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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年末最后的一個月,大量來自海外的戰爭情報如泉涌一樣沖進了華美國會和內閣。
已經殺紅眼的歐洲三十年戰爭,終于出現了戲劇般的轉變。11月初,瑞典軍在總司令托爾斯滕森的指揮下,在第二次布來登菲爾德會戰中重創神圣羅馬帝國軍主力,通往維也納的道路上再也沒有像樣的帝國軍對手了。
瑞典軍隊如日中天的表現終于引起了丹麥的高度警惕和無限嫉妒,為了防止瑞典一家獨大,丹麥終于向瑞典宣戰。在德意志腹地連戰皆捷的瑞典軍隊,對華美外交人員幾個月前通過埃姆登旁敲側擊的提醒也不以為然,此時怎么都無法想象曾經同處一個戰線的新教國家丹麥,會突然在背后捅自己刀子。
丹麥的突然反水比歷史晚了幾個月,但也準備得更加充分,攢了好多年的丹麥軍直接抄了瑞典軍的后路補給線,攻占梅克倫堡,然后丹麥海軍也偷襲成功,焚毀了瑞典海軍在波羅的海南岸的好幾處軍港基地。瑞典軍總司令托爾斯滕森還沒來得及享受勝利果實,氣的直接從波西米亞撤軍,打算和丹麥死磕,也讓過去一年節節敗退的神圣羅馬帝國軍得到了喘息。
荷蘭州長聯合會得到了荷蘭攝政奧蘭治親王的全力支持,荷蘭陸軍在精心準備之后終于攻入西屬尼德蘭境內,團團包圍多年前丟失的布列達要塞,打算一雪前恥。
而在法國境內作戰的西班牙主力軍團,則再一次進攻巴黎失利。法國老狐貍黎塞留雖然已經去世,但法國的幾個名將卻并沒有在戰場上給西班牙人任何可乘之機。
西班牙軍隊裝備的華美24磅重炮終于遇到了最大的對手,法國工程師們修造的棱堡再次證明了近代熱兵器時代難以逾越的溝壑,西班牙軍團血流成河,最終不得不放棄了進攻。而在海上,花費重金從華美采購了戰艦的法國海軍。也擊敗了風光早已褪去的西班牙本土海軍。
蝴蝶翅膀影響下的英格蘭內戰節奏也略有不同,無論是王黨軍還是議會軍,雙方的軍事行動都慢了半拍。歷史上本應該發生的埃吉山會戰,時間、空間、兵力和參戰指揮都發生了變化。
查理一世雖然因為國民議會的各種“不服王化”而氣急敗壞,但在御駕親征討伐議會軍的問題上,還是猶豫不決了很久。11月初,好不容易才在諾丁漢完成集結的王黨軍,足足等了半個月后,才真正開始南下。
苦寒的英格蘭北部,人口稀少、經濟薄弱。根本無法支持長期戰爭。從賬面上看,此時為查理一世而戰的王黨軍實在是上不了什么檔次,只有區區4000多人,遠比議會黨掌握的軍隊要弱許多。唯一的優勢,就是王黨軍的士兵大多是忠心耿耿的職業軍人,戰斗力要強出好幾個檔次。
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王黨軍所面對的議會軍的準備似乎更加不足,或者說到現在為止,議會軍還沒有和國王作戰的真正心理準備。當埃塞克斯伯爵率領的20000議會軍從倫敦出發北上抵達北安普敦的時候。并沒有用優勢兵力發起進攻,反而是排開陣仗企圖逼迫查理一世放棄軍事對抗進行和談。
每天,幾乎都有從各地趕來的封建貴族援軍匯合而來,當時間走到11月下旬的時候。匯集到查理一世麾下的王黨軍已經超過了7000人,聲勢猛然大漲,而此時的議會軍內部,還在是否真正向國王動刀的問題上爭吵不斷。
