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謖將將攻破濮陽的時候,在曹仁的親自帶領下,四萬多曹軍對準濟陰郡的首府定陶,展開了新一輪的攻擊。[就到]
“擂木滾石、滾油、熱水、全都給我砸下去,倒下去!千萬不能讓他們爬上來!”定陶城東的城樓上,廖化一面大聲招呼著麾下士卒,一面親自冒著敵軍的箭雨,將一塊塊大石扔向城下的敵軍陣中。在曹軍的連日攻打之下,現如今的定陶已經是千瘡百孔,傷痕累累了,猶如一只身受重傷的野獸,痛苦地殘喘求存。
東城門段的這一片城墻,已經出現了多處的受損乃至徹底的坍塌。曹軍就沿著這些地方,朝城內發起猛攻。廖化只能一邊拿人來填堵這些漏洞,阻擋曹軍的進攻;一邊趁著夜色,讓人抓緊搶修這些地段。但是沒想到的是,這一天就是搶修到一半的時候,敵軍突然開始攻城了。不得以,廖化只得和曹仁來一場遭遇戰。
“廖將軍,廖將軍!”就在這時,一名士兵飛奔到城樓之上,語氣急促地向廖化稟報道:“城內有賊人做亂,正在沖向西門,想要打開城門放敵軍進城!”
“什么?”廖化聞言頓時面色大變,連聲問道:“哪里來的賊軍,有多少人?”
“看起來都是定陶的一些土財主和他們的護衛,有近千人左右,西城的弟兄已經快有些頂不住了,王都尉請廖將軍盡快派兵增援!”
“娘的。這些雜碎!”回過神來之后。廖化也是忍不住咒罵了一聲。不過廖化畢竟不是凡人,從黃巾時代打滾至今的他,也算是經歷了無數的大風大浪。稍一定神之后,廖化猛一咬牙說道:“你且去回報王都尉,讓他無論如何也要先行頂住,千萬不能讓賊軍打開城門,我這就帶人過去增援平亂!”
“是!”這名士卒應諾了一聲,連忙回去復命不提。就在這時,副將張翼卻是急匆匆地走來,顧不得行禮。就有些氣急敗壞地開口道:“將軍,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啊!剛剛城里面有好些地方突然起火,不少人到處亂竄,還有人散布謠言。[就到]想要挑撥城里面的百姓來對付我軍!”
“媽的,什么時候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廖化聞言更是忍不住一陣咒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廖化開口道:“伯陽,我馬上要去西門平叛,此間防務暫且交給你!另外再調一千人,由馬忠率領鎮住這里的局勢。一旦發現有任何人敢于造謠生事,立即格殺,不用手軟!”
“好的,對了將軍。還有一些城里地官員大戶派人詢問,是否需要他們派人幫忙,穩定住城里的亂局?”張翼又想起了什么,又多問了一句。
“伯陽,你是真傻了,還是假糊涂?現在城里面的混亂,十之就是這些想幫忙的混蛋自己搞出來的。他們是想乘著這場亂,接應賊軍進城啊。”廖化恨恨地道。略一沉吟,廖化這才開口道:“無論是誰想幫忙,都不可允許。此外再傳我的命令。城中各家各戶,不得擅出戶門,違令者,格殺!”
“諾!”張翼這才如夢初醒,自己也嚇出一身冷汗。領命后立刻離去。
不多時,廖化將此間的防務交給張翼監督。自己則是親率500名士卒急匆匆地趕至西城。與此同時,西城門處的戰斗也已經戰至白熱化階段,駐守西城的士兵們一面要抵御城外敵軍的攻擊,一面又要和城內這些趁火打劫的賊人交戰,腹背受敵之余已經漸漸已控制不住局勢。在一名首領的帶領下,大約數百名家兵模樣的賊人,正一步步地向城門逼近過去。守軍拼死阻擋,他們的傷亡也很是慘重。
“殺!”眼看局勢危急,廖化一聲怒吼之后,率軍迅速加入廝殺之中。增援兵馬的趕到,使西城守卒心神大定,立即配合廖化奮勇絞殺起這些賊人來。
“不好,是廖化來了,快把城門打開!”看到這一幕之后,焦急的高呼聲不斷從這些賊人的口中傳出,似乎對廖化的到來頗為顧忌。(就到)
“衛昭狗賊,竟敢里通外敵,老子這就宰了你!”一聽得聲音。廖化立即就認了出來,這伙賊人之中的為首者,正是定陶城的豪族衛昭。想來這些作亂的賊人,只怕泰半都是都是衛昭的家兵。衛氏一族和曹操淵源甚深,當年曹操騎兵的時候,就得到了衛家的家主衛弘資助。這衛昭乃是衛弘的族侄,如今曹仁前來攻打定陶,他便聯絡幾家忠于曹操的豪族,在定陶城中制造混亂,響應曹仁。
發現了衛昭之后,廖化更不客氣。連聲大吼之下,廖化勢如瘋虎一般當先疾沖入賊人之中,手中大刀左劈右砍,每刀落下都要濺起無數的鮮血。連續有十余人被砍殺后,廖化已經是渾身血紅,猶如地獄修羅一般。這般悍勇的表現也極大地激發了士卒們的勇氣,所有的賊人一見廖化如此悍勇,無不回避。廖化也不和這些小人物糾纏,更不耽擱直取罪魁禍首衛昭。
“快!快來人,快來人給我擋住他!”眼看轉眼之間,廖化已殺至跟前,不禁令衛昭驚駭欲絕。他是個富家子弟,雖然也練過幾天功夫,但是情知以自己這兩下把式,絕對不會是廖化對手。忙不疊地招呼手下家兵前來護衛自己。
