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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該袁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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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譚軍的原訂計劃其實是這樣的,故意搭建一個觀城臺,把徐州軍的注意力吸引到城墻頂端和城樓里去,又讓虎賁衛士故意當做徐州軍的面解除武裝,空著手到陶副主任面前伏地跪下,而雙手伏地的時候,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拿到提前藏在渾濁泥水的刀斧武器,計劃不可謂不妙,對陶副主任多疑心理的把握也不能不說是十分得當。

  這個計劃最大的賭博就是賭陶副主任的偽君子性格,賭陶副主任為了收買人心,會下馬親自來攙袁譚起身,然后手里已經拿到武器的袁譚就可以見機行事,有機會就挾持生擒身手一般的陶副主任,用陶副主任當人質逼著徐州軍退兵,沒機會就一刀捅死早就罪該萬死的陶副主任,然后在三百死士的保護下逃回城去!如果實在逃不回去,必須要與陶副主任同歸于盡,對陶副主任恨入骨髓的袁譚公子也認了!

  計劃算得上巧妙,勇氣絕對可謂非凡,但很可惜的是,朋友們都知道,因為楊長史對金銀財寶的那股強烈執念,在袁譚公子只差幾秒時間就可以成功得手的關鍵時刻,跳了出來搗亂作祟,還無意中叫破了袁譚公子的機關,使得袁譚公子終于還是功虧一簣,自己還賠上了性命——如果袁譚公子泉下有知道,知道楊長史是因為垂涎自己的家產才這么做,那么袁譚公子一定會后悔自己沒有拿出全部家產賄賂楊長史……

  在九泉之下再怎么的懊悔也沒用了,隨著袁譚公子的人頭落地,袁譚軍死士被徐州衛士擋住,袁譚軍的殘部也永遠沒有了反敗為勝的機會,死命沖了幾次見沖不到陶副主任身邊,高干、郝昭和呂曠等袁譚軍將領也只好趕緊往城內撤退,然而徐州軍這次是說什么都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了,猛沖猛打著一路追殺過了護城河,直接追殺進了城門甬道,說什么都要給陶副主任出這口惡氣,也順勢拿下鄴城。

  因為事前考慮過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袁譚軍對此也做過應變準備——在城門甬道的盡頭處,安了一道千斤鐵閘,只要一扳機關鐵閘就能落地,堵住徐州軍隊的進城道路。但計劃遠不如變化快,眼看高干等人即將沖出甬道時,前方的鐵閘卻出人意料的提前落地,一下子就堵住了高干等人的回城道路!高干等人魂飛魄散,大喊大叫卻于是無補,被徐州將士死死的堵在了城門甬道里,成了真真正正的甕中之鱉。

  鐵閘提前落地當然不是沒有原因,城墻上,負責指揮鐵閘機關的袁軍鄴城令辛毗,親手扳動機關用鐵閘切斷高干等人歸路后,辛毗語氣鎮定的向左右驚叫的將士說道:“主公已死,放高們回城,我們鄴城的全城軍民就只能為他們陪葬,為了全城百姓,也為了我們的妻兒家眷,我們只能這么做。想活命的,馬上到箭垛旁邊去打出白旗。”

  群龍無首,沒有士兵和提前扳動機關的辛毗拼命,還爭先恐后的跑到箭垛旁邊,舉起白旗拼命搖晃,結果這么一來,也徹底坑苦等高干三百死士,被堵在城門甬道里上天無路,下地無門,被雙眼通紅的徐州將士砍死捅死大半,可憐的郭圖先生慘死在了亂軍之中,被兩軍士卒生踩成肉醬,呂曠放下武器投降,高干被徐州將士生俘,只有郝昭死戰到底,還斷然拒絕了徐州軍隊的投降要求,與最后十余名士兵一同戰死,無比遺憾的提前告別了漢末舞臺。

  城門甬道的結束后,辛毗又命令士兵打開鐵閘,率領守軍向徐州軍隊投降,徐州軍隊入城接管防務,剿殺少部分不肯投降的袁譚軍余黨,到了傍晚時分便結束了戰斗,使鄴城這座冀州第一重鎮終于落入陶副主任魔爪,也終于結束了歷時三月的鄴城大戰。陶副主任論功行賞,封辛毗為議郎,隨軍聽用,又查明陳琳并未參與袁譚之計,赦其罪行仍以原職留用,其余投降文武,也盡皆留用。