按照那位著名的議會軍將領、保守派貴族曼切斯特伯爵的話說:“我們就算有能力打敗國王九十九次。他仍然是國王,在他之后,他的子孫也仍然是國王。而國王只需要打敗我們一次。我們就將統統被絞死,我們的子孫將變為奴隸。”
在這種糾結的氣氛下,歷史上本沒有的北安普頓會戰在11月底爆發了。驍勇善戰的魯珀特親王不再出現在查理一世麾下,查理一世也沒有做出戰略迂回的選擇。而議會軍更是出現了奇葩的臨戰分歧,幾個將領拒絕執行交戰命令,直接率領自己的部隊后撤,只留下埃塞克斯伯爵手下不足萬人的主力和王黨軍撞到了一起。
士氣、裝備都明顯優于議會軍的王黨軍這次是大顯神威,部分曾經跟隨克倫威爾在愛爾蘭和西班牙軍團有過作戰經歷的王黨軍部隊,這次繼續輕車熟路地排開了燧發槍兵線列陣型,向埃塞克斯伯爵的部隊發起了墻式推進抵近齊射。
超過3000名燧發槍兵的線列推進,瞬間打垮了埃塞克斯伯爵排開的第一線部隊,然后1000名王黨軍騎兵又從側翼發起了突擊,議會軍在開戰不到一個小時后就發生了潰敗。
議會軍的潰敗讓查理一世欣喜若狂,也讓倫敦的議員權貴們如夢初醒。為阻止國王進入倫敦,國民議會在倫敦發起了總動員,短短兩天之內,就有超過5000名手工業者、學徒或普通市民參軍,然后拿著各種不靠譜的武器朝北開拔。
當查理一世的幾千王黨軍攻克牛津的時候,聚集在倫敦以北幾英里的布倫特福,重新集結起來的議會軍兵力超過了20000人,這個陣仗頓時讓查理一世清醒了過來。于是查理一世將軍隊留給自己的心腹率領,撤回牛津過冬,而他自己則返回約克郡老家,準備聯系更多的王黨貴族來年再戰。
英格蘭內戰的第一回合,就以查理一世的勝利而告終。
打到這個份上,歐洲三十年戰爭已經徹底焦糊,敵我戰線交錯混亂不堪,整個西歐都欲罷不能。又時逢17世紀小冰河期又一個全球性大災年,從法國西南到意大利北部,從北海到伊比利亞,糧食價格高攀到讓人無法直視的程度,歐洲各地餓殍滿地,宛如人間地獄。
華美本年度出口西歐各國的谷物,數量和價格也創下了歷史新高。法國南特和荷蘭阿姆斯特丹港的到岸華美谷物一級批發價格。平均每噸分別上漲到了120美元和130美元。
平攤掉所有成本稅收開支,無論是華美國有農林漁牧集團下屬的國有糧油進出口公司,還是私營貿易公司,出口歐洲的谷物上都獲得了每噸至少70美元的純利,算是賺得盆滿缽滿了。水漲船高,吃肉留湯,華美國內的谷物收購價格也略有提升,各個私營農場主家庭包銷給國家的谷物也能獲得每噸至少15美元的純收入。
為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僅僅在11月份,從華美本土和南山海外領發往歐洲的谷物就總計超過1萬噸。當年對歐洲谷物出口累計總數更是超過了6萬噸,是往年出口數量的一倍。而當年夏秋兩季,華美本土的谷物雜糧總產量也才24萬噸。國家糧食類出口關稅收入創下80萬美元歷史記錄,堪稱有史以來收獲最豐的年份。
1642年12月16日,周二。
中午時分,由曼城市立第一中學、常春藤私立高校附屬中學、聯合市第一中學三家組成的第一屆華美中學生交響樂演奏會在曼城歌劇院拉開了帷幕。這三所中學都是華美國內的重點精英中學,為了捧場,不光華美國會和內閣諸多重要人物到場,包括歐洲各國駐曼城的外交使節都接到了演奏會邀請。
