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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石油以及相關自然衍生物進入人類生活的歷史,其實未必比文字出現得更晚。讓我們值得自豪的是,僅僅以現有的文字記載來看,東方文明對于石油的開發和使用似乎走在了最前列。
東方文明對于石油的理解應該更樸素些,從“淆水”、“石漆”這類命名中可見一二。而西方世界,則對這種來歷詭異的黑色油亮的液體賦予了更多神秘色彩,諸如“魔鬼的汗珠”、“發光的水”等等。
北美的印第安人就更了不起了,在塞尼卡印第安人古老傳統中,這種從“石頭里分泌出油”甚至是一種神賜予的神秘藥物。在古老的印第安巫醫手里,“塞尼卡油”似乎包治百病,從頭痛到牙痛,從失聰到拉肚子,從寄生蟲到風濕病。
一位19世紀的“塞尼卡油”商人,甚至在某段聽起來很淫蕩很聯想的里寫道:大自然的秘密清泉流出有益健康的芳香油,給人類帶來生命的青春和健康;從她的深奧莫測的地方涌出的魔液,能安慰我們的痛苦,解除我們的悲傷。
不管各種吹噓是否靠譜,但石油能燃燒是眾所周知的事情。19世紀中葉開始,歐洲對照明燈油在內的各種礦物油的爆發式需求,終于導致石油以及相關的自然衍生物以加速度的方式推動世界進入“碳化氫”時代,在漸漸揭去各種神秘面紗后,終于不可阻擋的統治了整個世界。
1623年2月11日。周六。
一大早,老實巴交的國土資源部長安邵清就直奔商店,開始給自己的女朋友張麗挑選生日禮物。
身為文青暴發戶的安邵清有多大品味不好說,但這個17世紀的生日禮物顯然不能用充滿銅臭的紅包來代替,畢竟張麗的身家也不會比他差多少。
幾乎花費了半天時間,從南區到長島新區逛了一遍,才花費了上百美元從楊雯雯旗下的奢侈品店里堪堪選中了一樣從歐洲進口的首飾。再買了個印度黑檀木首飾盒裝上,然后屁顛屁顛地直奔張麗的別墅莊園。
“你想讓我們都一氧化碳中毒啊?放那么多木炭干什么!”
“對不起,小姐…”
“就知道說對不起!你什么時候能把事情做好呢?!不是說了以后中午別做那么太油膩的東西嗎?!”
“對不起。小姐…”
還沒進門,就聽見張麗在屋子里對著歐裔保姆在發氣,理由無礙乎是對方添加了太多的木炭柴火在壁爐里。導致家里的空氣不新鮮,又或者是中午吃鹿肉香腸什么的最討厭了。
“嘿,麗麗!生日快樂!”絲毫不懂得察言觀色的安邵清,帶著一臉的微笑走進了客廳。
“不快樂!”
身為曼城市廣播電臺新聞欄目主編的張麗,此時正躺在豪華搖椅上皺眉發氣,一邊的中年歐裔女保姆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見女主人的權貴男友到來,趕緊退出了客廳。
“哦…”安邵清一愣,捧著首飾盒乖乖地坐到了一邊。
“哦你個頭啊!”張麗又氣又笑,甩手就是把搖椅扶手邊掛著的毛圍脖扔了過去。“一點都沒意思,人家不開心,你就不知道安慰下?”
“哦,麗麗啊,怎么了?今天你又加班了?”
安邵清仔細看看。才發現張麗麗現在是一身職業裝,也許剛從廣播電臺回來。
“還說!我怎么就有你這么個男朋友呢!今天臺里好幾個姐妹在炫,她們和男朋友今年的分紅加起來都超過兩萬了!去年聽你的安排,結果一年下來才多少,我們兩個加起來還不到一萬五!真是氣死我了!”
