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音猶在樹林中盤旋中,忽見一道人影從樹林里面中了出來,“莫shè,莫shè,是我啊!”
來人正是那酒鬼,只見他一邊疾奔,一邊慌張的揮動的雙手,嚷嚷道。
李奇等人全部松了口氣,但是緊張的氣氛依然沒有解除,全軍還是呈現jǐng備狀態。
“畜生,莫吃了,再吃就沒命了。”
酒鬼直接沖到站在樹林前吃草的坐騎前,一腳踢在馬屁股上面,而后縱身一躍,騎著馬朝著李奇那邊跑去。
頃刻間,酒鬼就來到了李奇面前。
“里面情況怎樣?”李奇趕緊詢問道。
“里面。”
酒鬼剛說了兩個字,突然停了下來,皺眉望著李奇,道:“像。太像了。”
“什么太像了?”李奇聽得是莫名其妙。
酒鬼jǐng惕道:“步帥,你老實說,這究竟是不是你故意設計害我?”
“我我設計害你?”李奇被他弄得是云里霧里,咆哮道:“你當我閑著沒事做啊,設計害你。快說,里面究竟是什么情況?”
“這倒也是,如今你可沒這功夫。”酒鬼略顯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道:“我剛進去的時候,發現里面一共有五個人,他們見我一個人來了,還準備上前擒我,結果差點被我給抓了,他們見打不過,就趕緊逃跑,可別說,那幾個小子跑的倒是挺快的,有馬橋十歲時候的功力,我廢了小小勁,追上一個,將其打昏,剛剛準備帶回來,可是突然冒出五六十個弓箭手,你知道我最怕弓箭的,不過幸虧我機靈,用那昏了小子做掩護,這才逃了出來。”
岳飛等一干將領聽了,均感不可思議,一個人面對五六十弓箭手,竟然能全身而退,這真是太恐怖了。
李奇倒是見怪不怪了,要知道這酒鬼面對十余個一等一的殺手,還能騎著馬在狹隘的巷子里橫沖直撞,全然不把那些人當回事,當然,也沒有把他當回事,問道:“那他們可有追出來?”
“這你還別怪我,我已經在盡力引誘他們了,可是他們追了一小會就不追了。”酒鬼頗為郁悶的搖搖頭,又道:“不過那些人絕對不是普通的賊人,從他們相互之間的配合來看,一定經過嚴格訓練,不必你們龍衛軍差,得虧是我去了,換做馬橋,哈哈,那就不知道了。”
經過嚴格訓練的?難道?要真是這樣,那可就糟糕了。李奇眉頭緊鎖,表情顯得十分憂慮。
馬橋怒道:“酒鬼,你莫要看不起人,方才若非你跑的快,我還準備去了。”
酒鬼嘿嘿道:“你現在也可以去啊!興許他們還沒有走太遠,也讓為師瞧瞧你這兩年可有進步。”
“去就去,我馬橋怕過誰。”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李奇沉聲喝道。
二人同時頭一偏,就跟兩個三歲大的小孩似的。李奇心中也是萬般無奈呀,這都什么時候了,這倆蠢貨竟然還有心情說這些。道:“酒鬼,你可有看清楚,里面當真只有五六十人?”
酒鬼沒好氣道:“步帥,那種情況下,你叫我如何看清楚,反正我只看見有這么多人,至于里面還有不有人,那我就不清楚了。”
岳飛謹慎道:“步帥,這依然可能是敵人的誘敵之計,不宜輕舉妄動。”
“這我知道。”李奇點點頭,心中被這一連串的詭異事件,弄得不禁怒火中燒,道:“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我們已經退無可退,吩咐全軍,全速前行,爭取在天黑前,趕到麟游縣。”
“是。”
大軍立刻加速速度前行,又行了大約半個時辰的路程,終于進入了麟游縣,牛皋突然指著右邊道:“步帥,快瞧哪里。”
李奇轉頭一看,雙眉一抬,只見不遠處田地里稀稀拉拉有著一些農夫正在耕種,約莫有些二十來人,有老人,有婦孺,分散在四處,但是面對這一整片田地而言,這點人就顯得十分渺小。
李奇原本想叫人過去詢問下,但轉念想了想,他還是選擇了親自前去。
李奇帶著酒鬼、馬橋、牛皋三人就近去到正在田邊耕種的四人面前。那四人見李奇等人來了,也都紛紛停下手中活,眼中透著恐懼的望著他們。
其中一位年紀約莫四十來歲,穿著麻布衫的中年大叔害怕道:“你們你們是甚么人?”
“哦,各位莫怕,我們是要前往渭州的軍隊,途經此地。”李奇微微一笑道。
“原來是軍爺,小人見過幾位軍爺。”那中年大叔惶恐行禮道。其余幾人也跟著行禮。
“各位無須多禮。”李奇笑問道:“我說大叔,這里怎地就你們幾人在耕種,難道這些土地都是你們的?”
