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雙白突然說道!”李局長,你是不是想要抓我?
陸玖就有點奇怪,問道:“李局長,這是哪位啊?”
前幾天發生在市委大院前的“圍堵事件,”陸玖雖然問詢趕去了市里,卻沒敢露面。當時朝陽農場的群眾情緒過于激動,連市委書記譚啟華都受了傷,市長郭清華更是直接送往醫院急救,陸玖哪里敢露面了?若是讓農場職工家屬得知他就是云湖縣委書記,還不得將他吃了!
直到榮啟高等省委領導趕到,迅速控制了事態,陸玖才敢悄悄靠攏過來,依舊還是離得遠遠的,卻是不大認識當時的“風云人物”杜雙魚。
李文翰忙即答道:“陸書記,他就是杜雙魚,朝陽農場職工,市里發生的那事,他是為頭的。”
說著,左右張望了一下,卻發現身邊并沒有跟著警察。不過這沒關系,既然杜雙魚已經在十原現身,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走脫了。
陸玖恍然大悟,望向杜雙魚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冷冰冰的,滿是“仇恨”。
導致他陸玖如此被動,還挨了處分,原來罪魁禍首就在眼前。記得前幾天譚書記和自己談話,就提到了這個人,咬牙切齒的,簡直恨之入骨。陸玖當時估計,譚啟華殺了這個杜雙魚的心都有。
“杜雙魚,你應該知道,你聚眾鬧事,已經觸犯了法律。你待會隨我回公安局去,算你是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李文翰隨即對杜雙魚說道。
“不對,李局長!”
杜雙魚還沒說話,他愛人芝心就搶在前邊開了。,神情很是激動。
“那天省委的榮書記,可不是這么說的。榮書記親口說,農場職工的行動,他完全理解,也很同情。怎么才過了幾天,你們就改口了?”
李文翰冷笑著說道:“你是誰?”
“我叫吳芝心,是杜雙魚的愛人。”
吳芝心凜然不懼。剛剛在小餐館,面對葛二壯這樣兇神惡煞的流氓地痞,吳芝心都絕不退縮,下定決心和丈夫同生共死。如今面對的都是政府干部,吳芝心就更加不怕了。再怎么說,政府干部也得講理,不能像流氓地痞一樣,動不動就要用啤酒瓶捅人。
“榮書記說理解同情,因為他是大領導,站得高看得遠。再說,榮書記說了什么話,我當時不在現場,也不是那么清楚。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杜雙魚煽動農場職工,聚眾鬧事,沖擊市委市政府辦公機關,肯定違法。農場的實際問題,省領導會給你們解決。杜雙魚觸犯了法律,也一樣要承擔責任。這是兩碼事,不矛盾。杜雙魚,你也是個男子漢,就應該敢作敢當。你放心,你跟我回公安局之后,我保證你能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你如果態度好,我們也會考慮,減輕對你的處罰。你應該知道,逃避不是辦法。”
李文翰說道,倒也有理有節,并不惡聲惡氣,聽上去還是為杜雙魚在著想。
“好,我…”
杜雙魚似乎有點被李文翰說動了。
“雙魚,別上當!”
吳芝心急了,立即就打斷了杜雙魚的話。
“你呀,就是太老實!你沒看出來他是在糊弄你啊?榮書記親口答應,要處理打人的兇手。到現在也沒見有什么動作。那個葛二壯,剛才還在耀武揚威,說要打死你。他就是上次打人的兇手。他們不處理自己的事,卻要抓你去坐牢,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啊?”
說著,吳芝心的臉色漲得通紅,氣呼呼地瞪著云湖縣這一干人,上前一步,攔在了丈夫身前,如同一頭發怒的雌獅。
“誰說我們不處理了?你們剛才也看到了,葛大壯,我關了他的禁閉。葛二壯這些人,馬上就會抓起來。不管誰犯了法,我們都是一視同仁地進行處理。誰都是一樣的。杜雙魚,我勸你不要自誤。我們黨的政策,一貫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你也是知道的。你聚眾鬧事,情況比較特殊,我們在處理的時候,也會考慮這個情況的。”
李文翰說道,語氣逐漸嚴厲,不過還是在做思想工作的架勢。
陸玖就有點不耐煩,說道:“李局長,你按法律就走了。不管是誰犯法,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既然譚啟華都點過杜雙魚的名,那這事還有什么好商量的?
抓起來再說!
