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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復仇

  “嗬喲!”

  趙菁燕聽得大驚失色,驚呼出聲來。

  這耶律大石可是牽扯金國的一枚舉足輕重的棋子,當初在云桑談判時,耶律大石雖然人不在,但是也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耶律大石掛了,那么契丹族就徹底覆滅了,要知道他可是耶律王室的獨苗了。

  “那耶律大石可還好?”趙菁燕趕緊問道。

  李奇搖搖頭道:“信上并沒有細說,只是說原本耶律大石已經被完顏宗翰逼入死角,可是天上突然降下大雪,耶律大石翻過雪山才逃過完顏宗翰的圍捕。而且,由于那場大雪,完顏宗翰大軍的補給跟不上來,只能退兵,耶律大石總算算是逃過了這一劫,但是經過此番大戰后,耶律大石目前已經不足以給金國造成威脅了,耶律大石還給骨欲送去一封信,他說北庭府已經暴露在金國的面前,金國隨時都可以來取,所以他準備繼續西征。”

  趙菁燕稍稍點了下頭,道:“西域那邊離金國中心比較遠,每一次遠征都需要耗費大量的糧草,金國不太可能再為了打一支喪家之犬而興師動眾,不過這完顏宗翰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李奇冷哼道:“那就是一只瘋狗,見誰咬誰,可恨的是這只瘋狗智商比較高,特別是在軍事方面,還有完顏宗望和完顏希尹在,有此三人在,李正熙都可以跑去金國當皇帝。而且,完顏宗翰此次西征不僅打跑了耶律大石,而且還順便摟草打兔子,鞏固了西夏北邊的防守線,占領了不少原本存在爭議的土地,掐住了西夏北面的咽喉,讓金國面對西夏保持一個進攻的態勢。”

  “這是意料中的事了,西夏獨立。若是金國一味的退讓,那又豈能服眾,金國肯定會向西夏施壓的,而西夏根本不是金國的對手,只要金國不宣戰,西夏就得燒香拜佛了,這點小虧西夏也只能悶聲往肚里吞。”趙菁燕又略帶遺憾道:“完顏宗翰出兵時,云州必定空虛,若是我軍能夠乘虛而入,一定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奪回云州來。真是可惜啊。”

  李奇皺眉道:“信上也提到了這一點,當時完顏宗翰可謂是傾巢而出,這也說明他算準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如今我大宋也在休生養息,開辟南方戰場已經是冒險而行,若是同時南北兩線作戰,恐怕兩頭難顧,再說燕云地區我們才剛剛收復,民心不穩。怎敢貿然再發動戰爭。”

  趙菁燕道:“如今金國可以騰出手腳專心來對付我們了。”

  李奇搖頭道:“我們不敢輕舉妄動,他金國也不敢,我們大宋可不比耶律大石那喪家之犬,而且他們若敢再出兵燕云。我就可以從高麗借道出兵他們上京府,只要金國一日不徹底控制住高麗,他們就一日不敢南下,未來的戰場一定會圍繞著高麗進行。不過這都是后話了。我現在反而擔心的是耶律大石。”

  趙菁燕好奇道:“完顏宗翰應該不會急著再度出兵。”

  李奇嘆道:“我不是擔心耶律大石是否能抵擋住金國的進攻,恰恰相反,我擔心的是耶律大石控制整片西域地區。如今西域是各自為政,也是亂成一片,耶律大石此番西征說不定能夠創造奇跡,以咱們皇上的野心,他絕對不希望世上再出現一個像金國一樣強大的敵人。”

  他可不是庸人自擾,在歷史上耶律大石西征的確是創造了奇跡,控制了中亞地區,建立了西遼大帝國。

  趙菁燕道:“那你打算怎么辦?”