  “終于還是拿下鄴城了。”這是陶副主任進到鄴城時說的第一句話,語氣還頗為感嘆,道:“真是沒想到,光這個鄴城我們就打了三個月,真不知道徹底拿下北方三州,要花我們多少的時間。”

  “主公請放寬心。”旁邊的荀諶安慰道:“冀州最難打的就是鄴城,拿下了鄴城,我們接下來的戰事就好打得多了,冀幽并三州群龍無首,袁尚是威既不能服眾,又不得三州軍心民心,我軍即便無法做到傳檄而定三州,也不用擔心再遭遇類似鄴城這樣的頑強抵抗,諶估計,快的話兩年之內,慢的話也不會三年,我軍一定能夠平定北方三州。”

  “友若先生言之有理,接下來的戰事,我們是不用再費這么大的勁了。”賈老毒物點頭附和,又建議道:“主公如果想要速定北方,那么我們從現在開始就該準備針對袁尚的戰事了,詡認為,主公應該立即以朝廷名義給袁尚下詔,令其來鄴城共商北方大事。”

  “妙!”劉曄鼓掌,笑道:“袁尚若來,就以朝廷名譽召他入朝為官,袁尚若不來,便是不遵朝廷,公然謀逆,我軍出兵討伐名正言順。這詔書一來一回,我軍也休整得差不多了,可以立即出兵了。”

  陶副主任聞言大笑,立即命令陳應提筆擬詔,賈老毒物又建議道:“主公,袁尚畢竟與我軍長期親好,矯詔召他來鄴未免有些過份,依詡之見,最好還是請天子下這道詔書,也順便請天子封主公為冀州牧,斷了袁尚的念想,出兵冀北更占道義上風。”

  “成,反正鄴城離許昌也沒多遠,就這么辦吧,順便讓將士多休息幾天時間。”陶副主任一口答應。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徐州軍著手準備北上的同時,又頒布檄文要求冀州諸郡縣接受朝廷號令——也就是接受陶副主任的號令,而鄴城所在的魏郡其余縣城聞得袁譚已死,也沒那個縣令和地方將領敢跳出來找死,爭先恐后的送來降表表示歸順,不僅魏郡全境傳檄而定,就連趙國郡和巨鹿郡的許多縣城都紛紛獻表投降,只有巨鹿太守管統拒絕投降,不過這個手里只有幾千鄉兵的太守也注定翻不起什么風浪,陶副主任連親自出手都沒有必要,直接就讓臧霸出兵攻打管統了事。

  許昌朝廷那邊也沒有半點問題,在陶基、曹宏和是儀等人的威逼下,漢獻帝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是乖乖頒詔,命令袁尚到鄴城與商議北方事務,并許陶副主任兼任冀州牧。唯一的麻煩則是來自陶副主任的正妻袁芳,得知袁譚已死后,深知丈夫為人的袁芳給陶副主任寫了一道書信,懇求陶副主任手下留情,盡可能的給袁尚留一條生路。陶副主任則回書袁芳,說是只要袁尚不打什么勾結異族的主意,自己就一定給袁尚留一條性命。

  差不多一個月后,漳河堤壩在徐州軍將士與百姓的共同努力下初步修復,考慮到自己這次毀堤淹城有些缺德,陶副主任又下令鄴城免稅兩年,并下令開倉放賑,賑濟受害百姓,百姓歡呼雀躍,對陶副主任感激不盡。而與此同時,陶副主任逼著漢獻帝頒布那道詔書,也以朝廷名譽送到了袁尚面前。

  袁尚公子和審配、逢紀等人當然不是傻蛋,看到漢獻帝的詔書,袁尚公子和審配等人馬上就明白陶副主任是準備向自軍下手了,所以袁尚公子不僅當場拒絕了南下鄴城,還立即自封為冀幽并三州州牧兼車騎將軍,傳檄各地要求三州官吏軍民聽從自己號令,同時立即撤回中山兵馬,集兵于河間渤海,準備與曾經親如手足的妹夫翻臉開戰。

  其實還沒有收到袁尚公子拒絕奉詔的消息時,心腸比煤炭還黑幾分的陶副主任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派兵北上,去打通漳水與清河航道了,得知三舅哥果真拒絕奉詔后,陶副主任也毫不遲疑,馬上就借口袁尚反逆,親提十萬大軍沿漳水北上,留老將傅陽率軍萬余守鄴城。

