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鴻宇卻不坐,站在街道模型旁邊,饒有興趣地打量起來。因為環境和傳統教育的原因,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們國家的幾乎每個男孩子,都有一個“英雄夢”。小男孩們玩過的最多的游戲,也是有關打仗的游戲。
范鴻宇也一樣。
葆興就在一旁解釋道:“我們警衛部隊主要的作戰任務就是城市保衛,巷戰是最主要的訓練科目。”
所以他要將一個巨大的街道模型圖放在客廳里,不時研究。
“好精致。”
范鴻宇笑著點頭,沒有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免得葆興為難。
這些可都涉及到了軍事機密。
范鴻宇隨即轉身,面對著墻壁上掛的巨型海灣軍事地圖,說道:“葆哥,看樣子這段時間,你下的功夫不少啊。”
葆興倒不否認,笑著點頭:“是啊,單是搞這張圖就不容易。我還是在軍事科學院搞過來的,我有個軍校同學在那邊上班。”
“那,你的分析結果是怎樣的?”
葆興便拿起沙盤一側的長長教鞭,指向墻上的地圖,說道:“你說的沒錯,現在海灣地區就是個火藥桶,而伊拉克的總統薩達姆就是那根雷管。這個火藥桶爆不爆炸,什么時候爆炸,全看雷管起不起爆…”
范鴻宇不由失笑。
葆興這個“雷管”的形容,非常貼切。
興接著說道:“薩達姆這個人,是個典型的獨裁者,狂妄自大,至于極點。自從他上臺之后,伊拉克就不停地在打仗。跟伊朗打了八年。沒占到什么便宜。又不時挑 釁以色列,想要成為阿拉伯世界的英雄。所以我認為你說得對,薩達姆不會就此沉寂下來,一定還會鬧出大動靜來的。”
“那你覺得,薩達姆會鬧什么大動靜呢?”
范鴻宇說道。與其說是在詢問,還不如說是在引導。
因為他早就已經知道事情的經過是怎樣的,連薩達姆是個什么下場,他都一清二楚。在此刻范鴻宇的眼里,目前依舊在那個海灣國家耀武揚威的獨裁者,不過是個死去多年的幽靈。
“對外戰爭。侵略戰爭!”
葆興毫不猶豫地說道。
“理由呢?”
然薩達姆在國內搞極端統治,但事實上他的統治地位并不是很穩固。歷史上,伊拉克是個宗教國家。但伊拉克現在的政權卻并不是政教合一的政權,凝聚力不夠。薩達姆主要是靠高壓政策在維持統治,國內處于領導地位的遜尼派穆斯林人口比較少,什葉派穆斯林的人口比遜尼派要多。卻沒有領導地位,宗教沖突和矛盾很深。薩達姆沒有宗教號召力,單純靠高壓政策來維持統治,就不穩當。只有不斷對外發動戰爭,才能很好地保持他手里的權力,以國家安全的名義,清理那些反對派。同時 塑造他的英雄形象。所以,這個仗是非打不可的,就看跟誰打,什么時候打了。”
范鴻宇便豎起了大拇指。
這些東西,對于他而言,有點類似常識,但葆興能分析得如此清楚明白,卻絕不簡單。畢竟眼下還是九十年代初期,公共電腦網絡還沒個影子,消息渠道極其閉塞。普通群眾。連自己國內的很多情況都搞不清楚,哪里又會去關注千萬里之外的伊拉克到底是個什么狀態?
葆興這一番功夫,下得不可謂不深。
這時候,佟雨已經端了茶水出來,見兩人都站著。便將茶水擱在沙盤上,微笑說道:“哥倆研究這個呢?這段時間,葆興想著了魔似的,一天到晚鼓搗著海灣那些事。怎么想起要研究這些個東西了?”
“鴻宇跟我說,海灣地區可能會打大仗,讓我關注一下,我仔細一研究,還真是那么回事。”
“打大仗?他們一直都在打仗啊。兩伊戰爭打了八年,就著兩年才略微消停了點,難道又會開戰?”
葆興搖搖頭,說道:“不會。再和伊朗打下去,伊拉克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打了八年不分勝負,這個道理薩達姆要是還不明白,就太蠢了。”
“那不跟伊朗打,跟誰打啊?”
“這里!科威特!我認為,伊拉克下一個目標,就是科威特!”
長長的教鞭直指伊拉克旁邊的科威特,葆興十分篤定地說道。
范鴻宇眼里頓時大放異彩。
他上次是跟葆興提了一嘴,請他關注海灣的局勢,但卻沒有告訴葆興,伊拉克將會侵略科威特。這個結果,完全是葆興自己推論出來的。
準確無比!
看來在軍事上,葆興著實有著遠超常人的敏銳領悟力。
“伊拉克怎么又會打科威特呢?”
