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下旬的亞速爾群島英雄港,氣候正是一年里最好的日子。
美租界的歐洲移民衛生檢疫區,在若干陸軍官兵的監視下,一群群病患纏身、貧困潦倒的難民們還在排隊領著午餐,幾個從本土調來的醫護人員正在為一隊剛剛下船的難民安排帳篷住宿。
總領事館內,史文博已經被眼前一大摞的歐裔移民審核資料給看暈了頭,開始還能逐個仔細閱讀,并蓋章確認,到后來直接丟給了女秘書念給自己聽。
安娜已經鐵了心要“守”在英雄港看住自己,這讓史文博極其郁悶,也不得不收斂了許多。除了完成自己的總領事官職責外,就是隔三岔五地前往美租界南方臨海的那片土地上檢查自己的“亞特蘭蒂斯”娛樂城的建設進展。
但就這樣,依然讓他無法安心下來。因為昨天一大早,就收到了國內發來的最新通知。根據政府的安排,史文博將作為國家外交特使,在合適的時間攜妻子安娜正式出使西班牙王國。這個公開的外交訪問,將轉移西班牙王國對中華美利堅共和國的商務代表團訪問英格蘭一事的視線,同時作為情報組織前往英格蘭進行秘密行動的側翼掩護。
在1625年一天天臨近,歐洲三十年戰爭第二階段的火藥桶引線越燃越短的情況下,相信被某些的“情報透露”弄得疑神疑鬼的西班牙王國,是很歡迎在這個最關鍵的時期獲得中華美利堅共和國的背后支持。
等點頭同意通過了今天最后一份移民資料后,史文博這才疲憊地走出了辦公室,打算去同妻子安娜一起去拜訪西班牙王國駐亞速爾的外交官迪亞茲男爵,以商討訪問馬德里的若干細節和時間檔。
剛一走到總領事館大廳,就看見幾個歐洲貴族打扮的男子正神情肅穆地走進來,幾個領事館女文員正十分有禮貌地在引路。
“是英格蘭人?”史文博在轉身進入走廊的那瞬間,似乎聽到了這些人的低聲交談。忍不住回過頭,果然看見女文員將這些個陌生而高傲的歐洲貴族領向了二樓,看來是要去蘇子寧的辦公室。
“上帝啊!親愛的,孩子今天有點發燒!”
正打算招來大廳里的工作人員詢問個究竟,就聽見身后走廊里傳來了妻子熟悉的聲音,而且充滿了焦急與恐慌。再一回頭,只見安娜帶著淚汪汪的表情楚楚可憐地看著自己,而她身后的仆人總管緹娜懷里,正抱著自己的寶貝兒子。
“感冒了?去醫院吧!”史文博一驚,趕緊挽過妻子的手,兩人朝總領事大門走去,準備前往同在總領事館區的小醫院。
總領事館二樓的某間寬敞無比的辦公室里,三個英格蘭貴族正在集體對著蘇子寧行脫帽禮節,蘇子寧居然還端坐在辦公桌后面,只是笑盈盈地看著從英格蘭趕來的外交使節。
“亞當斯先生,我們又見面了。”蘇子寧笑著指了下一側的椅子,然后把頭轉向了另兩位陌生的男子,“如果我沒猜錯,這二位應該是英格蘭國王陛下的特使吧。”
“這是英格蘭國民議會代表,受人尊敬的約翰先生。”已經見識了面前這個總會未卜先知的中華美利堅共和國外交部長的亞當斯,開始不冷不熱地介紹隨行的同伴,“這位,是英格蘭國王陛下最親密的侍從官,亨特男爵閣下。”
目光轉向了對面那位樣貌英俊,年紀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青年,蘇子寧就想笑。英格蘭國王詹姆斯一世的審美與癖好,確實在歷史上是留名的,包括幾個最大的寵臣在內,都無一例外舉止極其女性化。
一份歷史文獻寫得很有意思:“現在看來,除了英俊之外,再沒什么原因可以解釋他們為何會成為國王的選擇了。國王陛下那強烈的愛意或許說明他弄錯了對方的性別,把他們當成了女性,難怪薩默塞特爵士和白金漢公爵如此刻意地把自己打扮成女人的樣子。雖然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顯得妖冶放浪,但是他們在模仿女性方面的成就已經到了言語都無法形容的地步。”
