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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陸月負荊請罪?

  去到駐京辦,尤利民住進一號套房。

  大劉和范鴻宇辦理“交接”。既然范鴻宇到了,省長大秘書的職務,就該“交還”給他。其實所謂交接,也沒有別的,就是尤利民的行程安排。

  電話是今天一早到的,由盛辦負責人寧益同志親自打到尤利民的辦公桌上。

  寧益同志轉達最高長的指示,請尤利民同志在明天上午十點,趕到大內最高長的住所,有關彥華地區國企改制的情況,長想要向尤利民了解一下。

  尤利民告訴大劉的,就這么多,大劉自然不敢多問。

  事關最高長的召見,誰敢多嘴多舌?

  另外,大劉簡單地將這幾天秘書一處的工作情況做了個匯報,讓范處長心里有數。

  范鴻宇點點頭,隨即走向一號套房。

  辦事處于主任陪尤利民屋里坐著,簡單匯報辦事處的工作。尤利民對駐京辦的工作,一直比較重視。這一點,和榮啟高一致。

  現階段,官場風氣比后世要好,官員們的關系網也有,但不如后世那么“恐怖”,枝蔓纏繞,無邊無際。尤其是是省部級大員,愛惜自己的羽毛,也不會胡亂去“攀親結友”。能夠上得了他們的臺盤,成為關系網中的一員,可不簡單。

  相對來說,駐京辦算得比較重要的消息來源,都一些明面上的大消息,往往駐京辦獲得的度要比媒體正式報道的更快。可不能小看這一段“提前得知的時間”。面臨大事,有時候能夠提前半個小時甚至提前十分鐘得到準確消息,后續處置手段便會截然不同。

  尤其重要的是,官方媒體正式報道的消息,往往通過剪輯修改。并不能完全體現高層的真實意志,需要從中去“悟”。但悟出來的東西,畢竟帶著很多主觀臆測,不一定完全準確。而駐京辦通報的消息,卻是“未刪節版”,更加接近“核心真相”。

  在某些官員眼里,駐京辦主任似乎是被邊緣化的一個職務,因為遠離本省,“威風”不起來嘛。設想一個地委書記。在本地區那就是至高無上的大人物,一言九鼎,言出法隨,何等威風顯赫?凡是跟地委書記沾親帶故的三大姑六大婆,都能夠跟著沾光。狐假虎威一番。(隨夢全文字小說)駐京辦主任同為地廳級,在這個方面,和地委書記相差甚遠。

  實際上,駐京辦主任和排第一的副主任乃是扎扎實實的省委巨頭心腹。不是嫡系,不會被派到京城來擔任這么重要的職務。

  駐京辦于主任擔任這個職務有好幾年的時間了,是榮啟高親自點的將,自然也是榮書記的心腹嫡系。不過于主任做人八面玲瓏。盡管自己是榮書記的親信,在尤利民面前,卻也畢恭畢敬,不敢稍有差池。

  不為別的。就為尤利民比榮啟高年輕十歲,于主任也必須得這樣做。

  有道是: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

  榮啟高年屆六旬,隨時有可能退二線。誰知道數年之后,青山省委一哥會是哪位?

  見范鴻宇進門。于主任便禮貌地結束了匯報,向省長告辭而去。

  目前省長要考慮的頭等大事,就是如何應對明天的召見,其他都等而下之。

  “你準備一下,做個簡單的匯報稿。寧益同志在電話里也談到了有關楓林模式的一些情況,明天上午,你跟我一起去見長。”

  等于主任一出門,尤利民便吩咐道。

  范鴻宇有點暈。

  見最高長也有我的份?

  這卻是范鴻宇萬萬沒有想到的。

  縱算尤利民以省長之尊,等閑也不大可能得到最高長的親自召見。全國那么多省長,能夠單獨面見最高長,向他老人家匯報工作的,屈指可數。大多數省長,只有在召開中央全會的時候,能夠遠遠的看到高居主席臺的老人家。

  甚至部分省委書記,資歷較淺的,都不一定能獲此殊榮。

  老人家畢竟年紀大了,全國如此多的封疆大吏,不可能每個人都召見。日常工作,長早就不關注了,放手交給臺前的年輕一輩們去完成。長關注的都是大政方針層面的問題。

  彥華的國企改制,實話說,此前并不是多么的引人注目。因為青山省高層對這個改制,本身就存在著嚴重的分歧。一開始,不但袁留彥明確反對,榮啟高也不曾明白表態支持,而是在觀望之中。媒體方面也報道得很少,有點將其當作試點來搞的意思。

  如果不是前不久中央調查組忽然大張旗鼓進駐彥華,邱明山范鴻宇“絕地反擊”,直接將此事捅到老人家面前,只怕長也未必會特別關注。

  調查組被硬生生的“頂”了回去,尤利民邱明山范鴻宇等人心里都很清楚,這事沒完!