佟雨似乎也來了興趣,問道。
當然,這樣的話題是不能在公開場合隨便討論的,畢竟那是兩個主權國家,現在還相安無事。如果是普通群眾討論,倒也不要緊,沒有人會在意。關鍵葆興的身份不一樣,他是現役軍官,還是葆家的嫡系子弟,就必須要注意影響了。
但家里隨便聊聊,倒是無妨。
們有領土爭端,薩達姆一直都在對外宣稱,科威特是伊拉克的一部分。科威特國土面積雖然窄小,石油儲存量卻十分豐富。真要是把科威特兼并了,好處就太大了。
尤其前不久,伊拉克呼吁海灣國家減少原油產量,提高原油價格,科威特偏偏跟他對著干,反倒把原油產量提高了,價格降下來。伊拉克政府和人民,對科威特意見老大,薩達姆這個時候對科威特動武,最能獲得國內群眾的支持。而且科威特雖然富有,軍事力量卻很弱,國小兵寡,真打起來,絕不是伊拉克的對手。伊拉克一戰 就能定乾坤,絕不用跟伊朗那樣,一打就是八年。我要是薩達姆,我就拿科威特開刀。其他國家,要么打不得,要么沒把握,打起來費力不討好。”
范鴻宇禁不住鼓起掌來,感嘆地說道:“完全正確,我完全贊成你的意見,葆哥。”
葆興便臉有得色。
佟雨嫣然一笑,說道:“得,你們哥倆繼續聊啊,我去搞一下衛生。哎,記住,別聊得太晚,還要回家吃飯呢。”
在軍營里招待范鴻宇,顯然不夠誠意。
“關鍵是,他什么時候打呢?”
葆興像是沒聽到媳婦的話,雙眉緊緊蹙了起來,沉吟著說道。
他已經完全沉浸到自己對海灣局勢的分析推理之中去了。
“馬上就打!”
范鴻宇毫不猶豫地說道。
“馬上就打?何以見得?”
葆興頓時瞪大了眼睛,直視范鴻宇。
像你剛才分析的那樣,薩達姆一定會發動對外戰爭,也一定會選擇科威特作為下一個打擊目標,那遲打不如早打。和伊朗的戰爭已經停火兩年了,你是軍事專家,一定知道,兩年時間,已經足夠部隊換一茬人了。現在不打,再等一兩年,部隊里面有豐富作戰經驗的老兵,基本都退伍了。當然,只要基層指揮員沒有大量更換,還 是能保持一定的戰斗力,但怎么也比不上全老兵組成的部隊。而且是上過戰場,真刀實槍干過的老兵。所以我認為,薩達姆很快就會動手了。”
范鴻宇很認真地說道。
盡管他只是在闡述一個早已發生的事實,但至少要讓葆興聽起來認為很有道理。
果然,葆興點了點頭,說道:“是這個道理。”
“好,現在我們假定,伊拉克馬上就會動手,科威特肯定是抵擋不住的,估計也就幾天時間就會全境淪陷…”
“對,小國家就這樣,沒有一點戰略縱深。”
“關鍵問題是,薩達姆打下伊拉克之后,國際社會,會有什么反應。”
范鴻宇進一步提示。
際社會的反應?強烈譴責是肯定的了,不過單純就軍事而言,這不頂用。薩達姆壓根就不是個怕譴責的主。這種人,是靠暴力起家的,唯一信服的也只能是暴力。不過我覺得,美國肯定不會坐視不理。伊拉克真要是占領了科威特,整個海灣產油國都在他的威脅之下,美國是最大的石油進口國,才不會被薩達姆掐住脖子討價還 價。老美也是個強橫霸道的家伙。我看他們肯定要插手,要出兵。”
范鴻宇輕輕舒了口氣。
行了,今兒專程到這里來的目的,已經全部達成。
葆興不愧是軍事行家,盡管沒有他那樣的先知先覺,基本也將整個海灣局勢和后續可能發生的情況看得清楚明白。
“葆哥,事不宜遲,我看你還是馬上把這些分析推理整理出來吧,盡快在內部刊物上發表出去。時不我待,萬一薩達姆馬上就動手,我們就要來不及了。馬后炮可不頂事啊。”
“行,基本上我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就差最后這一塊,開打之后,美國和其他西方軍事強國的反應。把這一塊加上去,那就全乎了。”
葆興輕輕將教鞭往沙盤上一丟,興奮地說道。
“嗯。至于美國插手之后,軍事行動如何展開,咱們也可以探討一下。既然是預測,那就不妨膽子再大一點,做一個全面的預測…”
范鴻宇點點頭,同樣很是興奮。
第746章先生,太太!
