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壓力,籠罩了所有人。
前有陷阱機關,后有不死的雕像追擊,可以說,眾人是真正的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況,這場情況下,能盡量保住自己的性命就不錯了,畢竟人力有窮,而后面則是不死的雕像,不是力盡死于陷阱,就是被雕像追上殺死,惶恐之余,哪里還有工夫去想別的。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方慎,你要對付雕像?”于真一愣,聽出了方慎話里的意思,下一次不會失手,這不是說,方慎還會動手嗎。
“千萬不要沖動,這雕像太恐怖了,正面相抗沒勝算的,但我絕對不信,它能無休止的運轉下去。”于真急了。
他是真的急,方慎可是兩界拍賣行的靈魂人物,只要他好好活著,也是明政集團的堅實靠山,絕對不希望他在這里出事,即便是全都要死,他們也會盡量死在方慎前面,為后者爭取生機。
方慎笑了笑。
看他的表情,于真等人也知道,方慎心意已決,也就不再勸說,以他們對方慎的信心,說不定,還真能辦到這件事也說不定,畢竟之前那驚天動地的一拳,他們也是有目共睹。
方慎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他很清楚,一路逃竄,哪怕是僥幸比所有人都活的長,也沒有任何意義。
這里是金字塔內,他們已經深入了里面,進來的通道也全部消失了,逃,只是延長死亡的時間罷了,但最終結果不會變,想來真正逃離這里。只能解開這里的秘密,揭示真相,直面真正的敵人,才有那個可能。
方慎有退路,即便進了這金字塔,銀色光線都沒有斷裂,只要他心念一動,就能回到明珠市,小世界雖然是單獨的世界。如果是平常的話,這超速移動還真未必能生效,畢竟蛛輪天網陣再強,也就是四等天材地寶,遠不足以破開世界屏障。即便兩者是依附的關系也一樣,但現在小世界的入口可是開著的,這就使得,方慎可以動用超速移動。
當然,方慎也很清楚,一旦拖到入口關閉,還找不到出去辦法的話。那么他也必死無疑。
他時刻記著時日,等到最后一天還沒有成果的話,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可是。如果能帶著于真等人一并離開,無疑是再好不過。
超速移動帶不了人,那么也就只能,在金字塔內找到出去的辦法了。
方慎有一種直覺。這雕像上,應該有令自己感興趣的秘密。
雖然雕像恐怖。不死之身更是令人絕望。
但方慎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
山岳拳的破壞力駭人,僅僅一拳,就打碎了雕像的大半身體,如果是兩拳,甚至三拳呢?
突破到凝陸七層后,不僅是山岳拳的威力強到了極致,對身體的負荷也是大為降低,剛剛掌握山岳拳的時候,方慎一拳轟出,身體就油盡燈枯,可是現在毫無保留的一拳,也僅是比較疲憊罷了,不影響行動,在發現不妙后,帶著于真等人迅速逃跑。
方慎有信心,即便是那樣毫無保留的一拳,自己也能瞬間轟出兩拳,當然這樣的話,對身體的負荷就極大了,造成的結果,肯定就是油盡燈枯,一時間失去再戰的能力。
連出三拳?
那就是真正拼命了,即便不死,方慎也要元氣大傷,甚至拼的同歸于盡也不為過。
“連出三拳不能嘗試,不過連續兩拳的話,未必沒有機會。”方慎心中權衡著。
這就是他的底氣。
當然,連出兩拳的后果也是極重的,在這金字塔內,可不僅僅要小心陷阱和雕像,還要小心來自他人的襲擊,因此在議會大廳的時候,方慎想都沒有想過,底牌盡出。
“要找個辦法,甩開后面這些人。”回頭瞥了眼兩大勢力的人,方慎眉頭微皺。
時間拖的越久,就越不利,光是應付這些陷阱就疲于應命了,方慎也是感到異常的吃力。
“岔道。”
大約半小時后,就連方慎也是感到疲憊之時,通道終于是到了盡頭,一個小小的大廳后,就是三條不知道通往何處的通道。
其實離開議會大廳的通道,不算長,只是因為要應付陷阱,才使得這段路程顯得格外漫長。
按照先前的經歷,通道的盡頭,應該是比議會大廳更加重要的地方才對,然而眼前這小小大廳,什么布置都沒有,卻是推翻了這一推測。
方慎心中微沉。
也不是說,他的推測錯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是因為,如果說金字塔是生物的話,那他們此刻就是真正進入了它的腹地。
現在,應該是進入金字塔的下層了。
上層,應該說它的力量還沒有遍及,亦或還不是百分百掌控,所以住宅區、餐廳、訓練廣場、物資倉庫和議會大廳依然保留著,而下層,則是被完全掌控了,它的力量改變著這里的布局,或許在很久以前,這里應該是比議會大廳更加重要的地方,但是現在,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大廳。
它的力量,改變這里的布局,影響通道的關閉和開啟,提供給雕像能量,讓它近乎不死之身。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至少,還沒有絕路。
否則將前路斷絕,然后全部陷阱一股腦兒的放出來,加上雕像的威脅,那除了方慎外,無人能逃脫。
故意?還是無意識的行為?