比如現在這位名不見經傳的亨特男爵,就是典型的“受”型美男。
“很榮幸見到三位,我想是否我國政府委托亞當斯先生轉交英格蘭國王陛下的國書有了回應?不急,先嘗嘗真正的東方茶水。”
蘇子寧與客人們一一握手后,一位女秘書奉上了東方綠茶。和17世紀歐洲人喝東方綠茶還要放鹽和香料那種古怪的飲法不同,如今香氣四溢的清淡茶香讓三位英格蘭權貴都有點好奇。
“我代表尊貴的英格蘭國王詹姆斯陛下,對貴國在北美新大陸的行為表示不解。”嬌媚的英格蘭男爵此時帶著傲慢的表情,仿佛根本就不把亞當斯之前所描繪的災難看得有多嚴重,“我現在鄭重地宣布一件事,倫敦公司及其所屬的弗吉尼亞殖民公司、馬薩諸塞殖民公司,從即日起,已經被國王陛下解散,相關產業將全部收歸王室所有,所以…”
“對于英格蘭的國內事務,我并不關心。”蘇子寧一抬手,很不禮貌地打斷了對方的發言。
“請注意您的措辭,部長先生!”已經失去了公司董事身份的亞當斯,此時急不可耐地站了起來,“這是英格蘭國王陛下對北美殖民地產業的一種合法處置!包括用任何方式收回屬于英格蘭王室的土地!”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亞當斯先生。”蘇子寧已經能夠猜出對方此次為什么態度比以前強硬了許多的原因,但表面上依然坦然自若。
“幾個月前,一支強大的英格蘭艦隊已經前往薩默斯島(百慕大),我想我們應該重新調整談判的內容了。”亨特男爵得意地從兜里掏出一份信,放到了蘇子寧的面前,“國王陛下很歡迎貴國的商務訪問,也愿意與貴國建立一種友誼,不過,這些都需要在解決薩默斯島問題之后進行。”
“呵呵,我很認可。”蘇子寧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后在對方詫異與惱怒的表情下,也從抽屜里取出了一份信,輕輕推到了對方面前,“請放心,在我看來,問題已經圓滿解決。我已經收到了我國海軍司令部發來的最新戰報。兩個多月前,我國海軍艦隊在百慕大雙灣島海域殲滅了一支海盜船隊,只有一條漏網之魚,也許這條魚就會在近期回到英格蘭。根據俘虜審訊,海盜船隊的首領叫阿奇爾,我國政府根據法律,已經處死這些破壞大西洋安全與穩定的犯罪分子。”
此話一出,三個英格蘭代表都張大了口,似乎都有點不太相信。
“另外,在英格蘭國王正式解散弗吉尼亞殖民公司之前,弗吉尼亞殖民公司已經就北美非法殖民地問題與我國政府簽訂了和約,這份是副本,相信另一份也會在不久之后到達英格蘭。英格蘭王室既然已經繼承弗吉尼亞殖民公司的所有產業,自然這份和約的履行義務也歸于英格蘭王室。”
帶著狐疑的表情打開和約文本,才看了幾行,前倫敦公司的董事亞當斯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然后似乎覺得自己失禮了,又垂頭喪氣地坐了下來,將和約書遞給了同伴。
又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驚天霹靂,居然北美弗吉尼亞方面在戰敗后簽訂了這樣的和約,把整個北美的殖民地“賣”出了8萬英鎊!
8萬英鎊并非什么天大的數字,北美殖民地利益可是長期的,但和約里的條文,弗吉尼亞殖民公司是以戰敗地位明確定義了弗吉尼亞和馬薩諸塞殖民地的非法性,并在和約期間終止在北美的殖民活動。承認這8萬英鎊,就等于承認了華美國的主張,不承認的話,那華美國更是可以在和約到期后以對方違反和約內容而武力清除英格蘭在弗吉尼亞的所有痕跡!