說著,好像還不解恨。又從身后抽出靠枕扔了過去。
顯然,張麗在一場“拼男友”的戰爭中一敗涂地。這金錢是小,面子是大啊!何況安邵清還是這個國家能掌握許多“內部消息”的實權人物,但如今看來,理財投資的眼光著實不咋滴。
“現在新聞欄目幾乎就沒人關心,整整一年了,國家一潭子死水,想說點有意思的話題都沒有!臺里都說新聞欄目就是個擺設!你這個政府部長,也沒說撈點什么有價值的新聞讓人家也受到重視?!”
一不開心,什么都可以是證據,可憐的安邵清被女朋友從頭到腳貶了個一無是處。
摳了摳后腦勺,安邵清一臉無辜:“賺一萬和賺八千有區別么現在…我的消息都是國土資源勘探之類的,新聞價值本來就很低…”
“一個累死累活沒有油水的事,你還做得那么高興!”張麗撅著嘴,很不滿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但老實體貼的安邵清,又讓張麗內心萌發出另一種自豪。
“啊!對了,我想起來了,應該有價值!”突然,安邵清一拍腦袋,猛地站了起來。
“哦?有好點子了?”安邵清沒來由的舉止異動,讓張麗一奇。
“上個月,我帶隊去西點鎮周邊地區繼續勘測煤礦分布,結果發現了一處露天貧礦。”安邵清笑呵呵地掏出永遠都隨身攜帶的地圖,得意地指著西點鎮西北靠近軍事基地一側的山谷盆地,“煤層還湊合,很容易剝采,但夾雜著大量雜質。”
“貧礦,還雜質多?這算什么好事情!”張麗一聽,又準備發脾氣。
“是夾雜了大量油頁巖,通常采煤場都把這些丟了。”安邵清神秘地眨巴著眼睛,聲音壓低了許多,“我粗略看了下,還是富含量的油頁巖呢!雖然礦體規模不大,我想采個七八年還是沒多大問題吧?”
“直接說答案!”張麗柳眉一豎,一巴掌按在了地圖上。
“哦…是這樣的。油頁巖就是含石油類碳氫化合物。只要進行簡單的油頁巖分餾加工,就能得到頁巖油,和石油幾乎差不多。”安邵清得意地扶著自己的眼鏡,笑得很燦爛,“這個含油品位,每噸最差都能得到幾十公斤的頁巖油!我們現在的化工設備就可以做到,技術門檻不高。”
“呀!石油啊!那我們發達了!”張麗又驚又喜。一把抱住了安邵清,柔軟的身體蹭得安邵清臉都紅了。
“現在國營能源礦業集團對這個貧煤礦沒多大興趣,所以這半個月我一直在整理材料。準備上報內閣和工業部,看新華化工公司是否有興趣和國營能源礦業集團合資,開一家石化企業。雖然比直接提煉石油成本要高不少。但至少這比我們現在從進口天然瀝青和煤餾油里提煉煤油要輕松得多,產量也更大,還能獲得汽油呢!此外還能得到更多的副產品。這個新聞應該有價值吧?”
安邵清又掏出一個本子,上面詳細羅列了自己對西點鎮油頁巖礦的分析數據。
“才不上報呢!”張麗劈手搶過小本子,背到了身后,氣勢洶洶地瞪著一雙大眼睛,“馬上想辦法把這個礦包下來啊!”
“啊?包下來?那要不少錢呢…”安邵清的笑容消失了,尷尬地摸著心愛的地圖,表情不自然,“我估摸著至少要3萬塊吧。如果要開廠的話,至少是10萬。我們兩個所有的加起來,也沒這么多。而且就算買下來,以后人家知道了,會背后說我閑話的…”
“真笨!我難道不知道吃獨食會倒霉嗎?你那幾個好朋友呢。讓他們出面一起啊!”
張麗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老實巴交的男朋友,踩著高跟鞋噔噔地就走進了書房,不一會兒功夫,就抱著一摞紙筆走了進來,直接在茶幾上展開了數字作業。
“再過兩天,是蘇子寧和嚴曉松結婚的日子。好多人都會去的!好多都是你關系不錯的朋友,而且據說其中幾個去年投資也不怎么理想,要湊10萬還不容易?不過我先說好,把你的錢都算在我的那份上,我必須做董事長!”