  調查組規格那么高,惹出那么大的動靜,不可能就此默默無聞地收場。既然最高長已經關注了此事,總還會有些后續的情況會出現。

  長召見尤利民,在意料之中。

  當然,長也有可能直接召見榮啟高。

  然而長是召見榮啟高還是召見尤利民,折射出來的政治含義是完全不同的。在高層巨頭心目中,省委書記和省長,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不僅僅在于省委書記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封疆大吏,關鍵按照分工,省委書記是黨委一把手。長召見榮啟高的談話內容,很可能成為某種政治風向標。長將自己的政治理念,透過榮啟高傳達給黨內同志知曉。

  只要對建國后的政治大勢有所了解的同志,都很清楚,終極大佬比較中意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觀點。以前偉大領袖便尤其喜歡采用此種方式。巡行各地,找地方黨政軍主要負責同志談話,借此闡述自己的政治見解。

  最高長也是一樣。

  有些話,如果在非常正式的場合里表述出來,那就成為定論,沒有多少轉圜余地。而通過這種方式表達出來,卻可以借此試探各方的反應,同時也有緩沖的空間和時間。其他同志有不同的意見,還可以再商量探討。

  召見尤利民,政治意味就相對要淡得多。至少在現階段,最高長還只是將彥華地區的國企改制當作是某種改革的探索,想多了解些情況。此事的范疇,目前還基本限定在“經濟領域改革探索”這一塊。

  換句話說,長尚未作出最終的決定。

  所以,寧益同志在電話里也談到了“楓林模式”,便益說明這是“了解情況”。

  但寧益同志談到“楓林模式”,不代表著長一定要見范鴻宇這個小年輕,尤利民代為匯報也是一樣的。“楓林模式”本就是因為尤利民的看重才在全省揚名。

  見范鴻宇有點呆,尤利民便解釋了一句:“長其實比較喜歡和年輕人打交道,平時就有許多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陪長聊天說話。”

  “是,省長。那我去準備了…”

  愣怔一陣,范鴻宇總算回過神來,朝尤利民微微鞠躬,說道。

  這個鞠躬,卻不是習慣動作,而是真的心懷感激。

  長是不是喜歡和年輕人打交道,絕非長召見范鴻宇的關鍵,關鍵還在尤利民身上。必定是他趁機向寧益同志提出來,他的秘書范鴻宇,就是“楓林模式”的締造者,如果要了解“楓林模式”,由范鴻宇當面匯報,是最客觀的。

  尤利民對他的栽培提攜,當真是不遺余力。

  當然,最高長親自召見,對范鴻宇而言,現階段的“象征意義”遠大于“實際意義”。范鴻宇實在太年輕了,二十三歲的副處級,已經亮瞎無數人的眼,基本顛覆了官場的既有規則。短時間內再次提拔重用的可能性非常之小。

  然而,最高長曾經親自召見過范鴻宇,此事所隱藏的政治含義,卻實在非同小可。從最現實的意義上來說,今后對范鴻宇的破格提拔和重用,就有了“理論依據”。換言之,上級領導有了對范鴻宇格外破例的理由!

  你不服?

  不服那你也在最高長面前露個臉給我瞧瞧!

  “嗯。”

  尤利民點點頭。

  “待會我要出去見個朋友,你通知辦事處的同志,不要為我準備中餐和晚餐了。”

  這個意思就是說,尤利民要單獨行動,連范鴻宇都不陪同在側,而且中餐和晚餐都在外邊用。可見這位朋友,實在非常要緊,也非常“保密”,必定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尤利民蒞任青山省之后,就曾經有過傳言,小道消息說,尤省長和某位大人物的子弟是過命的交情。言下之意就是說,尤利民有著極其深厚的最高層背景,屬于后備培養對象。

  這些傳言,范鴻宇也聽說過。貌似傳言是有幾分道理,因為范鴻宇很清楚地知道,在另一個世界,尤利民確實走上了更高的領導崗位。

  然而眼下,范鴻宇絕不會胡亂去揣測,這是大忌。

  尤利民不告訴他,絕對有不告訴他的理由。

  “好的。”

  范鴻宇再次對尤利民鞠躬,輕輕退了出去。

  吃過中飯之后,范鴻宇就將自己關在房子里,很認真地準備匯報稿。

  這個匯報稿是給自己準備的,尤利民不需要。

  有關彥華國企改制的情況,尤利民比省內任何一位大佬都要清楚。在最高首長面前,尤利民也不可能對著稿子念。

  范鴻宇也一樣不能對著稿子念。

但匯報稿還得寫,并且要認真寫。“”,全文字  他得記住這些重點。在最高首長面前,真正輪到他說話的機會,不會太多。他必須言簡意賅,盡量將最要緊的幾點以最簡短的語言匯報清楚。

