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根帶刺長鞭,狠狠地抽到一個渾身長滿膿瘡、骨瘦如柴、蓬頭垢面的高麗老婦身上,一下就將這老婦抽得血肉橫飛,倒地不起。
“八嘎!你們這群高麗豬,每天要是不吃到鞭子,就想要偷懶!”一個小頭目摸樣的扶桑人,一手揮舞著長鞭,一邊高聲罵道:“趕快給我進山,要是今天拉不回去三十根巨木,你們這群高麗賤骨頭,統統要割掉鼻子!”
這個小頭目摸樣的扶桑人,名叫石原太郎,本是扶桑江戶城里的一個落魄浪人。被征入扶桑大軍后,雖然沒立下什么戰功,但勝在心狠手辣,對待高麗人更是比豺狼還兇殘,所以得了個小組頭的官職。石原太郎的上司也算“知人善任”,把石原太郎和他手下的三十幾個扶桑兵,派來監督高麗人,砍伐建造營寨所需的木料。
見那倒地的老婦,在地上痛苦掙扎半天,卻再也無力爬起。石原太郎抽出腰間的倭刀,獰笑著走到老婦身前,二話不說,“撲哧!”一刀,就將老婦那白發蒼蒼的頭顱,給狠狠砍了下來!
一腳將老婦的血淋淋頭顱踢飛老遠,石原太郎提著滴血的倭刀,滿臉獰笑道:“你們這群高麗豬,想要偷懶不干活的,統統是這個下場!趕快給我進山砍樹!”
一百多個高麗人,眼神呆滯地看著這一幕,他們已經見慣了這種場景,早就徹底麻木了!
對于他們來說,早死一天,也許就早解脫一天。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夠勇氣面對死亡!在扶桑人的鞭撻和喝罵下,一百多人的隊伍,拖拖拉拉的繼續前進。
營寨周圍兩三里以內的巨木,早已經被砍伐一空。石原太郎率領的隊伍,需要到更遠的山中,才能砍伐到合用的巨木。
一刻鐘之后,隊伍終于走進樹林,準備開始砍樹。
就在這時,樹林深處突然鉆出七八個獵人打扮的家伙,一臉愕然地看著石原太郎一幫人。
石原太郎猛然間看見幾個獵人,也是微微愣了一愣,接著一把抽出倭刀,大喜過望地吼道:“給我抓住那幾個高麗豬!一定要抓活的。”
說完,帶著十幾個手下,就朝幾個獵人沖去。
而那七八個獵人,見勢不妙,趕緊轉頭就往樹林深處跑。
扶桑營寨從開始建造,到現在已經差不多有兩個月了。按照扶桑人的計劃,在大寨之外,還要建兩個小寨,成犄角之勢,防御才能更加穩固。可惜,最初抓來的那三萬多高麗人,死的死、病的病、逃的逃,剩下能干活的只有寥寥幾千人!人手嚴重不足,已經大大拖慢了建設速度。
石原太郎在兩個月前,手下還有四百多號高麗人,而現在,只剩下一百多老弱病殘。原來一天可以砍伐到上百根巨木,而現在,一天能拉回三十根,就算不錯了。
要是能把這幾個身強力壯的獵人,抓回去當苦力,一天怎么也能多砍幾根巨木啊!
石原太郎帶著手下,狂追前面的獵人,轉眼間消失在密林深處。
這一追就是好幾里地,雖然一直沒能追上,但好在也沒有跟丟。前面二三十丈處,總有那幾個獵人的背影,在密林中若隱若現。
一口氣跑出這么遠,十幾個扶桑人早就累得氣喘吁吁了。正當他們快要跑不動的時候,前面幾個獵人好像也累壞了,居然全都停住了身形,轉過頭來,笑嘻嘻地看著身后的追兵。
石原太郎見狀,不覺有異,反而大喜道:“沖上去,抓住他們!”
還沒跑出幾步,沖在前面的幾個扶桑兵,突然感覺腳下一空。地面上厚厚的枯枝落葉,突然猛地往下一陷,憑空露出一個深坑來!
“噗通!”幾個扶桑兵還沒反應過來,瞬間就掉進了一丈多深的大坑里。
緊跟在后面的石原太郎,大驚失色之下,反應卻是不慢,雙腿全力一躍,堪堪越過了深坑。
剛剛站穩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石原太郎突然感覺腳脖子一緊,跟著一股巨力涌來。
“嘭!”的一聲,地面憑空彈出一根繩套,牢牢套住腳脖,石原太郎瞬間就被倒吊而起,懸在了半空中!
