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跟賈家之前挺熟的人家,馬上就能感受到賈府的不同,再細打量,人還是之前的人,可是就是哪不同了,誰也說不上來。不過四王府的王妃們倒是心里一下子覺得敞亮了,看來賈家真有明白人了。
四王妃有的出身皇家,有的是朝中清貴之女,人能做到異性王,哪一個又真的傻子。家教自然沒得說了,他們很明白,爭那口舌之利的,是落盡了下乘。
什么叫‘巧’?俗話還有一句,‘大巧不工’呢!到了他們這份上,要的是穩,是重!他們的身份在這兒擺著,占一言語的便宜,其實失的更多。當然這樣的道理,不是人人都明白。更不要說,之前賈母常在她們這些人面前顯示自己的丫頭教得好,多么靈巧、會說話…說白了,就是腦子不好的體現。他們明面是夸賈母會調教人,背里沒有不掩口恥笑的。
現在賈家才換多久當家人,這門風一下子就正了過來,就算還有所欠缺。但是,人家意識到了,這就是好事。心里倒真心的想與艾若結交起來。艾若再不樂意,卻也溫溫和和的應酬著,她好歹也在社會奮斗了那么些年,真沒白干。
賈敏在邊上幫忙應酬,此時再看人家對二嫂的樣子,再看看邊上那些丫頭、婆子們的樣子,馬上就明白了,自己之前在娘家受的教育是不夠的。想想林家的那些丫頭婆子,還有自己身邊帶過去的人,倒是馬上有所領悟了。所以二嫂的笨嘴拙舌那是在外頭,那不是笨拙,而是教養。想想在內里,她對二哥嚷時的樣子,哪有一點笨嘴拙舌的樣子。所以自己果然還是修練得不夠。很是認真的學了起來。
艾若哪里有賈敏那心思,她是習慣成自然,總不能把自己家的事,往外亂說,真說了,其實誰也不會同情你,只會笑你沒用。所以現代職業婦女,真沒幾個喜歡對著熟人吐槽的,就算是吐槽,其實炫耀的居多。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幸福罷了。說白了,就一句話,我怎么著也不能讓別人看我笑話的。此時艾若就是這心態。自然不會輕易低頭的。倒是讓人覺得賈家二太太是個人物的想法,這是艾若沒有想到的。
張氏的葬禮就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之下結束了,來往的客人們,也都知道張氏死得冤,大家很有默契的都不提賈母。問都沒人問一聲。就好像,這府里從來就沒賈母這個人一般,倒是讓艾若心里妥帖多了。
她倒不是真的怕人提了,她不好答。而是她還在為賈赦要離京的事,憤憤不平,心里都沒解開的結。萬一被人提了,她臉上露出不滿來怎么辦。所以不提最好,大家當沒這事。不過因為這樣。她多少還是表現出了她的不開心。不過也是,誰家辦喪事開心得起來,也就沒人真的探究一二。
當然,大家不提,不代表他們不知道。正是知道得很清楚了,于是才不提的。這倒于艾若無關。她可是沒讓人宣揚張氏是被賈母氣死的話,因為真心的不好聽。好歹她還是賈家人,她的兒子將來得考學,她的女兒還得嫁人,賈母的名聲壞了,對她能有什么好處。
可是她不提,不代表張家能不提。張家沒去敲登聞鼓就已經是給了代善面子,給了女婿面子。但這不代表他們能放過賈母,辦喪事時,張老太太還是來了,扶著棺材才叫一個哭啊!邊上的各府的夫人們自然要勸的,張老太太能不喊冤枉嗎?就算是不帶上艾若,可是人句句切中要害,臊得賈敏都在屋里呆不下去了。而艾若也難堪,她是主事的媳婦,這么被罵了婆婆,你以為當媳婦的真的能好過?只能上前再勸,不過人讓她勸就不是張家了。
“我的兒,你是好的,伯母知道。這些日子,你嫂子虧了你了,伯母心里記你一輩子的好。”張老太太趁勢拉著艾若的手,又是一陣的數落,艾若真的欲哭無淚了,這算什么事啊。
王老太太也來了,一看這陣勢,心里樂開了花,馬上跟進。她本就看賈母不順眼很久了,根本就不用艾若說什么,直接就跟張老太一個鼻孔出氣了,誰讓艾若是張氏的妯娌呢。
王老太可僅僅只是因為看賈母不順眼才這么干,她多么老奸巨滑啊。馬上就看出,現在賈家當家人可是自己家的閨女了,當然要重拳出擊,表明自己的女兒是被賈母欺侮的主,我們女兒不知道多么守規矩,多么孝順公婆,多么孝悌兄嫂,忻。她這是往外摘自己家的閨女,賈母不好是她的事,賈家上下還是不錯的,特別是在自己女兒回歸之后,這上上下下的,沒有不妥帖的。