抄襲了多年的后世經典曲目。終于在今天終結,一首這個時代完全原創的多樂章大型交響樂曲即將在裝修華麗的演奏場開演。根據參觀過彩排的程大熊的個人評價,該交響樂曲談不上過耳不忘,但也味道氣勢十足。屬于國家形象的裝逼神器之一。
嚴曉松今天也攜妻在場,卡特琳娜此時身著這個場合顯擺的體面禮裙,正和一邊的另一位貴婦彼此碰頭說著悄悄話,還不時朝著演奏場上某個角落微笑揮手。
嚴家的女兒嚴艾珍。作為小提琴手參與本次演奏會,現在正一本正經地抱著自己的樂器,端坐在演奏區的幾百學生堆中。等候著總指揮老師的指示。
掌聲慢慢消散,上百大提琴和小提琴混合著少數單簧管和鋼琴奏響了節奏明快而優雅的旋律,帶著濃郁沙龍舞曲風格的序章開演。
大提琴撥弦出整齊彈跳的節奏,如大西洋的浪花節節跳動。小提琴奏響了主弦律,宛如一支支華美的遠洋船隊在隨風而進。鋼琴伴奏填補著節奏間的縫隙,仿佛商人們手里結算的銀幣,不斷地自由落體碰撞。
優雅的曲調引得許多成人觀眾們都不由自主地在腿上敲著節拍,很有一種當場起舞的沖動。卡特琳娜更是望著自己的女兒那認真的樣子笑瞇了眼,絲毫沒注意她身邊的丈夫嚴曉松因為其他思緒而在走神。
嚴曉松把目光從中學生樂隊上挪開,略微回頭看了眼身后的歐洲外交官席位。荷蘭、埃姆登、瑞典、丹麥、神圣羅馬帝國、法國、西班牙、葡萄牙、英格蘭,九位高矮胖瘦不一的中年大叔都神情各一,有麻木,有焦慮,有沉思,更有心不在焉。
序章過去,曲風從輕松優雅漸漸高亢緊繃起來,總指揮的手臂強有力的揮動下,整個曲調開始不斷拔高。
恢弘的音符聲潮中,仿佛漾出了此時歐洲三十年戰爭的畫卷。樹林般的大小提琴弓桿整齊地左右上下起伏著,宛如那如林的燧發槍上的刺刀,大鼓在重點音節上的敲擊,更似重炮那驚天裂地的轟鳴。
演奏廳里的西班牙外交官迪亞戈男爵已經在焦慮中閉上了眼睛,而離他僅僅一個座位之隔的荷蘭外交官,則有點忘我地豎起一根手指,伴隨著音樂搖頭晃腦,顯得十分得意。
大小提琴的浪潮過去,大號、小號、單簧管與短笛在鼓點的伴隨下又掀起新的篇章,越來越多的樂器開始加入了演奏序列,緊促而強節奏,儼然步步緊逼的軍隊。
丹麥對瑞典攪屎棍般的背后捅刀子和英格蘭王黨軍的初戰告捷,恰如其分地融進了這一短暫的興奮高潮中…
不知道什么時候,全場演奏結束,當掌聲響起的時候,嚴曉松才從朦朧中回過神。此時身邊的妻子卡特琳娜已經忍不住站了起來。對著女兒的方向使勁拍著手。
學生樂手集體起立行禮,現場的大人們都頻頻點頭,歐洲外交官們更是紛紛露出如釋重負般的表情,仿佛自己的心情也隨著這場氣勢蓬勃的交響樂演奏會而起伏了好幾次。
“嚴先生!”一個別著政府辦公室工作牌的青年從一側的通道擠了過來,神情有點緊張,“總理閣下請您馬上到政府大樓第一會議廳,要召開國家安全委員會會議。”
“老吳是不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不然不會這個時候召開緊急會議。”嚴曉松掏出懷表看了下,發現已經午后兩點了。
再看看其他方向,才發現幾個警察也圍住兩位國會議長。一個政府工作人員也在兩人面前說著什么。
處理完最后幾份來自美屬亞速爾英雄港發來的情報文件,才發現早過了午餐時間。還沒來得及穿起外套去餐廳隨便墊墊肚子,又一份來自外交部亞洲情報司的急件擺到了總理吳元一的案頭。
“好!干得漂亮!”
