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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節旺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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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次的夢到那個山谷,現在離他越近,云燁就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不單單是云燁有這樣的感覺,旺財也不斷地嘶鳴,看到那條熟悉的大河,旺財使勁的用蹄子刨著地,見云燁在忙碌不理睬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拿最叼著云燁的甲葉子就想離開。

  “等一等,今日太晚了,明天我們就去,你回家難道不帶什么禮物么?現在開春,青草剛剛長出來,族群里一定沒有吃的,給你多帶些,拿回去給他們吃。“云燁摸著旺財的長臉不斷地安慰,旺財依然噦噦的叫個不停,兩個大鼻孔張的老大,不斷地嗅著空氣,想要辨別出那些熟悉的氣息。

  旺財晚上就待在云燁的帳篷里不出去,那日暮無所謂,旺財這樣她反而喜歡,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露出腦袋和旺財對眼睛。還從被子里拿出一顆梨子喂旺財,旺財隨便咬了一口就趴在了專門給它準備的干草上耷拉著腦袋,很沒精神的樣子,那日暮咔嚓咔嚓的就把剩下的梨子給幾口吃光了。

  云燁鉆進了被子,又爬了出來,皺著眉頭從被子掏出來四五個梨子,一股腦的放在那日暮的枕頭邊上,這個婆娘到了現在還有往被子里藏食物的習慣,為了讓她改掉這個毛病,辛月沒少揍她。

  躺在床上聽著旺財不斷地在打響鼻,知道這家伙這時候一定非常的jī動,云燁閉上眼睛,回想自己初到大唐時候的情形,他發現自己現在非常的想讓時間再退回去,活了兩遍人心中依然充滿了遺憾…

  那日暮掉到床底下去了,是被旺財拿大嘴扒拉下去的,啟明星還在天邊掛著呢,旺財就已經急不可耐了,那日暮爬了起來,抱著被子狠狠地踢了旺財兩腳,云燁站在床邊開始穿衣,帳篷和外面傳來了袁守城沉悶的咳嗽聲,就像老奶奶以前擔心云燁貪歡,一大早就叫起是一個模樣,出了帳篷,才發現無舌已經坐在馬背上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軍務昨日就已經交代給了五蠡司馬和賴傳峰,云燁匆匆的洗漱了一遍,就騎上旺財向自己魂牽夢縈的地方奔去。

  不用云燁看路,旺財對這里更為熟悉,天色大亮的時候,云燁就看到了和張誠相遇的那個路口,旺財拿鼻子嗅了兩下,徑直沿著大路就沖了下去。

  “云侯,難道此馬乃是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怪不得如此通靈性,如今老馬識途,我等也不擔心會走錯路了。呵呵,如夫人的馬術想不到也是如此的了得,無舌,看來我們兩個人要加把力氣了。“

  一個一百多歲的老頭子坐在馬上穩如泰山,隨著戰馬的起伏不定上下搖晃,人和馬匹似乎混為一體,這是一種很高的騎術。

  旺財一邊嗅著道路,有時候甚至拿舌頭舔幾下地面,一旦確定了方向,就會狂奔。往日拉鹽的小路已經變成了大道,大冇道上拉鹽的牛車絡繹不絕,這里現在已經變成了隴右最大的鹽池所在地,他如今供應著隴右十九州的食鹽供應,被人稱為旱鹽,甚至遙遠的北庭都護府還有安西都護府都要仰仗它的供應,乃是隴右的重地,蘭州下轄的金城縣府兵就屯居在這里,時時保衛著這條生命線。

  旺財驕傲極了,這片土地上它就是王,抬頭叫了一嗓子,兩只大耳朵就雷達一樣的不停地轉動,沒發現什么動靜,這讓它有些發急,越過那些鹽池子,繼續往黃河的下游奔跑。

  云燁悄悄地數著,那個巨冇大的樹根依然還在,旺財蹄子一揚就躍了過去,馬蹄子踩在散亂的鵝卵石上火星四射。

  地方到了,云燁下了馬,將旺財的馬鞍子,籠頭全部卸掉,在它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旺財就一縱身竄進了荒原,半人高的野草被它的身子分開,不斷地鳴叫,不斷地奔跑,只有在這里旺財才是真正自冇由的。

  “您和祖師爺爺就住在這里?“那日暮好奇的四處看看,小聲的問了云燁一句,云燁搖搖頭,換乘了一匹馬,率先進入了荒原。

  荒原盡頭的那和山口還在,遠遠地就能看見,不曉得李二的探子是不是來到過這里,但愿他們沒有來過,如果因為自己的存在而讓旺財的族群獲得毀滅性的打擊,云燁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云燁的馬隊筆直的向那座山口前進,旺財在荒原上亂跑,叫喚的聲音越發的凄涼,連云燁都能聽出旺財此時是何等的絕望。

  馬群不見蹤影,按理說現在該到了馬群回到這片荒原覓食的時候了,地上的青草已經一扎長了,伸展著肥嫩的葉子在春風里搖晃,都是好草,可是馬群哪里去了?

