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給渡邊一郎治病的時候,商年濤還在天南,這件事他也是道聽途說,只知道趙陽因為給小鬼子治病,收入了五百萬米刀。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羨慕嫉妒恨得只咬牙,那可是五百萬米刀啊又想著,當時要是趙陽聽他的,他絕對能聯系到更多的這樣的大客戶,收入肯定比這還高,最重要的是他的好處自然也少不了當然,這些也只能想想 現在,冷勛既然問起來,他就盡可能地將聽到的信息講出來。具體經過是什么,他也說不清,但也知道那幾天,縣里的領導輪番上趙陽家去勸。
冷勛聽他說完,點了點頭,接著對司機道:去縣委大院。
說起來,縣的層次相對京城還是要低太多,縣里的領導對冷勛也就不是太清楚。但是,當他的名字和金鑫集團聯系在一起,經常泡吧泡論壇的人都能知道個一鱗半爪,作為體制內的一縣掌門人,自然也就知道得更多。
于是,冷勛剛才又是吃冷落又是受氣的,現在終于又享受到他京城公子哥的待遇,正在開會的張書記停了會議,專門來接待他。
當聽冷勛問的是趙陽給渡邊一郎治病的事情后,張德洋也是忍不住皺眉,他現在也有些疑惑:按當時的情況看,趙陽是被渡邊栽兄妹兩人的真情打動才答應治的病,但是。隨后一件事,這種作法卻不靈了,還給他添了一個大麻煩 既然冷勛問了,張德洋也就將事情的經過大體講了一遍,包括他們如何做工作,趙陽又是如何不同意,后來又讓渡邊兄妹如何去述真情。結果趙陽就同意了,等等。
對張德洋說的這些,結合他自己剛才的經歷。冷勛越聽越皺眉,趙陽最后答應給渡邊一郎治病的原因,聽起來明顯像兒戲一樣啊另外。他也更加確定趙陽的脾氣絕對不好了不過,既然上次的事,縣領導是做了工作的,說不定趙陽當時是找個臺階下而已于是,他就對張德洋道:張書記,我家里有個親人身體有些不適,聽我這個助手說趙陽的醫術很好,找到他門上,卻被拒絕了。你能不能也幫我們做做趙陽的工作 自從冷勛找上門,張德洋就有些犯愁。因為他知道,說不定就是來找他們做趙陽工作的。結果果然是這樣。
同時,他又有些激動他這個年齡,才五十出頭,是有能力和機會更上一層的。這當然要看機遇,而眼前看來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以冷家的地位,扶他前進一步,還不是簡單的事嗎再說,冷勛既然找上門來了,他也不好拒絕不是于是。他先苦笑著說了一句:冷總,我可以試著幫忙,但結果不好說啊冷勛微笑道:張書記肯幫忙,我們就承你的情 張德洋心臟忍不住跳了一下,點了點頭,撥通了趙陽家的電話。
電話是晨梅接的,過了一會兒,她回復道:趙陽不在家。
雖然知道是這個結果,張德洋還是忍不住嘆氣,對冷勛道:上次他好像就煩了,唉商年濤忍不住插話道:張書記,趙陽這個人是不是有仇官心理啊 放在以前,他可沒膽氣和張德洋這樣說話,但和冷勛坐在一起,說這話的時候卻是一點沒感到有什么不合適。
張德洋自然不認識商年濤,只當是冷勛的助手,于是回答道:也不能這么說。他和孟司令的孫子,浩然集團的孟總關系就很好。對了,他和元副總理家也是干親 他說這話是想告訴冷勛他們,他這邊不是不想做什么,而是對趙陽沒有多少辦法。
聽到浩然集團,冷勛忍不住又回想到去年在黃海遭遇的滑鐵盧,這算是他三十多年來最大的一次失誤生意丟了不說,關鍵是把他二叔給陷了進去,好不容易落下的一個棋位也丟失了再聽說趙陽和元副總理有關系,他馬上想到了秦家。難道是秦家和孟家提前跟趙陽說好的,他才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雖然知道這樣想有些牽強附會,但是,卻讓他感到無形中受到了很大的束縛 他原本聽說了趙陽的消息后,急著趕過來,就是想借這件事提升自己的形象,現在看來,這件事要從長計議了。
想著,冷勛起身告辭,張德洋親自將他們送到了樓下。
