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吃虧,哇哇大叫,小蘑菇見狀上去拉架,卻也被那竹子抽了一下,連翻好幾個跟頭,無形的孢子飄飛出去,四周武者一陣昏昏沉沉,眼前幻象叢生。
小蘑菇委屈道:“臭竹子你打我,我跟你拼了!”
低頭就朝竹子沖撞過去,又被對方一劍抽了回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淚直流,哭的撕心裂肺。
葡萄勃然大怒:“你敢欺負小蘑菇,我也跟你拼了!”
根須舞動翻飛,好似長出無數條胳膊,與那竹子扭打成一團,一副勢要跟他同歸于盡的架勢。
黑衣少年身形晃了晃,眼神微微有些迷惘,忽然一搖頭:“幻術?”
抬手一招,將竹子抓在手上,那紫竹泛起盈盈紫光,將少年籠罩,驅散無形孢子,讓黑衣少年瞬間清醒過來。
抬頭望去,只見四周那一個個武者皆都變得癡惘,顯然是不知不覺間中了幻術而不自知,有的武者在哈哈大笑,有的在四處飛遁,不由毛骨悚然。
竹子開口道:“小子別怕,竹老爺在此,那小蘑菇的幻術沒辦法將你怎樣!”
黑衣少年頷首。
楊開也將蒲百雄和小蘑菇抓了回來,放在左右肩膀上,饒有興致地望著少年道:“怎么稱呼?”
少年默了一陣,抱拳道:“向英見過楊師兄!”
楊開挑眉:“你認得我?”
向英道:“楊師兄大名,如雷貫耳。”
“惡名吧?”楊開似笑非笑。
向英眉頭一皺,有些摸不準楊開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他聽到的楊開的名頭確實兇惡無比,一戰滅殺雷光劍閣數千人,更屠滅了劍閣星市幾萬人,可以是一尊殺星降世,此刻真正見了才知道與傳聞中有些差距。
不過他畢竟與楊開不熟,知人知面不知心,也不敢貿下定論,心中對楊開諸多提防。
“我欲去取那太乙凈神水,向兄可有指教?”楊開偏頭望著他。
此地人數雖多,但皆已陷入幻術之中,此刻神智混沌,不足為慮,唯一清醒的也就是楊開和向英兩人了。
向英淡淡道:“各憑手段!”
顯然是不愿退縮,那太乙凈神水對他也有莫大的吸引力。
楊開頷首,盯著他手上的紫竹,話鋒一轉道:“向兄這根竹子不凡,可愿割愛?”
向英還沒開口說話,那竹子卻是大怒道:“少來打竹老爺的主意,你這家伙跟死葡萄一丘之貉,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楊開啞然,失笑道:“看來我們無緣。”他也就是隨口一問,既然這竹子本身都不愿意,楊開也不想勉強,真要動手搶奪的話,這向英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不再理會,邁步朝前行去。
葡萄緊張兮兮地道:“老爺你小心一些,這地方有些古怪。”
楊開微微一笑道:“天地靈物所在,自然不可能毫不設防,不過縱有萬般兇險,一力破之便是!”
話落之時,他與向英兩人齊齊朝前撲去。
身形晃動的瞬間,兩人各自朝對方拍出一掌,轟地一聲巨響,楊開身形微微一震,口中輕咦一聲,卻見那向英后退三步,竟是沒被自己拍飛出去。
“了不起!”楊開贊嘆不已。
雖只是短暫的一次接觸,但楊開也依然瞧出這向英的不凡之處,對方掌中,幾種陰陽五行之力縈繞,威力巨大,而且品相極為不俗,赫然都是六品的力量。
換句話說,這向英凝練的,竟全都是六品的開天之材!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能接下自己這一掌!
楊開挑眉道:“向兄是洞天福地的高徒?”他之所見,只有出身那些洞天福地的幾個家伙,才有本事凝練六品的本錢。
向英穩住身形,壓下心頭翻滾氣血,佩服不已:“百聞不如一見,楊師兄果然了得,小弟出身卑微,并非來自哪座洞天,也非某處福地!”
楊開眼前一亮:“我明白了!”
