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二十五章 偏向虎山行

  “話可不能這么說。”鐵松辯駁道:“現在各大世家都想保存自家的勢力,誰愿意派出自己的家底去與鬼面崖決斗呢?到時候,削弱了自家實力不說,還得罪了三十六路反軍聯盟,最終倒霉的還是自己。所以啊,犧牲幾個家仆和一個莊園,這個損失還真不算什么。”

  呂戰心中冷笑一聲,心想看來寄希望于呂府來保護小硯,那是不可能的。說不定那些悍匪不知廉恥地上門來討要,呂府都會毫不猶豫地、眼巴巴地把小硯送上鬼面崖去。

  如今小硯怕得要死,生怕自己一出呂府大門便被鬼面崖抓去當壓寨夫人了。看來唯一能幫她解除恐懼的,唯有自己了。

  想到這里,他向鐵松打聽:“這個三十六路反軍,倒底是個什么組織?真的有那么厲害嗎?連朝廷都對它束手無策。”

  “怎么沒那么厲害?鬼面崖這路反軍在三十六路反軍里只是排名第最末的第三十五位,就已經鬧得周圍數百里雞犬不寧,更別提那些比他們實力更強的反軍了。”

  鐵松停頓了一會兒,又說道:“大楚帝國立國至今也有四百余年了,如今國勢日益衰敗,邊境烽火四起,硝煙彌漫。帝國國內各地造反勢力如雨后春筍般躥起,四年多前,最有勢力的三十六家反軍會盟于瀾水郡,經過多輪比試和磋商,最終結成三十六路反軍聯盟,尊崇天公大元帥為總盟主。據說這天公大元帥的武道造詣已達化勁境界,簡直是深不可測。”

  “而那三十六路反軍的大將軍們,也都各懷絕技。就說那鬼面崖的多寶大將軍吧,他有一個很奇異的絕技,就是渾身有使不盡的寶物,跟他打斗時,只見他一會兒使出一把大刀,一會兒耍出一根長鞭,就像變戲法一般,花樣是層出不盡,令人防不勝防,十分得難纏。”

  呂戰心里冷笑:“十分得難纏?哼,只怕這多寶大將軍還沒遇到過真正難纏的對手吧。鬼面崖,你給我等著,就沖著你那濫殺無辜,屠莊屠村的惡行,我也要讓你血流成河,還老百姓一個公道。”

  這下呂戰心中自有計較,他現在的武道修為已經快要達到鍛骨巔峰的境界,并且在體內神秘晶體的幫助下,其戰力之強只可用恐怖二字來形容。

  而多寶大將軍經過多方打聽也不過是鍛骨巔峰的存在,他手下的叛軍嘍啰雖然兇殘,但也是一盤散沙,沒什么真正扎手的狠角色。

  當晚,他就向鐵松請了十天假期,回家收拾行裝去了。

  三日后,鬼面崖,是座高達百十丈的山峰。

  山雖不算太高,但地勢極為險惡。其峰頂三面是懸崖峭壁,唯有朝西的一面是斜坡。

  正因為山勢極其險峻,所以易守難攻。

  三十六路反軍之一的“鬼面崖”之名,就是以其山寨所在的這座險峻的山崖而得名的。

  這天黃昏時分,呂戰來到西邊山坡的山腳下。

  他瞇起眼睛抬頭向山峰上面看去,只見一條寬約三尺的石階沿著山勢向上延伸著。

  山上一排高達數丈的用山石壘起的城墻橫攔在半山腰處,形成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高墻兩端的瞭望塔上旌幡飄揚,中間的山寨大門緊閉著。

  呂戰是懷揣著一股濃濃的殺意前來的,他甚至想過,也許這一役他將葬身與此,但丹田內那方小晶體不斷激發出他要滅盡敵寇的強烈欲望。

  此刻的呂戰的胸中頗有著一股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壯懷激烈之情,畢竟他現在還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人,所謂少年心性――很多時候只憑一股血氣之勇來行事,不會有太多的考量和顧慮。

  就在今日里,他便是堅決地認定這座山寨馬上將變成一座血屠煉獄。因為這山上的所有盜匪,就象一批屢屢蛀空屋梁的白蟻群,是必須屠殺貽盡,方可保住屋梁不會坍塌,那樣住在屋里的人才不會受到傷害。

  千千萬萬個象小硯一樣的弱者,也就不會再活在恐懼的黑暗中了。

  正因為他自小生長于社會底層,所以對在這個亂世里普通百姓們所承受的苦難,最是深有感觸和同情之心。

  呂戰長長吸了一口氣,舉步踏上漫長的石階,向鬼面崖頂走去。

  剛走了三四十個臺階,便見路旁躥出十幾名悍匪,其中一名看似小頭目的悍匪大聲喝問:“呔,哪里來的小毛賊,快快報上名來。”

  “到底誰是毛賊?真會顛倒黑白。”

  呂戰冷冷一笑:“我姓殺,名毛賊。”

  “殺毛賊?”小頭目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過來:“好哇,你是來消遣老子的吧,小的們,把這家伙的舌頭給我割下來下酒,我倒要看看,少了舌頭,他拿什么來說笑。”

