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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二臺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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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國斌在徐山上接到了陳新的命令,他雖然是第二旅的旅官,第四營仍是由他直領,第二旅的第六營被拆成了三個部分,兩個方陣千總部分別部署在堝兒鋪和戰場東側石道口山的通道中,確保后路和側翼的安全,第六營第一總則被陳新調去了轉子山村。.

  現在他所指揮的便是右翼的第七營和第四營,第四營是剛占據遼南時候的第四混編營拆分而來,多年來人員流動,卻依然是遼南最強的一個營頭,第七營則是最近一次擴軍而成,其中的骨干是參加過旅順之戰的輔兵,這些士兵在當輔兵和預備兵的時候接受過基礎訓練,又有旅順之戰的戰場經驗,是極好的動員兵力,抽調士官和軍官加強后,一個新的營頭便建立起來,經過半年的強化訓練,已經是登州軍隊流水線上的合格產品。

  對面的后金軍旗號有正藍和鑲藍旗,朱國斌輕輕冷笑了一下,皇太極依然有私心,從他的布陣看來,皇太極最嫡系的兩黃旗、兩藍旗在防御的方向,而兩白旗、兩紅旗則在進攻的右翼,顯然可能遭遇更大的損失。

  徐山的北面,二臺子村距離山腳不到半里,早上進攻二臺子村的是豪格正藍旗,此時里面已經駐扎進了鑲藍旗烏真超哈,還有一些兩藍旗的真夷,在二臺子村側后列陣的是兩藍旗約四千騎兵,蒙古右翼大概有五百人,這支部隊是以前情報中沒有出現過的,朱國斌認為是剛剛趕到戰場不久。

  徐山東側有一個通道,可以從這里繞過徐山,但徐山背后還有一個榆林鋪,第四營在這里駐扎了不短的時間,而且陳新一早將此處作為預設戰場,在面對徐山東側方向挖設了壕溝和土墻,嚴寒到來之后潑水成冰,后金騎兵步兵都難以逾越。

  榆林鋪中還有一個預備兵方陣千總部和三百復州守備隊士兵駐守,這支預備兵千總部來自文登,除了火炮是用的虎蹲炮之外,長矛火銃都與戰兵一致,雖然陣形和機動能力不強,但防御訓練經過戰前特別加強,朱國斌看過他們演練之后,并不太擔心徐山東面的防御。

  “陳大人要求打出氣勢來,讓營炮隊隨行,第一千總部重武器旗隊盡數投入。”朱國斌招過參謀下達了命令,騎手搖動了中軍的一面號令旗,片刻后山腳的第四營營旗應旗,下屬各部紛紛下達口令整隊,不久鼓點和銅笛聲響起,第四營兩個方陣千總部的前排開始前進。

  兩個千總部共形成八個連隊方陣,每總前排為一司的兩個連,歸屬一名把總指揮,每個方陣的基本組成為二百一十四人,每連方陣長矛兵九十六人,方陣火槍兵九十六人,另有分遣隊一個旗隊,在四個方陣的后面,則部署了一個鴛鴦陣司,四百五十余人,前陣由第四營副營官指揮。

  登州鎮對后金左翼的第一波進攻投入兵力一千五百人以上,團屬炮四磅炮三門,虎蹲炮四門,營炮隊八磅炮四門,還有重武器旗隊一個。

  隨著方陣開進,漫野的長矛晃動起來,如同海風吹過樹林,這片長矛樹林的背后,便是按戰斗組編配的鴛鴦陣小組,配屬野戰炮車在馬匹拖動下跟隨在陣后。

第一線的四個方陣前進后不久,后排四個方陣也開始前進  此時作戰參謀過來行禮道:“旅官大人,陳大人增調一個騎兵千總部到右翼,歸屬第二旅管轄,但命令火箭兵調去左路,火箭兵連這一輪打完就要撤走。”

  朱國斌皺皺眉,看過后金布陣后,他認為徐山所在的右翼需要變守為攻,陳新增援騎兵給右翼是必要的,但火箭兵卻不知為何要調走。朱國斌看看左翼黑壓壓的后金騎兵,此時那些騎兵依然未動,片刻后點點頭,“知道了。”

  徐山上一陣呼嘯,二十余道白煙騰空而起,在空中留下歪歪扭扭的印跡,豪格的目光跟隨著那些印跡,看著那些帶著長木桿的火箭彈墜落而下,在二臺子村周圍的雪地中濺起一團團的雪粉,隨后有些地方炸開耀眼的火團。