一邊說著,張麗的筆在紙上飛舞著,如分蛋糕一樣把計算好的股權構成列了出來。安邵清定眼看去,只見蘇子寧、嚴曉松、史文博、任長樂、楊雯雯、李想等人的名字赫然其中,大概有十幾人,但一番預測下,似乎資金還不夠,而且還少了點更重要的東西。
猶豫掙扎了一番,還是把新華化工公司的大佬周君庭的名字列了進來。畢竟最終是否能成,還是擺脫不了新華化工公司這個技術壟斷企業。
“可是…麗麗,不是說今年國慶結婚么,這些錢就不留點嗎…”安邵清小心翼翼地站在茶幾邊,臉都漲紅了。
“結婚?一個大男人,有點理想好不好!我又不會蒸發,你急個啥!我決定了,我要建立石油化工壟斷企業,哇哈哈!”
二把刀女強人張麗得意地玩著手指間的鉛筆,神采飛揚。
1623年2月14日,周二,農歷元宵節。
一千三百多年前,一名膽子大到膽敢違反當時羅馬帝國皇帝的婚姻承諾廢止法令的基督神父,偷偷為一對新人舉行了婚禮。事情敗露后,名為瓦倫丁的神父在公元270年2月14日這天被送上了絞刑架。從此,基督教徒將這個日子定為了一個殉道紀念日,但真正開始成為西方世俗化的節日,則是16世紀以后的事了。
今天黃昏,曼城市長島新區的那唯一一座天主小教堂,迎來一對尊貴的新人。
由于嚴曉松并非天主教徒,所以卡特琳娜取得本地天主教區主教的婚姻阻礙豁免是必須。但中華美利堅共和國嚴格的宗教管理制度,羅馬教廷顯然是沒任何可能在這個國家任命出一位教區主教,所以這個形式主義也只能由天主小教堂里的蒙特牧師代勞。
昨天晚上,卡特琳娜來到這里進行了一次妥當告解,并得到了形式上的最終許可。與嚴曉松的婚禮這才走到了最后程序。如此麻煩的過程,讓從沒有體驗過天主教徒婚禮的嚴曉松感覺比平時累了許多。
嚴曉松和卡特琳娜走進了小教堂,虔誠無比的卡特琳娜一襲雪白的婚紗,而嚴曉松還是一層不變的深色西裝。
到場祝福的人不是很多,主要的見證人是史文博和安娜這對夫妻,以及穿越眾里唯一的天主教徒程大熊和他的女朋友珍妮。枯燥而繁瑣的婚禮見證儀式和祈福持續了幾乎一個小時,等蒙特牧師好不容易完成最后的儀式后。史文博又牛氣哄哄地將代表合法婚姻的結婚證遞給了新婚夫婦。
同一時刻,在曼城市南區的政府小禮堂里,另一對新人的婚禮也在進行。蘇子寧和袁欣藝也宣布脫光,這一年,蘇子寧已經二十九了。袁欣藝剛過二十六生日。
比起嚴曉松那顯得冷清很多的西式婚禮現場不同,蘇子寧和袁欣藝的中式婚禮得到了這個國家諸多大佬的追捧,到場的客人數僅次于去年鄭泉和劉蘭曦的婚禮,證婚人更是由最高法官鐘進山老人擔任。
穿越眾兩年多來,也“或明或暗”地結合了不少對年輕夫妻。沒有父母的在場祝福,讓婚姻當事人都拼命用各種方式掩飾著幸福中的落寞,從婚禮開銷到宴會檔次,無一不是奢華氣派,而上了年紀的老人,更成為了年輕人舉辦婚禮的心理依靠對象。
于是類似總統陳長遠夫婦和最高法官鐘進喊夫婦越來越“忙”。不停地扮演著父母的身份,為這些孤單的年輕人們扮演著長輩的形象,填補著他們婚姻的缺憾。
其實蘇子寧婚禮的準備也并不充分,但袁欣藝已經被查出有了兩個多月身孕,所以這場婚禮屬于經典的奉子成婚。
不多時。結束了教堂婚禮的嚴曉松兩口子也趕了過來,這下整個婚禮現場的氣氛徹底點燃了。更換了大紅婚服的卡特琳娜和袁欣藝光彩照人,兩位新郎更是如今這個新國家最有“爭議”的熱門人物。
