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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九 罪有應得

  世界說大就大,說小也很小,就算是熟識如大學里的同學在畢業后一段時間后,不也找到對方都不易,大多形同陌路了嗎?何況她們和他原本就是素未蒙面的陌生人′本該事后他們應該再無關系的才對啊!

  手機丟到一邊,商年濤用力抓撓著像是雞窩一樣的頭發,感覺胸口像是被一團燒著的柴火給填滿了——她們怎么能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出來“搗亂”?

  “賤人…”

  商年濤感覺自己應該憤怒,但那句口頭禪說出來卻是有氣無力的,像是許多天沒吃飯似的!

  而且,他隱隱約約地感覺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但此刻他卻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只是想著要如何面對現在的局面。

  怎么面對這個局面?就算勉強過了這關,肯定也會影響他的收成的,何況想過這關委實不易——在事實面前,語言其實是無力的!

  但是,什么也做肯定是不行的!

  枯坐了兩個小時后,他開始回應那些帖子,至于用什么言辭去面對褚遂遠他們,現在卻是顧不上了。

  他所謂的回應,就是寫了一篇長長的文章,著重介紹了他的家庭情況—母親因無錢治病去年逝世,他們爺倆相依為命。又介紹了他上學以來的經歷,對于那些質疑,他卻很簡單地幾句話帶過:很“無辜”地叫屈,說自己根本不認識她們,她們可能認錯人了,而且,他受過高等教育,是絕不可能做出這種“禽畜行徑”的,云云。

  發完這個回應,商年濤滿心忐忑,又因為寫那篇回應耗盡了他的精力,就閉眼睡了過去。

  但是·每次剛睡著不久,就會又醒來,一夜醒了五六次,每次都上有關他的新聞·其實他知道,那篇算是“自辯”的回應,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是無法回避的,那就是同不同意去做dna檢測,以現在的科學技術,只要一對證,他就無處遁形了!

  所以·越看他越是憤恨加急怒,后來他干脆關了手機,但翻來覆去的,出了一身汗,也是半睡半醒著,還做了一個夢,夢是一個個片段,最多的是他意氣風發、穿著筆挺的西裝進出在各種高檔酒店里·有妖嬈的美女陪伴著,剩下的就太散亂了,有褚遂遠這樣的大學同學·有收到天南大學時的情景,還有夢到趙陽,最后又夢到他懷里揣著一個瓶狀物,走進一個酒吧,然后抱扶著一個女孩出來,坐上出租車去了一家旅館,但他正要行好事的時候,那個女的突然醒了,叫著“我有艾滋病”,然后反抱住了他!

  然后他就突然驚醒·看了外面一眼,天才剛亮。他瞪著眼看著蚊帳,感覺他的生活就像是剛才做的夢一樣—如果是夢就好了!

  他這樣想著,就又睡了過去。直到聽到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就又醒了過來,看外面明亮的陽光在玻璃上反射著耀眼的光·卻是個大晴天。

  門外商百群小聲地問道:“你找誰?你是濤子的同學?”

  就聽對方答應了一聲,聽聲音正是褚遂遠。

  商年濤趕緊閉上眼,并將被子又往身上蓋了蓋,等兩人進來,他也沒有睜眼和他們說話的意思。

  褚遂遠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皮包著骨頭的商年濤一眼,表情復雜。

  因為有的同學上班,又沒有帶網銀,不方便打錢,但如果沒有出昨天的事情,到晚上回去也應該能把錢打過來,到了這個點,錢差不多也能到了。

  不過,出了昨天的事,他們之中就出現了分歧,有的隨便找了個諸如要交房屋水電費的理由推脫了,最后只有白天捐錢的十六個人的錢到了賬。

  昨天晚上的事,他們都看在眼里,從商年濤的反應來看,差不多更傾向于網上那些人的說法,畢竟,中轉站的歷史上還從沒有出現過抹黑他人以阻止愛心人士捐款的,而沒有仇沒有怨的,何必要做這種害人性命的事?

  再者說了,這樣的事情,對一個女人來說,并不是多么光彩,如果是假的,她們圖的又是什么?

  其實,就算沒有昨天晚上的事,他們這些同學也大多心照不宣地認為商年濤是和別人開房染上艾滋病的,但這樣的事畢竟是私事,又不犯法,并且到底也是受害者,錢捐了也就捐了,但犯法,尤其是這種讓所有人都深惡痛絕又鄙棄的不法之事,那就又另說了!

  所以,在今天來之前,褚遂遠挨個給打來錢的同學打電話,問他們的意見,是捐,還是把錢打回去。

  他們也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但最終卻也沒有說要把錢要回去不管怎么樣,就當是為了最后那點同學之誼吧!

