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要愛,精品。
金秋九月,正是湖中魚肥之時,泗沘城王宮的后苑之中,坐落著幾池面積不小的湖水,這段時間沒事之時,李愔就會駕著小船,在湖面上垂釣,以前他釣魚的技術極差,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實踐與學習,倒是上漲了一大截,再加上湖中魚也多,所以每次都能滿載而歸。
“殿下,這湖中的魚雖多,但是與長安王府內的那個小湖相比,卻還是有些差距,至少王府里的魚要比這里肥的多。”王安將一條上釣的鯉魚取下,一邊放到旁邊的水桶里一邊笑著對李愔道。
王安將倭國的大體局面穩定下來后,就將剩下的事交給其它王府官吏了,畢竟李愔現在地盤擴張太快,日后還會有更多的地方需要人管理,只靠他和陸洪、趙復等幾人可管不過來,所以只要有機會,他就會盡量將一些事交給下面的官吏去做,希望以此能培養出一批可用的人才來。
李愔聽到王安的話卻是大笑道:“王傅你也太貪心了,長安王府里的魚都是讓王妃給喂肥的,不過那邊王府不比這里的王宮,光是這后苑之中,就有五六個湖泊,王妃雖然喜歡養魚,但卻也沒時間把幾個湖的魚都養了,所以這湖里的魚雖然不比長安的肥,但卻也是野生的,味道要比那家養的強一些!”
李愔說完之后,仍然十分專心的釣魚,不過旁邊的王安卻滿腹心事的看了他一眼,發現李愔沒什么特別的反應時,目光中也露出一絲無奈之色。
正在這時,李愔忽然感覺手上的釣桿一沉,魚已經上鉤了,而且從手上的力道感覺。這魚還不小。當下急忙站起來,然后順著魚的勁道慢慢收線,不一會的功夫,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黑魚就被提到了船上。
這時王安也跑來幫忙,兩人一起把魚從鉤上取下,然后放到桶里,黑魚是種食肉魚,肉質十分鮮美,李愔并不怎么喜歡吃魚。不過這種黑魚卻還是能吃一些的。
王安看到李愔釣到的是條黑魚,也露出一臉笑容道:“殿下今天的手氣真好,竟然釣到這么大的一條黑魚,說起來能把黑魚做的好的,還要數長安城曲江池畔的一家老店。雖然那家的店面不大,而且店中也只有店主一家三口在操持,不過那店主卻有一手燒魚的好手藝,若是這黑魚能讓他操弄一番,必然是難得的美味,只可惜現在相隔萬里,再難到曲江池畔品嘗那新鮮的肥魚了!”
聽到王安的感慨。李愔終于從中聽出了一些其它的意味,略一思量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當下大笑道:“王傅,你今天幾次說話都往長安方面引。若是陸洪他們也就罷了,難道連你也想勸我回長安爭那個皇位嗎?”
自從李承乾謀反的事傳到泗沘后,李愔手下的那些人一下子來了精神,雖然當初李愔主動提出退出皇位之爭。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太子因謀反被廢。剩下的一個魏王卻不得人望,再加上朝野上對李愔的呼聲極高,若是他能在這時候趕回長安的話,那么極有可能得到太子之位。
也正是出于這種打算,文官以陸洪和趙復為主,武將則以蘇定方、陸青為主,遠的上書陣情,近的當面勸說,雖然說的都十分婉轉,但是意思都是一樣,就是希望他能考慮一下回長安的可能,畢竟若是真的得到太子之位,那就是日后的大唐皇帝,而他們這些人,將來更是有著更加遠大的前途。
不過李愔卻是自家有苦自家知,他可不想回去困守在長安城中,哪怕真的坐了皇帝,可想要實現他的理想,就必須先對大唐進行各方面的改革,以大唐的廣闊,若是他想要完全改革成功的話,這輩子的時間也不知道夠不夠用,更別說在改革過程中,還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阻力,一不小心的話,可能連皇帝的位子都坐不穩,所以若非被逼到最后一步,他是絕對不會去坐大唐的皇位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李愔對于下面這些人的勸說,一向都是含糊其辭的搪塞過去,而陸洪這些人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明白,所以也沒有辦法,不過前兩天,陸洪和虎力等人去見了文心,希望讓她勸說李愔,不過文心對這種事并不上心,只是和李愔提了一下,見李愔沒正面回答后,也就不再提了。
不過蕭皇后卻不知從哪里得到這個消息,對此表現出極大的熱情,這幾天一直明里暗里的提醒他回長安,李愔又不好明說不去,無奈之下只得躲著蕭皇后,所以這幾天只要有一空,他就泛舟湖上釣魚,沒想到今天王安主動來陪自己,竟然也有意往長安的話題上引,按說王安應該是最了解自己的理想和處境的人,最不應該勸自己回長安才是。
王安一聽李愔的話卻也是苦笑道:“殿下,現在王府屬官無論文武,都在極力勸說您回長安一趟,我身為王傅,若是再無動靜的話,那日后可就不好相處了。”
王安的話一出口,李愔立刻露出了解的神色,王府中人人都在勸他,王安身為他們中的一員,而且還是身具教導之責的王傅,自然應該在這時候表個態,否則若是表現的太過獨立特行的話,那日后就不太好相處了。
不過王安看到李愔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時,緊接著又說道:“另外長安為了立太子之事,已經是暗流涌動,所以老臣認為,殿下也不太適合在這種時候回去,不過殿下不回去,卻不代表著應該對這件事袖手旁觀,畢竟日后我們與大唐還有著緊密的聯系,所以太子之位的人選,卻也事關重大,所以殿下是不是應該早做準備?”