那中年大叔忙道:“小人哪有這本事,就這三畝地是小人的。”說話間,他手上還比劃了一下。
“哦?那為何其他人不來耕種?”
“這。”
“你但說無妨,我就隨便問問。”
那中年大叔點點頭,道:“哦,這事還得從半個月前說起,記得那天夜里,在一夜之間,縣里大部分村民同時失蹤了,只留下三十余戶人家。”
“一縣之民都失蹤呢?”李奇驚訝道。
那中年大叔憨厚道:“小人也不是很清楚,聽人說,走了得那些人是去尋糧食了。軍爺有所不知,咱麟游縣鬧了大半年的饑荒,前面已經有很多人離開了。”
“尋糧食?”
李奇和牛皋互望了一眼,又問道:“那你們為何還留在這里?”
“小人們是舍不得這幾畝田地。”說著他又重重嘆了口氣,道:“可惜這么多田,卻無人耕種,今年比去年要好多了,要是鄉親們能再撐幾個月,一定會是一個豐收之年,唉,這都是天災鬧得。”
李奇道:“那除此之外,這附近可還有發生什么特別的事情么?”
那中年大叔想了會,隨即道:“倒是有件事,不過不是在咱麟游縣,小人聽說岐山縣那邊有軍糧被人劫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人在此居住數十年,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事。”
李奇又問道:“你們縣一下子走了這么多人,那你們縣衙是如何處理的?”
中年大叔苦澀道:“去年鬧饑荒時,那知縣害怕村民去搶他的糧食,當時就帶著家眷跑了,如今只剩下一座空縣衙。”
馬橋恨道:“又是一個狗官。”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呀,朝中大員如此,小小知縣也是如此,一遇困難,首先想到的一定是逃跑。李奇道:“那這事就沒人管么?”
“知府大人曾來過幾次,但是沒糧食,就是有再多的知縣也沒用,而且,也沒有官愿意來這。”中年大叔無奈的搖搖頭,表情顯得十分沮喪。
看來真如那知府所言,當地并未發生叛亂,不然這一路上走來,不可能沒有人知曉,而且這也不想是有人造反。李奇點點頭,心想問的也差不多了,又見天sè也不早了,道:“那好,大叔,我就不耽誤你耕種了,告辭。”
“軍爺慢走。”
李奇回到隊伍里,岳飛趕緊上前詢問道:“步帥,怎么樣?”
李奇搖搖頭,道:“走吧,咱們先進縣城再說。”
大軍又再朝著麟游縣城內前行。
路上,李奇一直沉吟不語,一直思考著方才那大叔的話,忽然皺眉道:“不對,不對。”
馬橋道:“什么不對?”
“我也不清楚。”李奇搖搖頭,道:“馬橋,你有沒有覺得,方才那個大叔有些不對勁?”
馬橋錯愕道:“沒有啊!”
“究竟是哪里不對勁呢?”李奇腦筋腦汁,忽然他猛地一睜眼,道:“我想到了,牛皋,你快快派人把幾人給我抓來。”
“啊?”
“快去。”
“哦。”
牛皋急忙帶著十余人折返了回去。
李奇右拳緊握,懊惱道:“可惡,我竟然連這么重要的細節都給忽略了。”
馬橋詫異道:“什么細節?”
李奇道:“那大叔根本就不是農夫。”
“何以見得?”
“你可還記得他們當時都是將褲子退到膝蓋以上,其余幾人的腿都顯得非常粗糙,這顯然是長期在田間農作造成的,而那中年大叔膝蓋卻一點也不粗糙,所以他絕不是農夫。”
話音剛落,牛皋就騎馬趕了過來,氣喘吁吁道:“步帥,那些人都不見了。”
李奇眼中jīng芒一閃,道:“果然如此,可惜我當時一心都撲在軍糧上面,并沒有注意那么多,可是他們在此的目的又是為何呢?”
想了半天,兀自一籌莫展。
牛皋道:“步帥,咱們現在咋辦?”
“先進縣城再說。”
緊趕慢趕,李奇終于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麟游縣城內,可是里面是一個人影都見不到,就一座空縣,死氣沉沉的。
關于這一點,李奇心里早有準備,由于天sè已晚,他又沒有任何頭緒,只能先在此住一晚,于是他立刻吩咐岳飛等人構建防御,以備被人偷襲。
晚飯過后,李奇在那一座空縣衙內召集眾將領,商討接下來該怎么辦,可是商討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辦法來。
正當眾人苦惱之際,外面突然傳來一陣sāo動。
李奇心中一凜,道:“外面發生什么事呢?”
“報。”
一名士兵走了進來,道:“啟稟步帥,方才外面突然shè來一枝冷矢。”說著他就呈上一枝箭矢,但見箭頭上綁著一小布卷。
李奇急忙取下布卷來,打開一看,但見上面寫著“yù知軍糧下落,速去城南玉女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