  陶副主任出兵的時候,冀州的中南部實際上都已經劃入了徐州軍的控制版圖,臧霸軍很輕松的拿下了巨鹿郡治廮陶城,袁家忠臣管統在城破時自縊而死,巨鹿遂平,趙國北部諸縣沒有了廮陶這個屏障,也乖乖的一起獻表請降,中山和常山兩郡也拒絕了聽從袁尚公子指揮,開始與臧霸眉來眼去,討價還價的準備投降。袁尚公子的勢力則被壓縮到冀州東北部,僅控制河間、渤海二郡和安平郡的幾個小縣城,兵力名譽上將近五萬,但核心力量卻僅有萬人左右,其余多是強征來的新兵,不僅戰斗力低下,且沒有多少沙場經驗,總體實力貌似強大,實際上卻是紙糊的老虎,根本不堪一擊。

  當然了,袁尚公子也不是毫不希望只能坐以待斃,河間、渤海二郡都與幽州直接接壤,與幽州軍的大本營薊縣也不算太遠,所以得知陶副主任親提主力大軍北上后,袁尚公子第一件事就是馳書幽州,請求蔣奇和牽招出兵救援。同時袁尚又聽了審配的建議,盡撤河間兵糧返回南皮,準備在老爸的發家地與妹夫一決雌雄。

  對徐州軍來說,征討袁尚最麻煩其實不是敵人的抵抗,而是遙遠的距離,從鄴城到南皮差不多有千里之遙,徐州軍即便兵不駐步的日行五十里,也得二十天左右的行軍時間,行軍既費時間還會使軍隊的疲憊疊加,只能是走幾天休息一天更加耗時,不過還好,一路都有漳水和清河可以運糧,徐州軍的后勤至少可以保證。

  再怎么漫長的道路也有盡頭,五月中旬,徐州主力終于還是抵達南皮南郊三十里處,陶副主任也沒有急于下令進攻,只是讓軍隊先扎下大營,使人探聽南皮情況,發現自己的三舅子把軍隊一分為二,令審配率軍一萬駐扎城內,自領四萬軍隊駐扎南皮西郊,利用城池與清河保護主力的左右兩翼,保護南皮城池外圍,汲取袁譚軍的教訓屯于岸邊高處,還把營寨修建得十分堅固,僅僅是環營壕溝就挖了三道。

  “修了三道環營壕溝?”陶副主任笑了,道:“看樣子是想指望幽州的援軍了,先立足于守,然后等蔣奇或者牽招出兵救命。”

  “主公不可輕敵。”賈老毒物見陶副主任神色輕松,便趕緊提醒道:“我軍千里而來,兵馬疲憊,又立營未定,需防袁尚乘機連夜劫營。”

  陶副主任點頭,道:“立即傳令全軍,今夜加雙倍崗哨,兵不許解甲,武器不許離身,嚴防敵軍連夜劫營。”

  “主公,諶認為不必被動戒備,應該布置兩支伏兵在營外,夾擊袁尚的劫營之軍。”荀諶說道:“諶與袁尚、審配相處多年,深知二人性格,審配烈直倔強,喜歡弄險出奇,袁尚最信審配,又自命不凡少謀輕斷,以他們的性格習慣,必欺我軍遠來疲憊,今夜定來冒險劫營!”

  陶副主任與袁尚也打過幾次交道,還深談過幾次,在言語中早發現自己這個三舅子自高自大的性格,覺得荀諶的分析有理,便立即召來趙云、呂曠和馬延二將,令馬延和呂曠各率三千軍隊在夜間出營,伏于大營左右,發現袁尚劫營就立即出兵夾擊,然后又安排趙云率軍一支守衛前營,迎戰袁尚的劫營之軍,又交代三將務必不辭勞苦,整夜值守。三將一起唱諾,領命下去安排。

  對陶副主任的這個安排,劉曄有些不很放心,提醒道:“主公,呂曠和馬延都是降將,讓他們領兵伏擊,若是突然倒戈,如何是好?”