方慎暫時也是不得而知。
“方慎。”于真等人望了過來。
略略猶豫了下,方慎很快選擇了左邊的通道,身周大地山川之力涌動著,將一排疾射而出的箭矢給震碎,方慎帶著于真等人,踏進了左邊通道,當然,沒有急著進去。
等待了十幾分鐘,一個個狼狽不堪的身影,先后從通道里沖了出來,渾身上下狼狽無比,教宗的那身白袍,早就看不出原來模樣了。
相比較而言,方慎等人,卻是沒有多少變化,這也更讓人忌憚。
這小小的大廳,擠進來幾十人立刻變得擁擠起來,不過再沒有從天而降的致命危機,倒是令眾人松了口氣。
即便有教宗和黑瘦老者照應,他們的人,也足足損失了十幾個,而且人人膽顫心驚,斗志萎靡到了極點。
看到岔道口的方慎等人,教宗和黑瘦老者愣了愣,隨即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分路而行。
之前是只有一條通道,沒得選擇也是無可奈何,但現在有三條岔道,就有了選擇的余地,雕像畢竟只有一個,無任是追了誰,都代表著另外兩路的安全。
在無法力抗的前提下,這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哐哐哐。”
催命般的腳步聲緩緩響起,不疾不徐,如同踏在眾人的心頭上,所有人的臉色立刻變了。
“走。”教宗警告的瞥了眼方慎和黑瘦老者,隨即帶著剩下的人,進入了中間的岔道,黑瘦老者怔了怔,選擇了右邊的,實際上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三人沒有過多的話語交流,更沒這個興趣。
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了…
方慎沒有急著走,于真等人雖然心急,卻也不敢催。
“哐”
沉重的腳步聲,停了下來,頓了頓,雕像龐大的身軀,一步邁入了大廳,略略猶豫了下,舉步想要走向中間岔道。
方慎冷笑起來,手指輕彈,一道風刃呼嘯著飛了出去,斬在了雕像身上,在后者的肩膀上劃開了一道裂痕,后者立刻轉變方向,朝向方慎等人的位置。
這時,方慎才帶著于真等人,退入了岔道里。
三個選擇,誰也無法保證,對方會選擇哪一條,對圖謀雕像的方慎而言,自然是要掌控好這一切。
新的通道里,陷阱機關的威力,沒有再度加強,要么是這種程度的陷阱機關已經是極限了,要么就是,對方的目的,僅是用這些陷阱機關來消磨體力和力量,沒必要增強。
換做是旁人,后面跟著一個永遠不知道疲倦的死神在追趕,沒有一刻膽敢停下來,又是要承受陷阱機關的威脅,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支撐下來,用不了多久,就會身心俱疲,任人宰割。
這種方式,無疑更加的高明。
四人走的并不快,方慎仿佛在逐步丈量著腳下的土地,尋找合適的地點,后面的雕像腳步穩健,保持著固定的規律,它途經的地方,不會觸動任何一處陷阱,如同緩緩迫近的死神,令于真等人緊張起來。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方…方慎。”呂遠山聲音顫抖起來 七米。
五米。
眼看著雕像,僅在咫尺,那長長的石矛探出,仿佛都能捅到四人,于真他們咽了口唾沫,心情極度緊張。
方慎的神情,卻是始終平靜,迫在眉睫的危機,都沒有令他動容。
終于。
“好了。”就在雕像距離四人,僅剩下三米的時候。
方慎穩穩站定,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抬起頭,迎著雕像望了過去,目光冰冷。
通道里面,陷阱處處,可是也不是說,每一個地方都有陷阱或者機關,只是這樣的地方很少。
這里,就是方慎選擇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