  正藍旗旗主豪格看了一眼徐山上的旗幟,有個朱字的紅色副總兵認旗,應當便是那個朱國斌,聽說是個遼人,以前只是個海州附近的軍戶,從海上跑去了登州,是最早跟著陳新的人。從登州鎮登陸遼南以來,后金面對得最多對手不是陳新,而是這個朱國斌,他長期駐守金州旅順,又十分擅長騎兵作戰,豪格在旅順之戰時對他就印象深刻。

  登州的方陣在行進中依然整齊,陣前三十步左右是一排隊形稀疏一些的士兵,豪格看過何長久的訓練,這是登州每個方陣連都有的分遣隊,他們的作戰方式靈活,使用刺刀燧發槍,冬季時只穿棉甲,能擔任偵查、前鋒、掩護、正規攻擊等多重任務,被陳新稱作為輕步兵,在陣戰時往往是擔任散兵角色,在大陣之前與敵交鋒,掩護方陣兵的接近。

  每連的散兵中還夾雜有兩個鴛鴦陣戰斗組,每組二十四人,他們同樣擔任方陣前鋒的角色,為方陣提供掩護。

  身側一陣馬蹄聲響,豪格轉頭一看,濟爾哈朗騎馬跑來,他對豪格大聲道:“一千七八百的登州兵,第二陣也是這個數,方才還看到有一隊數百人馬兵。”

  “還有那種大些的銅炮。”豪格指了一下登州步陣的兩翼,濟爾哈朗順著看過去,確實每個側翼皆有兩門馬拉炮,比之以前他見過的四磅炮更大一號,實際上這種八磅炮最早在復州攻勢時就露相了,后來對蓋州的破襲以騎兵為主,這些步兵大多只到青沙河為止,所以濟爾哈朗沒有看到過。

  “干啥把炮擺在兩翼?”豪格摸著下巴問道,“咱們都是擺在中間陣前。”

  濟爾哈朗也弄不明白,在他想來,正面是最容易打到人的,為何登州鎮要把大些的炮擺在兩翼。

  “這登州鎮花樣百出,一個炮也能擺出學問來。”濟爾哈朗用粗豪的大嗓門道,“豪格貝勒,您是左翼的主將,你說咱們怎么打。”

  豪格看了片刻道:“劉叔你打他們左翼,我打他們右翼,擊潰他們前陣后驅潰兵沖破第二陣,若是他們白得快,咱們就乘勢拿下徐山。”

  “聽說那后面的榆林鋪已經被登州鎮挖成了溝溝道道,咱們拿下徐山怕是用處不大。”

  “咱們在徐山架炮,登州鎮便無法在靠近榆林鋪的地兒列陣,把他們壓到一團,一個也跑不掉。”

  豪格頗有些豪情滿懷,回想起后金歷史上多次對明軍的大,那種沒有任何危險,明軍在集體恐慌的作用下毫無還手之力。

  濟爾哈朗瞟了豪格一眼,他最知道豪格的心態,豪格打仗和為人都還行,就是平曰做事猶豫,在戰場上又過于勇猛,缺少長遠眼光,貴族中對他有些不信任感,很多人不當他是正藍旗旗主,而只當豪格是皇太極的的兒子,所以豪格心中始終有種不服,想要得一個驚天之功。

  濟爾哈朗低聲提醒道:“豪格貝勒,我等守穩二臺子村便可,徐山得不得皆無妨,但左翼萬萬不能出紕漏。”

  豪格點點頭,此時登州的散兵已經到了二臺子村百步,二臺子村中嘭嘭兩聲炮響,分出兩枚三斤有余的鐵彈。

  更遠的轉子山方向,幾道煙跡飛越低沉的天空,飛向那些密集的騎兵,片刻后后金騎兵便派出一支分兵往轉子山西側。

  豪格拉了啦領子道:“大汗要開始攻打登州鎮左翼了。咱們這里要打狠一點才好。”

  濟爾哈朗點點頭,兩人各自領著戈什哈回到二臺子村側后兩翼,登州鎮四個方陣沉穩的前進著,突然旗幟舞動,接著一聲鳴金響起,全軍齊聲大喝一聲停止下來,此時距離二臺子村僅有一百五十步,軍官在隊列間命令整隊,跟在后面的炮兵紛紛從陣形間隙中穿過,飛快的放下炮車,又從炮車上取下裝彈清膛的工具,高速完成了射擊的準備工作。

  兩聲火炮的轟鳴,炮彈卻并非來自登州鎮,而是從二臺子村的廢墟中飛出,來自后金自行仿制的青銅三斤炮,兩發炮彈中有一發擊中了登州陣線,豪格甚至看到了肢體飛舞,鐵彈的威力和心理震懾能力遠超冷兵器。

  “讓你們也挨挨炮轟。”豪格得意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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