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的模樣讓李欣和杏兒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好不容易哄了悠悠,李欣和杏兒攜手去一邊兒坐,李欣問道:“阿妹人呢?”
“在前邊兒跟那崔姨娘說話。”杏兒答了一句,略感疑惑地道:“我瞅你們沒把老爺子給帶回來,怎么卻把那母子倆帶回來了?”
崔姨娘的背景就李欣和關文知道,也沒打算告訴旁人,聽杏兒這般問,李欣便道:“留他們在鎮上也是凄涼,崔姨娘如今很老實,也不惹事兒,只要她規規矩矩的,帶她回來過年也沒什么關系。”
杏兒點了點頭,略猶豫了下還是問道:“那老爺子在鎮上可還規矩?”
“三天兩頭地鬧。”李欣道:“剛來的時候倒還算規矩,如今是越發變本加厲了。
阿文不理他,他就想法子鬧騰,一定要見到阿文不可。我后來也煩了,直接吩咐曹管事去理。”
“哎,留他在家里也是個禍害。”杏兒不由道:“他老老實實的倒也罷了,少不了他吃少不了他穿,不知道他鬧騰什么。”
“他瞅著如今阿文有些家底了,就想來分一杯羹。總歸是手里邊兒沒錢,他心里沒底,怎么著也想攬點兒在身上擱著方才安心。這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他好那個賭,如今可是戒了?”杏兒問道。
李欣搖頭:“他在宅子里待著,也找不到場子讓他去賭,更加沒人陪他賭。我想這也是他氣急敗壞的原因——犯癮了,想碰那些東西。”
“那可不能讓他碰。”杏兒道:“賭那個東西,可是碰不得的,有人為了這東西可是傾家蕩產了的。老老實實過日子比什么都強。”
李欣自然是點頭。
一行人下了二樓往前邊兒堂屋去,關文和關武正在院子當中坐著說話,瞧見李欣等人出來,關文便接了悠悠過去抱著繼續和關武說話。
杏兒牽著小耿兒和李欣坐到了屋檐下邊兒,正好阿妹和崔姨娘也從西邊兒屋子里出來。
暮春慢吞吞地走過來,崔姨娘忙叫他喚李欣和杏兒大伯母和二伯母。暮春說話還有些遲鈍,叫得也不是很清晰李欣和杏兒卻也不會在這上邊兒找碴,都笑著應了。李欣還摸了摸他的頭,笑問暮春餓了沒有。
暮春很老實地點了點頭。
李欣便讓青丫去看看什么時候開飯。
崔姨娘很是不好意思,直搖頭道:“不用麻煩青丫姑娘,我去就好。”一邊說著一邊攔著青丫,自己往灶間去了。
青丫便也不搶活,去倒了小碗溫水讓暮春喝喝解解渴。
阿妹攬著暮春在李欣和杏兒旁邊兒坐下笑道:“暮春孩子很文靜,長得也秀氣。”
暮春的確是長得挺清秀的,相貌承襲了關止承和崔姨娘各自一半,并不特別像他們倆其中一個。因他打出娘胎起身子就不好,瞧著也甚是羸弱,再加上皮膚白,更加顯得病弱。也正因為如此,暮春性子也靜不喜歡動,更加顯得秀氣。
“等暮春再大些,身子也好些了也懂點兒人事兒了,就送他去學塾讀書。”
李欣輕聲說了一句,才從灶間出來的崔姨娘卻頓時愣住,然后狂喜地向李欣求證:“大嫂····…不是,夫人,夫人說的可是真的?”
李欣沒逮著她的稱呼糾錯,淡淡點頭道:“你們母子只要安安分分的,這個主我便做了,讓暮春念書。”
崔姨娘喜極而泣,不停地給李欣鞠躬道謝。
李欣擺手止住她道:“別給我行那么大的禮那么多人看著呢。你也坐吧。”
崔姨娘忙道謝,找了條小凳子坐在了不起眼的角落。
吃過了飯,關文便和關武一起去田地間轉悠了,杏兒伴著李欣往石頭地那邊兒去。
杏兒對李欣道:“二黑和二黃打從你們去鎮上之后就少有回來了,平常都不大能見到這兩條狗的影子,我想著它們是不是躲到山林子里邊兒去了。”
李欣一直都沒弄清楚二黑和二黃是什么樣品種的狗一直都覺得可能真的是野生的。當初她從林子里邊兒抱了二黑回來,二黑長大了再回歸山林也是可能的。
想到這李欣便有些遺憾,但也沒什么沮喪之意,道:“山林要是它們的家,回去也算是找著它們真正的家了。這樣挺好的。”
杏兒道:“換做是我我肯定舍不得,那么大兩條狗,看家多好啊。”
李欣笑道:“我也舍不得的,只是如今也找不著它們,二黑二黃也很少要我喂吃的······它們要走,我也留不住的。”
杏兒變又嘆息一聲,說到當初刁老妖污蔑二黑咬他的事兒。說起刁老妖······他跟孫喜鵲如何了?”李欣問道。
杏兒道:“刁老妖是真疼孫云靜那姑娘,孫喜鵲對孫云靜不好,三天兩頭地打罵,刁老妖撞見一次后揍了孫喜鵲一頓,孫喜鵲后來便老實了,不敢當著刁老妖的面兒教訓。”
李欣皺了眉頭:“那是她親閨女。”
“親閨女,哼。”杏兒冷諷一聲:“她那是嫌孫云靜擋了她的路呢!”