才看了幾行字,吳元一在激動之中將自己的筆摔到了地上,嚇得門前的女秘書還以為出了什么天大的壞事,趕緊退了出去。
“馬上聯系兩位議長和國家安全委員會辦公室,需要召開緊急會議!”在房間里連走了好幾個來回,吳元一這才平復下來,朝著辦公室外探頭探腦的女秘書揮了下手。
一個小時后。才結束一場公共活動的齊建軍、張明澄,以及嚴曉松等人,才匆忙趕到國家安全委員會會議廳,一場針對“某個特大喜訊”的特別會議召開了。而作為國家安全委員會秘書長的蘇子寧。則因為身患重感冒不得不在家修養而缺席。
從獲得情報,到情報確認,再到發回曼城,中間只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亞洲情報司的工作效率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高紀錄,當范力的特急情報電文公布后,與會的國家安全委員會成員都開心地鼓起了掌。
遙遠的東方呂宋島。各地數千華裔民兵已經在兩天前的深夜突然動手,李國助領導的呂宋獨立戰爭一開始就打了科奎拉總督一個措手不及。現在,馬尼拉的港口要塞已經落入了華人起義軍的手里,正在調轉炮口猛攻馬尼拉的主城堡壘。
其他準備是否充分暫時不說,如今呂宋獨立軍手里除了十幾門輕型大炮,幾乎沒能力攻下任何一座武裝到牙齒的西班牙殖民軍堡壘,這種業余水準的軍事行動,如果無法提前奪取港口要塞,獲得要塞重炮,可以想象會在西班牙人的重炮下付出多少血的代價。
一旦掌握了馬尼拉的港口要塞,那之后的軍事行動就能順暢不少。而對華美而言,就是在適當的時機,將整個呂宋的西班牙人徹底孤立起來。
入夜了,一點點小雪飄落,蘇家莊園里新裝潢的花園吊燈紛紛點亮,白的雪花和白的燈光彼此襯印交織,靜靜地灑在常綠的松柏枝頭。
“…鑒于英格蘭內戰的復雜性,駐濱州的海軍陸戰營和陸軍外籍軍團野牛旅第一步兵營,上周進入弗吉尼亞自治領地漢普頓港,開始保護當地的華美僑民和相關資產,并維護當地治安,登陸部隊官兵受到當地民眾的熱烈歡迎。對于弗吉尼亞自治領地議會宣布并入我國的決議,國會兩院即將進行表決。”
“…對于法國非法滯留弗羅里達半島領地上的軍事據點和人員,我國外交部已經照會法國,并密切關注事態的進一步發展。根據,我國已經從西班牙王國合法購買弗羅里達半島領地,希望法國尊重中華美利堅共和國的領土與主權完整…”
“…遠東局勢依然不容樂觀,大明帝國軍上半年在邊境上的失利以及內陸重鎮開封被叛亂分子圍困,使野蠻韃靼人的再度入侵變為現實。包括魯王在內,位于山東兗州的諸多大明皇室成員被害。本報評論員認為,這種野蠻的惡劣行為,無疑將對我國在遠東的商業利益和國內經濟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更是對現今世界文明秩序的極端挑釁…”
“…日本的海禁和貿易封鎖依然沒有松懈的跡象,日本市場的大幅度萎縮,來自英格蘭、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商業訂單開始呈緩慢下降趨勢。對于日本幕府粗暴地出臺限制自由貿易的政策,我國政府商務部表示高度關切,外交部遠東事務司正在和相關貿易伙伴就此事展開長期磋商…”
慢慢放下手里的報紙,并揉了揉眼睛,蘇子寧這才抬起頭把目光轉向了窗外。
落地大窗外的夜色,被花園的燈光驅散開一大片,細雪紛飛之下,能遙看到花園對面的某間偏廳書房。那是莊園主樓另一側的房屋。如今算是長女蘇方琪的私人會客廳。女兒長大了,終于要求有自己的私人空間,無論是家庭生活還是交際。
“生病了還整天把自己憋在書房里看報紙?要不是今天我攔著,估計你又要被他們叫去開什么緊急會議!這次無論如何你都要休息兩天!”門開了,袁欣藝捧著一大杯中藥走了進來,還順手把蘇子寧手里的報紙全給拿走。
