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躍農門!
說時遲,那時快,關文當機立斷,站起身一把抄起自己坐的長凳子,猛地朝走在最前面當先開口的人砸去。
李欣這時候頭腦也很是清明,二話不說攔在了杏兒前面,歪著身子拿了桌上的碗盞毫不留情地朝著前方揮去。
“唰”的一聲,當中三個漢子竟然亮出了刀!
李欣瞳孔頓時瞪大,關文也立刻目眥欲裂。
關武大喝一聲:“閃開!”頓時鉆到桌子底下,直接用桌子當做盾牌,掩護著自己朝前門兒頂去。
關文煞白著臉沖李欣喊:“快躲開!”
堂屋里面只有五個人,除了關文、關武、李欣和杏兒以外,就只有一個馮德發。關文和關武迎上去對敵,李欣和杏兒是婦道人家,當然只能躲在后面。
馮德發大驚之下也立刻領會關文的意思,護著杏兒從堂屋后邊的小門兒出去。
這還是李欣為了前后屋走動方便給開的門,小門兒過去便是后屋,平時這兒是關著的,那門也是很厚重的木門。
李欣把踉蹌的杏兒推了過去,讓她在后屋插好門,別放人進來。
“大嫂!”
杏兒大驚失色:“你也留這兒!”
“我不能留這兒!”李欣臉色白中泛青,顯然已經是懼極,“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殺上我們家來又是因為什么,但是揚兒和小康,還有爺爺他們…”
李欣話沒說話,便聽到門后傳來打斗的聲音,馮德發的悶哼聲刺激著她的耳膜。
“記住了。不能開門!”
“大嫂!”
李欣不再言語,也不再看杏兒倉皇失措渾身發抖的樣子,她急切地在四周觀望了會兒,然后箭步上前拿過一把她買來的掛在墻上當裝飾的仿古古劍。
“握著。好好握著!”李欣的聲音都在發抖:“我一出去你就鎖上門,能挪動的東西都給挪來抵著,千萬別開門!要是門被人破了。記住不管如何一定要自保!”
“大嫂!”
李欣將劍柄塞到杏兒手里,手里握著一塊磚頭,深吸了口氣,猛地拉開面前的厚木門。
也許,迎戰上去,她也沒有活路了。
可是那又怎么樣呢?她也已經多活了一年多了,足夠了。
身后的門被她緊緊拉上。她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將一角放著的大木柜子給挪了過去死死抵著。
面前的情景讓她都有些失了呼吸。
最開始關文拿長凳砸的那個出聲的人估計是被關文砸暈了,此時正躺在地上。關武仍舊抵著桌子當做盾牌,左右亂晃,桌腿打著不斷撲上來的人。
馮德發正與其中一個人辛苦地纏斗。那人沒有拿刀拿劍,神情卻很是兇神惡煞,似乎極為惱怒馮德發竟然也能與他打斗至此。
李欣很害怕,她不敢去看關文如何。
圍著關文的有兩個人,看來他們這一群也只有這五人。加上躺在地上頭溢鮮血的,共六人。
他們來便也只說他們是索命人,從打起來后也不發一言,招招狠辣像是來尋仇的。
尋仇…
李欣心里一驚,晃眼間卻見一人撤回關文身邊。舉著到要朝馮德發刺來!
李欣頓時大叫一聲,眼角掃到桌上擱著的平時拿來拂塵的雞毛撣子,想也么想就抓了起來,劈頭蓋臉地朝那人臉上招呼上去。
她正好站在那人的左手方,且雞毛撣子的桿子做得長,那人的刀相較短得多。竟然被李欣恰好打了個正著,有一下還不偏不倚地抽在了那人的眼睛上。
李欣雙眼一亮。
想要取我們的命,就不要怪我們卑鄙了!
那來偷襲馮德發的人已經舍了刀倒在地上,捂著眼睛哇哇大叫。
眼睛是人類何等脆弱的器官,傷了它,人的戰斗力立馬下降。
但還有跟脆弱的器官!
見同伴被制住,與馮德發纏斗的人立馬火冒三丈,對著李欣大罵道:“你娘的臭婊子!”
李欣迅疾扭頭怒視著他,在馮德發還沒反應過來前,李欣已經二話不說沖上去,替馮德發挨下了一拳頭。
“關大嫂!”
馮德發發出一聲驚叫!
關文立刻看向李欣,不料卻被與他打斗的人對準腹部猛揍了一拳。
與關武打斗的兩人中,其中一人被桌腿掃到了手,此時正坐在門檻處嘶嘶叫著。另一人還在想方設法地要襲擊關武。
而關武面前的桌子已經被看的七零八落的了。
李欣受了那人幾下極重的打,憋足了氣,瞅準了機會,猛地抬腿。
“嗷!”
