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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榮譽與哀思

  1625年10月15日,周三。

  秋高氣爽,氣候宜人,曼城市南區的最南端,后世歷史上紐約城的炮臺廣場,如今的曼城市衛戍警備司令部大院內,一場莊嚴而熱烈的授勛儀式正在進行當中。除了已經完成晉升的士兵以外,軍官們的正式晉升儀式也將在今天同時進行。

  讓華美陸軍傷亡頗重的瓜德羅普東島戰役,必須有一場更隆重的授勛儀式才能與之“抗衡”。持續了9個月的戰役,算是目前為止以實戰練兵成果最豐碩的戰斗,不光大量優秀士兵涌現,中低級軍官們的戰地指揮素質也得到相當程度的提升。

  其實本場儀式最應該在國慶節假日期間舉行,但經過陸軍司令陳禮文少將的慎重考慮,最終時間還是安排在了半個月后的今天。理由很簡單,這場戰役的功臣之一斯科特上尉今天才出院。

  和兩年半以前北方戰役結束后的陸軍授勛儀式相比,今天的受邀觀禮嘉賓就多了不少,有功官兵的家屬基本全部到場,不少企業也派出了代表,就連國立初級學校,都組織學生前來觀看。對于這樣一場宣揚國家尚武開拓精神與英雄主義的盛大儀式,宣傳機構和教育部門從來都是不遺余力。不僅曼城廣播電臺和《曼城周報》早在半個月前就發起了連篇的報道,就連國立初級學校新學年的最新款校服都換成了童子軍風格,男生陸軍樣式,女生海軍水手服樣式。

  由于總統陳長遠生病住院,參議院議長劉老又在波特市視察,所以眾議院議長李萍將接替總統出席,并出現在觀禮臺最顯眼的位置。

  近千陸軍官兵站成了一個大大的空心方陣。抄襲自后世天朝經典軍樂《閱兵分列式進行曲》的《國防軍進行曲》循環往復,數十名鼓手整齊劃一的敲打著極富節奏的鼓點,每個士兵都軍裝嚴整,帶著白手套,頂盔持槍,身板挺得筆直。

  體內殘留的彈片與失去了一只眼睛,就是斯科特為陸軍在東島戰役中付出的高昂代價,為此他足足在醫院躺了兩個多月。現在,剛出院的斯科特就一身筆挺的軍裝站在了現場。只是那曾經棱角分明的臉上,多了一個黑色眼罩,不過這樣看起來更加硬朗陽剛。

  在不遠的觀眾席上,艾倫老人膝下蹲著孫女杰西卡,懷里抱著斯科特的女兒愛麗絲。正樂呵呵地看著斯科特的背影,還不時地和身邊另一位來自西點鎮的軍屬小聲聊著天。

  “優異服役金質勛章”,授予了第一作戰營參謀官游南哲少校。游南哲不光作為整個瓜德羅普島地面作戰的總參謀官,還同時在一線部隊執行了大量的前線作戰指揮任務,堪稱文武雙全,東島戰役能順利結束,游南哲的功勞遠遠高于作為總指揮的馮斌。

  由于校級軍官的晉升權歸屬國防部。所以國防部長鄭泉親自走到場地中央,宣讀了游南哲軍銜提升為陸軍少校的晉升令,同時為對方佩戴上十足真金打造的勛章。這樣一來,游南哲成為了陸軍的第三位校級軍官。可謂建軍以來繼陸軍參謀長何語中校之后晉升最為迅速的陸軍軍官,從少尉到少校,僅僅用了三年時間。

  經過陸軍司令部的細心考量,以及和國防部的溝通。事實證明軍事指揮能力只能算“中規中矩”的馮斌少校,這次也得到了晉升。獲得了和何語平起平坐的中校軍銜,但勛章檔次就低了一檔,只是“優異服務銀質勛章”。