  李奇想了想,道:“我們需要耶律大石去牽扯金國,但是我們也決不能放任他擴張自己的勢力。”

  趙菁燕道:“可是我們在那邊幾乎沒有勢力,根本無法阻止。”

  李奇道:“要想要避免與耶律大石發生正面沖突,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搶在他之前,先控制西域。”

  趙菁燕不解道:“可是我們現在哪里還有能力西征。”

  李奇道:“我們在河湟地區不是有一些駐兵嗎,我們可以先用錢籠絡吐蕃的一些部落,利用他們的勢力統一吐蕃,然后再在回紇部族的地區暗中扶植一些部落挑起戰爭,先讓他們彼此消耗,等到我們恢復過來后,平定南方,我們就可以將重心轉移到西方。”

  趙菁燕道:“那日本呢?你下一步計劃不是奪取日本嗎?”

  李奇道:“打日本多半依靠水師,福州水師足以,我們集中陸軍去對方西方諸國,我們在東南邊都是臨海,很難去擴張,要擴張也只有往西北兩面擴張,如今金國正最強盛的時候,去與金國硬拼,只會兩敗俱傷,非明智之舉,所以我們也只是提前走了這一步棋,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如何在不消耗國力的情況下西征,當初唐朝就是亡在這西征上面,我們決不能再走唐朝的舊路。”

  趙菁燕苦笑一聲,道:“看來你此生注定要奉獻給大宋了。”

  李奇聽得沉吟不語,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趙菁燕瞧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李奇一怔,暗自苦笑,娶一個這么了解我的妻子,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他原本打算敷衍過去,可又突然想到白淺諾,于是改口道:“這我不否認,非我不相信你,但是有些事我現在還不想跟你說,等到合適的時候,我自會都告訴你的,希望你能體諒我。”

  趙菁燕笑著點點頭道:“你無須為此煩惱,這我能夠理解,我不會再過問了。”她可也是一個較為出色的政治家,從小對這些事都是耳濡目染,所以她非常能夠設身處地的站在李奇的位子上去考慮,如今的李奇,每一句話就可能掀起軒然大波,所以必須得謹慎。

  李奇感激的看了眼趙菁燕,道:“好了,你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早點休息吧。”

  李奇從房里出來后。馬橋就走了過來道:“步帥,我發現酒鬼有些不對勁,他好像與那怪九郎以前就認識。”

  汗!我還真是一保姆命啊,大事小事都來找我。李奇望著馬橋無奈道:“馬橋,有些事情旁人是無法幫忙的,哪怕是最親之人,酒鬼若不想說,那就讓他自己去處理吧。”

  馬橋皺眉道:“如此說來,步帥你早就知道了?”

  李奇點了下頭。

  馬橋擔心道:“究竟是什么事?”

  李奇道:“你會對別人的嚼舌根嗎?”

  “當然不會。”馬橋搖了搖頭。

  “那不就是了,這是酒鬼的私事。他不說,我也不好亂說,如果你想知道最好還是去問酒鬼。”

  馬橋郁悶道:“我倒也想,可是我找遍了這府衙都沒有找到他。”

  “是嗎?”李奇眼中閃過一抹擔心,嘴上卻道:“你放心,如今酒鬼也算是我的手下,在這里我不會允許任何傷害他的。”

  馬橋聽得大驚不已,道:“傷害他?難道。”

  日。說漏嘴了。李奇笑了笑,沒有做聲了。

馬橋更是眉頭緊鎖  傍晚時分。在那竹村邊上的一片樹林中。

  一位老者緩步來到樹林中。

  “你終于來了。”

  隨著一個微微顫抖的聲音,一人從一棵大樹下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酒鬼,而那老者自然怪九郎。

  怪九郎笑吟吟道:“想不到你會這著急,我才剛到不久。你就迫不及待的約我出來。哦,對了,我現在是應該叫你師虎,還是酒鬼?”