  表面看,范鴻宇給人的印象是大氣,從不拘小節,是著名的“二桿子”。實際上,面臨真正大事的時候,范鴻宇從來都不毛躁,更不心存僥幸,一定會盡力將方方面面都考慮清楚。

  二十年的刑警經歷,也不是全無幫助的。

做刑警,手握別人的“生死禍福”,來不得半點虛的,更不能大概加估計。至于那種隨便抓個人頂數的刑警,范二哥從來都沒有將他們當作是自己的同行。“”看  那是人渣!

  下午四點多,范鴻宇已經三易其稿。

  第一稿有一千多字。嚴格來說,要匯報清楚“楓林模式”,一千多字已經非常非常精煉。但范鴻宇毫不猶豫就給否了。一千多字,按照中等語速朗讀,也要讀十來分鐘。范鴻宇不認為自己在最高首長面前有那么充足的匯報時間。

  第二稿就精煉到不足七百字。

  還是給否了!

  最后,范鴻宇給自己寫了個“大綱”,總結成幾句話,不到兩百字。“楓林模式”的梗概,基本包含在這幾句話里。

  從頭至尾將大綱看了幾遍,范鴻宇慢慢將信紙放下來。伸出雙手揉了揉臉。又舒展了一下身子。長長舒了口氣。

  基本上可以了。

  有了這個大綱,進退有據。倘若運氣不錯,在最高首長面前有足夠的匯報時間,那就將大綱拓展一下。要害之處多解釋幾句。反正有關楓林鎮的發展歷程,全都在他的腦海里,再也磨不去。如果時間有限,那就照大綱來。

  實話說。到了現在,范鴻宇的心情也不曾完全平復下來。

  面見最高首長,對于普通基層干部而言,這得是多大的榮耀?

  范鴻宇索性站起身來,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房間太小,三步就走到了頭,但那沒什么,范鴻宇主要是想通過這個動作來平復自己的躁動不安的心情。

  便在這個時候,房門被輕輕敲響了。

  “鴻宇…”

  門口傳來蕭郎溫和的聲音。

  范鴻宇連忙過去打開了房門,不由大為驚喜:“蕭哥。嫂子!”

  門外不但站著蕭郎,還站著蕭郎的未婚妻張梓熙。兩個人都帶著微笑,氣度嫻靜,再般配也沒有了。尤利民到了首都,蕭郎過來拜訪,乃是理所當然,不過范鴻宇沒想到張梓熙也來了。他雖然和張梓熙只有一面之緣,但彼此的印象都非常好。

  張梓熙溫柔和順,頗有大姐風范,很得一幫小字輩的“愛戴”。

  “來來,蕭哥,嫂子,屋里坐屋里坐!”

  范鴻宇一迭聲地相邀。

  他在辦事處住的是普通單間,尤利民厲行節儉,身為尤利民的大秘書,范鴻宇得守這個規矩。

  范鴻宇將房間里唯一的兩張椅子禮讓蕭郎夫婦坐了,自己忙著端茶倒水,嘴里說道:“蕭哥,省長出去了,去會朋友,可能晚餐都不一定回辦事處吃。”

  你要是來見尤利民,不免要失望了。

  蕭郎微笑說道:“知道,我來之前,已經給王主任打過電話。”

  王主任是辦事處的第一副主任,是尤利民到任之后任命的。不問可知,乃是尤利民的親信。駐京辦這樣要緊的單位,尤利民不可能不放一個“自己人”打探消息。

  “鴻宇,這回去益東,吃了不少苦頭吧?”

  張梓熙微笑問道,略帶一分促狹之意。在張梓熙而言,這可是非常難得。只有真正認可了范鴻宇是她的朋友,她才會露出這種神情。

  聽說是范鴻宇陪李秋雨去的益東,張梓熙都暗暗替范鴻宇擔心。

  這苦頭,有得吃了!

  李秋雨那性格,有時候連張梓熙都覺得吃不消的。倒不是說李秋雨有多“壞”,關鍵想起一出是一出,而且還犟,輕易不肯改變主意,不確定因素太多,讓人情不自禁的頭疼“害怕”。

  范鴻宇哈哈一笑,說道:“還算好。到了外邊,秋雨也不亂來,還比較聽話。”

  “聽話?呵呵,這可真是能者萬能…”

  張梓熙不由略感詫異。

  “聽話”這個詞,什么時候跟李秋雨沾上邊了?