“歌兒,怎么覺得挺別扭的…”
站在落地鏡前,范鴻宇左右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笑著說道。
此刻的范縣長,西裝革履,頭發還打了摩絲,比他腳上的皮鞋還要油光錚亮,要多正式就有多正式,范鴻宇自己卻總覺得別扭。
這裝扮實在太正式了。
趙歌不理,退后兩步,仔仔細細地上下察看,隨即又上前來,給他正了正猩紅色的領帶,這才嫣然一笑,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啦,挺帥的。”
時的趙歌,則是渾身玫瑰紫的晚禮服,烏亮的長發,盤成了精致的發髻,花樣之復雜,范鴻宇只要看一眼都有些頭暈。高聳的酥胸之前,式樣繁復的鉆石項鏈熠熠生輝,白玉般的皓腕之上,是金黃色的歐米伽女表,精巧的黃水仙表鏈和香檳彩鉆頗有復古風格,在柔和的意大利吊燈燈光之下,整個人都像是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光 暈,如夢似幻,美艷不可方物。
不過趙歌明顯對自己的裝扮不是很關心,卻對范鴻宇的裝扮下了十二分的心思。
“本來應該給你定制西服的,全手工的西服穿起來才舒服…可惜你的時間總是那么緊張。”
趙歌再次打量著愛郎,有點惋惜地說道。
就算以最挑剔的眼光來看,范鴻宇也是最完美的“衣服架子”,身材頎長,猿臂蜂腰,青春朝氣,活力無限,趙歌完全可以想象,若是范鴻宇穿上全手工的西服。該是何等的迷人。
范鴻宇就有點抱歉地說道:“下回吧,下回咱們再去訂做。”
趙歌一雙水汪汪的妙目,定在他俊朗非凡的臉上,輕笑道:“鴻宇,這話真的有點言不由衷啊。你現在當縣長都忙成這個樣子。以后要是當了市長,省長,哪里還有時間到香港來?”
就算是現在,范縣長來一趟香港也不容易。倒不是說范縣長的時間真有那么緊張,關鍵的官方身份比較敏感。眼下香港尚未正式回歸,內地官員前來香港。手續相當的繁瑣,和出國沒有什么兩樣。
范鴻宇輕輕拉住趙歌的手,含笑不語。
“嘻嘻,我跟你開玩笑的…你不方便來香港,我可以去云湖看你啊。我有時間。”
趙歌從范鴻宇眼里讀到了濃濃的歉意,甚至還夾帶著一絲絲的不安。連忙說道。她知道,范鴻宇注定要成為大人物的,可不能因為這些事情,影響了他的錦繡前程。
“來,戴上這個表。”
趙歌轉身從旁邊的小桌子上拿起一只碩大的勞力士鋼表,給范鴻宇戴在了左腕之上。
這種勞力士鋼表并不奢華,當然。比范鴻宇經常戴的那只表要高檔得多。昨天和范鴻宇一起逛街,給他買表的時候,范鴻宇一眼就相中了這只鋼表。趙歌雖然滿心想要給愛郎買一只歐米茄的頂級男表,最終還是依著范鴻宇的心意,買下了這只毫不起眼的勞力士鋼表。
只要他喜歡就好。
趙歌并沒有想要依照自己的心思去改造自己的男人。
來香港這么多年,各式各樣的人,趙歌見得多了,慢慢明白了這個道理。女人就是女人,男人就是男人,思維方式是完全不一樣的。真要是按照女人的心意改造出來的男人。那還能叫男人么?
只是一個傀儡罷了。
趙歌絕不想要一個傀儡。
況且,范鴻宇也絕不是可以被輕易改變的男人。
他是那種發自內心深處驕傲和固執的男人。
趙歌深愛的,正是這個“原汁原味”的范鴻宇!
“時間也快差不多了,走吧。”
給范鴻宇戴上手表,趙歌再次上下打量他一番。抬腕看看時間,輕輕一笑,順手拿起旁邊精致的LV小手袋挽在圓潤晶瑩的手腕之上,隨即挽住范鴻宇的左臂,相偕出門。
兩人剛一走出臥室,迎面就碰上夏言和朵朵,也打扮得特別正式。
“哇,二哥,帥呆了!”
和趙歌一樣穿著華貴晚禮服的朵朵,頓時驚呼起來,兩只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二哥,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穿西裝的樣子呢…原來這么好看。”
范鴻宇笑道:“那是因為你看習慣了我穿便服的樣子。要是我一直都穿西裝,忽然改穿休閑服,你也一樣會覺得很好看的…這不,夏言今兒西裝革履的,不也帥呆了?”
夏言哈哈笑道:“二哥,你還別說,我呀,一穿西裝就別扭,這胳膊這手怎么都覺著不得勁…尤其這領帶,箍得我都有點喘不過氣來了。還是大褲衩子大汗衫穿著舒服…”
朵朵就瞪他一眼,嗔道:“那你是不是要換回來啊,再趿拉一雙大拖鞋,就這么著去參加晚宴,看人家令和繁會不會把你趕出來?”