  酒鬼淡淡道:“隨便。”

  “那就叫你酒鬼吧。畢竟那獅虎太弱了,老夫玩起來也無趣。”怪九郎呵呵一笑,道:“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你的變化倒是挺大的,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獅虎,如今只是一個借酒躲避的懦夫。”

  “這都是拜你所賜。不過,只要你沒有變就行了。”

  酒鬼怒視著怪九郎道:“這二十多年來,我一直活在你給我的恐懼當中,原本我聽到你病死的消息,以為可以解脫了,真是想不到你原來還活著,既然你活著,那我就要為我父母和我自己報仇,否則我枉為人子。”

  他不想再等了,也沒有必要等再等了,因為他知道玩那些陰謀詭計,十個酒鬼也不是怪九郎的對手,索性就堂堂正正約他出來決一生死,生也好,死也罷,就當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怪九郎嘆道:“這么多年了,想不到你還是放不下,若不是見到你,我都忘記我原來還有你這么一個仇人。”

  酒鬼道:“我也想放下,也已經放下了,但是你卻又讓我拾了起來。”

  怪九郎道:“那你想怎樣?”

  “報仇。”

  酒鬼簡單明了的說道。

  怪九郎點點頭道:“好,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我與你堂堂正正比試一番,但是今日過后,無論結果如何,這一段恩怨也該了結了,我生平最討厭就是拖泥帶水。”

  “我也正有此意。”

  酒鬼眼中殺氣猛增,右手握住的那把匕首已經是非常饑渴了,在面對怪九郎這等強敵,他可不會拿出那把大劍來嚇人,道:“你亮兵器吧。”

  怪九郎捋了捋白胡子,呵呵道:“我的兵器早已經架在你的脖子上了。手下敗將,出招吧。”

  說真的,酒鬼還從未見過怪九郎動手,他也不知道怪九郎的實力究竟如何,故此不敢大意,警惕的觀察了怪九郎一會,但是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

  突然,他就如同一頭獵豹沖了上去。

  怪九郎背負雙手,望著來勢洶洶的酒鬼,嘴角帶著一絲不屑的笑意。

  頃刻間,酒鬼就來到了怪九郎身前,右手一刀刺向怪九郎的胸前,他刺的位置,正是當初他刺向他父親的位置。

  眼看匕首的冷芒已經逼近怪九郎,刀風在怪九郎胸前卷起一陣刺骨的涼意來,但是怪九郎兀自含笑以對,沒有任何動作。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酒鬼忽然雙眼猛睜,眼中盡是恐懼,當當當幾聲,不知何時酒鬼的匕首從手中掉落下去,緊接著撲通一聲,他突然跪倒在了怪九郎腳下。

  怪九郎笑了笑,道:“你輸了。”

  酒鬼只覺渾身無力,雙手撐在地上不讓自己倒下去,喘著氣道:“卑鄙!”

  怪九郎搖著頭道:“你們用刀殺人,我用毒殺人,都是殺人,憑甚么你就比我高尚,這是哪門子的狗屁道理,你應該早就知道,毒就是我的武器,二十年前你輸不起,我還能夠理解,畢竟你當時還非常年輕,可是二十年過后,你還這般模樣,真是太令老夫失望了。”

  “呼呼,你是何時給我下的毒?”

  “在你想殺我的時候。”

  “難道就是在今天下午,這這怎么可能,我不可能一點也沒有發覺。”

  “你若能發覺,那我早就死了,也輪不到你來找我報仇。”

  那玉面飛狐一直以為自己是用毒高手,若是讓他們碰到怪九郎,那場面一定會非常有趣。

  酒鬼終于支撐不住,撲倒在地,但是心里給他帶來的痛苦遠勝過身體上的麻木,他奮力的轉過身來,望著怪九郎,眼中盡是不甘,過了片刻,他突然雙目一閉,道:“我輸了,你殺了我吧。”

  怪九郎搖著頭道:“你放心,這毒不致命的,它只會讓你全身無力,半個時辰后,毒性自然會消散。其實我若要殺你,當初就殺了,何必等到如今,只是只是我當初答應了你父親不殺你。”

  “你你說什什么?”酒鬼仰著頭震驚的望著怪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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