  十幾名悍匪怪聲應和起來,真的有三名悍匪拔出匕首,滿臉獰笑地向呂戰逼過去。

  呂戰凝立不動,直待三名悍匪走到身前,舉起匕首向自己臉上劃來時,方才猛地舉起拳頭,直直地擂向當先一人的胸膛。

  那悍匪連叫都來不及叫出口,便被拳頭砸得胸骨凹癟,口噴鮮血地飛撞上在他后面的悍匪身上,兩名悍匪一起向后滾出一丈多遠,頹然落地,再也沒有爬起來。

  呂戰一拳轟殺兩匪,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至第三名悍匪身邊,兩手扣住他的下巴和后腦勺,擰臂一絞,霎時把那腦袋都絞了下來,鮮血從脖腔里飛飆出去,濺了旁邊那小頭目滿身滿臉。

  一眨眼功夫,三個悍匪便慘遭屠戮。一眾匪徒被驚得目瞪口呆,還未待他們反應過來,呂戰再舉起雙拳同時轟出,又把兩名悍匪轟上了黃泉路。

  這時剩下的那些悍匪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們紛紛拔出兵刃,砍向呂戰。

  可是呂戰痛殺五人后,已是殺得性起,丹田中熱血沸騰!

  只見他沖入悍匪群里,左拳右掌,橫轟豎劈,一時間慘叫聲連綿響起,眾匪紛紛倒地。

  那小頭目見自己的手下如割草般被對方連踵放倒,知道今天算是遇上煞神了,他也不作抵抗,轉身便往山上逃跑,邊逃邊掏出一只用以報警的沖天炮仗,點燃引線。

  “啪”地一聲炸響,一蓬焰火射向天空。

  與此同時呂戰已滅光眼前所有的嘍啰,他兩腿用力一彈,身形飛縱直上,倏地躍過那小頭目的頭頂,把他攔住了。

  小頭目見逃跑無望,趕緊下跪,抱著雙拳哀求:“好漢爺爺饒命,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斷奶的幼兒…”

  呂戰才懶得聽他啰嗦,他一把揪住小頭目的衣襟,厲聲問道:“說,你們山上的防務如何?”

  小頭目眼珠亂轉,還待說謊,卻見呂戰緩緩提起那只已被人血染得鮮紅的拳頭對準自己,趕緊回答:“小的說,小的說。我們鬼面崖一共有三道關隘,第一道關隘叫‘絕情關’,關上有四百多人在鎮守,以滾檑木和投擲山石為主要防御手段。第二道關隘叫‘斷魂關’,有五百多人守在那道關口,以連環弩和弓箭為主要防御手段。第三道關隘叫‘鬼門關’,守關的人數最少,只有一百多人,其中一人是我們的山寨的吳軍師,還有五十人是多寶大將軍的近身護衛,他們的武學個個都已到煉體巔峰境界或者鍛骨初期階段。好漢爺爺,該說的我都說了,您老人家就饒我一條狗命吧,求您了!”

  呂戰把小頭目的信息記在腦海里,便要放這小頭目一條生路。

  突然,他的目光落到小頭目的右手手腕上,只見這手腕上戴著只畫著鬼臉的黑色護腕。

  他的心里一動,想起前幾天打傷小硯的那個蒙面匪首,右手上也戴著同樣一只護腕,難道這個小頭目,竟然就是前些天打傷小硯的那個兇徒?

  呂戰一把抓住小頭目的手腕,仔細看著護腕上的鬼面圖案,不錯,就是這只護腕。他看著小頭目的眼睛,冷冷一笑:“沒想到吧,我們又見面了。”

  小頭目一怔,十分不解:“我跟爺爺您見過嗎?我怎么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呢?”

  “別裝蒜了,”呂戰寒聲說:“前幾日在青蓮莊我叫你自己卸去右臂,當時讓你趁亂逃了,今天我還是那句話,把自己的右臂給卸了算是贖罪!”

  “卸掉手臂?”小頭目尖聲呼喊:“可是大爺,我不知您在說些什么啊?我這些天根本就沒離開過寨子,怎么可能在什么青蓮莊見過您老人家呢?冤枉!真是冤枉啊!”

  呂戰斜起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寒意,“你有膽殺人,卻沒膽承認。那好,我來成全你,給我記住,下輩子要做個好人。”語聲未落,便見他舉掌猛地劈向頭目的右肩處。

  只聞喀嚓一聲骨裂聲,那小頭目的整條右肩被齊刷刷地卸了下來。

  “哇呀…”

  那小頭目抱著飚血的斷肩,尖嚎著在地上打著滾,慘叫聲在整個山崖上空回蕩著。

  呂戰拎著那只斷臂,鐵著臉,毅然而然地繼續向上走,走出第三十階臺階時,背后已然經聽不到小頭目的慘號聲了。

  山寨半山腰處的第一道關隘‘絕情關’上,已經出現了騷動,瞭望塔上有人在向下面吆喝:“喂,下面的小家伙,你快給老子站住,速速舉手投降。”

  呂戰沒有理會,繼續跨著厚重的步子,英挺的臉龐上,閃爍著冰冷目光,一步一步地向上行去——

  既然他是懷著一顆超度惡者之心而來,那就沒必要多費口舌,只要見一個殺一個,無絲毫憐憫,一視同仁即可。

  這個世界既然已經在沉淪,那就索性掀它個底朝天,讓那些惡魔邪鬼徹底淪入黑暗的莊嚴肅穆之中吧!

  瞭望塔上連喊話了好幾遍,見下面的人始終沒吱聲,反而更逼近山寨了。

  于是,只聽得瞭望塔處傳來“放箭”的命令聲,幾聲弓弦隨即響起,十數支黑色羽箭排空射來。

大熊貓文學    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