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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我的地盤我做主

  “府中的少奶奶們每月的月例銀子是十二兩,脂粉頭油兩套,另有人參燕窩等補品若干。每季頭面衣裳四套,家常衣裳四套,鞋襪亦是如此。首飾隨衣裳配送,逢年過節還另外有份,就不在此例中了。至于給諸位少奶奶娘家的年節賀禮,生辰賀禮也是公中的,要是細說起來,老奴也記不太清楚。畢竟公子沒有娶過親,老奴也沒打理過這等事。不過當年公主健在的時候,每年往宮里節禮卻是不少。當然,那是進上之物,和尋常又不相同。或許盧嬤嬤跟在老太君身邊的時日久,更清楚這些事情?要不你給少奶奶解釋解釋?”

  聽閔公公大致講解完畢,錢靈犀一雙眼都快成紅果果的了。

  nnd,鄧瑾那位公公可真是摳門,光是把自己逐出鄧府一項,一年省下多少開銷?這還不包括她得自負盈虧,打理這些手下的費用。

  雖然薛老太君給了一千兩銀子來,但那個可沒交到她的手上,而是給盧嬤嬤掌管的。瞧這一路北上,盧嬤嬤那小氣勁兒,錢靈犀高度懷疑,老太太給這一千兩,并不會當真給這些妾室們僅僅只花用一年。就算為了面子,真的給了,也難保盧嬤嬤不可著勁兒摳些下來做私房。

  暗自咽咽口水,錢靈犀很有追求的沒去打這筆銀子的主意,只滿是遺憾的道,“原來府上對少奶奶們的待遇這么好,可憐我在九原,卻是什么也享受不到。”

  盧嬤嬤心中一緊,終于明白錢靈犀雜七雜八的問這么一大堆是什么意思了。國公府什么少奶奶的待遇都沒給她,憑什么要求她守國公府的規矩?

  盧嬤嬤急中生智,忙忙的道,“雖然少奶奶一時沒有這些,但日后回去,必是會有的。”

  錢靈犀點頭微笑。“是哦,定國公府富甲天下,想來也不會單單虧欠我這一個少奶奶。不過世事多變,誰都難以預料,就想從前,誰能想得到相公居然會連世子之位都保不住?嬤嬤知道,我出身不高,天生就是個眼皮子淺的。只看得到自己眼前這一畝三分地,再長遠些的就都不知道了。所以嬤嬤所謂的這些規矩還是留到往后我回了國公府再說吧,至于現在…”

  她拿眼掃一圈屋中的下人們,收斂笑容,帶了幾分威嚴道,“請你們可都得記好了,除了盧嬤嬤和幾位姨娘,眼下你們拿的月例銀子可都是我和大公子給的,不關定國公府的事。所以往后呢,你們就得守著我和大公子的規矩。若是哪個不愿意。那就請回定國公府去,我們這兒廟小。可容不下那樣的大佛!”

  閔公公領著頭兒帶著屋中所有奴仆跪下了,誰都不敢再嬉皮笑臉,個個恭敬之極,“奴婢不敢,奴婢往后只知聽大公子和大少奶奶的吩咐。”

  good。錢靈犀再看盧嬤嬤一眼,笑得溫婉又乖巧之極,“嬤嬤。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旦遠離,連皇上的話都可以不聽。更何況我們這樣的人家?若是日后我們回了京城,或者吳江府,自然是要守國公府的規矩,可眼下既然在九原,就還是守我自己的規矩吧。當然,嬤嬤和幾位姨娘都是拿老太君銀子的人,你們肯定還是要守著那邊的規矩。閔公公,你回頭好生找盧嬤嬤擬個規程出來,盧嬤嬤我是信得過的,只別誤了幾位姨娘學規矩,那就不好了。”

  閔公公人老成精,自然應該該怎么做了,淡然一笑,“這事就交給老奴,晚飯以前一定把國公府姨娘們該守的規矩通知到幾位姨娘。免得她們行差踏錯,鬧出笑話來。”

  如此甚好,錢靈犀立威完畢,最后只吩咐一句,“嬤嬤今日在眾人面前頂撞于我,若是依著我的規矩是要打一頓板子發落出去的。但既然嬤嬤是老太君派來的人,又不領我的月例銀子,我自然是動不得。不過你既是鄧家的奴才,我又是鄧家的主子,雖然年輕,但看你出錯也不得不管教于你。可嬤嬤偌大年紀,當然不能輕易受辱,就請你到院門口去站上一個時辰冷靜冷靜,當作小懲大戒了。”

  盧嬤嬤氣極,可偏偏無可奈何。錢靈犀的話已經撂下,她若是不服,那豈不是不承認自己是鄧家的奴才?