無論選哪一個結果,都是把臉湊在中華美利堅共和國的面前等抽。
“上帝啊,這是明目張膽的訛詐!英格蘭是無法接受的!”亨特開始尖叫,那俊美的臉龐上紅一片白一陣。一份看起來簡單的和約,被對方這么一字一句的解釋,讓對近代國際外交準則還處于迷糊期的英格蘭貴族大為光火。
“這是弗吉尼亞殖民公司與我國外交部正式簽訂的和約,而且弗吉尼亞殖民公司在解散前是享有英格蘭國王授權,有權處置北美一切殖民事務。基于對外交協議的絕對尊重,我國海軍已經停止了所有軍事行動。”蘇子寧笑嘻嘻地端著茶杯,盯著年輕沖動的亨特男爵,“當然,我們也理解貴方有可能撕毀外交和約的行為,也為此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
“蘇部長閣下,也許我和亞當斯先生還有亨特男爵閣下要回國請示一下,要晚一點再給您一個答復。”一直沒有開口的英格蘭國民議會代表約翰,此時倒冷靜得很。
“可以,我會在這里繼續等候英格蘭的貴客!另外,也希望貴國接受我國商界的誠意,如果這次商務代表團的訪問能夠順利成行,那相信兩國未來必將建立起具有模范效應的大西洋關系。”
“嗯!”和英格蘭王室隱隱站在對立面的國民議會代表約翰,此時表情異常認真。
英格蘭人離開了辦公室,一側的小門打開,挺著個大肚子的袁欣藝走了出來。
“只要讓英格蘭人意識到,歐洲大陸的利益和要害遠遠超出北美新大陸,就能迫使他們在未來幾十年換一個方向。”蘇子寧把妻子牽到身邊,笑呵呵地把英格蘭國王的回復信遞到了對方手里,“詹姆斯一世馬上要燈盡油枯了,活不過明年春天,這種信件可能根本就不是他本人寫的。需要你幫我們潤色一份給英格蘭國民議會的信,讓那些大商人們理解。”
“要注意些什么細節?”袁欣藝大致翻了下充滿17世紀風格客套話的英格蘭國王的信,不太懂丈夫的意思。
“讓他們知道,英格蘭把國力投放在北美,將會損失一筆本來可以和西班牙分享的大西洋貿易。而且,這勢必把中華美利堅共和國徹底推向西班牙一方。另外告訴他們,中華美利堅共和國國會,對英格蘭在遠東和荷蘭的沖突問題上,持同情態度…”
蘇子寧說到這兒,忽然頓了一下,然后表情頗為復雜地把亨特男爵帶來的外交信又反復看了幾眼:“老婆,我總覺得好像漏掉了點什么。”
“是不是覺得太順利了?有這種感覺是正常的。”袁欣藝坐到了丈夫腿上,雙手摟住對方的脖子,“你已經很努力了,就是想得太多,做得也太多了點。”
“你看看這個。”蘇子寧拉開抽屜,取出了一份文件,“是上午才從國內發來的電文。探索號輕巡洋艦本月中旬,在巡邏馬薩諸塞灣的時候,和魁北克方向開來的一艘法國風帆船發生了對峙。”
“魁北克的法國人南下了?”袁欣藝有點吃驚。
“歷史上魁北克的法國和馬薩諸塞的英格蘭殖民地發生沖突都是1631年以后的事了。但這次法國人卻并非是敵視行為,而是來‘探望’我們的,就好像歷史上新阿姆斯特丹的荷蘭人和馬薩諸塞灣的英格蘭人彼此問候一樣。”蘇子寧露出苦笑,“這幾年,隨著我們大西洋貿易規模的不斷擴大,國內的信息點點滴滴地傳播出去,我們在北美的具體勢力范圍,在西班牙人、法國人、英格蘭人、甚至荷蘭人眼里,早已經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了。”