孫家早已不如當年了,如今荷花村第一人家是關家,三兄弟都有些個出息,尤其是關家老大關文,回村兒來那可是一輛輛馬車跟著回來,身邊兒還有丫鬟奴仆伺候著。孫喜鵲喜歡過那種閑逸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想著她以前是關家媳婦兒,要是沒出了孫云靜這么個意外,如今吃香喝辣的可就是她了。
“她嫉恨我呢,上次意外在田埂間碰到她,她還陰陽怪氣地跟我說話,說我不要臉搶了她男人。”杏兒道:“現在后悔,早前干嘛去了?”
“孫云靜不是她當初自己個兒懷上的嗎?她那會兒不是還打算賴給二弟,說是二弟的孩子嗎?”李欣道。
杏兒點頭:“她那會兒是想著,阿武沒能耐讓她生娃,她生一個,說是阿武的,阿武也不敢吭聲。要是這孩子是個男娃,那便是關家的第一個孫子,不得受關家人的喜愛?反正阿武是不敢說那不是他娃子的。孫喜鵲那會兒是想掌控了關家。”
“只不過她沒想到二弟脾性那么大,平時那般能忍,遇上這事兒卻仿佛被觸了逆鱗,寧愿讓自己名譽掃地也不肯養孫喜鵲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
杏兒點點頭,嘆道:“以前我還覺得孫喜鵲活得挺爽利的,想要什么她就往那處奔,后來跟阿武分開了,她一樣過得挺滋潤的。只是沒想到隨著孫家的敗落,她這性子變得這么尖酸刻薄,怨天尤人就是不想想自己的錯處。看來她的爽利也是建立在衣食不愁的情況下,一旦吃飯穿衣都成了問題,滿足不了她的虛榮心,她那些爽利就變質了。”
李欣覺得杏兒分析地很對。
孫家前后生活水平的差距讓孫喜鵲有了心理落差。
忽然,李欣笑了一下。
“怎么了?”杏兒笑道:“忽然就笑起來了。”
“我是想到件事兒。”李欣道:“你可還記得姜師傅?”
“記得,給你起后屋的那個鎮上匠人師傅吧?”杏兒一拍腦門兒,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想起他當初也被孫喜鵲請了去起屋子,結果孫喜鵲看上了他,死纏著他,還傳出孫喜鵲跟那師傅如何如何了,后來那師傅工錢都沒要孫喜鵲的就沒了影兒…···”
李欣點點頭,嘆道:“時間一晃就兩三年光景了,那會兒我還沒懷悠悠呢。當時家里來了響馬,要不是姜師傅忽然趕到,阿妹可能就喪命在那響馬手上了。”
“這么說來,咱們還欠那姜師傅一份救命之恩。”
李欣點點頭,可惜道:“只是也不知道這姜師傅去哪兒了,后來阿文也去當時那地方去找過他,隔壁那老婆婆說寒娃子走了,再問那老婆婆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那姜師傅可不簡單吶…”杏兒道:“我瞧著他的模樣就不是一般人。”
李欣也點頭:“我也這般覺得。”
一路聊著走到了石頭地,此時正好是深冬,大棚已經搭了起來,花婆婆正抱著種了一株花的盆子出來。
那花開得很是艷麗,瞧著也很有精神,一副怒放的模樣。
李欣忙道:“婆婆,要搬東西叫人幫你,何必親自動手。”
花婆婆見了人,趕忙放下手上的花盆,笑道:“我左右沒事兒,搬搬東西也活動活動筋骨。”
李欣笑著點了點頭,又看向那盆花,問道:“這是搬去哪兒?”
“鎮上李員外給他小妾定了十株斗雪紅,我這趕著給布置好了給他送去。”花婆婆笑道:“李員外出手大方,十株斗雪紅他肯花二十兩銀子買呢。”
李欣笑著點點頭,道:“那我不耽誤你做事兒了,婆婆去忙吧。”
花婆婆走后杏兒笑著對她道:“花婆婆侍弄花可是一手,這冬季,也就只有臘梅那幾樣不怕冷的花開著,沒別的花種。如今花婆婆育的花很多人都想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