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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關注

  關文活到現在,還真的沒聽見誰叫他一聲“老爺”的,更別說是連著姓叫他“關老爺”了。

  不知道的人,乍一聽發還以為說的是官老爺呢。

  關文拿過李欣接過來的喜帖仔細端詳了好半天,遞回到李欣手上,無奈地看著她說:“你別想著樂這個了,還是看看這喜帖怎么辦…送上門來通知我們,這不去也得去了。”

  李欣止住笑意,想著還是覺得好笑,輕咳了咳說:“好了好了…你問我怎么辦,我也不清楚啊…”

  “那是去還是不去?”關文皺眉說道:“不若就說,喜帖弄丟了,所以沒去?”

  “人家親自讓家丁送來的。”李欣撫了撫喜帖,吁了口氣說:“我們就算說喜帖丟了,人不去,那禮總不能不送。”想了想李欣說道:“而且那沈四爺耳提面命地跟你說了好幾回讓你去觀禮,喜帖都送到你手上了你還不去,免不得被人說你不識抬舉。”

  關文也是為難。

  “真不知道這叫做什么事兒…”

  若不是有關止承和那安家姑娘的事兒橫在其中,關文也不會這么糾結。送一份禮,去吃一頓飯,想來沈四爺娶親排場一定不會小,那么多賓客中他自然是不起眼的,吃完就走,走個過場也就算了。

  可如今沈四爺和安家姑娘成親讓他去觀禮,他這心里自然是十二萬分的別扭。

  關文蹙著眉頭,臉色不大好。

  李欣也明白他心中在別扭什么,不過這個她也不能勸――上次在沈府里邊兒,那安家小姐面對他已經表現地很是不安,雖說李欣不過問關止承的事情,但也難免是怕東窗事發,關止承和安家小姐的事情暴露,從而連累到整個關家。

  到時候若是沈夫人知道她一早就認識安家姑娘,且安家姑娘跟他們之間有這些“淵源”。即使不會遷怒,終究會怪她欺瞞。

  好在沈夫人并不是沈四爺親母,且沈夫人對沈四爺一貫是持放任自流的態度,大不了是惱火。倒也不會太過憤怒,認為受了奇恥大辱。

  安家姑娘暫且不說,就怕這婚期近了,關止承會有動作。

  他那被關文打的傷,如今應該也好了些,下床行走總是行的了。

  李欣看向關文,安撫他道:“那日你去也好。”李欣道:“讓你二弟在婚期前幾天好好看住你六弟那邊兒。”

  關文神色微微一頓。半晌后點點頭道:“你說得對。”

  那日關止承斬釘截鐵地說他娶定了安家小姐,而且跟關文針鋒相對毫不退卻,到底是有兩分膽量的。想來他是瞅定了安家那棵樹,打定主意背靠大樹好乘涼。安家姑娘都差點兒跟他私奔,禮未成,關止承的機會就只剩這這段時間了。

  “欣兒,成親日子是多久?”關文問道。

  李欣看了眼時間,心算了算。回道:“半個月后。”

  半個月…時間也不短了。

  關文沉聲說道:“既然喜帖都印出來了,且陸陸續續分發出來,這消息要不了一兩天應該就會傳出來。”

  “沈四爺跟安家姑娘這場婚事還是比較匆忙的。”李欣說道:“從議親到訂親再到成親。也沒經過多少時日。想來是安家有心盡快把女兒嫁過來,沈家這邊兒…沈四爺年紀到底是到那兒了。”頓了頓,李欣說:“但是即使如此,沈四爺到底是沈老爺的愛子,又是最小的兒子,想必規格排場的不會小。女方家也是有錢的主,婚宴不會寒酸,只會奢華。”

  說著李欣倒是一笑:“你去觀禮,帶的賀禮要是薄了,周圍的人大概會暗地里譏笑的吧。”

  “那有什么。我們本就是農戶,指望我們送什么綾羅綢緞,山珍海味,珍玩古董的,不是太強人所難了?”關文倒是笑了起來:“送點鄉間東西,你那什么結子絡子的。再打一個結實些的,算是個別致點兒的賀禮,那就差不多了。我們大大方方,他們要是還嘲笑,那也由得他們嘲笑就行了。難不成為了那點兒面子傾家蕩產的弄份體面賀禮去?那不就得不償失了,面子有了,里子沒了。”

  李欣捂嘴笑起來:“這會兒你就想好送什么禮了?也好,省得我到時候再想。”

  李欣收好喜帖放回到屋里,關文從竹林那邊兒扛了一捆竹子回來,想了想沈四爺成親的事兒,還是有些不放心,走到雞棚那邊兒去跟李欣說:“你看…要不要我讓二弟這兩天就看住六弟去?”