范鴻宇忽然說道:“陸書記,李局長,這個事,可以緩一緩再處理。我了解一下情況再說。”
陸玖沒想到范鴻宇此時會插手進來,不由微微一愣。
“范縣長,這個。”,李文翰臉上立即露出為難的神色,壓低聲音說道:“范縣長,你剛來,可能不了解情況,這個杜雙魚,是市里點了名的……”
范鴻宇點點頭,淡然說道:“李局長放心,我不會徇私枉法。正是因為我剛來,農場那邊我還沒去過,所以想要先把情況了解清楚,真要是杜雙魚犯了法,我會支持按法律辦、事。”
陸玖和李文翰恍然,貌似范鴻宇還兼任著朝陽農場黨委書記的職務呢,怎么把這茬忘了?實在在大伙心目中,朝陽農場黨委書記和云湖縣代縣長,完全沒有可比性。
朝陽農場還不到十原區一半的規模。
陸玖李文翰理所當然,將范鴻宇看成了“自己人”。
見他們“鬼鬼祟祟”的壓低了聲音說話,吳芝心更加警惕,攔在杜雙魚身前,說道:“你們一定要抓他,那也要有我們農場領導的同意,等黃子軒黃場長來了再說。”
此時此刻,黃子軒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范鴻宇都不保險了。畢竟他是云湖的縣長,現在云湖的書記和公安局長都過來了,范鴻宇只怕最終還是會他們站在一起的。
陸玖和李文翰都不說話,眼望范鴻宇。
既然上級讓范鴻宇身兼兩職,既做云湖縣長又管朝陽農場,這解決矛盾沖突的工作,理所當然就要交給他來做。這樣的事,避之唯恐不及誰還會爭搶著往自己身上攬?
至于譚啟華那里,也很好交差——都是范鴻宇在處理,我們不好插手。譚書記有什么指示,請交給范縣長去辦理。
范鴻宇笑了笑,正要說話,區公所外邊的街道上,忽然想起了一片喧嘩之聲。
只見兩臺車子開了過來,當先一臺,是半新的桑塔納后面則是一臺老式大解放,車廂里站著二三十個精壯漢子,手里去拿著棍棒之類的武器。
范鴻宇眼神好,一眼就認出了卡車車門上寫著“國營朝陽農場”幾個白色的大字。
是朝陽農場的車。
“咯吱”一聲,大解放在區公所大院門口停下手持棍棒武器的精壯漢子依舊站在車廂上沒下來,一個個握緊了手里的棍棒神情十分警惕。
領頭的桑塔納直接開進了區公所院子隨即從車上跳下來四個人,為首一人,三十幾歲模樣,穿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軍裝,短平頭,神情堅毅個子雖然太不上十分高大,看上去極其健壯。
這個人,范鴻宇卻也是認識的,正是朝陽農場場長黃子軒一個敢于在會議上向省委書記和省長抱怨的小處級干部!
黃子軒板著臉,大步走到十原派出所的辦公室前雙手叉腰,大喝一聲:“杜雙魚,出來!”
其余三人,緊緊跟在黃子軒身后,兩男一女,兩名男子腰間竟然還配著手槍,女子則是杜雙魚的妹妹杜珊珊。
十原派出所也在區公所院子里辦公,就在一樓。
卻原來黃場長擺出這么大陣仗,是來“搭救”杜雙魚的。
大伙頓時面面相覷。
早知道黃子軒是個二桿子,只沒想到二桿子到了這樣的地步,竟然帶著一車人,手持武器前來十原派出所“搶人,!
連被大伙公認的“二桿子”范二哥,都目瞪口呆。
黃子軒的“二勁”,絕對在范鴻宇之上!
“黃場長,黃場長,我在這里,我們在這里……”
杜雙魚連忙撲到二樓走廊欄桿之上,朝著黃子軒不住揮手。
“哥,嫂子……”
杜珊珊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們,頓時歡呼起來。
陸玖等云湖干部臉上都露出極其古怪的神色。
這黃子軒莫不是瘋了?
黃子軒虎著臉,二話不說,大步上樓,兩名帶槍的年輕男子和杜珊珊緊緊跟隨在后。杜雙魚和吳芝心也急急忙忙向樓梯那邊跑去。
“站住!”
范鴻宇驀然一聲斷喝。
杜雙魚和吳芝心頓時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腳步,驚疑不定地望著范鴻宇。
范鴻宇不理他們,大步向樓梯口走去,正好黃子軒大步走了上來。
“黃子拜,站住!”
范鴻宇又是一聲大喝,虎起了臉,高大的身軀將樓梯口堵得嚴嚴實實。
黃子軒一愣,猛地停步,瞪大眼睛看向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他身后的兩名配槍男子,已經條件反射似的握住了腰間的配槍,虎視眈眈。
“你晨…范處長?”
下一刻,黃子軒回過神來,滿臉驚詫。
在齊河的會議上,黃子軒見過范鴻宇,當時曹成范鴻宇等秘書人員都曾與會。只是彼此之間,不曾有過交談。
范鴻宇怎么會忽然出現在十原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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