  本有資格也晉升少校的陸軍特戰隊總指揮祝曉力,則因為數名特戰隊員折損而深深自責,堅決拒絕了軍銜晉升,只接受了“優異服役銀質勛章”的褒獎。這樣一個幕后小插曲,又讓人見識了祝曉力這個被譽為“軍隊里的文青”的別扭脾氣。

  連續幾個重量級華裔陸軍軍官的晉升授勛結束后,就迎來了本次儀式的最大主角。當陸軍司令陳禮文少將陪同國會眾議院議長李萍老人走到場地中央的時候,幾乎所有觀眾席上的市民都主動起立鼓掌致意。

  “…有這么一位勇敢無畏的軍人,不僅出色地履行戰斗職責,更以極大的自我犧牲精神,實踐著絕不拋棄任何一名戰友的軍人格言…”

  “…這樣一位國家英雄,他所具有的品質,正是這個國家賴以前進并長久繁榮的國民精神的典范。在此,我代表臥病在床的總統,向斯科特上尉頒發‘國會榮譽勛章’!”

  不光斯科特自己愣了一下,就連觀眾席上的一眾對陸軍極為了解的西點鎮代表都驚呆了。斯科特獲得了國會榮譽勛章,軍人的最高榮譽!幾年來,只有鄧劍上尉在北方戰役后才獲得了一枚!不過回頭一想,和北方戰役相比,斯科特上尉這枚的含金量確實比鄧劍當初更足一些。

  “孩子,國家為你感到驕傲!”

  眾議院議長李萍老人帶著慈祥的笑容走到斯科特面前,如一位母親般輕輕拂去斯科特肩頭一絲不易覺察的灰絲,然后將純金與寶石珠聯璧合的國會榮譽勛章佩在了斯科特的胸前,接著帶頭鼓起了掌。

  國家以一個普通的小人物為榮,如此煽情而真摯的表達,頓時讓現場歡聲雷動,西點鎮的代表們這下都快樂瘋了,軍屬們紛紛朝艾倫老人祝賀,后者激動地全身都在發抖。

  還沒等觀眾的掌聲完全停息,陸軍司令陳禮文少將又走上前,宣讀了斯科特升為上尉的晉升令。軍樂隊此時也恰如其分地演奏起《士兵進行曲》,喜氣賣萌的軍樂旋律與現場氣氛結合得天衣無縫。

  和現場達到頂點的熱烈氣氛不同,斯科特只是筆直站著,任由陳禮文少將親自為自己更換肩章,整個過程都目不斜視,甚至看不出一絲的激動或喜悅。

  接下來的授勛儀式就比較繁瑣了,由于數量實在太多。上百位官兵只能以每十人一組的方式宣讀授勛內容。

  出院不久就調任外籍軍團新兵營總教官的馬卡洛夫軍士長,軍銜從五級軍士長晉升到四級軍士長,并授予優異服役銀質勛章。已經屬于營級軍士長職銜的馬卡洛夫,依照陸軍參謀長何語中校的評價,這個孔武有力的粗魯家伙太過“質樸耿直”,并不適合做軍官,所以他的軍中前程也只能在軍士長職銜上不斷拔高,如果有機會,今后可能還會擔任新設的西點軍校士官班的教官。

  喬肆。因為本身就屬于西點陸軍學校的預備軍官生,明年結業后就是少尉軍官,所以當前軍銜只是象征意義地晉升為上士,并獲得了一枚金星勛章。

  而儀式現場里最風光的士兵,則是營救祝曉力行動斷后戰的四位幸存者之一的于山。他不光早在上個月初就提為了中士,也成為新組建的外籍軍團的新兵教官一員,這次同樣獲得了金星勛章。

  至于什么全體負傷官兵每人一枚銀質的紫心勛章啥的,在這場儀式中就不起眼了。

  …海軍天然的傲氣,讓海軍司令王鐵錘少將拒絕海軍和陸軍一起進行有功官兵的褒獎和晉升儀式,準備擇日單獨進行,但長島海軍學院的學員這次也全體到場。為陸軍捧場的同時接受軍人榮譽感與責任感的熏陶。