夏言也不生氣,笑道:“他憑什么把我趕出來啊?他今天訂婚,我是他的客人。哪怕我穿得再寒酸,我也是他的哥們,他得好吃好喝的招呼我。”
朵朵望望夏言,又望望范鴻宇,抿嘴一笑,說道:“二哥,待會人家要問起你們哥倆在哪里發財,你倆就說,剛從非洲打獵回來,嘻嘻…”
這哥倆,一樣的烏漆墨黑,倒真像是剛剛從非洲狩獵回來的。
夏言卻信心滿滿,說道:“放心,這香港人,也沒比我們白多少。”
這倒是實在話,香港人從來就不是以細皮嫩肉,白白嫩嫩著稱的,多數也是黑不溜秋。地理環境和自然氣候使然。
“哎,待會注意點啊,今天晚上,來的可都是社會名流。”
朵朵又叮囑了一句。
道夏言的性格,大大咧咧慣了的,朵朵就有點不大放心。香港令氏集團的少東家和徐氏集團的四小姐徐佳瑤訂婚,在香港政商界,都要算是一件大事。令氏集團固然分量稍嫌不足,徐氏集團卻是實實在在的巨無霸,在香港政界商界,都有著極其巨大的影響力和號召力。徐四小姐訂婚,今晚前來捧場的社會各界名流,肯定多如過 江之鯽。
夏言雖然也早已不是昔日宇陽縣農機廠的鉗工,在內地也算是身家不菲的大老板,“上流人士”,但像這樣盛大的晚宴,高端名流云集,夏言和朵朵卻都還是頭一回參加。
朵朵嘴里吩咐夏言注意風度,其實自己心里頭,也蠻忐忑的。剛剛在另一間臥室里,反反復復地檢查過自己和夏言的著裝,確認沒有絲毫的紕漏,這才出門的。
一般來說,只要是“第一次”,都不可避免地有些緊張。
就算是范二哥,也是一樣。
趙歌很理解這種心情,她也是經歷過“煎熬”的,當下微笑著安慰道:“朵朵,別太擔心,也沒什么的,只要多看少說,按照侍應生的引領去做就可以了。而且今天晚上是自助餐,形式比較隨意。到時候我們呆在一塊就行了,不要緊的。”
前香港的很多晚宴,都喜歡搞自助餐的形式,客人們比較隨意,不拘謹,能夠“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熟悉的客人可以聚在一起,談論彼此感興趣的話題。而且,一般來說,在自家的花園里搞這種盛大的晚宴,絕對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香港島的豪華地段,那是名副其實的寸土寸金,一般人哪里能夠住得起自帶巨大花園的豪華 大別墅?
一位四十來歲的女傭走過來,朝范鴻宇趙歌微微鞠躬,低聲說道:“先生,太太,車已經準備好了…”
這女傭低眉垂目的,卻總是忍不住以眼睛的余光去偷偷打量范鴻宇。自從她受雇到這棟豪宅里來服務,幾個月來,還是頭一回見到“先生”,平常都只見到“太太”。
這是趙歌吩咐下人們這么稱呼的。
“先生”不經常露面,那不要緊,規矩就是規矩。這棟淺水灣的海邊豪宅,是有男主人的,只是比較忙而已。
豪宅里的下人們都私下里揣測,不知道“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照理說,能夠在淺水灣買下如此巨大的海邊豪宅,毫無疑問應該是商界巨擘,在香港絕非無名之輩。搞不好就是哪位名動一時的“太平紳士”,在這里養了外室。
前天,這位神秘萬分的“先生”終于露面,頓時將所有下人都驚脫了下巴,掉落一地的眼鏡。
怎么和原先想象的完全對不上號?
這也太年輕了,還帥得一塌糊涂。
尤其要緊的是,聽口音,范先生不是本地人。因為太太吩咐了,所有人跟先生說話,都要講“國語”,粵語先生聽不明白。
這個,這個…真是讓人難以索解。
不過下人們也只是胡亂揣測,心中存疑,誰也不敢帶到面上來。主家就是主家,這些事不是他們能夠隨便去打聽的。
“好,鴻宇,夏言,朵朵,走吧。”
趙歌微微頷首,挽著范鴻宇的胳膊,向門口走去。
一臺巨大的奔馳房車,早已靜靜地停靠在豪宅門口。趙歌定制了一臺勞斯萊斯,不過要兩年之后才能有貨。
眼下,勞斯萊斯還堅守著古老的原則,商業氣息不是太濃。
用不了多久,面對著飛速擴充的東方奢侈品市場,這古老的原則,也堅守不下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