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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圣克魯斯侯爵阿爾貝指揮的西班牙軍團完成了對科克郡的占領,華美歐洲遠征艦隊也為這座飽受戰火摧殘的城市運進了急需的各類民生物資,在英格蘭軍隊的焦土防御政策下劫后余生的愛爾蘭平民得到了盡可能的安慰。
雖然援助物資數量極為有限,但也博得了當地愛爾蘭民眾的極大好感,尤其是部分曾經去過基拉尼領地的商人,還旁敲側擊地打聽起那個默然出走的“基拉尼女男爵”的去向,頗有一點套近乎的味道。
華美為西班牙建造的大型縱帆戰列艦的強大戰斗力通過了實戰的考驗,新型艦炮的射程、威力和船體強度的評價頗高,也使西班牙方面再次發出了催促剩下5艘訂單盡快完工的請求。全程參與了凱爾特大海戰的葡萄牙人,也心癢癢地向華美方面傳達了希望訂購同類戰艦的意向。已經在華美的“另眼相待”中吃了多年好處的葡萄牙人,似乎再次恢復了百年前不差錢的歐洲土豪風范。
在本國海軍軍備采購處于最低迷的階段,能夠獲得如此廣闊的外部軍火市場,北洋船舶集團上下本應該喜氣洋洋,但事實是,隨著“巨額支票事件”的持續發酵,整個集團內部都有點人心惶惶的。
10月10日,國慶節大假結束后的第一個星期一,華美教師節這天,位于長島西區的北洋傳播集團造船廠,西班牙訂購的第三艘大型縱帆戰列艦“圣約爾迪”號正在進行交付剪彩儀式。但這艘戰艦的真正設計者、北洋船舶集團總裁石益格卻并未到場,反而是集團副總裁兼總設計師游啟和國防部長鄭泉出席了剪彩儀式,旁觀西班牙派來的接船官兵在船廠碼頭邊眉飛色舞的各種失態。
北洋船舶集團總部位于造船廠南面的市區,此時最頂層的某間大型會議室里,人雖然有兩個。但氣氛卻非常緊張。
54歲的前漁船船長、參議員國營遠洋運輸公司總經理劉百東的面前,煙缸已經堆滿了煙頭,甚至手上還拿著一根已經燃燒過半的香煙在發呆。
“…我還是叫你一聲小石吧,大家一起走到現在,論關系論感情。我劉百東又有哪一點對不住你了?!”劉百東焦躁地將沒抽幾口的香煙狠狠按在了煙缸里,帶著厚厚眼袋和布滿血絲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看著對面的“青年”,一種隱隱的憤怒和無可奈何在臉上交替。“我還以為你這里真丟了什么巨額支票,原來是這種事!你今天才給我說,是不是一開始就不信任你老哥我?當初做那樣的暗賬干什么?!不說對我,對你又有什么好處?!”
“無論什么賬目支出,都要牽扯到許多財務流程,畢竟財務工作早就不是我在親力親為,都是有專人在做…其實也算不上什么暗賬。一份備注而已…”石益格硬著頭皮。心里是百般后悔。但事情走到這一步,自己也不得不向牽扯最深的劉百東露底,免得事前沒有心理準備。
“算了,你也別解釋了…估計老魏也蒙在鼓里吧?我知道,這些賬多少都算是留一手,咱中國人做事不都這樣么?也許不光是你,凡是手里不干凈的。估計多少都被人在私底下記了幾筆。只能算我倒霉…”劉百東自嘲地冷笑幾聲,雙手握在一起放到了桌面,面色變得凝重起來,“說吧,事情查到什么地步了,能蓋過去嗎?”