  錢靈犀不打她,也不罵她,卻讓她在外頭人來人往的地方站上一個時辰,目的就是殺雞給猴看。讓下人們知道,甭管之前如何,可在九原的地頭上就是要聽她的話,認她做主子。她的規矩就是這個家里的規矩,甭管多不合適,沒有這個身份,就別想壓著她。

  盧嬤嬤只覺如此行事太過霸道,可幾經權衡,到底還是灰溜溜的出去了。今天下了雪,分外寒冷,盧嬤嬤瑟縮著站在雪地中,老臉丟盡,那份煎熬,真真是苦不堪言。

  錢靈犀看一眼她的背影,又問起閔公公家中諸事。

  其實來九原之前,就是她經管的這些,只是離家這幾日里,鄧恒把原先屬于她的職責交給了閔公公打理。盧嬤嬤數度想插手,都沒尋著機會,她能照管的,無非是那些妾室之事。

  錢靈犀想了想,決定把這些家務事還是交給閔公公了,“不過盧嬤嬤那里還得給她派個帳房,老太君給了她銀子,我雖不管,但花用到了何處卻是要本清晰明白的帳目,給那幾個姨娘也有個交待。往后回到京城,我見到老太太也有個說頭,免得說我占了她的便宜。”

  閔公公聽著心中暗暗贊賞不已,思忖一時,給出了個主意,“少奶奶既然有這份心,不如就在諸位姨娘中選一個出來做這個賬房,到時縱有什么不滿,全是老太太的人,也就是她們自己的事了。”

  錢靈犀覺得不妥,“那若是此人跟盧嬤嬤沆瀣一氣怎么辦?”

  閔公公笑了,“若是如此,那都不用您動手,就夠她們鬧騰得了。”

  錢靈犀再看他一眼,忽地會意,這才是真正人精。

  如果派個公正廉明的帳房先生監管著盧嬤嬤花錢,那還能有什么矛盾?就是要弄一個讓盧嬤嬤可以拉攏腐蝕的對象,才會引發連鎖效應。一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均攤到五人身上,每人二百兩也很可觀了。何況這么一來,薛老太君想省下這筆銀子都不行了。只怕都不用自己攛掇,這些姨娘們也會努力的花到份額。

  到時自己只管按年把賬目往京城一寄,然后催下一年的款就行。她要不給,那錢靈犀正好裁人。怎么算都是自己得利,錢靈犀越想前景越美妙,忍不住心情大好,打趣起來,“閔公公,看來我往后得把您巴結得好一些,否則您要是出個什么主意,我可應付不來。”

  可話音才落,閔公公卻跪在地上了,一臉的惶恐害怕,真不是裝的,“少奶奶要這么說,老奴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老奴是閹人,打小在宮里長大,除了對主子忠心,什么也不知道。就是學了幾個算計人的法子,也全是為了主子,并不敢有半點私心。要是少奶奶不信老奴,那老奴只好以死謝罪了!”

  錢靈犀囧了,知道這玩笑開得過分了。

  閔公公再本事也是個太監,生理殘缺的人往往對某些事情格外敏感,象從前宮里的太監都覺得主子太難伺候,巴不得離開,可真的等到某位末代皇帝把他們全部放出宮去自生自滅時,許多人寧愿自盡也不肯離開宮廷半步。

  他們不象正常的人,離開宮廷和主子幾乎就相當于的失去了人生最后的依靠和庇護,難怪閔公公會如此緊張她的評價。他已經是宮里放出來的人,不可能再回去了。要是鄧恒和錢靈犀再嫌了他,那他還有什么活頭?

  看閔公公那么大把年紀,連眼淚都下來了,錢靈犀只得鼓起三寸不爛之舌,又哄又勸,直到把這老頭子哄好為止。

  回頭跟鄧恒感慨起來,那小子不說安慰幾句,還拉扯著飽滿圓潤的面頰罵道,“活該!眼下幸好不是在宮里,閔叔只有我們可以依靠,否則就憑你這番話,他都可能生了異心,另擇明主,到時只怕當真要調轉刀頭來對付咱們了,到時看你怎么辦!”

  錢靈犀不忿的從他的狼爪下掙脫,揉著通紅的面頰道,“我不是已經知錯了么,你怎么還來?我問你,你可答應了家里要蓋房子的,錢從哪里來?還有你那好兄弟,院正大人正想搶你生意呢,若是當真斷了你的財路,可要怎么辦?”

  鄧恒卻是一笑,先從桌上抽了封帖子遞上,“你先看看這個。”

  錢靈犀怕他又來偷襲,躲得遠些才展開來讀,看完之后,頓時火冒三丈了,“呸!他還真好意思?我可警告你,不許答應!”

  鄧恒故作難色,“應承不好么?說不定可以借此讓他放棄組建馬隊跟我搶生意的念頭,還能替你解決一個心腹大患呢!”

  情急之中,錢靈犀說話的口氣也大了起來,“那些丫頭我來解決,你只管解決外頭這些事就行!”

  鄧恒笑得有幾分得色,“這可是你說的,往后可不許再拿她們的事來煩我。”

  錢靈犀微哽,覺得有幾分上當受騙了,可看一眼手上的書帖,心中豪氣頓生,不過幾個丫頭,怕什么?當下拍案定板了,“行!”

  鄧恒微微一笑,打算坐下跟夫人好好商談一番,劃清他們的家庭責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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