  觀禮臺的一側,唐漢娜一身雪白的海軍制服,正推著奶奶黃念老人的輪椅,陪同最高法官鐘進山觀禮。在她身邊,是一身漢裙打扮的顏顯屏。

  豆腐塊般的陸軍陣容,整齊劃一的持槍動作,以及那紋絲不動的軍姿。讓顏顯屏看得目瞪口呆。雖然幾個月來也多少見過一些負責地方衛戍的陸軍軍人,但眼前這近千號官兵所排列出的氣勢。完全是沒有預料到的。

  “陸軍就是些泥腿子,這么點小功績,生怕人家不知道,臭烘烘的樣子…”

  唐漢娜加入海軍后,第一個學到的就是“傲氣”。上到海軍司令部,下到普通海軍水兵,在以海軍司令王鐵錘少將為首的穿越眾引領下,一個個自詡為大海貴族,幾乎人人都鼻孔朝天,尤其是軍中禮儀,恐怕如今的華美海軍是最為華麗繁瑣的。

  “娜…漢娜姐姐,你為何嘲諷同袍呢?”顏顯屏微微側身,極不情愿地對著這個內心“勁敵”使用了姐姐的稱呼。

  “哈,他們本來就是泥腿子好不好?還整天和海軍爭軍費,沒有我們海軍,他們能打下蝴蝶島?我們的艦隊將來可以攻擊全世界任何一處海岸,控制所有的海洋!他們只能在陸地上打獵。”唐漢娜得意地笑著,看樣子在長島海軍學院里受到的毒害不淺。

  “別聽她瞎說,都是一個國家的戰友,哪有這么貶低人家的,整天不學好!”黃念老人扭頭輕輕責備著養孫女,唐漢娜趕緊閉嘴。

  海軍…我爹爹也算是吧?顏顯屏咀嚼著這個和“水師”截然不同味道的詞匯,又想起了不久前看到的那支進港的氣勢磅礴的艦隊,內心暗暗升起一股熱氣。

  這個華美番女都能進海軍,我為什么不可以?我要做海軍,做大明的海上穆桂英!顏顯屏暗暗咬牙。

  在顏顯屏身后不遠的觀禮席中,還有羅大。如今他作為“大員顏家親友訪問團”的代表,以觀禮嘉賓的身份也受邀參加這次陸軍的晉升與授勛儀式。此時的羅大,比顏顯屏看得更加聚精會神,目光里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若我大明有此強軍,何愁外虜不靖!唉…”羅大忍不住輕聲嘆息著,不過他這一嘆,頓時引起身邊一位身穿漢式官袍的中年男子的輕笑。

  “我華美國朝承襲盛唐前宋之風,文武并舉,大德必封,大功必賞。前有國葬,后有授勛,上達國首,下至黎庶,舉國奉以為式!有華美王師如此,四海皆平矣!東明腐朽,多是坐井觀天之輩,安知我華美之盛?”

  常昆又是抬手朝國會大樓方向微微一鞠,神情極為自得。

  “呵呵,常司長大人好大的氣魄啊…”常昆搖頭晃腦一番說辭,羅大是聽得暗暗皺眉。不過身在他國。羅大就算有百般心思想要辯駁,也只能忍下。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當晉升與授勛儀式全部結束時,都已經正午過后。散去的賓客們意猶未盡,來自西點鎮的軍人和家屬們,在長島西區包下了一家酒店,繼續把酒言歡,一筆豐厚的作戰津貼,足以讓軍人家屬們在這個時候小小奢侈一把后還能在繁華的首都商業街上大肆采購一番。

  隨后幾天。在陸軍司令部的新兵事務部門前,又排起了長隊,一年一度的國防軍志愿兵役募兵工作才剛剛開張,就收到了超過200份的入伍申請,其中大部分都是移民超過一年的移民。這樣一種熱烈的從軍熱情。讓陸軍司令陳禮文樂壞了。