婚禮的最,在眾人有節奏的拍手伴奏下,程大熊和電臺當紅明星珍妮還當場合唱了一首《今天就要嫁給你》,讓從沒有經歷過如此熱鬧婚禮的卡特琳娜差點幸福地掉下淚來。
婚禮進行到宴會階段。寬敞的政府禮堂里就出現了一幕有點奇怪的景象。
不勝酒力的部分老人漸漸退場,當已經快到散席的時候,廣播電臺新聞女主編突然活躍了起來,拉著自己的男朋友安邵清,開始在人群里悄悄走動,只是幾句神秘的招呼,就讓部分年輕人賴在了現場。
張麗的“絕佳好消息”外加安邵清那一覽無遺的默認表情,讓蘇子寧等人都暗暗吃驚。尤其是對亞速爾貿易進出口情況一清二楚的史文博,更是深知目前國內化工業對歐洲天然瀝青進口的依賴程度。
有了這個從煤礦角度堪稱一無是處的油頁巖礦,那不光能讓部分汽油機起死回生,軍方的潛在需求也不可限量,煤油這樣的大宗民用燃料更是國內外市場前景一片光明,那種燃燒質量極差的歐洲火油,是根本無法和煤油比的。但僅僅靠著進口天然瀝青和煤餾油加工工藝,如今的煤油產量連國內市場都無法滿足,而且價格也很不合算。
利用煤氣和最后的礦渣還能用于生產建材水泥,至于凡士林、石蠟、焦油瀝青、化肥原料等附產品的利用價值,就更不用說了。即便以現在的技術設備能力,無法達到最理想的效率,那也是這個17世紀最尖端的石油化工了。
一門心思折騰歐洲的蘇子寧,去年的理財也是一塌糊涂,嚴曉松更是錯過了一整年的投資;史文博是家有富婆,錢永遠不是問題;李想謹小慎微,手頭余錢也不少…
唯一叫苦就是任長樂和楊雯雯這對歡喜冤家,由于對巴西的商業布局,導致大部分資金都墊了進去,如今是看著嘴邊的肥肉而無法咬上大塊。
最終,張麗在“裹挾”了男朋友安邵清的全部身家后,以出資18000美元成為了董事長;蘇子寧和嚴曉松各出了4000;史文博大筆一揮,出了10000;李想摳著頭皮,入了3000;任長樂和楊雯雯,則加起來出了5000;夏秋喻和夏秋韻姐妹,各出了2000;通用工業公司的老總姜兆龍投了8000…
林林總總算下來,7萬美元的資金到手,剩下的3萬美元股權,張麗果決地讓給了在場一直笑而不語的新華化工公司的周君庭和若干技術工程師。
暗地里的標準石油公司,成立了。這個惡俗的名字是史文博起的,不管這里面調侃歷史的味道有多濃,但至少對于今天剛結婚的蘇子寧夫婦和嚴曉松夫婦來說,是不折不扣的雙喜臨門。
第一步,就是張麗和周君庭以建立煤化工原料場的名義出面購買那座貧煤礦,然后新華化工公司提供技術方案,接著從通用工業公司定購若干化工設備,最后在國營能源礦業集團的眼皮子底下扯起石油化工企業的大旗。
等正式開張,再公開擴股引資,以避免旁人眼紅下絆子,說不定還能獲得國家財政的政策!但不管怎么說,利益大頭只會是如今的這批大股東。
按照周君庭的現場專業規劃,未來的油頁巖處理工廠將新建在外島區的新工業園里。第一期的油頁巖日處理將只有20噸,以積累工人熟練度,改進技術設備,逐步提升生產加工能力,最終在1624年達到日處理至少100噸的生產規模。到時候,每年的利潤都會是個驚人的數字。
一想到國營能源礦業集團管理層到時候從上到下一臉發黑的樣子,極度反感國營企業的任長樂就開心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