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猛烈的貼身對攻下來,邱供奉明顯有點承受不了,他雖然江湖實戰經驗比較豐富,又善于使用奇門兵刃出奇制勝。但要論到拳拳到路的搏斗戰力,卻遠遠不及呂戰這個用一雙鐵拳當道,一對肉掌劈開生死路的鐵血少年!
而自己手里抓的那根適合于中遠距離攻擊的“布繩槍”竟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威能,拿在手里還嫌礙事,貿然丟掉又舍不得。
也就是那么一點點的猶疑之間,對方早已扔掉手里的長竹竿,兩只鐵拳旋風般向他身上捶過來,呼嘯的拳勁激蕩起無限蓬勃的氣機,眼見是難以抵擋住。
也就的眨眼功夫,邱供奉的老臉上已經挨了幾拳,面峽上立時青一塊紫一塊,眼底直更是金星亂冒。
氣惱之下邱供奉扔去手里的“布繩槍”,反手從小腿處拔出一把鋒利異常的六級烏金匕首,翻腕刺向呂戰的胸口。
呂戰一鼓作氣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正是因為突然之間這個反擊打得太順利了,以致于疏忽了對手這個老江湖還會出奇不意,使出陰招來。
兩人此時幾乎貼在一起,所以邱供奉的這一刺,竟然刺中了呂戰的小腹部位。
可是那六級烏金匕首,卻并沒有刺進肉里,邱供奉咬著牙旋動匕首,但那匕首再也無法挺進一分一毫了。
這時邱供奉才發現,對方的衣裳里面,還著有一件銀灰色的輕薄異常的軟甲。
趁著邱供奉楞神的當口,呂戰直接再揮出一拳,轟擊上他的下巴,頓時轟得他滿臉開花,口血長噴,幾顆黃牙蹦出他的嘴巴,滴溜溜地在夜風間跳著妖異的舞蹈。
邱供奉被一拳轟得倒飛了出去,摔落在數丈之外一只黃色的染料池中。
邱供奉刺出的匕首雖然沒能刺進小腹,但是呂戰也是感到皮肉一陣劇痛,體內氣機的流轉也為之一滯;
如此一來他行動難免有些遲緩,所以也就沒繼續乘勝追擊上去。
他捧住腹部,緩步走到黃色染料池邊上,只見邱供奉已經在那池中被染成了一個大大的“香蕉”了。
“香蕉”撲騰著站在池中央,口里猶自驚呼:“你…你身上怎會穿著‘鬼面蛛絲甲’,這件八級的寶甲應該穿在劉大固身上才是呀。”
說到這里他忽然明白了:“聽說劉大固已經消失好些天了,難道,難道他是被你干掉了?”
“沒錯。”呂戰點頭承認,心里思量:“哦,原來這件寶甲卻是叫作‘鬼面蛛絲甲’,還是件經過八百淬八百煉的八級鎧甲。而且看來這件軟甲果真是劉管家從那秘坊購得的。”
邱供奉見呂戰很干脆地承認自己殺了劉大固,他的心底頓時一緊,口中顫聲問道:“你這么快就承認了,是不是準備連我也要殺掉滅口?”
呂戰看著他,平靜的反問:“呵呵,你說呢?”
