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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討人喜歡

u8閱讀網  比起大哥鄧恒的俊秀,鄧憫五官就沒那么出色了,但他溫厚敦和的樣子更似其父,錢靈犀仔細打量了一番之后,也覺得他比貴氣逼人的鄧恒更受人稱贊,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只不知二公子找我所為何事?”

  鄧憫淺淺一笑,原本就溫厚的五官顯得更加親切了幾分,“冒昧打擾,實在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如果姑娘方便,那我就直說了。”

  看他眼神往站在一旁的軟軟身上掃了掃,錢靈犀明白了,“請二公子但講無妨。”

  鄧憫微微一笑,開口了,“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今日陪姑娘到盧大人家做客,聽見盧大人提起鹽課一事,有意在來年將鹽引以競標之法拍賣。于此雖然能讓鹽商競相報出高價,于國有利,但若是有人為了謀求鹽引隨意開出高價,過后又為了牟利,在鹽中摻雜沙石,這卻會適得其反了。原本這等朝政之事,我不該多嘴,但鹽稅一事,事關萬千百姓。姑娘又與盧夫人有親,所以我想到了,就不得不來說一聲,還請姑娘得便時轉告一聲,請盧大人三思。”

  錢靈犀開始明白為什么鄧憫會討人喜歡了。

  這實在是個很會做人的小伙子,其實這件事他完全不必告訴自己,但他說了,而且毫不居功自傲,這樣的人實在沒辦法讓人討厭。

  無論哪個時代,鹽與鐵都是實行國家專賣。鹽商想要販鹽,就得先拿錢去買朝廷發的鹽引,上面會清楚的標明他的交易限額與售賣地點。一般朝廷對于不同地方的鹽引都有一個指導價格,而吳江府是天下最富庶之地,盧遠道在此為官,雖然官囊豐厚,但于政績上卻無多大建樹。

  可他人到中年,正是在仕途上雄心勃勃的時候,于是就想要在鹽引售賣中推行競標法。以此來謀求政治資本,這個本意是好的,但肯定會觸怒原有者的利益。

  鄧憫跟錢靈犀說的話雖然有道理,但這其中也難保沒有鄧家的私心。鄧家在此數百年的基業,肯定有許多盤根錯節的關系,和所有的當權者一樣,他們最希望的看到并推行的就是這種平穩,而不是有什么外來力量打破這種平衡。

  所以盧遠道要是真去推行此法。最終必遭到鄧家的反對。

  錢靈犀想及此,深施一禮拜謝了鄧憫,爾后立即親自修書一封,把其中利害關系剖析明白,讓趙大娘明兒一早就給錢婉君親自送去。

  她雖不記得前世之事,卻無意中因此讓盧遠道逃過一劫,令錢慧君的計劃破產。而錢婉君收到信后,越發覺得錢靈犀是真心值得結交的姐妹,待她愈加親厚。

  而錢靈犀也因為此事,開始認真注意到鄧府的這位二公子。他究竟是真的為人忠厚。還是貌似忠厚?

  如果是前者,她會很樂于結交這樣一個朋友。可如果是后者。那她就會為鄧恒感到擔心了。

  忙忙碌碌一直到了初六,錢靈犀見趙庚生還不見上門,倒是有些替他擔心起來。她倒不擔心趙庚生把她忙忘了,卻是擔心這小子到底有沒有平安抵達田允富家,又或者渡江的時候出了點意外?

  可是讓軟軟私下找鄧府的下人打聽,卻說那江面極是平穩,尤其現在還是冬天。水位較淺,兩岸百姓往來渡船拜年的極多,可一直沒聽說有出事的。

  這下錢靈犀無法了。她一個姑娘家,總不好使人去一個男子家找自己朋友,思來想去,也只有拜托鄧恒才行。

  于是等到隔天初七,這日按習俗乃是人日,人人頭上要戴花勝,有錢人家更加會飾以金箔于屏風頭發上。而且這日多半不會走親訪友,只在自家團聚,共享天倫,鄧恒也必是在家。

  錢靈犀一早起來,就向鄧家借了下內宅里的小廚房,按家鄉習俗,精心烹制了一種類似春卷的有餡煎餅。先命人各送一份給鄧瑾夫婦,以示敬意。又命人送一份給鄧憫鄧慕貞兄妹,感謝他們那日陪自己去了盧府。最后拿一份讓軟軟給鄧恒送去,特意叮囑她除了謝謝在這園中借住,其余什么都別多說。

  可錢靈犀也知道,以鄧恒的個性,收到禮物一定會親自過來道謝,到時她就可以順便把趙庚生的事情拜托一下了。

  可軟軟去了好一時才回來,“我才去的時候,世子正好出門,給老爺叫走了。看了姑娘送的煎餅,當時就嘗了一塊,說很是喜歡,回頭再來道謝。又讓幼竹姑娘讓我吃茶,故此我才回來遲了。”

  錢靈犀瞧她眼睛閃閃的樣兒就知道肯定又聽不少八卦了,嗔她一眼,“有話就快說,別賣關子。”

  軟軟嘿嘿笑著,附在她耳邊低語,“原來那位錦心姑娘因上次那位郡主之事,給打發回鄧夫人手底下了。說是讓她重學規矩,結果就給送鄉下了。不過她還算有個盼頭,咱們之前見過的幼梅,聽說也做錯了事,給直接配人了,再無回來的道理。”

  錢靈犀聽得心中嘆息,這些女孩本都是極出挑的人物,都是一時不查,就弄得再無翻身之日了。如此一想,倒是那個幼竹厲害得很,她怎么能呆這么久?

  可這也不是錢靈犀現在應該操心的事了,剛把事情丟開,卻見鄧慕貞鄧憫已經打發人回禮來了。還有鄧慕華,雖見錢靈犀沒給她送,她卻也不計較的先送了自己絞的金箔花勝來。錢靈犀忙著回禮,鬧了好一時,快到晌午時,鄧恒來了。

  他不是一人來的,身后還站著兩個面生的美貌侍婢,與幼梅錦心相比,又是另外一種俏麗可人。

  錢靈犀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老鄧這速度還真快,前腳打發走了兩個,后腳就來一雙。當真是見不得兒子房中空虛,可弄這么多丫頭,他也不怕把自己兒子身子弄垮了?

  鄧恒靜靜的看著她的反應,忽地輕嘆一聲,命那倆丫頭在外頭候著,走進她的房中自顧自坐下,似是疲憊之極的旅人終于找到歇息的小店,再也不想戴著那虛偽的面具,低低問,“你找我來,是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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