張家也聞歌知雅意,反正她們在家里也商量好了,他們針對的就是賈母一人,不能讓代善過了這風頭,就把賈母再接回來,所以此時,張家才這么不遺余力的拼命的黑賈母。現在王家加入,張家老太太多機靈啊,馬上明白,女兒死了,外孫子還得艾若照顧,他們也不想跟賈家真的交惡,馬上轉了槍頭,把艾若一頓的狠夸。
王老太馬上吹捧張家的家風好,于是兩老太太相互的吹捧,順便把賈母再踩一腳。張家死了女兒是事實,當初讓才生產的媳婦跪榮禧堂也是事實,所以賈母就算現在在這兒,渾身是嘴,也是說不清的。賈母本就是京里有名的惡婆婆,現在好了,已經不能用一個惡字來形容了。
其實若是此時,史家有人出來說說話,或者說有人出來鬧個場,賈母說不定也能有點轉機。可不得不說,史家真的是扶不起的阿斗了。
史家這回連人都沒派過來,讓大家大跌了眼鏡。也對,史家上回分家的事,已經鬧得不得善了,史老爺子氣得就剩下一口氣了,住在老宅里,也沒人管他。
三個嫡子都恨他,沒法不恨,老爺子主持分家,嫡系被打壓得得太狠了,嫡系這支不恨才怪。而長子最恨,為什么,他只得到了按禮法該分的那份,結果,一個退賠風波,他的家產賠得干干凈凈,兩個親弟弟都躲得遠遠的,生怕沾了火星,若不是史老太太和史大太太拿出私房,史家長房都得住大街了,他能不恨嗎?次子,三子一看老娘的私房給了大哥,馬上不回來了,老爹老娘都是大哥的,關他們屁的事。而庶子們分了家產早就散得一干二凈,誰有空管他啊。史老太太也恨史老侯爺,誰讓他偏心,還讓自己沒臉,也不搭理他,于是史侯爺現在在家里,連下人們都沒幾個聽他的了。
老侯爺都沒人搭理,誰還能記得姑老太太呢。張氏去世,照禮數,賈家自然要通知到史家的。史大太太忙去問問婆婆該怎么辦。史老太太恨都來不及,一聽說是姑老太太把媳婦逼死的,史老太太恨得牙都癢了,直接吼道,理他們做什么,嫌丟臉還不夠嗎?
也怪不得史老太太這么恨了,史家的女兒算是被賈母連累死了。好點的人家,根本就不敢跟史家聯姻。而幾次分家,分到女兒手上的嫁妝又少,此時,大家若看名聲,嫁妝少點就少點。可是又無名聲,又無家財,史家有姑娘的太太們都要愁死了,恨賈母都不及,怎么會再來。
史大太太雖說還年輕,可是也不是真不知理的,她明白婆婆的意思,真去了,只怕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張家人能擠兌死他們。可是問題是,不去不是也是事嗎?想來想去,還是讓人送了相應的奠儀,說老侯爺病了,不好出門,望見諒。
賈政對舅舅家本就不怎么感冒,也就算了。擺上舅舅家的嶓布,算是有這人到了,不缺這禮數就成了。
由此,艾若可算是明白,為什么史家,一門兩侯卻也能被賈母鉗制住,真是因為一家子沒腦子!之前賈母可能名聲沒這么差,至少代善和史老侯爺還是尊重她的,所以史家的侄子們,對這個姑母還是敬重的。
現在賈母與史家鬧翻了,而賈母在賈家也一落到底,完全沒一點利用價值了,在史家人看來,當然不理了。自己就趕忙的劃清了界線,生怕沾上一點。
但他們也不想想,當初賈敏的名聲是怎么救回來的?越是這時,越要多在人前露臉,多多表明,我們家的姑娘可沒按那樣教養。現在他們龜縮不出,他們家的姑娘也自然更不好嫁了。人真的能一輩子不出門嗎?總有第一次不是。
再說了,就算姑母不著調,史家擺明是要敗了,姑父總還在,姑表親的兄弟還在這兒擺著,生生的斷了交情,腦子是怎么想的?不過,史家怎么想的也不關艾若的事了,她一堆事呢。
史家不來,于是賈母就沒人幫了,賈母的名聲再創新低,惟一不同的是,掉名聲的只有賈母,順便說說史家不會教女兒之外,賈家的名聲卻沒有因此而降低。人家說起來,賈家二爺考上了舉人,二太太又是那懂禮,孝順的。可憐了賈大爺和孩子了。
一捧一踩倒是讓新舊榮府劃清了界線。從此,這里是二太太的榮府了!
老爺爺的喪事還在繼續,小p決定躲出去,人生太悲劇了。祝老爺爺一路走好。但我又不敢跟朋友說的,拿個小本到咖啡廳去寫,顯得特裝,算了,晚上回來寫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