跟在石原太郎身后還有八個扶桑兵,震驚之余,他們不知道該去解救自己的頭領,還是該轉身就逃。這一愣神之間,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后,兩根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巨大圓木,呼嘯著朝著幾人橫掃而來!
等到幾人聽到背后異響,想要再躲卻是來不及了!
“嘭嘭!”幾聲巨響,五個扶桑兵被巨木直直撞中了腦袋,立馬高高飛了起來!
薄薄的頭盔根本起不到任何保護作用,幾個被撞飛的扶桑人,腦袋統統被撞得稀爛,軟綿綿地摔落在地,吭都沒吭一聲,就去見他們的天照神了。
剩下三個扶桑兵倒是很機靈,聽見背后的異響,一下撲到在地,堪堪躲過了橫掃的巨木。
這三個趴在地上的家伙,還來不及慶幸,身旁的樹冠上,就呼嘯著砸下兩個插滿尖刺的巨大木柵,“撲哧!撲哧!”幾聲,將這三個扶桑人,死死釘在地上,砸成了一灘肉泥。
“八嘎!可惡的高麗豬,放我下來(放我們出去)!”被倒吊的石原太郎,還有被困在深坑里的扶桑兵,紛紛叫罵起來。
“嘿嘿,小爺可聽不懂你們這些家伙在叫喚什么!”只見那幾個獵戶打扮的人當中,一個膚色略黑、身材結實高大的小子,帶著一條通體雪白的威猛獵犬,不緊不慢走到倒吊的石原太郎身下,仰著頭打量一番后,一臉壞笑道:“這些扶桑人,咋就長得這么矮?那巨木本想撞在背上的,咋就撞腦袋上了?”
這小子不正是周昊,還能有誰?
“八嘎!你們不是高麗豬!你們究竟是誰,居然敢對扶桑大軍動手!要是讓我抓住你!”這石原太郎也在高麗待了幾個月了,一下就聽出周昊說的不是高麗話。
“聒噪!”周昊高高躍起,狠狠一掌砍在石原太郎后腦上,將這家伙擊暈,這才咧咧嘴道:“嘰里呱啦的,不知道在鬼叫什么!”
這時,其他幾個扮成獵人的親兵營兄弟,也將深坑中的扶桑兵,用石頭砸暈后,拖了上來。
將幾個活口五花大綁,仍到藏在一旁的馬背上。又將死掉的幾個扶桑兵,扔進深坑里,草草埋了。
“哈哈,昊子,你這小子還真有一手!居然想到用陷阱來抓活口,這次哥幾個也跟著你小子沾光,立下了首功!回頭哥幾個請你喝酒!”一個身材精瘦的親兵營兄弟,拍拍周昊的肩膀,十分親熱的道。
“這還不全是大伙的功勞,我不過是出了個主意而已!要不是大伙一起出力,如何能在一夜之間布下這些陷阱!”周昊笑道。
“咱們不過是賣點力氣罷了,但你小子這主意可不簡單!別的不說,只是這陷阱的位置,就大有講究!布置得太遠,這幾個扶桑人跑不動了,恐怕就得放棄追擊;布置得太近,就有驚動其他扶桑人的危險!而且,陷阱布置在扶桑人追擊我們的必經之路上,這陷坑、套索、巨木和木柵,一環套著一環,將這些家伙算得死死的!只是這一手,咱們這親兵營里,就難找出第二號來!”
“鐵雁大哥,你可把我給夸上天了!其實哪有那么玄乎,不過是咱們獵戶討生活的小手段罷了,上不得臺面!”周昊淡淡一笑道。
這精瘦漢子,名叫趙鐵雁,是這一小隊鐵騎的隊頭。在這幾個人當中,就屬他在親兵營混的時間長,見識也最廣。
只聽趙鐵雁繼續道:“不管怎么說,只等侯頭那邊完事,咱們這首功就算是到手了!”
正在說話間,同樣一身獵戶裝扮的侯胖子,領著其他幾個親兵營兄弟,從林子中鉆了出來。
看見周昊幾人,侯胖子趕緊問道:“老趙,昊子,你們怎么樣?抓住活口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