這向英,赫然也是個承載者,唯有圣靈之力,才能培養出如此出色的承載者,只是不知他到底是哪位圣靈的承載者。
早就聽祝九陰說,諸多圣靈暗中培養了自己的承載者,讓他們在這些年刻苦修煉,增強實力,好在無老之地奪取那一份機緣,可迄今為止,楊開所知道的只有徐真等人,卻不想在這里居然碰到一個。
怪不得他能收取那紫竹,既是圣靈的承載者,自然有這個本事。
說話的功夫,楊開步伐不停,急速朝那白玉石槽靠攏。
向英見狀臉色微變,周身忽然爆出一層血霧,顯然是施展了什么秘術,速度大增,也朝那白玉石槽撲去。
如今這太乙凈神水只有他們兩人爭奪,誰能先一步抵達那白玉石槽,誰便能占據先機,他自然不愿甘于人后。
不過很快,他便露出愕然之色,因為不管他如何努力,竟都沒法接近那白玉石槽分毫。
扭頭望去,楊開同樣露出愕然的表情。
白玉石槽距離他們兩人的位置其實并不算太遠,只有百來丈左右,以兩人的實力,這點距離等于不存在,一步便能抵達。
但詭異的是,無論兩人如何飛奔,與那白玉石槽的距離竟都沒有拉近分毫,那石槽一直距離他們百丈左右。
觀望四周,那些武者還陷入幻術之中不可自拔,與他們之間的距離也沒有多大變化,好似他與楊開兩人一直在原地踏步一般。
向英臉色凝重,額頭冒出了些許冷汗,這情況未免太過詭異,他以前從未遇到過。
又飛奔一陣,忽然四周莫名其妙多出了好多人,這些人之前一直不可見,此刻卻是鬼魅般現身四周,一個個都拼命地想要朝那白玉石槽靠攏,可惜根本無能為力。
也有一些武者面色頹然地駐足不前,看傻子一樣看著旁邊的人。
楊開和向英都嚇了一跳,四周這些人是什么情況?他們從哪冒出來的?這些人絕對不是剛才那些中了幻術的人,因為那些人還身處幻境之中無法自拔。
“又來了兩個。”一個老者哈哈大笑。
“哎,這下完了,怕是走不出去了,就說這等天地靈物四周怎么可能沒有半點兇險,原來這兇險不可查,不可知,只有落足進來才能知曉。”又有一個駐足原地的中年男子搖頭嘆息,一臉灰敗。
“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要出去啊!”有人朝反向奔逃,卻始終無法逃離此地,那白玉石槽四周方圓百丈,仿佛有一個看不見的囚籠,將所有人都困在其中,這囚籠內詭異莫測,不管朝哪個方向奔逃,都無法逃離半步。
楊開打量四周一陣,駐足下來,凝聲道:“蘑菇,這是幻術嗎?”
小蘑菇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沒感覺到。”
玄彩幻菇本身就有致幻的功效,她既然這么說,那就應該不是幻術,更何況,楊開也沒察覺到幻術的痕跡,若真是幻術,溫神蓮可破之。
“不是幻術…”楊開眉頭緊皺,扭頭朝身邊不遠處一人問道:“老丈,你進來多久了?”
那老者正是之前開口說話之人,聞言道:“哎,被困在這里三天了,老夫是第一個進來的,他們這些家伙都是這幾日陸陸續續闖進來的。”
楊開無語,被困在此地的武者,少說也有數百人之多,換句話說,這三日來,這數百人都發現了那太乙凈神水,想要將之收入囊中,結果落進了這詭異的囚籠之中無法自拔,他和向英是最后進來的,之前之所以沒發現這些人,應該是還沒有徹底進入這無形的囚籠。
只有踏足此地,才能看到這些人。
“老丈可有什么發現?”楊開又問道。
那老者嘆息道:“若有發現,老夫又豈會被困在這里?”抬頭吆喝道:“你們都別跑了,跑不掉的,老夫在這里跑了三天,也沒見接近那石槽分毫,你們還要跑多久?”
眾人聞言,逐漸駐足下來。
有人開口道:“這地方怎么回事?明明感覺自己確實在前進,為何又在原地踏步?”
這是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的事,所以才顯得詭異無比。
“此地可能有一處天然大陣,或為幻陣,或為迷陣,不破大陣,我們必將永遠被困于此地。”
“如何破陣?諸位朋友有哪位精通陣法者?”
“小弟略懂一二,只是看不出什么跟腳,可能是我才疏學淺,修行不精。”
“那怎么辦,難不成還能在這里等死?”
一群人吵吵嚷嚷,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好不熱鬧。
那老者不斷地安撫眾人的情緒,好不容易才讓場面清凈下來,朗聲道:“諸位既無有破陣者,那老夫的意見,便是以力破之,我等一起出手,施展最強之力,老夫就不信這狗屁陣法能支撐的住!”
“老先生言之有理!”有人聞言贊同,“我們這么多人一起出手,就算此地真有什么大陣也定能破去。”
“破陣之后那太乙凈神水人人有份,大家均分!”有人吆喝道。
這話沒人搭理,讓他鬧了個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