其實他原先倒并沒動多少殺機,他還思量著自己是否該再和他談談交易,從秘坊多弄點‘培元丹’出來。
可是邱供奉顯然不這么認為,將心比心,他覺得呂戰是鐵定要殺人滅口,以保住自己是鬼面崖軍師以及暗中殺了劉管家等一系列秘密的。
所以他決定先下手為強,只見他猛地抬起手來,把手里的匕首脫手飛擲向呂戰的腦門。
那邊,呂戰見邱供奉眼中兇光一閃,便知道他要拼死一搏了。
趕緊閃身向旁邊晃去,便見一道寒光“嗖”地貼著他的耳朵飛射過去。
邱供奉一擊未中,毫不停頓,翻身就從染池中騰空跳躍出來,拔腳便逃進邊上那一大片擺滿衣架,晾曬各色染布的地方。
呂戰追在后面沖了進去,只見眼前到處都是迎著夜風飄展抖動的各色染布,眼前就象是闖進了一個被五顏六色怪異布景搭起的迷宮中,根本無法一下子看清楚邱供奉究竟躲在哪里。
他忽然見到左側那塊綠色染布輕輕動了動,便疾步向前撩開綠色染布,可是布后面并沒有藏著任何人。
接著,他連續挑開數塊染布,卻都撲了個空。
就在呂戰被滿目的染布弄得有點眼花繚亂之時,突然感應到后面有風聲掠起的微響,趕緊矮下身子向左邊翻滾開去,只見有道黃色的身影沖開后面的一塊棕色染布飛撲向他剛才站立的地方,只差一點就被他擊中了。
邱供奉一擊未中,馬上閃向一方青黑色的染布后面。
呂戰飛身追到那塊青黑色染布邊挑開來一看,布后面還是什么也沒有,唯剩下一團空氣,邱供奉又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
邱供奉就這樣連著幾次施展偷襲,雖然每次都被呂戰機警地躲閃開了,但他仗著自己身形矮小,步履靈活,以游擊的方式與呂戰持續耗著,他以為自己遲早能等來在其他地方搜索的秘坊弟子,從而以眾擊寡,決出勝負。
可惜他還是犯了一個錯誤,他的對手呂戰屬于那種天生的斗士,他不僅個性堅毅,而且很善于吸取過往的經驗教訓。
你對他使出同樣的招數,一次可以,兩次或許也可以,但是等到第三次時,已經是讓他摸清了你的手段套路之后,那就純粹是在向這少年自尋死路了。
所以當邱供奉第三次偷襲不成,運轉氣機,凌空閃到一塊淡金色的染布之后,他又沿著一條直線飛步向后退去,連連穿過四塊染布,有著重重布幕的阻擋,這樣他認為對方與前幾次一樣,不可能再發現自己的身形了。
可是就在他穿過第四塊染布時,驀地看見剛剛被他退過的那塊染布上映出一道炫目的紅光!
還未待他明白過來是如何一回事時,那圓盤狀的紅光已經撕裂染布,閃電般直射向他的脖子。
血光斬!
他只感到自己的脖根一陣灼燙,接著便見自己的腦袋脫離那具兩腳還在不停頓地往后疾速退卻著的身子,高高地飛將起來。
然后他這顆大好頭顱再翻著滾,跌落進旁邊一只碧綠色的染料池中間。
呂戰撩開幾塊染布走到邱供奉那具少了顆腦袋的尸身邊上。蹲下身子在他身上摸了摸,卻是摸出一只麂皮口袋。
這麂皮口袋密閉性極好,所以即便是邱供奉渾身被染料給弄得濕透了,口袋里的東西卻是一點水漬也沒沾上。
麂皮口袋里有一本書,竟然還是一本修練兵器的武道功法――《大雷霆刀法》。
竟然是刀法,這對正想研習一些兵器武學以應對凝氣境界戰斗的呂戰來說,倒是很應景的一本武道書籍啊。
更何況邱供奉也是凝氣境界中期的高手,他身上所帶的武道功法書籍,那一定也是適合凝氣境界之人修練的吧。
麂皮口袋里還有一疊丹券,這疊丹券與呂戰上次在秘坊里所兌換來的一級丹券不同,居然是二級丹券,而且券上還赫然寫著:
“二級丹券;天下各國秘坊,通存通兌。”
下面還有一落款,名為:“天下秘坊聯盟”
這么說,這些二級丹券無論走到哪個國家哪個城市,只要是有秘坊之處,都能使用啦?