  商百群見褚遂遠不說話,就局促地問道:“還睡著,要不我叫醒他吧!”

  褚遂遠擺了擺手,道:“不要叫了,讓他睡吧。”

  其實,他也不知道和商年濤能說什么,這樣反而更好!

  說著話,他從包里拿出用a4紙包著的紙幣,遞給商百群,道:“這是我們十六個同學為小商捐的錢。你也知道,剛畢業,沒什么錢,就只湊了八千兩百塊,名單都在紙上寫著了。”

  商百群忙道:“這怎么好意思呢?”

  褚遂遠把錢強塞給他,道:“拿著吧,是我們同學的一點心意…”說到這時,他頓了頓,又道:“希望小商能早點康復吧!”

  然后他將包背上,道:“我公司還有事,等有空再來看他吧!”

  說完,他就不愿多待似的向外走去,又對商百群點了點頭,道:“大叔,留步!”

  等走到路邊,正看到一輛警車停了下來,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他默然停了一會兒,回頭看了一眼,嘴里罵了一句:“草!”,然后跺了跺腳,向公交車站急去。

  商百群看著褚遂遠大踏步地走了出去,舉著手等了好一會兒才放下,咂了咂嘴,回頭看到商年濤坐了起來,就笑道:“濤啊,你同學真不賴!”

  商年濤看了看他手上的錢,嗯了一聲,臉上卻殊無歡喜之色——申請不到愛心中轉站的捐款,這點錢委實不夠看的!

  然后,他就從窗戶里看到兩名警察向這邊走來,心里咯噔一下,這才意識到,他所忽略的重要的問題,卻是他所謂的“狩獵”是在犯法!

  想到這里,商年濤眼角臉皮都在顫抖,急喘了幾口氣,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他被逮捕卻是在五天后。

  這天吃過晚飯,劉娟抱著小板栗來趙陽家竄門,放下小板栗,拉著晨梅的手說了幾句家常話,然后看向正蹲在地上、拿著木頭條子做著什么的趙陽,道:“趙陽,你什么時候改行當木匠了?哎,你聽說沒,那個叫商年濤的被抓起來了。”

  晨梅也看了過去。

  趙陽拿著木條在眼前比量了一下,嗯了一聲,將木條放在一邊,又抓起鋸子在木頭堆里尋摸著,隨口問道:“為什么抓他?”

  劉娟將小板栗抱到沙發上,讓他坐好,笑道:“你真不知道啊?最近是不是都不上網,這么大的事你都沒注意?”

  晨梅另倒了一杯水,含笑道:“前天想起要給孩子做些玩具,還要做睡簍,想一出是一出的,反正這兩天就沒干什么正經事······好了,別搗鼓那些木頭了,洗洗手坐下喝茶聊聊天吧!”

  趙陽拿起另一根木條,笑道:“馬上好…···好好,我這去洗手,陪你們聊天!”

  劉娟捂著嘴笑,等他洗完手回來,想起要說的事,皺眉道:“那個商年濤去年時我還見過一次,真沒想到竟然是這般禽獸不如!他不是說自己因為被一個女人騙才染上艾滋病的嗎?都是騙人的鬼話!”

  隨后她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道:“這個壞東西,你們不知道,他每次做完壞事,還都用手機拍照,寫什么《狩獵日記》,這下倒好,直接省了警察叔叔的工作了,什么不用問,就有證據了!”

  “當天抓他的時候,不是,還不是抓他,只是做詢問做筆錄,剛見警察的面,他就嚇暈了過去,還拉了一床······”

  “還有,這混蛋還想抵賴,在醫院里裝瘋賣傻,想逃脫法律制裁,警察對這種人早就見多了,說話故意讓他聽到,說是進了監獄,吃藥什么的監獄里的管,當天再審問他的時候,他就恢復正常了!”

  “不過,他以為能落著好去?我聽網上的分析,他連續迷丨多名婦女,屬于強丨罪的加重類型,事后還拿人財物,又犯了搶劫罪,民憤極大,估計至少也判個無期,直接槍斃也有可能!”

  晨梅聽到商年濤做下的壞事,眉頭一豎,但緊接著目光落到鼓起來的小腹上,用手輕輕揉著,呼出一口氣,就又舒展開來,道:“這是他罪有應得!”

  聽完趙陽都有些意外,想了想,卻是沒有任何多余想說的,而不管是商年濤染上艾滋病病,還是被抓起來判型,他想說其實也就是那四個字:罪有應得!

  劉娟附和道:“對,就是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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