“那我們也不怕啊,你不是說現在整個北美的所有歐洲人加起來,還不到我們國家人口的一半呢!”經常和丈夫聊天的袁欣藝,也多少明白了些17世紀初期的北美歷史狀況,并不覺得這算什么大問題。
“呵呵,歷史總會因為某些蝴蝶翅膀而有所波動變化,而且事實上,我們也制造了很多類似的波動。也許是我有點緊張了吧…”聽到妻子不像安慰的安慰話,蘇子寧心里的點點不安才稍稍平復。
總領事館區內的小醫院門口,史文博帶著妻兒剛剛走出醫院,就看見距離醫院大門幾十米遠的總領事館區側門外擁堵了許多人。
兩個班的華美陸軍士兵荷槍實彈地堵在門口,阻擾著大約七八個從穿著上看,像是長期定居在美租界的歐裔男女。
從本土傳來的各類商品,已經把英雄港美租界“打扮”得和本土有幾番神似,尤其是服飾和日常生活內容,已經很難讓史文博等人把這里和曼城市長島新區區別開來。眼前的七八個歐裔男女,都是華美服飾打扮,其中一位婦女還是位孕婦,而且正依在丈夫懷里表情痛苦不堪。
“求您了,中尉先生,我妻子真得是難產!她是我的唯一!”
老實巴交的歐洲男子在苦苦哀求著臉色為難的程鵬中尉,四周幾個像是鄰居的男子都在附和,其中一個懂華語的男子還在幫著翻譯。
“怎么了?又是來生孩子的?”史文博帶著安娜走到士兵們身后,將程鵬喊了過來。
“嗯,從上個月開始,這已經是第七個了。”程鵬無可奈何地指了指門外越來越多看熱鬧的歐洲人,“而且確實都像是難產的樣子。”
“看來那些從國內企業派到亞速爾工廠的職員在這里‘宣傳’了不少嘛…”史文博迅速知道了這背后的貓膩,而這一切,也是他惡搞歷史的趣味之一,“放孕婦家人進來吧,總不能讓他們就生在大門口吧?”
士兵們拉開了封鎖大門的木欄,攙扶著孕婦的歐洲男子大喜過望,趕緊帶著即將分娩的妻子走進了總領事館區,然后幾個醫護人員從一邊接過了孕婦,四周看熱鬧的歐洲人都露出羨慕的表情。
移民簽證門檻地極大提高,導致從去年開始,葡萄牙和荷蘭的商人們運抵亞速爾英雄港的歐裔難民數量有所下降。大量的失去移民機會的歐洲人,只能最終選擇了在英雄港的葡萄牙城區或美租界就地生活居住打工。
包括楊雯雯的成衣加工廠在內,如今有好幾家國內的生產企業都在亞速爾英雄港開辦了初級工廠,許多歐洲進口原料都在這里進行著初期加工,然后再運回國內。盡管工資水平和大西洋另一頭相差巨大,但也讓少部分幸運兒能夠在這里獲得一份安穩的工作。
這種工作崗位寧可放到歐洲,也不愿意留在國內的舉動,早就引起了國會里部分人的微詞。但人都不是傻子,國內的薪資標準和進出口稅收導致的企業成本上升,讓許多商品的國內銷售和出口利潤都打了不小的折扣。以楊雯雯的成衣加工生產線為例,國內的制衣女工的最低工資是18美元,而在亞速爾英雄港,6美元就足夠了。楊雯雯的亞速爾制衣廠如今擁有近400女工,僅僅工資一項就能每年節約大概6萬美元,幾乎能頂的上大半年的稅。
由此一來,大量僅僅只需要最初級勞力就能勝任的生產項目,就不可避免地沿著楊雯雯找到的路流出了本土。比如西點煙草公司的進口煙葉處理,就直接放到了巴西累西腓港,運回國的成品煙絲直接就能制作香煙;北方工業公司的鉻鐵礦選礦車間也落在了巴西圣薩爾瓦多港,保證海運回國的鉻鐵礦全是精礦品位,以節省綜合成本…