那人頓時縮成了蝦米狀,震驚地看著李欣。
李欣再次抬腿,面前的人便倒了下去。
“關、關大嫂…”
馮德發也同樣震驚地看著李欣。
李欣齜牙咧嘴,利落地強撐了身子,往關文那邊兒去。
趁著與關文打斗的人背對著她,李欣見準他叉開的腿,揚起雞毛撣子猛地從下往上狠狠招呼下去。
又解決了一個。
如此,便只剩下關武面前的人了。
還站著的就只余下他和坐在門檻上的嘶嘶吸氣的人。
李欣覺得,他們勝利在望了。
然而正在這時,阿妹一聲凄厲的“救命”卻忽然傳來。
關文和關武驀地一震,李欣忙往外望去。
只見門外三個男人,與屋里這幾個同樣的黑衣打扮,當中一個將阿妹挾持在手上,另外兩人一人抱著一個孩子。
正是揚兒和小康。
揚兒和小康瞪大了眼睛,小腦袋下邊兒就是一把鋒利的尖刀。
“放開他們!”
關文大喝一聲,臉上露出驚懼的表情。
這表情似乎是取悅了挾持阿妹的男人。
想來他便是這一群人的頭。渾身散發著陰狠的氣息,一雙眼睛似毒蛇一般盯了關文一會兒,又轉向李欣。
“聰明。”
這是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李欣只覺得脖子都被人扼緊了,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張開了。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個男人讓人覺得,危險至極。
李欣驀地大喊:“不要傷害他們!”
門檻上坐著的男人慢慢挪了過去,還在砍著桌子想要砍殺關武的人也退了過去。
有人質在手。他們便無所顧忌了。
“娘!揚兒不怕!”
揚兒卻忽然大聲沖李欣叫了出來,然而他聲音里卻還帶著哭腔,尾音微微顫著:“揚兒不怕!”
小康也“嗚嗚”地哭了出來,卻也學著揚兒說的話大喊:“小康也不怕!不怕不怕!”
阿妹掙了幾下掙不掉男人的桎梏,抿緊了唇,臉蛋變得煞白。
但她沒有哭。
領頭的男人思索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折在你們手里。本覺得是很丟人的事情。然而近日才發現,你們卻也不是一般的莊稼漢子,也不是一般的農家婦人。”
男人覷了李欣一眼:“可惜了,是敵人。”
“你到底是誰!”關文惡狠狠地瞪著他,強自忍著怒意。
男人笑了一聲:“我是誰你不必知道。”
他身邊挾持小康的男人說:“大哥甭跟他們客氣!他們害了我們那么些個兄弟。害他們這會兒嘗牢獄之災,榮華富貴的都享不到,作了他們也好跟兄弟幾個交代!”
關文心里頓時“咯噔”一下:“你們是北方那批響馬!”
李欣也是大驚。
她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男人陰笑了兩聲:“你既然知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頓了頓,男人問道:“那日酒子巷發生的事情,你還聽到了什么?”
關文頓時一怔。
“幾個兄弟內訌,搶來的錢財他們埋的,沒給我復命,然后就被人殺了。”男人低笑了聲。說:“殺人的雖然也是自家兄弟,但可惜的是,沒留下只言片語,在牢里就自盡了。”
李欣猛地瞪大眼睛。
他的意思是,喬二姐的男人自盡了?
“我呸!為了個娘們兒!真他娘沒出息!”嘶嘶叫著的男人啐道。
男人不置可否地說道:“男人嘛,女人那一關。總是不好過的。”
關文沉聲回道:“我沒騙你們,我的確只聽到喬二姐驚叫了一聲。”
“你少給我們裝糊涂!”嘶嘶叫的男人嚷嚷道:“你被那草包縣太爺叫去喝了幾天茶水,還被打了一頓板子,你當我們大哥不知道?你少拿那女人誆騙我們!那女人在牢里被那草包縣太爺給折騰瘋了,話都說不囫圇,這會兒當然由得你自己編!”
領頭男人冷笑一聲:“關文是吧?我勸你最好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這會兒還留著你跟你家人的命,就是在給你機會。”
“你這段時間動作那么大,又是拉貨源又是開鋪子,還在這鄉下地方起了那么高的一個屋子,錢是平白得的?你當我們是白癡不成!”
膀大腰圓的漢子橫在揚兒頸下的刀又往前示意了一下:“再不說實話,送你兒子見閻羅王!”
“不要!”
李欣嚇得魂都要飛出來了,踉蹌地往前跨了兩步,差點跌倒。
關文死抿著唇。
若是他知道,他不會瞞著不說。可他的確是不知道,這讓他如何說起!
堂屋里躺著的四個男人嘶啞的呻吟聲不斷傳來,李欣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
領頭的男人挑了下眉:“還是犟著不說?那很好,我先殺一個,免得你們以為,我是在誆你們。”
“且慢!”
李欣驀地大叫。
領頭男人望向她。
李欣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平復了下心跳,說:“你上來便說要索命,招招式式都要拿我們的命,即使我們說了,小命也還是不保。”
李欣深吸了口氣道:“除非我們能相信,你不會卸磨殺驢。否則即使你把我們全家都殺了,我也保證這一筆錢財,你們到死都得不到。”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