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萬徹醒來的第三日,周昊終于獨自踏上了屬于自己的漫長旅途。
坐在高大雄壯的嘶風獸背上,周昊立在山坡頂上,俯視著連綿無盡的北燕軍營,心中突然生出萬千感慨來。
褪去玄甲重盔的周昊,依然是從軍之前,穿的那一身半舊的青色粗布衣衫。
但此時的周昊,卻與半年之前,已經大大的不同了!
在半年之前,自己還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鄉下小子,箭法雖然出眾,但武技卻是根本不入流!
而在半年之后,自己已經經歷過數次血與火的洗禮,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不但立下了戰功無數,甚至還得到了一個長青子爵的爵位!
而在武道一途上,自己更是已經成為一流高手!這可是他曾經連仰望也無比困難的境界!
薛萬徹、侯胖子、紅酥、刀疤、秤砣、蘇宣、孫琦、一張張生動的面容,在周昊眼前一一閃過,若是沒有他們,也許就沒有今天的周昊!
姬越、張霸、刁貴這些曾經的敵人和對手,也已經是過眼云煙,從此以后,恐怕再也不會有什么瓜葛!
這座軍營,曾經給了自己這么多,今日突然要徹底告別,周昊心中不禁生出莫名的惆悵來。
但一想到軍營之外,還有更加廣闊的世界,等著自己去闖蕩、去探索,周昊心中,更是油然而生一股天地在我心的凌云豪情來!
“吁!”周昊撮起嘴唇,發出一聲高亢嘹亮的長嘯,接著掉轉馬頭,雙腿狠狠一夾胯下的嘶風獸,風馳電掣一般的,飛馳而去。
翻飛的馬蹄,攪起一串新鮮的泥土,越馳越遠!
而山虎也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緊緊跟在周昊身側,居然不比嘶風獸慢上哪怕一星半點!
周昊、嘶風獸、山虎!
一人、一騎、一獒!
一青、一黑、一白!片刻之間,便已經消失在了剛剛抽出新綠的大地之上!
此一去,山高水遠!
此一去,雄關漫道!
此一去,萬里迢迢!
就在周昊剛剛離開軍營之際,在那座整個北燕軍也是獨一無二、富麗堂皇的大帳之中。
姬越懶洋洋的躺在臥榻之上,輕輕的搖晃著手中的琥珀杯,杯中暗紅色的美酒,隨著姬越的搖晃,在不斷微微蕩漾著。
而姬越一雙陰沉沉的眼睛,正盯著桌案上香煙渺渺的香爐,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自從薛萬徹醒來以后,那些將這座大帳團團圍住的三千鐵甲,正如同他們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的撤走了。
被軟禁了數日,剛剛重獲自由的姬越,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
姬越仰頭喝下一口美酒,突然陰毒的喃喃自語道:“薛萬徹!侯胖子!周昊!還有那幫將領,居然敢如此羞辱本王子!哼,等到朝廷旨意一下,看你們能囂張到幾時!尤其是周昊那個小雜種,居然敢用箭指著本王子,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誅滅九族,方能消我心頭之狠!”
經歷了那次敲鼓聚將,被周昊等人狠狠羞辱之后,姬越就一直謀劃著怎么才能報復回來。被軟禁的危機一解除,姬越立刻派了信使,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添油加醋的上報給了他的父王。
只要等到他父王,也就是北燕國君的旨意一下,姬越報復的時機,就來臨了!
想到這里,姬越一口將杯中酒喝干,癲狂無比的大笑起來。
而就在此時,一個護衛悄無聲息的走進大帳之中,躬身稟告道:“殿下,您吩咐奴才們盯緊了薛萬徹、侯胖子還有周昊那小雜種的動靜。就在剛才,周昊已經單人獨騎離開了大營,看那樣子,恐怕是不會再回來了!”
“什么?”姬越霍的一下坐了起來,怒道:“當著那么多人打了本王子的臉,更明目張膽的要造反,居然想一跑了之?”
“恐怕正是如此!”那護衛低聲答道。
“嗆啷!”一聲,姬越將手中的琥珀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怒吼道:“追!給本王子追!不論死活,都要給我抓回來!”
“可可是,那小雜種的馬奇快無比,而且箭法如神,恐怕!”那護衛戰戰兢兢地答道。
“恐怕什么?你們八個一流高手,還不能拿下那小雜種?你們統統給我去追!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否則你們就不要回來見我!”
“是是是!奴才們這就全力去追!”那護衛說完,就要退出大帳。
“等等,那小雜種騎的那匹嘶風獸,是極其罕見的靈獸。你們無論如何,一定要將嘶風獸給本王子活捉回來!若是能將這匹靈獸獻上去,父王一定會龍顏大悅!”
“是,奴才遵命!”
從姬越的大帳中出來,那護衛就召集齊八犬,一人雙騎,飛快沖出了大營,心急火燎的去追周昊。
而在北燕大營之外,一個黑色的窈窕身影藏在高高的樹冠之上,目睹了周昊離開的全過程。
看著周昊遠去的背影,那窈窕的身影嬌軀微微一縱,從藏身的樹冠上一躍而下,水汪汪的眼睛中露出一絲笑意。
“本小姐守了你這小賊這么多日,你這縮頭烏龜終于出來了!哼,既然你出了軍營,就休想逃過本小姐的手掌心!”
說完,這窈窕的身影伸出芊芊玉指,慢慢握成一個秀氣的拳頭,沖著周昊的背影兇巴巴的一揮。
緊接著,這窈窕的身影秀足微微一頓,突然縱起身形,朝著周昊遠去的方向,飛快的追了上去。
這窈窕的身影,正是服部半藏之妹,服部琴音!
前幾日,在服部半藏傷勢再無大礙之后,服部琴音便偷偷溜了出來,守候在北燕大營之外。其目的,就是要等到周昊,想要報其兄斷掌之仇;同時,也要從周昊身上,找回服部家的傳世靈器——雪銀盾!
周昊剛剛離開軍營,便引來了兩股人馬的追殺,只是不知道,最后究竟會鹿死誰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