  云燁喚過蘭州的官員問道:“這些年你聽說過有誰從這里捕獲過馬群么?“

  “回稟大將軍,這里是荒原,也不是馬群能來的地方,如果需要捕獲野馬群,只要去草原上就好,咱們隴右的馬兒不多,從未聽說過有人從這里捕獲過野馬。“

  “這就好,你給我記住,這里的馬群是云家的,你不要管我的這個命令是不是合理,合法,我會把它弄得合理合法的,我只是想要告訴你,絕對不允許在這里捕獲野馬,如果有不尊命令的,我會親自過來將他斬成肉醬。“

  蘭州的地方官明顯有些愣神,但是看到云燁殺氣騰騰的雙眼,趕緊點頭,侯爺只說了不許從這里抓野馬,沒說要這片土地,這是不想讓地方上難做,至于抓野馬,原來也沒人從這里抓到過野馬,現在只不過是一道禁令而已,算不得大事。

  旺財胡亂跑了一陣子見不到馬群,就往云燁這里跑了過來,腦袋垂在地上,還是不死心的嗅來嗅去,希望能夠找到一點有用的信息,比如一泡濕潤的馬糞。

  云燁安撫了一下垂頭喪氣的旺財,就打馬向山口跑去,穿過了這片不大的草原,當云燁立馬在山口的時候,那片山谷就出現在眼前,和自己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場景一樣,是那樣的真冇實。

  左面的山是黑的,右面的山是紅的,最中間有一條蜿蜒的小河從山谷里淙淙而下,小河的盡頭,就該是自己的目標所在。

  旺財忽然叫喚了一嗓子就直直的沖下了山口,驚得草叢里的野雞四處亂飛,偶爾有兩只兔子越過高高的枯草,慌忙的鉆進草叢深處。

  馬群原來在這里,現在的馬群要比云燁看到的大了好多,足足有四五百匹之多,靜靜地站在草原上吃草,聽到旺財的嘶鳴,齊齊的把頭抬起來看著連蹦帶跳的跑過來的旺財。

  一匹明顯比別的馬匹大了一圈的棕色馬緩慢的從馬群里踱步走出來,打了個響鼻就低頭沖著旺財沖了過來。

  “哎呀,不好了夫君馬王以為旺財要來搶王位,要和旺財決戰,您快阻止啊,旺財會受傷的,那匹馬王那么大。“那日暮驚叫起來。

  云燁從馬上下來坐在地上對那日暮說:“你忘了,旺財也是寶馬,知道怎么對付馬王,就是不知道它們是兄弟還是父子。“

  “父子,那匹馬王明顯的是一匹老馬,口齒絕對不會少于二十齡,旺財只有十三歲,就是不知道它知不知道馬王已經認為它是敵人了?“

  袁守城一偏腿就從戰馬上跳了下來,冇身手異常地靈活,看來老家伙有所保留啊,這樣的身體去燕來樓夜夜宵都問題不大,還總說要找孫思邈幫自己看看。

  所有的人都下了馬,瞅著旺財和馬王在草地上追逐撕咬,劉進寶和那日暮發瘋一樣的為旺財加油叫好,即使這樣,云燁也能看得出來,旺財打不過身手矯健的馬王,被人家一頭就頂翻在地。

  云燁閉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以旺財欺軟怕硬的性格絕對會跑回來哭訴的,睜開眼睛,果不其然,旺財在前面狼狽的逃竄,兩只耳朵緊緊地貼在腦袋上,看樣子是在用吃奶的勁逃跑,馬王在后面緊緊地追趕,方向就是云燁這里,連個彎都不帶打的。

  無舌斜著眼睛看了云燁一眼說:“什么人養什么馬,你看看旺財和你像不像?“小苗扯扯師父的衣袖,想讓師父不要再說云燁,因為云燁正在給旺財準備東西。

  強攻不成,智取就成了唯一的選擇,云燁把果子都裝在一個布口袋里,一會好讓旺財去賄賂那匹馬王,當年自己就是靠著羊油煎蒲公英完美的賄賂了馬王,成功的混進了馬群,旺財拍馬屁的功夫一流,不至于學不會。

  馬王追逐旺財一直到山腳下,這才轉身回去了,旺財三兩步就竄上了山坡,不等云燁給它示意果子的用途,旺財就叼著布口袋又沖下了山坡,云燁這才想起來,旺財不但向大象獻過媚,也被云家莊子的那些孩子整天奉承,那里會不知道果子的用途。

  袁守城目不轉睛的盯著旺財的一舉一動,不斷地說:“有意思。“其余的人已經被旺財的行為逗得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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