  關文沉聲道:“既然沈四爺大喜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出來,我怕他一聽到消息就按捺不住。”

  李欣想了想,說:“也好,密切關注他一些沒有壞處。”

  關文便去找了關武,把事情跟他簡單地說了下,然后道:“你就觀察觀察他這兩天有沒有什么異常的舉動,他平時都是窩在家里的,看他會不會出門什么的就行。”

  關武應是應了,但顯得有些不大愿意。關文問他是不是有什么難處,關武撇了撇嘴說:“就覺得咱們憋屈,明明是他惹了事兒,這會兒還怕他闖禍去看著他,白白浪費時間浪費精神。”關武嘆了口氣:“這臭小子上輩子咱們是欠了他的不成,從小就慣著他,如今他都十七了還跟在他后邊兒給他擦屁股。”

  關文默然不語。

  關武悻悻地下坡去了,看著關武背影漸漸不見了,關文才嘆了口氣。

  管的了一時,難不成還能管一世?可是他就是不學好,他打了打了,罵也罵了,還有什么辦法…

  李欣端了杯茶遞給他:“別想那么多了,他這會兒不是還沒有什么動靜嗎?說不定他就放棄了呢?安家防得嚴,沈家他又惹不起,他不會不知道一旦他做出點兒什么事兒來,安家老爺頭一個就要懷疑到他頭上,他哪兒逃得掉?”

  “話是這么說…”關文想說,要是小六他一不做二不休,生米煮成熟飯呢?

  “這會兒二弟也去看著了,你不要擔心。”

  李欣轉頭去忙她的事情。關文輕“哎”了一聲,嘆了口氣收回手,將茶一飲而盡。

  過了一天,怪人姜師傅真的依照他跟關文約定的上門了。

  依舊是收拾地體體面面的。見到關文打了個招呼便直奔主題。

  今日正好杏兒也在,見到這姜師傅杏兒跟李欣咬耳朵:“你倒是沒說錯,這人可真是個怪人。他不喜歡跟人打交道的?”

  “可能吧…”李欣擇著豌豆,輕聲回道:“據說以前跟著他做工的人都走掉了,原因了是他摳門,監工的時候脾氣還不好。”

  “看到倒不像脾氣不好的人。”杏兒小聲說:“我倒是覺得他雖然跟人沒二話,但是說話還是有條有理的。而且一點兒不虛偽。你看他跟大哥說話,是不是還挺直接的?有些個說一不二。”

  李欣往堂屋那邊兒看了一眼,笑了聲點了點頭。

  堂屋里。

  “那就這樣吧。”姜師傅叉了手平放在桌上,對關文說道:“你覺得這個設計可以,那照你看,什么時候可以開工?”

  “這…”關文一愣,這才笑道:“姜師傅,屋子是我媳婦兒要起的。這個…讓她看過再決定,是否可行?”關文笑了笑:“說實在的,我方才就只是聽你說個大概。圖紙方面…我媳婦兒應該更重視些。”

  姜師傅點了點頭:“可以。”說著就將圖紙遞給關文:“尊夫人看過之后再還給我便可。”

  關文拿了圖紙走到院子里,遞給李欣看。

  李欣本是想隨意看一眼,等接過圖紙瞟一眼后,卻愣是移不開視線。

  這圖紙…簡直精妙啊!這構造圖可以看得出來,畫得十足用心,一橫一豎都是尺子精確比著畫出來的,而且線條流暢,上還有標號和腳注,不僅畫了要起的屋子的構造,而且前屋和后山都給畫了出來。雖然只是個輪廓。但畫在上邊也足夠傳神了。

  甚至是其余地方的空間上邊兒也做了細微的調整。

  這姜師傅…是一個十足的建筑設計師啊!

  李欣驚喜地揚起圖紙,對關文說:“這是姜師傅畫的?”

  關文莫名其妙,但還是點頭說道:“沒錯,姜師傅說這兩日他在家就是畫這個。”見李欣一臉驚喜,關文道:“欣兒,你覺得照著這個圖紙建。可好?”

  “當然好啊!”李欣忙不迭點頭。

  地皮再寬敞些,李欣會以為自己有一座鄉間別墅了!

  關文接過她手里的圖紙,笑道:“既然你說好…那,我們就讓姜師傅起屋子?”關文問道:“你要是定了,我就開始跟他談價錢了。”

  “你去吧。”李欣點了點頭,頓了下又拉了關文回來,道:“我估摸著,他也不是一個喜歡跟人討價還價的人,阿坤說了,他拿錢并不會獅子大開口,所以應該是在他應得的和我們能接受的范圍以內。”李欣說道:“要是離譜了,那你就別應;要是在你能接受的范圍以內,那你就應下來,也別跟他講價。”

  關文點頭道:“我知道了。”

  后續事情是關文和姜師傅在商量,李欣也沒參與,但看得出來關文和姜師傅談得還挺好。

  這樣的話,這門生意就算是做下來了。只等他們談好工期和開工時間。關文還得去找幫工做活的人。

  正和杏兒說笑著這下家里又多了屋子,杏兒也道等她跟關武攢多了些錢也要把屋子翻修一下時,關武從老屋那邊兒回來了。

  額角有擦紅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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