  兩天后的星期一,午休過后,政府大樓外交部辦公室里,嚴曉松一臉怪異地看著頭一次在上班時間前來找自己的妻子卡特琳娜。眼前的海軍女中尉依然是一身春秋季海軍制服,少婦風韻和軍人英姿并舉,就是表情有點奇怪。

  “…事情就是這樣了,那個顏小姐私下找到海軍司令部。中午我們一起進的餐,顏小姐想加入海軍…我來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卡特琳娜坐到了丈夫對面,取下丈夫依然癡呆中抓在手里的鉛筆,“親愛的。你告訴我,這算什么性質呢?她怎么來找我?”

  “和你當初是有點不同,一個驕傲而羞澀的小女生的心愿而已。”嚴曉松回過神,有點哭笑不得。“因為我們去過明朝,顏家上下可是認識你的…不過這不重要。難道我們需要去阻止一個上進的東方帝國海軍將領的獨生女?”

  “我還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將軍。”卡特琳娜皺起眉頭,似乎有點不高興,“私下交涉,這違反海軍人事條例。”

  “我下午向總理匯報,也許我們可以用其他方式來安撫這個小姐,或者說這同樣是一個和顏家增進友誼的好機會。”嚴曉松略一思索,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我會聯系羅大和她的寄養監護人鐘老先生。”

  “親愛的,我們時候再去一次東方呢?我想念寬叔…”

  話題聊到這兒,卡特琳娜突然有點落寞地耷拉下肩膀,看起長時間的海軍司令部秘書官工作已經讓她感覺乏味了。

  寬叔,就是喬寬,嚴曉松在澳門購買的那座宅院的老管家。如今幾年過去了,看護宅院的喬寬一家是否還安好呢?

  “東方?”嚴曉松一愣,慢慢用筆在紙上畫著無意義的線條,腦海里一直在轉著若干思索已久的問題。

  “也許不會太遠了吧…”嚴曉松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起身走到妻子跟前,扶住了對方的雙肩。

  黃昏,西點鎮西南郊外的鎮公共墓地,一片寂靜。

  若干身披黑紗的歐裔,或白衣的華裔家庭主婦們,都默默地或站或跪在一座座十字架或方形墓碑前,人人低頭輕泣。

  占地廣闊的鎮公墓里,豎立著20多座軍人墓碑,他們都是今年瓜德羅普島東島戰役中陣亡的士兵。按照國防部的規定,陣亡士兵的身后安置由國家全部負責,安葬地可以由家屬自行決定,但這次大多數的西點鎮陣亡官兵家屬都放棄了曼城市的國家公墓,選擇把丈夫或兒子安葬回西點鎮。

  除了軍人墓碑外,鎮公墓里還有著若干去世的普通鎮民的墓碑,在某個角落里,一棵北美糖松下,一塊雪白的十字墓碑前,一位身穿華美陸軍軍官制服、佩戴上尉軍銜、摘去軍帽的青年軍官正單腿跪地,一支手輕輕搭在墓碑上,低頭喃喃自語著。

  “…愿上帝永遠呵護她善良而勤勉的靈魂,賜福于她的孩子,并寬恕她那位并不稱職的丈夫…”