哈哈,這倒是個非常好用的東西嘛。
呂戰數了數丹券數額,有的丹券是一顆一張,有的是三、五顆,甚至還有二、三十顆一張的,總數竟有三百顆二級丹藥的數量。
呵呵,這次可發達了,這一下就得到了相當于一百五十萬兩的銀子的二級丹藥,這還是沒算上那本急需的武道秘籍呢。
呂戰把麂皮口袋收入自己的“乾坤袋”中,再一腳把邱供奉的無頭尸身踢進旁邊的綠色染池里。
正待轉身走開,他忽然又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不遠處那個紫色的染料池邊上,只見染池邊橫臥著一根掛著兩塊染布的竹竿,還有一根擰絞成鞭狀的“布繩槍”。
那是剛才被邱供奉當作武器來使用的東西,可是呂戰就感到那東西的質地與自己身上所穿的“鬼面蛛絲甲”竟是十分相似。
于是他走到紫色染池邊,撿起那跟“布繩槍”,翻手輕巧并且迅速的抖動著,將那絞成繩狀的“布繩槍”抖展了開來,重新現回方布的樣子。
這塊方布顯現銀灰的顏色,而沾在上面的染料汁水輕輕一抖就全抖落下來――這方布匹竟然滴水不沾。
呂戰用手摸著柔軟光滑的方布,他判斷出,無論是手感還是材質,都和自己身上所穿的那件被邱供奉稱為“鬼面蛛絲甲”的料子是大致一樣的。
“難道這就是‘鬼面蛛’吐的絲織成的布料?”呂戰輕聲嘟噥。
“鬼面蛛”他聽說過,據說只有位于南土大陸“吞火洋”深處的一些孤島上才有可能找到這種蜘蛛。這種蜘蛛大如成年男子的拳頭,背上有一個非常猙獰的好似惡鬼頭像般的青色花紋,作為主要辨認的標志,“鬼面蛛”之名就是因此而得來。
此蛛吐出的絲韌性極強,很難扯斷,而且不懼水火侵襲,專門用自己所布下的蛛網,捕獲那些個頭比蜘蛛本身大幾倍甚至數十倍的海鳥海魚。
據說“吞火洋”靠近南土大陸的幾個島嶼上也有島民專門培養這種鬼面蛛,用它們吐出的蛛絲織成布料販賣,可以制成極高等級的護甲。
由于鬼面蛛的數量極為稀少,所以用它吐出的絲織成的布料也非常之名貴,尋常武者傾其一生也買不到一塊半塊,更別說用以制作成保護全身的鎧甲呢。
也許之前從劉管家那里得來的這件“鬼面蛛絲甲”,就是從云夢城秘坊購買了鬼面蛛的蛛絲布料,然后回去找凝氣境界的能工巧匠制成能夠貼身穿戴的軟甲。
不過那邱供奉把拿這么大一匹鬼面蛛絲的布料來當作奇門兵刃使用,確實也太奢侈了點。
估計他是原先想用這布料當作蛛網一樣網住呂戰,然后生擒活捉,好逼問出寶藏的秘密。
只是沒想到呂戰的武道修為和戰力要遠遠超出對方的判斷,所以才會讓這邱供奉一著失子,全盤皆輸,并且還陪上了自己的小命。
呂戰把那塊“鬼面蛛絲”織成的布料也塞入乾坤袋中,拍拍那只裝著豐富戰利品的乾坤袋,大步離開劇戰過后的染坊,再避開滿城搜索中的秘坊弟子,回呂府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呂戰繼續提高著修煉強度。
對他來說,要報仇雪恨,是沒有任何悠閑休息時間的,只有不懈地努力,不斷地推動自己向更高的境界闖去,才是他奮戰一生的真諦。
在經歷過與劉管家和邱供奉這兩位凝氣境界高手的連番較量之后。
呂戰感覺到,自己必須要盡快加強兵刃方面的修習了,以前在煉體和鍛骨境界大展神威的那種近身對搏,拳拳到肉的戰斗方式在與凝氣境界以上的高手較量時,無疑顯得非常吃力,討不了任何好處。
因為凝氣境界的高手都能凝氣成氣刃攻擊,凝氣成氣墻防御;
再加上屢屢施展出高飛高去的御氣提縱之法,可以在轉瞬之間,把與你的距離拉大開來。
而且這種凝氣級別的高手對于距離都會十分敏感,是不大會讓自己太過接近對手的。
而象邱供奉這次冒然貼近呂戰,直接面對面擒拿格斗的情況無疑只是一次偶然。
那是因為一來邱供奉先前的判斷有誤,認為呂戰裝扮的吳軍師不過是鍛骨巔峰的武道修為,比自己低上一個大境界。
二來他急于生擒活捉呂戰,好逼問出想要知道的秘密,才會讓自己主動和呂戰拉近距離,從而造成了如此致命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