企業也不得不定期輪換派出部分老技工在國外工廠負責管理,也就自然而然將華美國本土的情況不經意地流到了當地。這些曾經來自歐洲的落難移民,他們口中強大的華美國國力,優越的華美國國民待遇,富裕安定的高檔生活,無一不是讓自己的歐洲老鄉們垂涎三尺,而有關華美國的《國民法》的部分內容,更是引起了移民華美國而不得的部分歐洲人的暗暗注意。
只要自己家的孩子出生在美租界總領事館內,那孩子落地就將擁有中華美利堅共和國的國籍,連帶著直系父母也能獲得國民身份。這個“漏洞”從今年開始成為了亞速爾英雄港美租界里的部分滯留者的捷徑。
于是乎,史文博一手推動的“華美國國家形象與文化輸出”在亞速爾英雄港陸續上演,千方百計懷上孩子并守著時機的歐裔落難夫婦們開始“沖擊”總領事館區,為的就是讓自己的孩子落在中華美利堅共和國的國土上。
一個多小時后,在孕婦撕心裂肺的痛苦呻吟下,一個嬰兒在總領事館醫院內降生了,門外的歐裔丈夫激動的無法自拔,而一名護士則拿著嬰兒的出生卡和父母的登記資料朝外走去,打算前往總領事館內的某個辦公室辦理手續。
1624年10月1日,周二。
國慶日的盛大閱兵儀式在曼城市南區的中央廣場上進行,三個輕裝步兵營總計900名陸軍,在軍樂儀仗隊《士兵進行曲》的前導下,走上了廣場。高舉的儀仗旗,清亮的長號與打擊樂器,配合著幾十名鼓手整齊而極富節奏感的敲擊,再加上領頭的那位高挑靚麗的女軍樂儀仗官手中指揮杖的漂亮揮舞動作,在廣場兩側圍觀的人群里掀起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掌聲與歡呼。
9人一排3列一組的步兵方陣連綿不絕地走過廣場,步槍齊舉,步伐一致,隊形嚴整到令人發指的程度,廣場廣播里更是嘶吼著各種亂七八糟的宣傳。炫耀軍威與國力,在中華美利堅共和國已經成為了日常活動,建立國民自豪感是當權者不遺余力的目標。
站在觀禮臺一側,昨天才正式被授予中尉軍銜的斯科特,一身筆挺的軍裝,行軍禮的手就一直沒有落下帽檐。目光描過那一層層走過的整齊步兵和群情激昂的觀禮國民,已經在西點軍校沉靜學習了一年半的斯科特知道這是國家又將進行一次重大軍事行動的前兆。
按照陸軍司令部的安排,斯科特中尉這次將作為剛晉升為陸軍少校的馮斌的下屬,指揮一個步兵連加入作戰加強營。這個加強營的兵力將高達6個連的編制,兵員超過700人,將前往那個已經提前改名為“蝴蝶島”的瓜德羅普島作戰,而且作戰命令很簡單,就是以最快速度清剿島上的加勒比人。
接受了不少“新奇”軍事知識的斯科特,比之曾經勇敢的前沿軍士長形象發生了許多變化,變得更加沉靜內斂。身邊,是新婚不久的愛妻布倫達,如今的中尉夫人一身端莊漂亮的西式禮裙,一手扶著遮陽帽,一手挽著丈夫的胳膊,臉上帶著甜笑。
作為國家目前最炙手可熱的英雄軍人,與草根灰姑娘布蘭達的結合成為了市民間的佳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女在英雄病重的時候堅守在病床邊的故事,被弄得家喻戶曉,更是拉近了軍隊軍官階層與平民的情感距離,對這個結果,國防部和陸軍司令部可是做了相當大的推動宣傳工作。
內灣要塞響起了禮炮,隆隆的禮炮聲中,國慶典禮的氣氛被推到了最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