“擋我者死——!”伴隨著一聲怒哼。廖化大步流星般地向前,徑直朝衛昭撲殺過。,兇悍的氣勢進逼治下,幾名衛昭的貼身家兵盡皆駭然,倒有一多半不由自主地各自轉頭,往各個方向奔逃了開去。
“叛賊,死去!”廖化斬殺了幾名不知好歹的攔路虎之后更是毫不猶豫。手中的大刀斜線斬下。已經嚇得兩腿發軟的衛昭根本無法閃避。只來得及發出一陣急促的慘叫,一顆大好頭顱就此飛上了天,滾落在了廖化的腳下。
“哼!”一把抄起衛昭死不瞑目的人頭,廖化厲聲道:“衛昭已死,其余眾人降者不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此刻已經是腹背受敵,若是不能在短時間內平定住局勢,恐怕事情就會很不妙了。正是考慮到這點,廖化才暫且放過他們一馬。
一盞茶的功夫之后,廖化帶著最新收編的數百名叛軍。再度前去東城門抵御曹仁。到了黎明時分,曹軍的這次攻擊終于是被打退了,但是廖化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截至到目前為止,他自己手頭上的7000守軍。陣亡的人數已經超過了2000人,加上那些重傷不能參戰的,現在還有戰斗力的士卒,也就剩下一半左右了。要是曹仁繼續保持這個攻城的強度的話,多則五日,少則三日,廖化知道除非是能夠得到支援,否則的話自己肯定是守不住這定陶城了。
可是廖化也知道,此刻陳留那邊關羽的壓力只會比他來得更大,因此他派兵來支援自己的可能性。可謂是微乎其微了。自己唯一的指望,就是東線的援軍能夠盡早地突破敵人在濮陽一帶的防線,然后趕將過來和自己一起夾擊曹仁。在這之前,自己只有死守定陶一條路可以走到底了。
廖化已經有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覺悟了,不過作為他的對手,曹仁卻并沒有這樣的覺悟。在得知濮陽失守的消息之后,曹仁大感震驚,不得不暫時停止了對定陶的攻略,轉而召集諸將開始議事。
“諸位,剛剛細作送來的情報。濮陽已于日前失守,眼下敵將趙云和馬謖已經率軍全速往此間趕來,其兵力不下于三萬!”這個不太令人高興的消息一經曹仁宣布,帳內諸將一個個的都是議論紛紛,顯然都對此感到極為意外。
“叔父。濮陽有萬余守軍,怎么這么快就會失陷了呢?”聽了曹仁這話。夏侯尚第一個難以置信地道。非止是他,其他的人也都對此感到匪夷所思。
“是啊,郭淮究竟是干什么吃的,這才幾天的功夫,就把濮陽給丟了!”一旁曹仁的族弟,懷義中郎將曹永也是忿忿不平地道。
“這次趙云身旁有馬謖為之出謀劃策,似乎是他安排下了什么詭計,郭淮一個不察才中了他的詭計!”曹仁搖搖頭道。頓了一頓,曹仁又道:“眼下伯濟下落不明,再追究他的責任也是于事無補。如今趙云和馬謖來勢洶洶,你們有何良策?”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夏侯尚第一個開口道:“叔父,如今定陶倉促間不可下,而趙云又是來勢洶洶,一旦我們腹背受敵,只怕難以應付。當此局勢,只有先行解決一路,再做曲處了。廖化這幾日雖然守住了城池,但是他的兵力想來也消耗地差不多了。既然如此,可集中兵力先去擊退了趙云,再做曲處!”
夏侯尚話音剛落,曹永已經是反對道:“伯仁此言雖有道理,但是只怕是無法實現。趙云乃是當世虎將,勇冠三軍,又有三萬人馬,我軍倉促間如何能夠將其擊退?倒是定陶城墻經過這幾日的攻打,已經被攻破的七七八八,若不趁此良機加緊攻打,一旦給了廖化喘息之機,那就前功盡棄了。只要攻破了定陶,至不濟也可以依托定陶的城防,再來阻擊趙云的援軍。”
曹永的話還有一點道理,但是夏侯尚很快又反駁道:“子應此言不妥,廖化現在雖然損失慘重,大事定陶也不是倉促間可下。一旦我們在此遷延日久,趙云的援軍趕至,豈不是糟糕?再者正如你所言,定陶的城防已經是破敗不堪,就算我們拿下這座破城,又怎能以之來阻擊趙云呢?”
對于夏侯尚的話,曹永自然是不肯茍同了,又是反駁不提。當下眾將你一言我一語,一個個的看似計謀十足,實則沒有一個人能夠拿個靠譜的主意。曹仁本想群策群力找個辦法,但是這亂七八糟的一來,不止是沒有商量出個辦法,連帶著自己的判斷力,也是不可避免地打了折扣。
思考了良久之后,曹仁也是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暫且放緩對定陶城的攻擊,繞過定陶直奔翼水,然后在那里依托河岸抵御趙云和馬謖的來援。只是這一來的話雖然還能夠抵御敵軍,但是自己想要協助曹操攻打陳留城,可就有些不好辦了,至少不是全無后顧之憂了。想到這一點之后,曹仁的腦袋也是更加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