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是周成禮、周成信和周惠一行。
而趙陽之所以感到心中一動,卻是他們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在他的感知里,這種氣息青中帶紫,透著一種清新的生發之氣。
這種現象沒有其他,只能是比較罕見的“天材地寶”級的藥材上才有!
他下樓迎過去,微笑道:“只是圖喜慶給多多辦個滿月酒,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好麻煩諸位都來了?”
經過幾個月的調養,周成信氣色已和常人無異,并且糾纏他多年的腳氣完全好了,人就完全擺脫了當時的萎靡不振的情形,身上重新帶上了和周成禮相似的氣質,但見到趙陽,眼里卻只是透著說不出的感激和親切,他抓著趙陽的手握了握,笑道:“一直想當面感謝,正好湊這個機會來了——不請自到,你不要見怪才好!”
周惠插話道:“我們是來送禮的,他才不會見怪呢!”
孟學輝在樓上探著頭叫道:“什么禮?拿出來看看…喲,兩位前輩也來了,失禮,失禮!來,快請上來,這里有趙陽收集的好茶,味道絕對沒說的!”
周成禮站在一邊微笑著看著,先向孟學輝點了點頭,然后才對趙陽道:“你家公子現在取名了沒?”
趙陽笑道:“取了,叫趙福。”
周成禮點頭道:“福,佑也,備也,安利謂福,富貴壽考齊備為福,名雖簡單,但寓意很好!”
趙陽一笑,道:“謝您吉言!”又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走吧,咱們上去一邊喝茶一邊聊!”
周成禮微笑地點了點頭,又向周惠看了一眼,她就咳嗽一聲,道:“趙陽,我記得有次你說要找一種叫‘嵐煙紫針’的東西,好像是一種松針,你看是不是這種?”
她說完,站在周成信身邊的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拿出一只巴掌大的玉盒。上前半步,將盒打開——還未看到里面的東西,趙陽就感受到一股濃郁的青木香氣撲鼻而來,肝部仿佛一陣清新而潤澤的風吹過,說不出的輕松與愜意!
玉盒打開。里面躺著十幾支長短不一的紫色的松針,看模樣既有著松針本身的性狀,又帶著玉石的光澤,而一入趙陽的眼,他又感到心臟微微發麻,像是過電了一般,緊接著卻像是重新注入了能量。歡快地跳動了起來!
如此看來,“嵐煙紫針”這種罕見的藥材,既有五行中的木性,又暗合八卦中的“震卦”的屬性——
其實。五行之中,木在東方,八卦之中,震卦也在東方。二者方位是一致的,而木主生發。震又是一元之始,意義也有重合,只是,對應人體則有不同:其中木屬肝,而震卦則對應心。
總之,“嵐煙紫針”的這兩個屬性,清肝排毒,振發心氣,即使不用在煉丹之中,只是用簡單的配伍做成香囊,就會讓佩戴的人的身體時刻處于清新和陽氣振發的狀態,心情自然就會輕松愉悅,卻是比“無憂帖”的效果要好!
這樣的話,家里的人每人一個,再加上曹佳、元月、譚帥、晨君、孟學輝等等,這些人再分一個,這盒“嵐煙紫針”還不一定夠呢!
“你們是從哪里找到的?”
他想了想,問道。
如果能知道在什么地方找到的,說明那個地方有“嵐煙紫針”形成的條件,再去那里、或者相近的地方尋找,說不定還能找到。
他平時也想過,如果有空的話,應該也能找到,畢竟,他了解“嵐煙紫針”形成的環境,只是這個環境,一是方位要在山的陽面,最好還要面朝東方;二是要周圍要有水,以利于松針得到水霧的潤澤;第三點就是要看天了,需要松樹生長的地方能受到雷電的影響;還有最難的一點,就是環境要好,不能受到污染,不然,即使有上面的條件,就算產生了變異,也難說形成的是合格的“嵐煙紫針”。
這樣算起來,他自己要去尋找的話,說不得得跑到川藏地區,他哪有這個時間?
而聽到趙陽這樣問,周惠心中一喜,卻是知道這就是他要找的“嵐煙紫針”了,但還是是笑著問道:“這個就是你要找的‘嵐煙紫針’嗎?”
趙陽點了點頭,笑道:“你有心了。”
周惠嘴角含笑地道:“我就是一說,能找到‘嵐煙紫針’,還多虧了吉田晉一先生,他聽說我要找這個東西,就在他們那尋到這一盒…吉田先生,請問你是在哪尋找到它們的?”