劉百東之所以如此,也在于國營遠洋運輸公司在訂購朝陽級大型機帆商船的業務上有著巨大的貓膩。作為當年號稱國內最昂貴工藝最復雜的大型機帆商船,財大氣粗的國營遠洋運輸公司目前還是唯一的用戶,就算是曾聲稱縮短建造周期,其65萬美元采購單價中的水分也極高。然后就是每年度的船舶保養維護費用,也充斥著大量的費用虛報行為。
而劉百東口里的老魏,則是劉百東在穿越前的漁船老搭檔,一個看起來也很老實的漁民,如今擔任國營農林漁牧集團下屬漁業公司總經理的魏向平。
“之前我已經托劉云幫我去查了…今天就是來找劉老哥來商量的,萬一找不到怎么辦…他也算集團的大股東,估計眼下有能力幫我們的,也就他了…”石益格低著頭,語氣十分低落,“這件事我還沒敢告訴游啟,我怕他誤會我們。”
“哎,你啊你,是急糊涂了!劉云是什么人?他不主動搜羅別人的都謝天謝地了,你還指望他能幫著瞞過這種事?把柄落誰手里,也不能讓他知道啊!”劉百東一聽就急了,呼地一下站起來,在會議室里走來走去,“不行,我們必須讓老魏也知道這件事,一起再找劉云談談,無論如何…”
“呵呵,老劉哥,好歹五百年前都一個鍋里吃東西,怎么對小弟那么不待見啊?”話音才落,就看見劉云披著一件風衣笑嘻嘻地出現在會議室門口,嘴里還叼著一桿香煙。
“不好意思,沒打招呼就進來了。放心,純粹的私人訪問。”劉云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笑呵呵地看著偌大的會議室里兩個臉色不好的男人。
“呵呵,老劉哥不是那個意思…兄弟,事情查得如何了?”石益格趕緊走到劉云身邊坐下,忐忑地望著對方的側臉。
“線索很亂,不過我終止調查了。”劉云抽著煙,對著兩人微微點頭。
“為什么?”劉百東和石益格很是詫異。
“很簡單,我不想牽扯進去,我什么也不想知道。”劉云按滅香煙,站起來舒展著胳膊,看樣子之前熬了不少夜,“也許你們覺得我這是自掃門前雪,但我清楚,我知道得越多,就越得罪人。”
“劉云,我就不相信你十幾年來就真沒做過一點不干凈的事?!”劉百東突然火起。在桌面狠狠拍了一巴掌。
“也許有,也許沒有,老劉哥如果有興趣,也可以找人去查查嘛。”劉云攤開雙手,一臉的無辜。“不過我今天來,不是來氣你老劉哥和石頭的。”
“劉云,看在兄弟的面子上。這事你可要給我們個準數!”石益格也不繞圈子,直接抓組了劉云的胳膊,“賬冊在誰手里,內容泄出去了嗎,能拿回來嗎?”
“沒頭緒,不過這么多天過去,一點風聲都沒有。那就說明無論是誰看了里面的內容。都選擇了最慎重的態度。”劉云臉上的戲謔漸漸消失。表情越發認真,“所以,我覺得,這事很安全,但也很不安全。”
如果東西在“自己人”手里,那是否要回來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內容肯定已經知曉。而在無關的人手里。那各種可能性都會有。
“難道在‘自己人’手里?!”石益格搖頭不敢相信。
“自己人?坑人最厲害的都是自己人!哎,別落在國資委那些人手里就行,尤其是包子圖和劉鑫…其他人還有說說的余地,看來只能等一步看一步了。”劉百東又摸出香煙點上,一字一句說著。
“呵呵,我下午還要參加孩子的家長會,就不奉陪了,二位繼續聊。”劉云不置可否,帶著微笑又悄然離開了會議室,只剩下劉百東和石益格眉頭緊鎖。
入夜了,程大熊的家里迎來了難得一見的客人。
“…哎,今天第一次參加孩子的家長會,才知道暮雪那臭丫頭居然在課堂上不好好上課,當著老師的面哼歌。都小學二年級了,還一副長不大的樣子。”客廳里,劉云笑嘻嘻地坐在程大熊夫婦的對面,一臉的輕松,話題依然集中在家庭和孩子身上。
“部長閣下,這就是您太苛刻了,您的女兒非常喜歡音樂,現在就在嘗試表達自己,這是一種天賦,您不應該讓她感覺做錯了什么。真可惜,程媛和程冬這兩個孩子對音樂一點都不感興趣。”珍妮禮貌地笑笑,對難得來一次的國土安全部長的言論婉轉地表達著自己的意見。
“大概你覺得我和珍妮能夠幫你解決孩子的學習態度問題?”從劉云進家門的那一刻起,程大熊似乎就感覺到了什么。面對劉云這種明顯“跑題”的態度,程大熊心里暗暗冷笑。
