
看艾若那樣,讓劉禹回到車里,不禁都哈哈大笑起來。還真沒人問他要過生活費。還要得這么理直氣壯。他也問過穆哥邊上的人,把這一段發生的事一說。他知道,賈夫人根本就沒問過穆哥兒什么,她就是當穆哥兒是個病人,沒有特別的待遇,相反就是她的兒子和侄子,反道是來蹭吃蹭喝。
說不開心,穆哥兒倒也沒這感覺,他少有這么跟同齡人的相處,感覺很新鮮。而且穆哥很明白一點就是,賈珠和賈璉還真沒把他當誰,就是當他挺可憐。
是啊,穆哥兒很可憐。聽到穆哥說賈珠兄弟輪留給他念故事那痛并快樂的便密樣,連劉禹都覺得羨慕了,他小時候,就連親兄弟也沒這么對過他啊。
賈政一家不可能真的一直在蘇州長住,賈母還在金陵呢,他們是以來幫忙為由的,真不能太過份。若不是穆哥兒要休養,不能移動,他們早回金陵了,在他能坐起之后,他們決定回金陵了。
回金陵不費什么事,問題在于,賈瑗怎么辦?已經說了,讓林海他們教養,這話便不好收回,只能默默的告別了賈瑗,一家人轉回金陵。好在賈瑗也不那粘人的孩子,知道自己的作用,也就沒什么特別的反應,不過賈敏不用艾若說,忙表示,自己一定過年時,再帶賈瑗去金陵過年。
賈政有點不舒服,覺得艾若不該輕易答應讓賈瑗住到八歲,艾若反問了一句,“你好意思帶回她嗎?”
賈政無語,是啊,他也不好意思,看妹妹那么可憐,他哪好意思?其實說不說,他們其實也都無法帶著賈瑗離開,不如定一個限期出來。只能說,好在守孝期完了,他們都會回京城,那時就近了。
守孝歸守孝,艾若可能有了穆哥了兒練手,倒也不很寂寞,醫術上倒是精益求精了,而經過兩年多的治療,穆哥兒恢復得比想像中快得多。半年之后,他便能慢慢走動,和小呆一塊在園子里散步了。一年后,他和賈珠一塊到賈家的宗學里恢復了上課,雖然治療還在繼續,但其實此時的治療,京里太醫應該做得比艾若好得多了,因為此時不是去毒,而是強身健體。慢慢修復他曾經受損的經脈,也許修復不易,但是,慢慢的做些物理治療,還是有用的。
她讓賈政寫了一封信給劉禹,當然她也不知道能把信寄哪,直接把信交給了侍衛長,她絕對相信,侍衛長是能把信轉到劉禹的手中的。
結果劉禹說,讓穆哥就在賈家念書,按夫人的方法繼續治療。隨信又送來五千兩,弄得艾若都不好意思了,搞得好像她寫信就是為了跟劉禹要錢一般,亂沒面子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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