  斯科特身后不遠,布萊斯特牧師、艾倫老人、小姑娘杰西卡和鄰居桑托斯夫人正抱著一位女嬰在致哀,而布萊斯特牧師則嘴里輕聲念著悼詞。

  “布倫達…”將國會榮譽勛章放在了愛妻的墓碑旁,斯科特的眼角出現幾絲水光,念上幾句后,頭垂得更低了。

  女兒愛麗絲忽然發出了啼哭聲,負責照顧的桑托斯夫人趕緊摟著退出幾步,開始哄孩子。而斯科特,則慢慢站了起來,腋下夾著軍帽,走到了桑托斯夫人的面前。

  也許是感受到父親的存在,襁褓里的愛麗絲又轉哭為笑,咿咿呀呀地扭動著小嘴,似乎想要父親抱。

  小心地把孩子送到斯科特的懷里后,桑托斯夫人突然鼻子一酸,捂著臉就跑開了。而艾倫老人則識趣地牽著孫女杰西卡手的也走到一邊。

  “咿呀…”小愛麗絲盯著面前左眼帶著眼罩的父親,繼續嘀咕著不知是什么意思的聲音。

  輕輕用手指撫摸著女兒那柔嫩的臉蛋,斯科特漸漸露出一絲微笑。乖巧的女兒與妻子布倫達有著許多相似的細節。

  眼底仿佛又出現了當初在百慕大登陸的那個夜晚的場景。布倫達正摟著杰西卡在某座漆黑的小教堂里瑟瑟發抖,然后又站在營賬前小心翼翼地找自己求藥…

  一片晃動,場景又回到了北方戰役臨行前,布倫達在果園的小道上追上自己,訴述著讓她臉紅的表白…

  再一陣恍惚,似乎又出現在北方戰役后,布倫達在街頭抓著一位又一位士兵詢問自己的下落,在西點鎮醫院里,那一日一夜通宵守候自己,給自己喂食換藥…

  最后,在登上海軍戰艦奔赴蝴蝶島之時,布倫達輕輕靠在自己身邊,撫摸著還未見隆起的腹部,在自己耳邊竊竊私語的羞怯樣子…

  小愛麗絲又哭了,斯科特回過神來,感覺臉上濕熱一片,一低頭,發現淚水已經燙濕了女兒的臉。

  “艾倫先生,家里和愛麗絲就拜托您照料了,平時就請個保姆吧。”斯科特偷偷擦干眼淚,抱著孩子走到艾倫老人和桑托斯夫人面前,露出歉意,“非常感謝桑托斯夫人這段時間對愛麗絲的照顧。”

  “呵呵,上尉先生太客氣了…我和波特夫人已經商量好了,我不去波特市了,就繼續做您的鄰居,艾倫先生和愛麗絲也需要人照顧。”桑托斯夫人微微搖頭,從斯科特懷里接過女嬰,輕輕晃著,臉上洋溢著慈母般的微笑。

  桑托斯下士在北方戰役陣亡之前也才結婚不過幾個月,所以桑托斯夫人身邊并沒有親生子嗣。在布倫達產下愛麗絲去世之后,桑托斯夫人就把這個失去母親的女嬰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長官,我們該回曼城市了。”這時候,一位年輕的歐裔陸軍少尉從遠方走來,對著斯科特上尉行了個端莊的軍禮,“前往亞速爾的船明天一早就出發。”

  “我會爭取圣誕節回來一趟,再次感謝!”

  對著副官微微點頭,斯科特戴上了軍帽,朝著艾倫老人和桑托斯夫人敬了個軍禮,就朝墓園出口走去,身后女兒的哭泣時斷時續,但斯科特的腳步卻未停留。

  斯科特上尉,已經被正式任命為華美陸軍外籍軍團“野牛旅”第一營的代理指揮官。

  此時,在曼城市廣播電臺里,一首在華美國內罕見的純英格蘭語歌曲正由珍妮輕輕吟唱著,歌曲名為《誘.were.there》。某首后世經典的電子游戲《i.c.o》的主題曲,如圣頌般的空靈歌聲與豎琴聲回蕩在每座城市的夜空,讓人為之一靜一哀一思。

  “充滿著明媚陽光的島嶼,映照著這一切的小山,讓樹木輕輕搖曳的微風,細細地品味這漫長的歷史,就是這些…”

  “你在那里,那些回憶,將深深印在我的心中。你在那里,即使你忘記了所有人,但你唯獨還記著我…”

  “悲傷之后一定會是快樂的,所以我會相信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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