“所以啊,我今天就冒昧來這里。孩子很喜歡珍妮嫂子的歌,希望能獲得一份親筆簽名,如果是唱片就更好了。這樣大概就能讓她安心學習吧?”劉云說著,看向了程大熊,臉上的笑容不減,但眼神里卻帶上了其他色彩。
“珍妮,我在臥室里好像留了幾套你過去的專輯,你選一套給劉部長。”程大熊朝妻子使了個眼色,然后站起來,朝劉云做了個請的動作,“正好,我有點事想去書房和劉部長聊聊。”
看了眼丈夫那突然認真的表情,再看看劉云,雖然不是很理解氣氛為什么突然變得奇怪,但珍妮還是識趣地離開了。
書房里,劉云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就靜靜地坐著,而他面前的程大熊,還在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
“程哥,我想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面。石頭是我兄弟,今天看到他連工作都丟開了,愁得更什么一樣…其實他也算受害者吧?”看了下干凈清新的房間布置,劉云忍住了抽煙的沖動,身體微微前傾,露出一臉坦誠。
“你是說北洋船舶集團的巨額支票?”程大熊笑著放下咖啡杯,看住了劉云的雙眼,再次領教了眼前這個著名“偷窺狂”的本事,但表面上依然保持著平靜,“不過,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哎,我這人雖然干的是國安工作,有人說我有偷窺別人的壞毛病,但這些年來,誰看到我劉云做過任何讓人為難的事?”劉云摸著鼻子訕訕一笑,“其實就算我有心去打聽別人的事,也沒膽去說啊,咱們就這些人,什么事不都是能好好關起門來談的?”
“呵呵,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個‘不好好說’的人?”程大熊站起來,推開窗戶,迎著夜風深深吸了口氣,“你劉云能力很不錯,這個國家也就靠了你這樣的人,才能安安穩穩走到現在。相比之下,我倒是顯得無所事事,整天就只能和音樂舞蹈這些既不能富國,又不能安邦的東西打交道。好不容易當上一次國會眾議員,還要先學會怎么和人勾心斗角才能正確發表意見…”
“其實我蠻羨慕程哥的,有自己追求的方向,我不過是趕鴨子上架,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盡量去做。”劉云自嘲地笑笑,也站了起來,望著程大熊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程哥,我就不繞圈子了,我們這些人里面,彼此是個什么模樣,大家相處那么多年都能大概猜出個輪廓。您繼續為這個國家培養藝術人才,我繼續為大家看好家門,大家各司其職,團結一致。”
“你這個說客可做得差勁了。”程大熊回過頭,臉上的笑容很輕松,“團結?我也想回避,但這種回避就真能讓大家覺得萬事無憂嗎?大概當事人也很想和我聊聊吧?既然如此,我倒很想知道他們為什么要那么做。”
“我沒有替石頭他們來說情,只是覺得為這種事感到不值,我知道程哥你是有原則的人,但如果鬧得所有人不開心,就對事情真有幫助?這個國家本質上如何,你我都清楚的…”劉云說完,就退出了書房。
“部下閣下,已經安排好了,二十四小時保護程先生的住所。”夜幕下,一輛什么標記都沒有的黑色馬車旁,一名身著便衣的內務軍警站在車窗前,壓低了聲音,“是否需要派人偽裝成勞務公司的園丁直接進駐程先生的家里?”
“嗯,你看著辦,別打擾人家正常生活就行。”翻著手里封面上寫著珍妮親筆簽名的唱片,劉云深深嘆了口氣,“另外,在保護指令終止前,不許任何可疑人物近距離接觸程先生的家人。”
“是的,部長閣下!”內務軍警一個立正,目送馬車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