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好喝!
新娘回門子,新客這酒肯定不能少喝。
在當地,一般來說還會專門找一個陪酒的,幸虧老晨家他們在這沒有熟人或者親戚,沒有找,才讓這頓酒在六點之前結束。
喝到這么晚,晚飯也就省了,那就坐下一邊喝茶一邊聊天,一聊又聊到了九點多,得,也不用急著回去了,就住下吧。
這一頓聊,差點扛腦子都聊空了。躺在床上,趙陽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笑出聲來,洗完澡擦著濕濕的頭發走進來的晨梅隨口問道:“想到什么了?還自己偷著樂!”
晨梅穿了一件素色的裙衫,剛洗完澡,就像是剛澆完水的蓮花一般水靈。
趙陽扭過頭看著晨梅此時姣好的模樣,沒有及時回答,晨梅就又笑著埋怨了一句:“你看你,就不能少喝點?看把咱爸和大哥喝得不會走路了!”
其實她也就這么一說,還真不能怪趙陽——酒桌上除了開始敬酒,中間可都是被晨渡江和晨君爺倆勸著喝的。
趙陽呵呵一笑,三個人喝了四瓶42度的酒,也不算多。
晨梅將毛巾掛在椅背上,走過來用手一推趙陽,道:“往里,今天你睡里面。”
趙陽往里移動了兩下,晨梅往床上一坐,馬上又嗔道:“哎呀,你把床都給騰熱了,大熱的天,喝那么酒干什么…—…說說,剛才偷樂什么?”
趙陽手上晨梅腿上一搭,笑道:“我剛才忽然研究明白了新娘回門子,這種習俗的奧義,或者說初由!”
晨梅嗔了一句“熱!”把他的手拿到了一邊,又笑道:“你還挺能研究的啊!”
趙陽一笑,道:“那是!這個新娘回門子表面上看是一種禮數,咱們華夏人最講禮儀了,娶了人家的女兒總要回頭拜訪嘛!”
晨梅盤腿坐好,拉了拉裙衫下擺,甩了甩秀發,讓它們散開,好干得快一點。看到趙陽歪著頭往里看,伸手在他額頭上戳了一下,又捏著他的耳朵把他的腦袋拉正,然后才道:“這本來就是:種禮節,還用你說?”
趙陽笑道:“別急,這么淺顯的道理誰都懂,要是只看出這一點,還能叫研究嗎?關鍵是這個禮節最初設定的本義是什么,這個你懂嗎?”說著把頭往晨梅大腿歪過去,舒服地靠在上面,軟軟的,涼涼的,香香的,不管她怎么推,就賴著不動了。
晨梅推了兩下見推不走這個“無賴”,就伸手在他鼻子捏了兩下,還是不動,只能由著他,摸著他的喉結道:“快說吧!”
趙陽笑道:“古代的人結婚都是盲婚啞嫁,雖然兩方家長都可能有一定了解,但過得好不好,還是把閨女和女婿叫來當面看一看、問一問才放心!”
晨梅垂下頭好笑地看著趙陽的眼睛道:“這就是你研究出來的‘奧義’?就過了三天,過得好不好能看出來多少啊!”
從這個角度看上去,愈發覺得那兩座玉峰弧度完美、氣勢不是…—…
趙陽頓了一頓,又接著說道:“那就多了。比如,新郎官有沒有什么暗疾?兩人那個琴瑟諧否?新郎懂不懂得體貼,對新娘好不好,新娘懂不懂得行這夾妻之禮,婆家有沒有虐待等等等等。”
晨梅捂著嘴一笑,道:“就你歪理多!不過,就算發現了還能怎么樣?人都嫁過去了,古人不是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
趙陽往上靠了靠,道:“怎么樣?你這話可就是太沒文化了,告訴你,能做得多了!古人也不傻,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還能讓她吃苦不成?”
“比如吧,這男的要是有暗疾,不能人道什么的,好辦啊,能治治,不能治把女兒要過來,估計彩禮都不帶退的,誰讓你婚前不說呢?”
“小兩口夫妻生活不和諧,這種情況估計應該不少,畢竟那時候沒有那么多‘人民藝術家’供他們學習——即便到了現在’也有那“進錯門”的事情發生…遇到這種情況,家里的長輩還能幫著出出主意。”
“小兩口要是過得好,那沒說的,夸獎鼓勵,要是不好,那就教育批評!”
“婆家要是對自家閨女好,那沒說的,一雙兩好,要是不好,娘家還可以給撐腴…”
“嘿,古代每家都有好幾個孩子,男的要是欺負了女的,女的跟娘家一說,那大舅子、小舅子、大姨子、小姨子等等就打上門來…就是咱們父輩那一代,在我們農村也這種事常見!要不怎么有句俗語叫‘欺負娘家沒人’呢?”
晨梅笑瞇瞇地聽趙陽瞎掰,看他說得口干還給他端水潤嗓子。
說起來今天她心情很好,不僅是結婚后第一次回娘家,還因為提到店鋪要招人時,李慧卻說她在小縣城里住了這一段時間,發現喜歡上了這里,還想在這里住一段時間,所以招人的事暫時就不用操心了。
而在隨后的聊天中,晨梅又提起隨后要開第二家主營兒童服裝的分店的事,李慧也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
當時晨梅只是一說,知道李慧也不能留在小縣城發展。沒想到李慧卻道:“在哪里賺錢不是賺?大城市是好,但壓力也大…再說兩邊離的又不遠,想回去也就是幾個小時的事!”
