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當然不會真的只是一只小貓。你是一投剛出生不久的小雪虎吧,一只將來會吞吐火雷,橫行霸道的雪虎惡獸吧。”呂戰輕輕撫摸著小白貓背上柔滑的皮毛,這身雪白的皮毛間還勾勒有一些銀色的條狀花紋,在背脊的兩側,他摸到了兩塊微微凸起的小肉瘤,這只雪虎還太幼小,甚至連奶都還沒斷,所以翅膀都還沒長出來。
呂戰站起身來,眼睛在洞穴里脧巡了一圈,見沒有其它什么值得注意的東西,便轉過身來往外走去,準備離開這個“風雷洞”。
可是剛走了幾步,他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身后,卻見那只小雪虎正緊跟在自己腳跟后面,口里發著“嗚嗚”的叫喚聲。
“去去,回窩去,別跟著我。”呂戰輕輕撩起腳尖碰了碰那小雪虎。小雪虎被他的腳尖撩得向后翻了一個跟頭,但它很快爬起身,繼續跟在呂戰腳后。
呂戰有點哭笑不得,只得把腳跟用力向地面跺了一下,只聽“轟”地一聲響,聲音在空蕩蕩的洞穴里顯得格外響亮。那只小雪虎嚇了一大跳,轉身逃回窩里去了。
“乖啊,在窩里老實待著。”呂戰囑咐了一聲,轉過身繼續往外走,待走到轉角處,他忍不住回過頭來,再看了一眼草窩里的那只小雪虎。
只見小雪虎趴坐在草窩里,一雙碧綠的小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呂戰心里其實很清楚,這么幼小的一只虎崽。孤身在這個兇獸橫行的區域是根本沒法存活下來的,只是他覺得自己這一生都注定漂泊四海,帶著一只將來要長成惡獸的老虎未免太麻煩了些。
可是當他兩腳踏到洞口的時候,還是停了下來,身后仿佛有根無形的細線,牢牢地牽扯在他的心頭似的。
他對自己暗罵了一聲:“該死,你的殺伐果斷到哪里去啦!”隨后轉過身。大步流星走回洞底,來到草窩前,對著草窩里的那只小雪虎拍拍手掌說:“嘿。過來,過來吧!”
那小雪虎聽見他的聲音兩耳一豎,跳出草窩。撒開四爪跑到呂戰腳邊,歡快地用爪子抓他的靴子。
呂戰彎下腰,抱起那只小雪虎,伸出手指點了點它那粉色的小鼻子,警告說:“好吧,看來得帶上你了,不然你這小家伙只有死路一條;不過嘛跟著我就得老實點,可不能象你媽那樣兇殘霸蠻,動不動就要吃人哦。”
小雪虎用細細的小牙齒咬了咬他的手指,口里發出“嗚嗚嗚”的叫聲。也不知是答應了還是想要吃的。
“唉,我就知道你是個小麻煩。”呂戰一邊說著,一邊從背包里掏出自己的干糧袋,袋里存有肉干和肉脯,他撕下兩片肉脯塞到小雪虎口里。然后從背包里取出一只麻袋。將這只毛茸茸的小生命裝在麻袋里掛在腰間,這才離開了“風雷洞”,繼續向“黑煞谷”的出口走去。
三天前他們一行八個人從“黑煞冥風”里沖出來,走了一天半的時間才到達“黑水沼澤”,而今他一個人離開這片不詳之地,卻必須在大半天的時間里趕到“黑煞冥風”的出口處。
好在他此行的收獲已經是非常豐厚了。用不著再浪費太多時間停下來收集各種物品,所以這一路上御氣提縱,奔行如飛,基本上沒停過腳,待到申時時分,已是來到了他們三天前沖出“黑煞冥風”時落腳的那個水潭邊。
此時,那團巨大的黑色颶風已經近在眼前。呂戰看了一下手里的地圖,眼下他站立的位置離地圖上所標示的出口地點已經不遠了,估計再走上半個多時辰,便能趕到那里。
司馬都督和吳巨當初跟他們講好,將于酉時初刻強行打開出口,離現在還有大約一個時辰,所以他有足夠的時間走到出口。
他看了一眼水潭邊的一棵大樹,在這棵大樹的樹根處埋著那條被他用血光斬擊殺的巨蟒的蟒皮,據甄隨書的說法,如此堅韌的蟒皮能制成七級的神蟒戰甲,這張巨蟒的皮,最起碼可以制成三、四十件高級戰甲,那可是相當可觀的一筆收入。
他見大樹邊的標記還跟三天前一樣,知道那塊蟒皮還被埋在樹根處,并沒有被挖掘出來。
他不禁隱隱擔憂,不知甄隨書此刻怎么樣了?如果這個書呆子身體狀況好的話,一定會到這里來把這張蟒皮取走的。如今這張蟒皮還留在原地,那就說明他無暇前來取出,或者根本就還沒趕到這里吧。
呂戰不禁為甄隨書的現狀擔憂了起來。
他飛快地把那張蟒皮從樹根處刨了出來,蟒皮已被丁氏兄弟卷成了一卷,并用繩子給仔細捆綁好了,由于是很大的一卷,攜帶著不方便,所以當初眾人商議之后把它埋在這里,約定等回去路過此地時,再挖出來一并帶上的。
呂戰將那卷蟒皮扛在肩上,他的體格強壯,背著如此大的一卷物件,還能健步如飛,十分輕松。