坐上了車,冷勛拿起電話準備和他的父親說說這件事,這時,商年濤卻像是隨意提起一個話頭一樣,忽然說道:聽說趙陽這個人對家人非常在乎。
他只說了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就停下了。
冷勛卻頓了頓,看了他一眼,然后點了點頭,拍著他的肩膀道:不錯。好好干,將來說不定就能成為我的面左膀右臂商年濤眼中狂喜,然后又謙虛地道:我要跟冷總學的地方還很多,但我一定全心全意地為冷總辦事,辦好每一件事 冷勛一笑,繼續打電話,卻不是冷功平的號。
龍窩村,晨梅放下電話看了趙陽一眼。
有些事,趙陽不說,她也知道。但趙陽既然不說,她也就不問。
走過去,趴在趙陽的背上,能感受到他脊背的寬厚和溫暖,這讓她感到心底特別的踏實。
孫振香進屋換了一件衣裳,要出去買菜,出門看到趙陽兩人的模樣,對此也已經見怪不怪了,誰沒有個年輕黏糊的時候呢但是,她卻對趙陽還在不停手地忙活著,手肘往后一拐一拐的不滿,嗔道:混賬小子,你就不能停一會兒后面是你媳婦的肚子,你要碰著了,看我不剁了你的爪子趙陽一笑,道:呀,這么狠啊 晨梅也不好意思,站起身來,笑道:媽,我陪著你去買菜吧,正好走動走動。
或許因為前幾天晨梅老是去上班,晚上又沒能睡在一起的緣故,這一天,在趙陽的感覺中過得很快:吃過午飯沒一會兒太陽就下山了,而吃過晚飯沒一會兒就又到睡覺的時間了,睡覺好像也沒過多長時間,天又明了。
依依,不舍得起床。
晨梅先是抓趙陽的頭發,太短,抓不住,又捏他的耳朵,抱他的腦袋,但趙陽就像是用膠水粘在她身上似的,就是抓不起,扯不動,抱不開地纏著不讓她起床。
嬉笑地鬧了一會兒,晨梅輕輕地給趙陽撓了撓頭,輕聲道:快別鬧了,咱媽都快把飯做好了,前兩天你怎么起那么早的又道:今天真得去上班。你想想咱嫂子連續上了多長時間的班了總得讓她休息一兩天吧趙陽揉著那團在手中不斷變幻開狀的雪肉,抬起頭道:讓你招人,你總是不招晨梅用指尖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就掙那么點錢,還能都拿出來開工資啊 趙陽也知道,正如他看到病人就想將他們身上的病除去一樣,晨梅開店,自然是想著每一個子兒都落到自己兜里,這就是所謂的資本家的逐利。而且,不知道為什么,陽婷保健品店里招人很容易,衣店里卻是一直沒招到合適的人。
聞到小米粥的香氣,起床的時間也就不能再推遲了。
起床,吃過飯,晨梅拎著包牽著晨曦的小手往外走去,趙陽從后面看到她的手上光禿禿的,忽然問道:你的那條手鏈呢晨梅晃了晃包,道:在里面呢戴著滑來滑去的,不方便 趙陽皺眉道:那也戴上。
晨梅笑道:好,我一會兒就戴上。
趙陽卻是不由分說,直接走過去掏出手鏈戴到了她的手腕上,又翻了翻包,發現兩塊錫紙包的糖也在,才放行。
但是,他往屋的方向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又看了她們一眼,總有些想讓她們留下的沖動。只是,正如晨梅所說,從他倆結婚后算起,李慧已經那么連續上了那么長時間的班了,總得讓她有個休息日啊汽車發動駛向大門,趙陽一伸手,想著把晨曦留下來,晨梅從后視鏡里看到,笑了笑,心道:今天怎么了這是 最終晨曦還是跟著晨梅去了縣里,今天李慧又不在,有個人陪著也好。而晨梅也總說她老是上班,讓她母女倆的感情淡了。
將車停在晨晨的衣櫥前面,晨梅下車去拉開卷簾門,然后走過來抱起晨曦親了一口,頂著她的小腦袋問道:今天只有咱們娘倆在一起,高興不高興晨曦聽話地道:高興 晨梅親了一口,夸獎了一句真是媽媽的閨女兒,就放下她,拉著她進了店。
這時,路對面等著的一輛車里,三個男人湊在一起對照著照片看了看,道:就是她 然后三個人將車開到了緊貼著店門的地方,一個男人的首先下來向四周看了看,一搖頭示意了一下,剩下兩個也鉆了出來,一起進了店里。
三個男的一進門,店里的光線都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