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之人的手段真有那么慘絕人寰嗎?”呂戰的語氣微變,他想起了自三少爺處得來的那個能將人頃刻間吸成干尸的煉魂小瓶。
“走,到老夫那里去,我給你看幾份隱秘的資料。”呂不凡說著,轉頭便向“演武廳”外走去。
呂戰向季進打了聲招呼后,跟著呂不凡走了出去。
兩人離開“金燕堂”,來到呂不凡居住休養的“百竹園”。
呂不凡帶著呂戰走進一間隱秘的地下書房,指著一張紫檀木椅子讓他坐下。然后從身后的兩排書櫥里,找出兩只用牛皮紙密封得很好的紙袋遞給呂戰,說道:“這里有兩份密件,里面所述的故事都曾真實地發生過。卻都是與‘洞府’有關的故事,這都是前幾日,老夫花費重金剛從洪州秘坊處搜集而來的。戰兒你讀讀看,這樣會讓你對‘洞府’產生一點更具體更直觀的印象。”
呂戰接過兩只牛皮紙紙袋,打開其中一個,從中取出幾張寫滿方正文字的薄紙,這幾張紙上竟然敘述了一個驚悚詭異,更兼慘絕人寰的故事。故事發生在一百多年前的鄰近的沂州境內――
當時沂州最大最強的一個豪門家族是荀府,在荀府發展到最鼎盛的時候,府內同時有四名化勁境的絕頂高手坐鎮。其中那荀府家主甚至已經到了化勁境界后期階段,據說只要他愿意大可以去楚京城出任國師一職了。府內還有十余名處于凝氣境界巔峰狀態的強手,另外府內有鍛骨境以上的武者一千余人,整個府內人口足有五千多人。
如此實力巨大的一個豪門望族,卻在一夜之間就被人給徹底屠滅了,而這數千人被滅亡的原因,竟然只是因為一個女人。
當時的荀府家主晚年生有一名美若天仙的掌上明珠。那荀府家主視若珍寶,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里怕摔了,可就是這么一個尤物,無意間竟讓某個神秘“洞府”的老神仙座下的一名不入流的弟子給看上了。
那老神仙的弟子當即大大咧咧向荀府提親,可那荀府并不太知曉“洞府”的厲害,當即回絕了那弟子的提親。那名弟子氣惱不過,當場在荀府鬧事。
化勁境后期的荀府家主一怒之下出了手,將那名弟子打成了重傷。
那名“洞府”弟子逃出荀府時撂下了一句狠話:你的女兒,我要定了!你們全家人的性命,我也要定了!
“洞府”弟子走后,荀府上下還跟什么事也沒發生一樣照常過著太平日子。
可是過了沒多久,慘事便連續發生了:
先是荀府的外圍生意連連遭受滅頂之災,荀府在沂州轄下的商鋪、酒樓、農莊、碼頭,秘坊等等產業接連發生血案,血案現場尸橫遍地,雞犬不留,端是慘不忍睹。
這些連環發生的慘案令人們嚇破了膽,更可怕的是沒人知道那些慘案是誰干的,連官府。軍隊也束手無策,只在慘案現場發現有一幅用鮮血所涂畫的“蛇身人面”的圖案。
人們嚇得紛紛遠離荀府,只要是與荀府有關的事物,誰也不敢去沾邊,只要是與荀府有關的商鋪酒樓,誰也不敢去光顧,在很短的時間里,荀府完全處于孤立的狀態。
就當荀府的人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最可怕的事情終于降臨了——
一天清晨,荀家下人發現荀府大門口的幾名守門武者全部不見了,大門的地上只留著幾大灘觸目驚心的血肉和碎布,在門前的地面上,有一條用鮮血畫出的粗粗的紅線,線下更用淋漓的鮮血寫著:“凡跨過此線者,死!”
當時整個荀府都如炸開了鍋一般,鑒于之前連續發生的慘案,有人驚恐有人震駭,更多的則是憤怒——竟敢有人尋釁上門了,真當堂堂荀府是好欺負的!