呂戰離開水潭,按照地圖上標示的路線向東北方向走去。不多時,那團巨大無匹的黑色颶風團就近在眼前,這團颶風終年就在原地盤旋著,所以颶風周邊很大一片的地面,已經深深凹了下去,形成一個巨大的,全是巖石的盆地。
此刻他必須繞過盆地,走到颶風團的西南角。這里的方位正對著“虹梁峰”山腹里的那個出口。
待到酉時,司馬刑戈和吳巨將聯手傾盡體內氣機在黑煞颶風團里強行開出一條通道供進入“黑煞谷”的世家子弟們穿過颶風的阻隔回到現實世界。
呂戰扛著一大卷蟒皮,遠遠地繞著颶風團行走。剛經過一片針葉樹林,便聽身后傳來一句陰陽怪氣的喊叫之聲:“喲——這不是云夢城呂府的那只看門狗嘛!怎么一個人孤伶伶地走在這里哇。”
用不著回頭,光聽聲音就知道身后出現的是誰了。呂戰翻起眼皮瞪了一下蒼天,心中暗自嘲諷老天真不長眼,他最厭惡見到的家伙,偏偏就讓自己在這條狹路上與之相逢了。
他沉著臉轉過身,只見曹怴德、周騏、范冬霖、江公子等七個人手里拎著大包小包地出現在他身后。看來這些家伙的收獲也不小。只是這一伙人原來有八個人的,此時卻少了一個,想必那人是在谷內遭遇到不測了。
七個人都在拿眼打量呂戰肩上扛著的那一大卷蟒皮。江公子圓瞪著眼睛說:“哎呦,這條大蛇的個頭得有多大啊?留下這么大的一張蛇皮!你小子的命很硬哪,這么大的蟒蛇居然沒把你一口給吞噬了?”
范冬霖對周騏說:“這張蛇皮可以做好多件高級戰甲了。司馬都督和吳總帥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能給帝國邊防大軍做戰甲或者武器的珍稀材料,軍隊里亟需這種東西,可惜咱們這一次沒能弄到這么一張大蟒皮,否則肯定能討得司馬都督的歡心哦。”
周騏陰沉地冷笑起來:“誰說我們沒弄到來著?眼下不正好有一張么!”
范冬霖、曹怴德和一眾世家子弟立刻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同時鼓掌稱贊:“好,這主意妙啊。”
呂戰的眼睛一瞇,沉聲喝問:“爾等想明搶這張蟒皮?”
“何止是你這張蛇皮。”曹怴德揚著眉毛說:“你身上所有的零零碎碎,大爺我們都要定了。”
范冬霖說得更兇狠,更直接:“包括你這條狗命。”
呂戰點點頭:“明白了,你們這些不長進的家伙是想謀財害命。”
“這不叫謀財害命。”周騏陰森森地糾正說:“這叫報仇雪恨。臭小子。前兩天你害得我們兄弟在都督府的水牢里蹲了一晚上,你以為我們兄弟會平白放過你?我們兄弟長到這么大,還從來沒受過如此大的罪。”
“這筆帳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們也得把它討回來的。不僅要找你算清楚,還要找你們云夢城呂府算個徹底,誰叫他們把你這條狗給養得太桀驁不馴了;就沖這點。我們也要滅了呂府。嘿嘿!。”
呂戰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淡淡言道:“想滅我呂府?你知道這句話一旦說出口,會讓你們全部引火燒身的。”
曹怴德捏著公鴨嗓子尖笑著說:“滅你們呂府這種事以后再說啦。今兒個算你運氣不好,是在這‘黑煞谷秘境’里撞上我們兄弟。要知道在‘黑煞谷’里死個把人,簡直不算什么,所以司馬都督和吳總帥根本就不會追查你的死因的。十年前那次。據說進谷的人里就有三成多沒能出去。你小子今兒個能死在這個堪稱風水寶地的秘境里,也算你呂家祖上積了陰德。”
“別跟他那么多廢話。”周騏不耐煩地說:“回程的出口馬上就要打開了,司馬都督說過出去的通道最多也只有維持一盞茶的時間,咱們現在趕緊動手送他上路吧,大家操家伙。”
眾人紛紛把手里拎著的許多各個麻袋扔在地上,隨后操起各自趁手的武器,將呂戰圍在中間。
呂戰和曹怴德、周騏兩人交過手,知道這兩人武道造詣都到了凝氣境后期,另外還有五個人也都達到了凝氣境中期階段,這七人一旦聯手,其戰力足以堪比一支數千人的鐵甲精騎。
而他這兩天連續幾場大戰下來,其中凌晨時分與白逸霆的那場決戰甚至還用上了“驚云掃電槍”的終極絕殺技,那是最耗費精力和氣機的一場武斗。
再加上他一夜沒有休息,一刻不停地趕了那么多路,此時其實已經很是疲憊了,在如此狀態下以一對七,勝利的機會看上去并不大。
但是呂戰自是有著逆風飛揚的少年心性,男兒至死心如鐵的豪杰意氣。越是在不利的境況下,他越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便只要險中求勝了!(文昌書院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