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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吾家有男初長成

u8閱讀網  錢靈犀知道,那位嫁進韓府的姑奶奶正是陳晗姑母,三太太的女兒錢杏雨。而錢靈犀還身負錢湘君所托,還要去探望一下郭家那位姑奶奶。只是堂姐曾經交待過,得避開鄧家的人。所以當著方氏,她也不太好打聽,可要找值得信任的人,那豈非又得去找鄧恒?

  錢靈犀有些猶豫。想來想去,也張不開這個口。

  本來孫如珍見了鄧家氣派,有些受不慣這里拘束,心生歸意。但因為田允富想和趙庚生一起去韓府拜會,這是表哥仕途上的正經事,那她也只好留了下來。

  因她住的時日短,錢靈犀主動跟方氏提出,不必另外打掃房屋,就添張床,讓她和自己同住就行。

  田允富心中暗暗感激,私下指點妹子,“錢姑娘可是一片好心,你看你身邊一個丫頭婆子都沒有,如果住在外頭,還不知給人怎么笑話了去。難得她肯讓你跟她同住,你可要安分守己些,莫再跟她斗氣了。”

  孫如珍將信將疑,“她真有這么好心?”

  田允富忍不住敲表妹一記,“你傻呀?如果人家不是真心待你好,大可以不管,你不在她那兒,她省了多少事?可你去了,縱然只是兩日工夫,可萬一有一點不好,就全是她的干系,要不是你哥我和趙庚生關系好,她何至于這么賣你面子?”

  孫如珍一聽又有些忿忿然了,“她干嘛要賣趙庚生面子?我又為何要領她的情?”

  田允富搖頭嘆道,“珍兒,當哥哥的話只能說到這里了。小趙是孤兒,他雖然不說,但總也想得到,他小時候應該很吃了一些苦。直到錢家好心收留,他才得以活命,并能習武上進。這也是她家的功勞。若是今日小趙出息了,就對錢家不理不睬,這樣的人你哥我也不會跟他結交了。總之你記得,不管錢姑娘嫁不嫁他,錢家人在他心中都是不同尋常的。你一定要喜歡他,哥也沒辦法,只能幫你撮合,但你可不能再做傻事了。尤其不要再得罪錢家人。否則只會讓他越來越討厭你。”

  孫如珍聽著這些話,撅著嘴巴不吭聲了。過后和錢靈犀住在內院,也安分下來。

  錢靈犀冷眼旁觀著她,這姑娘興許心性是二了些,但人真的不壞。不挑吃不挑穿,雖然不甚喜歡女紅針線,但作為一個女孩子,基本的品性還是好的。

  錢靈犀曾故意在她面前顯擺漂亮衣裳和首飾,她卻絲毫不為所動,有空就在小院后頭的冬海棠樹下練她的刀法。待下人也沒甚么架子,很是謙和。

  錢靈犀心里也在打著算盤。如果她嫁給趙庚生,可能不會對他的仕途有多少幫助,但這個女孩卻可以做到不離不棄,禍福同當。不過錢靈犀也明白,趙庚生最后要娶個什么樣的姑娘,應該是由他自己來決定。她不一定會嫁趙庚生,卻也沒那么大方。把好好的一個青梅竹馬就這么推給別人。

  總之,她還有一兩年的時間可以挑選,那就再等等看了。

  初九一大早。鄧府要去拜祭的馬車都已經準備好了。

  天還黑著,錢靈犀就叫了孫如珍起來,沐浴素食,焚香熏衣。

  初七當日找到表妹后,田允富就打發人回去報了信,初八那日伺候孫如珍的丫鬟婆子也帶了她的換洗衣裳來。只是她們那樣的武官之家,別說比鄧府了,甚至都比不上錢家這樣的書香門第熏陶出來的大家風范。

  那丫鬟婆子看錢靈犀的丫頭行事,都有些束手束腳的自卑,不敢下手了。錢靈犀見狀便悄悄囑咐了軟軟幾句,讓她過去幫孫如珍梳妝打扮,這一番收拾過來,果然比平時要顯得端莊俏麗。

  孫家的丫鬟婆子自是感激不盡,孫如珍倒也憨直,當即就到錢靈犀面前道了個謝,“我知道是你叫人來幫我,不過我也不會因此就放棄趙庚生的。至多我還份禮物給你就是了,說吧,你要什么?我可不愿意欠你人情!”

  錢靈犀忍俊不禁,“那我今兒看上什么再說吧,到時你可別嫌貴。”

  孫如珍一眼一眼瞟著她嘟囔,“太貴了也不行,我可沒那么多銀子。差不多就得了!”

  “好,我盡力。”錢靈犀使勁忍著笑,和她一塊兒出門了。

  趙庚生田允富早和鄧憫都在門外等著了,他們也都換了身干凈衣裳。別人倒還罷了,只是趙庚生穿一身藕荷色交領團花織錦新衣,是錢靈犀從來沒見過的。

  那衣裳顏色素凈大方,又不過分老氣,內襯雪白高領,外罩一件長僅及肘的灰鼠短氅,襯得整個人頓時華貴起來,又沉穩干練,竟是讓錢靈犀生出眼前一亮,吾家有男初長成的感概。再看一眼孫如珍無法掩飾的迷戀眼神,錢靈犀有些明白為什么這丫頭會這么瞧得起他了。

  這邊一行人離了鄧府,那邊也有人注視著他們的背影,卻走向相反的方向。

  看主子不是那么高興的樣子,心腹小廝吉祥斟酌著說話,“世子,今兒也不是有特別的事情,何不也到玉皇會去湊湊熱鬧?二爺還特意來請了您的。”

  鄧恒冷哼一聲,卻道,“他請我,我就要去?”

  “是小的說錯話了。不過去玉皇會逛逛,總比成日赴這些酒宴要好吧?再好的酒,喝多了也是傷身子的,小的是一片真心為了世子的身子著想。再說咱家也給玉皇會上做了大供奉,就算您去祈福也理所應當的,何必讓別人去,只讓玉皇爺爺只記得那些人的好呢?”

  鄧恒似是意動,垂首不語了。

  吉祥又道,“若您覺得已經答應了人,不去不好,不如就去走一走,咱們回頭再去散散心,也是來得及的,您說呢?”

  鄧恒卻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忽地有些傷感,淡淡的道,“再說吧。”就打馬揚鞭,小跑了進來。

  可是他心中煩悶,不由得將馬越催越急,任那如刀鋒般凌厲的寒風割著如玉的臉頰,也絲毫不覺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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