王安的話倒是深得李愔之心,其實別說長安了,整個大唐都被太子之位的人選而攪的不得安寧,若是這時候他回去話,還不知道會遇到什么事,甚至說不定還會重演上次在黃河遇刺的事,畢竟大唐那邊可是有相當一部分人不愿意看到他回去。
當然太子之位的人選,對于李愔也十分重要,李愔最希望的當然是由三哥李恪坐上太子之位,一來兩人是親兄弟,而且關系極好,二來李愔也熟知對方的性子。所以若是他能登上皇位的話,那么以后李愔仍然可以從大唐獲得極大的支持。
不過有些事并不是李愔希望就可以辦到的,李恪雖然不錯,而且父親李世民也對他比較看重,但是李恪和他一樣不是嫡出,而且又沒有像自己這樣的影響力,所以哪怕李世民心中想立李恪為太子,恐怕也會遭到不少大臣的反對,比如長孫無忌肯定是第一個反對的人。再加上李恪在朝中又沒有什么人脈,不會像李愔那樣,有一幫文武重臣幫他說話,所以除非奇跡出現,否則李恪絕對坐不上太子之位。
想到三哥李恪,李愔也是暗嘆一聲,自己這個做兄弟的,在這件事上可幫不上忙。不過李恪坐不上太子之位沒關系,早在當初李愔表示自己不會爭位時,就與長孫無忌有過一段談話,對方也和他一樣,對李承乾和李泰都不看好,所以將目光轉向年紀更小的李治,對此李愔并沒有反對,甚至還默許了長孫無忌的行為,不過在事先卻也警告了對方一番,讓他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想到當初與長孫無忌的談話,李愔故做神秘的對王安笑道:“王傅,對于立太子這件事,其實并不需要我們去做什么,當初我已經與一個人談過,下面的事他會幫我們去做的。”
王安聽到李愔早有安排,心中也是一驚,本來他以為自己對李愔十分了解,可是沒想到在太子之位這件事上,李愔竟然早就料到有這一天,這讓他在對李愔佩服之余,心中也多了一絲敬畏,臉上的神情也越發恭敬。
不過李愔倒沒注意王安的表情變化,而是又想到另外一件事,當下開口道:“王傅,我記得大哥被貶上海,那么他是走的水路還是陸路?”
王安一聽立刻會意,躬身回答道:“啟稟殿下,據長安傳來的消息,廢太子走的是黃河水道,然后乘海船到達上海,所以中間肯定會經過登州,若是殿下想見一見廢太子的話,那么接下來的幾天就要動身回登州,畢竟算算日子,他也快到黃河入海口了。”
李愔聽后點了點頭,雖然當初李承乾與他的關系并不算太好,但對方畢竟是他的大哥,現在雖然被貶,但若是從登州經過的話,那他無論如何也要見一見對方,這倒不是他想向世人表現自己重視兄弟之情,以此來買名,而是真的有些話想與李承乾談一談。
就在李愔準備回登州等著發配李承乾的船隊時,長安城太極宮內,也正有一件影響大唐歷史走向的大事在發生,只是誰都沒有想到,大唐的歷史會因為某人的一句話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