聽她一說,趙陽看了吉田一眼,原本以為他是隨從,不想還是一個倭人,然后他馬上想到倭國的地理情況,再加上他們那里很注重綠化和環保,“嵐煙紫針”形成的概率確實要高一些。
吉田晉一這時看向趙陽,開口道:“找到這盒你們所謂的‘嵐煙紫針’并不是什么難事,我們家鄉還有不少…這位就是趙陽先生吧?我能請問您一個問題嗎?”
趙陽皺了一下眉頭,今天辦滿月酒,按道理說只是叫親戚來的,而像孟學輝和周惠他們,既是朋友,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來也無可厚非,但一個倭人要來,又是從未見過面的,卻肯定不在他的歡迎之列!
不過,今天是給兒子辦滿月酒的日子,周成禮他們還是陽婷的合作伙伴,要是翻臉也不好看,他就冷淡地道:“你說。”
吉田晉一抬頭看著趙陽的眼睛,道:“趙陽先生,我想問,您要‘嵐煙紫針’是做什么用的?”
趙陽淡淡地道:“做藥。”
吉田晉一在趙陽臉上看了一會兒,又帶著自信的笑容道:“恐怕不是普通的藥吧?我的祖上也曾有過非常有名的名醫,現在我雖然沒有將祖上的醫術繼承下來,但也對一些秘藥有所耳聞,其中就有關于這個,你們所謂的‘嵐煙紫針’的記載。據傳,用它作為藥材制作出來的秘藥,能夠醫治癆、脹、泄、毒等等一切臟腑的疾病…”
趙陽自然沒心情聽他白活他那點似是而非的家庭記載,問道:“你想說什么?”
吉田晉一自矜地一笑,道:“我覺得趙先生用這個藥材,想來也是制作秘藥的!”
嵐煙紫針在趙陽手里,用法多了去了,他也自然沒有心情給他解釋,就無所謂地道:“就算是吧!”
吉田晉一眼睛一亮,微笑道:“趙陽先生,那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向你提供‘嵐煙紫針’,你制作出秘藥后,我們兩家來分,你看如何?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合作,所謂的‘嵐煙紫針’,我們那里有的是!”
趙陽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
如果吉田老實待著,他看在周成禮他們的面子上,也就當他不存在算了,但現在不僅在他耳邊聒噪,還想讓他當他的制藥工_雖然說得好聽,由他來提供‘嵐煙紫針’,但實際上不就是他掌握著上游資源而由他代工嗎?
他的作法,和當時商年濤的企圖有什么兩樣?
況且,他還是倭人,說不定還有著別的什么企圖,比如,竊取煉丹方法或者制藥配方什么的,想到這些,卻是讓趙陽心中更生厭惡!
周惠也注意到了趙陽的臉色,忙插話道:“吉田先生,其他的事以后再說如何?現在請把我們周家準備的禮物交給趙陽吧!”
其實,現在她也有些后悔,以她對趙陽的了解,最是想要自由自在的人,吉田晉一現在的做法肯定會激起他的反感,所以,她才強調禮物是她們“周家準備”的,而吉田只是幫她們尋找禮物的人而已!
吉田晉一也發現趙陽的臉色不對,但他也不在意,把禮物向趙陽一遞,笑道:“我知道,這是周小姐讓我找來送你的禮物。只是,這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能做多少秘藥呢?我覺得趙陽先生還是考慮下我的意見吧!”
趙陽根本不伸手去接吉田遞來的盒子,而是轉向周惠,淡淡地道:“不要隨便把不相干的人帶到我這里來。好意心領了…如果有空,你們就上去坐一會兒…學輝,你下來幫我接待一下周先生他們,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
說著他轉身就往屋里走去,心道真是晦氣,給兒子辦滿月酒的好日子里碰到這么惡心人的人和事!
當然,他也不是太擔心,想來周成禮他們很快就會把這個叫什么吉田的給弄走,不會再留在這里惡心他了!
見趙陽轉身就走,周惠臉色一白,然后轉頭看向吉田晉一,沉聲道:“吉田先生,我希望你給我一個解釋,為什么要激怒我重要的合作伙伴和朋友!這難道是一個客人應該為主人所做的嗎?”
按周惠的理解,吉田晉一只是她請來找“嵐煙紫針”的人,了不起也就是一個客人的待遇,但這個“客人”不僅喧賓奪主,還把主人的朋友給得罪了,也就不怪她生氣了。
吉田晉一瞇眼看了趙陽一眼,然后轉向周惠,微一低頭,道:“周惠小姐,如果因為我的緣故,而讓您和您的朋友產生了誤會,我向您著重道歉——但是,我只是想和您的朋友談些合作的事,也沒有做什么啊?”
如果不看場合、時間和對象的話,他的話還真沒錯!周惠卻是懶得和他再說什么,而是看向周成禮和周成信,道:“對不起,我…”
周成禮擺了擺手,想說什么,孟學輝已經從樓上氣勢洶洶地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