  范鴻宇笑道:“她人生地不熟,我又對她進行嚴格的經濟管制,她想不聽話都不行。”

  “嗯,還是你有辦法。難得是她居然按時趕了回來。這點很重要,不然阿姨就呆不住了。”

  張梓熙所言的阿姨,自然指的是熊艷玲,她媽媽的親妹妹。

  范鴻宇便作勢抹了一把冷汗,笑著說道:“好險好險…”

  說笑了幾句,蕭郎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說道:“鴻宇,明天省長是要去拜見首長,是不是?”

  “嗯,明天上午十點。電話是寧益同志打來的,說首長想要了解有關彥華地區國企改制的情況…我陪省長一起去大內。”

  范鴻宇簡單將情況通報了一下。

  沒有必要對蕭郎隱瞞什么。

  奇怪的是,對于范鴻宇即將去覲見老人家,蕭郎和張梓熙都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奇之意,似乎對此早就知曉。

  蕭郎雙眉微蹙,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看來,余波未了啊。”

  范鴻宇笑了笑,說道:“豈止是余波未了,嚴格來說,應該是剛剛開始。”

  大博弈的余波,遠遠未曾過去,政治局勢相當敏感。但多數干部,仍然將目前的大辯論以及由此引發的一系列人事異動,看做是“余波未了”。范鴻宇卻清清楚楚,這不是余波,而是新的大博弈即將展開的先兆。

  在另一個世界,這場新的大博弈,對今后的政治大格局,影響極其深遠,甚至可以說是決定性的。基本上終結了大動亂帶來的后遺癥,政治大局逐漸走上正軌。

  但在這個博弈的過程中,卻牽扯進去太多的政治大人物。類似他和蕭郎這樣的小字輩,可以說連邊都沾不上,縱算尤利民這樣的一省之長,在這樣的大博弈中,都只能算是個小棋子。

  不過,范鴻宇始終相信,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小人物也能創造歷史。

  至于他是否能成為那個創造歷史的小人物,那就不得而知了,至少,此番最高首長的接見,就為他創造了那么一點點的可能性。

  蕭郎微微頷首,認同范鴻宇的意見。

  張梓熙不住瞥他,似乎有些話,自己不好說,讓蕭郎開口。

  范鴻宇臉帶微笑,也不詢問。這些話,是不是應該對他說,由蕭郎還是張梓熙對他說,想必以蕭郎兩口子的聰明睿智,自有主張。

  稍頃,蕭郎像是下定了決心,說道:“鴻宇,我和梓熙這次來,是受人之托…”

  “陸月還是張冰?”

  范鴻宇笑笑,反問道。

  張梓熙大吃一驚,詫異地問道:“你怎么知道是他倆?”

  范鴻宇笑道:“看二位的神情就知道了。”

  很簡單,如果是他們共同的朋友有話要轉達,蕭郎和張梓熙絕不會露出為難之色。再說,范鴻宇到了首都,如果是首都的朋友有話想跟范鴻宇說,直接扣他或者上門拜訪就是了,沒有必要讓蕭郎帶話。

  唯獨陸月和張冰想要和他范鴻宇有所交集,就需要一個中間人。

  “是陸月。他今晚上想邀請你一起吃個飯。本來張冰找的是春雨,被春雨一口拒絕了。春雨說,想求饒的話,自己上門負荊請罪,找人帶話,心不夠誠…”

  說到這里,蕭郎嘴角浮起一絲微笑。

  張冰這也算是“病急亂投醫”,找李春雨來做這個中間人,以李春雨的性格,要是有好臉色給她看才怪了。張冰硬生生的自己送上門去給李春雨甩倆巴掌!

  “后來陸月直接找的梓熙,說起來,大家以前都是熟人。梓熙這個人,你也知道的,不大懂得拒絕人家…”

  范鴻宇就笑,擺擺手,說道:“蕭哥,有人請我吃飯,干嘛要拒絕啊?不吃白不吃。”

  張梓熙松了口氣,嫣然一笑,說道:“鴻宇,那你是同意去赴宴了?”

  范鴻宇笑道:“那當然,他請的中間人這么大牌,我哪敢不給面子?”

  一番話說得大伙都笑了起來。

  張梓熙輕輕說道:“我主要也是考慮,冤家宜解不宜結。”

  蕭郎點點頭,說道:“是這個理。如今老張家聲勢正盛,據說陸月很得張部長看重,說他是個人才。”

  言下之意就是說,陸月已經是老張家的一員,你現在沒有百分之百把握徹底打垮他,那就要想辦法把這個過節揭過去。和陸月乃至老張家開啟“死斗模式”,對大家都沒有什么好處。

  “陸月本來就是個人才,關鍵就看他把這份聰明才智用在那個方向了。”

  范鴻宇淡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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