“嗯,聽說呂宋那邊開始動手了,而且還比較順利,估計老吳他們會忙上好一陣了。等呂宋搞定。接下來就是佛羅里達那邊的問題了,后面還有個更麻煩的大明。”蘇子寧尷尬地接過了妻子遞來的藥。
“從年初開始,你們就在操縱媒體造勢,渲染外面的局勢。傻子都能看出來國家又在醞釀東邊的事情。哎,二十多年了,就沒多少日子是安生的。”袁欣藝嘆了口氣,摸上了丈夫的額頭。“這些天,課堂上的學生都在討論東邊的事。孩子們今天請假回來看你,晚飯也在聊這個…”
“呵呵。孩子們都長大了…看看他們,像不像我們當年在里斯本郊外某個小莊園里開秘密會議的樣子?那時也是你一個女孩子,外加我和嚴曉松兩個嫩頭青。”蘇子寧指了指窗外隔著老遠的某扇落地窗上印出的人影,笑著接過了妻子遞來的藥。
見丈夫又說起了二十多年前的歐洲之行,袁欣藝的嘴角也泛起了一絲微笑,只是輕輕靠在了丈夫身邊,也開始打量遠方的窗戶和人影。
“真是荒唐!”蘇方琪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在書房里走來走去,漂亮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而坐在她對面的蘇方瑋和嚴書明,則似乎早知道對方會如此反應,正彼此交換著眼神。
“大姐,我們不是正找你商量嗎,你不支持我們,那就更沒戲了。”在死黨兼同學的鼓勵目光下,蘇方瑋吞了下口水,硬著頭皮開始繼續編借口。
“想都別想!你們才大學二年級,就打算休學參軍?!去遠東打韃靼人,你們還能找到更荒誕的理由嗎?!”蘇方琪柳眉一豎,就一掌拍到了身邊的鋼琴上,響起的琴音嚇得弟弟蘇方瑋一個哆嗦。
“琪琪,今年開始國防部可是有新條例的,允許在校大學生報考西點軍校軍官短期預備班,而且學校也允許役期結束繼續讀書,還能加學分呢。我們系里今年秋季就已經有人報名了。”嚴書明見死黨對自己的女友天然沒有底氣,于是也站起來解釋著。
“那是針對你們的嗎?你們要想清楚,一旦參軍,就要離開校園好多年,你們的學業會耽誤的。如果爸爸媽媽知道你們有這些想法,你們對我說這些還有用?!”蘇方琪氣呼呼地回身坐下,死死地盯著嚴書明的雙眼,恨不得挖進對方的心里,好知道對方到底哪根筋錯亂了。
“聽說呂眾議員的長子呂玉舟今年剛大學畢業,就志愿加入了國防軍東方旅,直接就是少尉軍醫官了!多威風,比我們資格硬多了呢…”嚴書明眼里閃著精光,顯得十分興奮,“我和方瑋都覺得這樣天天困在學校的日子很無聊,男子漢大丈夫,為國家建功立業,才不枉人生一場啊!”
“大姐,我們長那么大,還從沒有去過遠東。報紙上這些年一直在披露那些野蠻的韃靼人在如何摧殘東方文明,不是說我們的祖輩就是從那里出來的嗎…”蘇方瑋見同伴振振有詞,自己的膽子也大了不少。
“就算爸爸和嚴叔關心遠東,那也不是你們去表現的地方!笨蛋!兩個笨蛋!”說完幾句,蘇方琪就提著裙邊快步走向房門,轉身的那一瞬間,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怎么辦?大姐好像不愿意幫我們啊?”見姐姐絲毫未松口的樣子,蘇方瑋有點泄氣。
“沒事,反正這次我們做常春藤的交流生,也要呆完這個學期,真要參軍還要等到明年下半學期結束。只要你姐姐不提前說出去,我們還有時間和大人們慢慢溝通。”
嚴書明倒是無所謂的態度,也知道蘇方琪只是因為情緒不好,但不大可能早早地向兩家的長輩暴露兩人的想法。
“哎,那還要等大半年啊,好想能早點自由啊…”
望著窗外的雪花,蘇方瑋又露出了憧憬的眼神,仿佛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突破這個家庭的束縛,擁抱屬于自己的自由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