她家里也是開店的,自然清楚開店也很累,方方面面都要打點,隨便來一個什么人,就得陪笑臉,比起在齊水縣,因為有趙陽的關系,根本沒有那些黑的白的來找麻煩,反而更自在。
其實,對他們來說,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那就是有趙陽在身邊,調養身體也方便,畢竟他們是打算到明年要孩子的。當然了,有機會賺錢自然更好了!
這也是晨君的意思,家里的店他就辛苦一點,抽時間來回跑跑就行。
想到這里,晨梅就用掌心撫摸著趙陽的下巴笑道:“我爸媽還有大哥大嫂可是都在,你不能欺負我娘家沒人吧?”
趙陽呵呵一笑,道:“我對你這么好咱爸媽他們可都看在眼里,就是欺負了你,他們也不信!”
晨梅逮著他的臉像面團一樣揉捏起來,然后裝作惡狠狠的樣子嗔道:“怎么著你是打算欺負我了?”
聽到“欺負”這個詞,再看著她水汪汪的眼睛,趙陽怦然心動,不過這么晚了,也不想折騰她,就抬了抬身子,道:“我去喝點水!”
晨梅一笑,在他頭上一按道:“我去給你拿來吧——趙學者‘研究’這么‘高深’的‘學問’總不能連杯水都要親自去倒吧!”
等她拿來趙陽坐起來喝了,看她的頭發也干得差不多了,就伸手將杯子放到小桌上,道:“時間也不早了,愛妃,咱們歇了吧?”
晨梅白了他一眼,從容優雅地躺在他的身邊。
趙陽自然又是利用兩人間的“力場太極”帶晨梅跟他練習“增元法”。
一夜無話,第二天吃過早飯后兩人也就帶著晨曦返回龍窩村,順道也把李慧送到店里。
等到了“晨晨的衣櫥”,正好看到張廣朋和一男一女站在附近。
男的身高在一米八以上神采飛揚,氣質逼人,再加上一身名牌和一輛奔馳,典型的高富帥。女的在一米七左右,長相清純,腆著小肚,卻是已經懷孕五六個月的樣子。
此時男的正很熱情地攬著張廣朋的肩膀大聲笑道:“哈哈,老同學,沒想到你終于戒除毒癮了!這是也當上公務員了?在哪個部門上班?今年我和雅麗結婚,一定要來啊!”
看張廣朋的情形,雖然想要保持冷靜從容,但看到女孩兒時,眼神中總是閃過哀怨和痛苦。
趙陽很快就明白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女孩兒想必就是張廣朋的青梅竹馬。只是現在她的表情冷漠,讓人不知道說什么才好。而發展到了現在,還不如不見的好——
情人一旦分手,總是不見為好,因為,他(她)過得好與不好,自己都會糾結。
這種事別人也沒有必要多問,或許他也不想熟人看到現在的情形。
于是趙陽跟李慧說了聲,等她下了車就打算直接開車走人。
沒想到張廣朋看到他的車后,像是遇到了救星一般,跟那個同學說看到了熟人,就跑了過來。
趙陽也就不急著走,停在路邊等著他。
但是,不僅張廣朋過來了,他的“青梅竹馬”也被她的未婚夫拉著趕了過來。
正如天天接觸的是真錢,就很容易辨別出假錢,幸福的人也很容易看到別人是不是幸福:走過來的這一對兒說不幸福有些武斷,但至少不是太幸福,或者說感情不是很深。
這是別人的事,趙陽只是看了一眼,就重新看向張廣朋,安靜地問道:“忙什么呢?今天怎么沒上班?”
張廣朋有些感激地看著趙陽道:“領導安排我去考察城南的那塊地…”
他的話沒說完,“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就走上前來,爽朗地笑道:“老同學,有了新朋友,怎么不介紹我認識一下呢?”
說著他走到車前,不著痕跡地把張廣朋往邊上一靠,向趙陽伸出手,笑道:“你好,我是張廣朋的大學同學,郝成,過幾天就會到齊沅給董市長當助手,認識一下!”
趙陽自然很容易看出這個郝成在處處打擊張廣朋,他們之間的事,他自然沒有心情也沒必要管,但對這種人卻也沒有好感,自然懶得理會,于是,他只是對張廣朋說了聲:“我們要急著回家,你也去上班吧,有空再聊。”
郝成眼睛一瞇,眼神變得冷下來,正要說什么,卻見張廣朋突然叫道:“趙陽,等等!”
趙陽?!
郝成來齊沅市上班是托了他父親在東岳省的好友董振國,一位政法委副書記的關系。前天在來的時候,董振國曾經交待過他,不能招惹的人中就有趙陽的名字!趙陽也正是在齊水縣。
當時看趙陽的家庭背景非常普通,他還有疑問,但董振國只是沉默了一下,只是讓他記著就好。沒想到現在就見到了趙陽!
他稍微一愣神,就聽到張廣朋道:“趙陽,你這幾天有空嗎?”
趙陽道:“有什么事,你直接說就成。
張廣朋一笑,道:“就是我爸爸可能過幾天有事找你”。
趙陽道:“到時候再瓏…—…你去哪上班?我捎你一程吧?”
卻是想幫他脫離現在這個境況。
張廣朋往奔馳車旁邊的自行車一指,道:“不用了,很近,我騎自行車過去就行!”
趙陽點了點頭,道:“那一起走吧!”
張廣朋答應了一聲,跑過去推著自行車過來,在經過雅麗旁邊的時候稍一停,但看到趙陽發動了車,就趕緊搭腿上去,跟著車騎了起來,又向后面擺了擺手。
郝成冷笑一聲,快步向自己的奔馳走去。
雅麗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