當即有兩名大膽的煉體境巔峰階段的荀府護院走出大門,雄赳赳地踏過了那條紅線,在他們認為,對方再怎么大膽,也不敢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到實力強大,足以稱王稱霸一方的荀府府上來鬧事吧。
可是就在他們的兩只腳跨過紅線的時候,頓覺一股陰風迎面拂來,還未待兩人發出任何聲音,便見兩條身軀倏然化做兩篷血雨飛濺到大門邊的圍墻上,在那圍墻上只留下兩個“人”形的紅色血印。
這兩人,竟是慘死得連尸骨都熔化成一片血雨痕跡了。
全荀府之人被眼前發生的恐怖景狀給徹底嚇呆了,因為他們都沒能看到是誰出手殺了兩名護院的,對面街上的人早已四散而逃,變得空空如也,甚至連鬼影都沒有一個。
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令荀府陷入一種極為恐懼的沉寂中,過了兩個時辰,府內再次組織了三名凝氣境巔峰階段的強手帶著四名凝氣境界中期階段的好手,決心憑借凝氣成墻和御氣提縱之法再次挑戰一下大門口的紅線。
七名荀府高手排立在紅線前,他們氣機功法運行全身,一邊凝神警戒周圍,一邊抬腳同時跨過紅線,也就在這時,又是一陣陰風拂過,那七人只來得及發出一串凄厲的慘號,身體同時倒飛而起,在空中碎裂成千萬萬片肉沫,飛濺得門前墻面地上到處都是血肉內臟。
這次整個荀府方才真正崩潰了,人們嚇得如同沒頭蒼蠅般在府內亂躥,有些對荀府不是那么忠心的人,甚至想到從荀府別的方向,或翻墻、或從偏門,甚至還有從地下排水道逃跑的,可是無一例外的是,這些人無論從荀府的哪個地方逃亡,下場都是一個“死”字。
而那些與荀府素來交好,聞訊跑來馳援的其他世家大族的武者,結局也是一樣:“死”!
以致于后來,再也沒有活人敢靠近荀府了,荀府徹底成個一個孤堡。
如此一來,荀府里的人陷入了無盡的絕望之中,再也沒人敢逃出府了。
而最為可怕的是制造這一切恐怖氣氛的人物始終不曾露面,也沒有人跟他們談判,討價還價;好像他們除了“死”之外,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就這樣,荀府的人在惶惶不可終日中過了幾天時間,府內的糧草越來越少。
荀府家主在走投無路的狀況下,下定決心孤注一擲,傾盡全力與對方一搏了。
于是荀府派出了最強大的陣容:
連同荀府家主自己在內,四名化勁境界的絕世高手,再加上七名凝氣境界巔峰階段的頂尖好手,十一人聯袂,更是排出一個名為“不動風火吞龍陣”的強大陣法,一起去沖擊那道生死血線!
當他們排出陣法以提高防御能力,再運足全身氣機,在身體周圍布下一道厚厚實實的防御氣罩后,一同跨步走過了那道索命的紅線。
同樣詭異的情景出現了,又是一道陰風拂來,可是這次陰風雖然沖破了陣法的保護,再接連擊破十一名高手用氣機布下的防護罩,卻沒能一下子要了這十一名高手的命,看來有四名化勁境界的高手聯合出手,其威能確實非同小可。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隱身在暗中的人物終于現身了——
竟然是兩名年齡不足十歲的童男童女!
只見這對孩童長得粉雕玉琢極其漂亮,頭上垂著髫辮,手腳肉嘟嘟的,男童兜著紅色肚兜,女童兜著綠色肚兜。
那紅肚兜男童手里拿著一串“糖葫蘆”,可是那糖葫蘆的竹簽上所串的,并非是什么用糖漿和山楂制成的可口零食。而竟然是七顆染滿鮮血的小骷髏頭。
只見那男童伸出一條長長的鮮紅的舌頭,一口一口地舔著小骷髏頭,每舔一次,骷髏頭上便發出一聲惡鬼一般的凄厲詭異的笑聲,聽得直讓人毛骨悚然。
而綠肚兜女童則一手拿著一支柳樹枝條,另外一手拿著一只白瓷花瓶。
十一名荀府最強悍的高手見到兩名孩童,皆是一愣,都懷疑自己看錯了,荀府家主厲聲喝問他們到底是什么來歷。
哪知那對孩童似乎不頭屑于回答他的問話,紅兜男童轉頭對綠兜女童說:“姐姐,他們這些螻蟻怎么那么不聽話,硬是要跨過紅線走到這里來玩?”
綠肚兜女童吃吃笑著說:“他們大概是肚子餓餓了,想要吃你的糖葫蘆蘆哩。”
“要吃我的糖葫蘆?這可一點都不好玩。”紅肚兜男童眨著小眼睛,很不情愿地撅著鮮紅的小嘴唇,“我就這么一串糖葫蘆,自己都還不夠吃哩,怎么舍得分給這群螻蟻吃嘛。”
綠肚兜女童指著男童的糖葫蘆說:“你看你把糖葫蘆上的糖汁都舔掉掉了,還不再蘸點糖汁汁在上面,就快沒味道了哦。”
紅兜男童看了手里的“糖葫蘆”一眼,只見糖葫蘆上的鮮血都被舔噬干凈了,露出白森森的小骷髏頭,他咕噥著說:“哎,真是這樣呵,怪不得我怎么覺著沒味兒了呢。”
罷著,他舉起手里的糖葫蘆串,對那四名已臻化勁境界的絕世高手喊道:“老爺爺,你們是不是要吃我的糖葫蘆?”
“誰要你這…”荀府家主剛想發話咒罵那紅肚兜男童,突見那串“糖葫蘆”上的前四顆小骷髏倏地飛離“糖葫蘆”串直向自己和旁邊三位同伴迎面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