  “沒事。”陶副主任答道:“袁氏家族大勢已去,呂曠和馬延都是聰明人,知道如何選擇,給他們一個立功的機會,將來也好使用。即便有變,以趙云的穩重性格,以足以預防所有意外。”

  一切都在徐州決策層的預計之中,是夜三更過后,袁尚軍果然出兵來偷襲立足未穩的徐州大營,趙云率軍迎住,呂曠和馬延也立即率軍從左右殺出,三面夾擊來敵,袁尚軍抵擋不住被迫敗走,趙云和呂曠等將率軍追擊,但因為袁尚軍還有后續援軍,沒能取得太大戰果,見敵人準備也十分充足,性格穩重的趙云便果然下令退兵,不肯在兵馬疲憊又地形不熟的情況下與袁尚軍連續夜戰。

  惟獨讓陶副主任等人失算的是,這次袁尚軍來偷襲劫營,領兵的大將竟然就是袁尚本人!所以得知這一情況后,陶副主任難免是跌足大悔,懊惱道:“早知道我那個三舅哥這么膽大,我應該犧牲前營布置埋伏,把他給干掉,北方戰事就可以更早結束了!”

  “主公不必懊悔,將袁尚滅于南皮,其實我軍還大有希望。”賈老毒物說道:“袁尚棄河間守南皮,原因不外乎南皮乃袁氏發家之地,民心歸附,且袁氏在此經營多年城池也相對堅固,可以長期久守,不會輕易放棄。既如此,我軍不妨盡快破袁尚城外營地,把袁尚逼入城內死守,再四面圍城切斷袁尚去路,然后再發力攻城,便可將袁尚滅于南皮。”

  “這么做又得曠日持久啊。”陶副主任哀嘆,又無奈的說道:“也罷,在南皮和袁尚曠日持久,也好過追到幽州甚至追到沙漠和遼東再滅他好,就這么辦,先破他袁尚城外大營,把他逼進城里甕中捉鱉。”

  敲定了這個決議,三日后大營立定,軍隊也得到一些時間休息,陶副主任便親自率軍三萬來攻打袁尚的城外大營了,又命趙云率軍一萬去抄袁尚營地背后,命高順率軍一萬去堵南皮南門,既防袁尚北逃,又防審配從城內出兵攻打自己的背后。而又讓陶副主任頗為意外的是,自軍出兵來攻袁尚軍營地時,三舅子袁尚竟然又領兵兩萬出營來與自軍野戰,陶副主任見況自然大喜,忙令軍隊與袁尚軍對圓陣腳,親自出陣來與袁尚答話。

  兩軍陣前,陶副主任和袁尚公子這對曾經親密得簡直都快穿一條褲子的親郎舅相距不到兩百步,面對面的翻臉開罵,陶副主任理直氣壯的大罵袁尚不遵朝廷,謀逆反叛,騎著赤兔馬的袁尚公子則罵得更是理直氣壯,歷數妹夫忘恩負義、欺君弄權、恩將仇報和謀奪親戚家產等累累罪惡,樁樁件件有憑有據,確有其事,讓臉皮極厚的陶副主任都有些無法忍受,只得趕緊大喝道:“何人與我擒下這個國賊?”

  許褚二話不說拍馬殺出,袁尚身邊也奔出了戰將梁岐,挺槍接住了許褚,結果也很當然,戰不十合,許褚就一刀把梁岐斬于馬下,袁尚軍大駭,許褚不肯滿足,又揮刀直取袁尚,袁尚大驚回馬就走,靠著赤兔馬的神駿,眨眼間就拉開了與許褚的距離,順利逃回自家隊伍深處,陶副主任見有機可乘,便立即擂鼓進攻,分出一半兵力沖擊敵陣。

  陣戰的結果毫無懸念,徐州軍隊雖然稍微有些疲憊,但將士大都身經百戰,又連戰連勝士氣高昂,攻殺間占據絕對優勢,袁尚軍卻是在兄弟內戰中已經耗空了實力,精銳力量傷亡殆盡,主力戰兵所剩無幾,余下的新兵鄉兵雖然數量不少,卻明顯的訓練不足和經驗奇缺,在陶副主任麾下的虎狼之師面前不要說還手之力了,就是招架起來都是萬分吃力,交戰不過片刻,原本就不夠嚴整的袁尚軍陣腳就已經開始松亂,漸露潰敗之象。

  看到這樣的場面,陶副主任臉上其實并沒有半點喜色,還嘆息道:“三舅子,何必呢?你根本就沒有半點翻盤希望,又何必要和我頑抗到底?以你和我的交情,投降到我這邊來,我還能虧待了你?你知不知道,你多頑抗一天,北方的漢人百姓就多受一天的苦,我們也少一分抗衡漠北異族的力量,你這不是堅貞不屈,你這是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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