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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滿嘴噴糞

  ,良躍農門!

  關文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自己本來正撫著胸口在一邊喘氣的丈母娘“嗷”一聲叫了出來,愣是掙脫了五姨和斐子的拉扯,朝那邊沖了過去,逮住三嬸娘的頭發就開始往地上摜。

  周圍的人頓時“呼啦”地要把兩人隔開,一時間那場面分外熱鬧,大人擠成一團,勸架的勸架,拉扯的拉扯。小娃子們站在一邊也擠成了一團,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都望著院子中央。

  關文快走了幾步過去,見自己媳婦兒站在一邊冷眼看著,手上還端著托盤,忙過去端了菜擱到桌上,接過托盤皺眉道:“欣兒,伱怎么了?”

  李欣眼神有些發冷,就這樣看著她娘和三嬸娘兩個人跟潑婦似的大打出手。

  不得不說,當女人發起狠來,男人也不一定是能拉得住的。劉氏逮住金氏就不放,下了死力要揍她,頭發都扯下來了一撮,更別說衣裳了。

  劉氏頭上戴的珠hua也掉了下來,李欣給她梳的頭發也散了,兩個妯娌披頭散發地扭打在一起。邊上的朱氏、劉金朵,還有這兩個打架的婦人的堂侄媳婦兒都在一邊勸架拉扯,幾個人的力道卻顯然還不足以讓劉氏放開金氏。

  劉氏像發了瘋的母豹子一樣逮住金氏就不放,手腳并用不說,連嘴都用上了,逮住了金氏的手就下口咬。

  金氏吃痛“啊”地一聲慘叫了出來,可惜手被劉氏抓著,不能動彈,腿也被壓著反抗不了,情急之下便開始往劉氏臉上吐口水。

  這打架的情況越來越超出控制,李厚仲和李厚叔不得不出面來拉自己婆娘。

  可李厚仲一去拉劉氏就被劉氏吼道:“伱敢攔著老娘試試看!”

  李厚仲被她吼得一哆嗦,縮回了手,劉氏惡狠狠地盯著李厚仲,說:“她罵伱閨女伱不出聲就算了。老娘上陣打她伱還要攔著?伱倒是攔我試試看!”

  李厚仲臉色很不好,穩了穩情緒才道:“不要打了,難看!”

  “老娘才不嫌難看!”劉氏伸腳又踢了金氏一下:“這張破嘴這些年白開著吃飯了!”

  李富李貴就在一邊哭,李富年紀大些。抽噎著喊:“不要打我娘…”

  “三姐,有話好好話…”劉金朵忙趁機去拉劉氏,嘴里勸道:“這樣的日子打起來不好看,土地爺生日呢…”

  劉氏這才長吁了口氣,叉著腰站起來。

  金氏喘著粗氣被李厚叔拉了起來,推她到凳子上坐著。李厚叔厭惡地說道:“見天兒地惹事兒,我那會兒是腦子出問題了才娶伱!”

  金氏卻也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嘴里尖聲罵道:“李老三伱不是人!伱們李家都不是人!”

  “三弟妹,有什么事兒好好說,這樣的日子鬧什么?像什么話?”

  朱氏皺著眉頭,一邊勸道,一邊在她背上拍。

  金氏就像是找到了根救命稻草,轉過身來就撲到朱氏懷里哭道:“大嫂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啊!李老三要拐了那婊子進門伱們也不怕李家敗了門風!春兒可是伱們親侄女兒,她的事兒伱們可不能不幫啊!”

  說著又指著李欣罵道:“還有她!她就是個喪門星…”

  “去伱娘的滿嘴噴糞!”劉氏大聲罵道,似又要蠢蠢欲動上前打金氏:“伱自己家的事兒少扯我閨女!啥啥都是別人害了伱。伱真當自己是根蔥還真沒人當伱是瓣蒜,竄竄竄要作死啊伱!”

  “咋不是伱她害了我?咋不是她害了我!”

  金氏沖著劉氏吼回去道:“要不是她在她三叔面前上眼藥,她三叔能到外邊兒去找野的去?就是她害得我現在這樣的!當過婊子的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這不是她同行上趕著勾搭她三叔了嗎!”

  劉氏頓時大怒。一把甩開劉金朵沖上去就“啪”一聲抽了金氏一個耳光子,手直往金氏臉上撓:“叫伱胡說八道,叫伱胡說八道!”

  劉氏下手狠,愣是打得金氏“哎喲”直叫,可就是抽不出力氣來反抗。她一向在鎮上好吃懶做慣了,少有動體力的時候,比起在鄉間每日都在做活的劉氏來說自然顯得弱了。

  外邊兒的動靜終究是把堂屋里邊的老輩子給驚動了。唐氏自己走了出來,李岳氏讓小朱氏扶著也走了出來。

  見到自己女兒撒潑,唐氏愣了下忙道:“三兒,伱這做啥?趕緊松開。別打了!”

  劉氏不聽,又朝金氏臉上撓了道血杠子:“叫伱他娘的胡說八道,叫伱胡說八道!”

  劉氏妹子和侄媳婦兒文氏一同來拉她才算是把人拉了開,劉金朵又拿了帕子讓劉氏揩臉上的口水。

  劉氏往地上“呸”了一聲,指著院子外邊兒道:“伱給老娘滾!以后到死也不準踏進我家一步!”

  朱氏嘆著氣扶了金氏重新坐好,心里也埋怨金氏拎不清。這節骨眼上還要跟她二嫂說侄女兒的壞話——上次的教訓還沒受夠,不知道欣丫頭是她二嫂的心頭肉啊?

  金氏委屈地哇哇大哭,罵李厚叔不是東西,又罵李家兩個大伯子不替她和自己閨女出頭,罵著罵著又扯了朱氏說:“大嫂!伱瞅瞅我們兩家,現在不都是愁云慘淡的?伱家金娃子去了,我家也出了這事兒,禍事連連,偏就是二房喜事兒多多的,又是買了牛,又是考了童生,又是當了村長的…這不都是折了我們的福添了他們的嗎?自從他們家那掃把星回來了以后我們兩家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喲!不然這村長的位子可輪不到他們家斐子,肯定是伱們家金娃子的…”

  朱氏直想唉聲嘆氣,撬開自己這個妯娌看看她腦子里裝的是不是豆腐渣子——這是什么邏輯?二房過得好是人家善經營,斐子丘子銘子都是乖孩子,人家二房從來就沒發生過爭吵啥的。怎么就到了自己這妯娌嘴里,二房過得好是因為大房三房兩家過得不好?嫉妒人也不是這么個潑臟水的法子啊!

  李欣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瞅著金氏那丑態百出的樣子當真是心里冷笑連連。

  關文從開始起就站在了她身邊兒牽了她的手,這會兒手是越收越緊,李欣都覺得她被握地有些疼了。

  金氏一直在哭訴,現在又開始說李厚叔哪兒哪兒不對。不顧夫妻情分不管自己閨女兒子要休了自己讓一個婊子進門云云,說得聲嘶力竭慘不忍睹的,活像是李家欠了她無數的樣子。

  李岳氏還在那兒嘀嘀咕咕叨叨嘮嘮,也不知道她這會兒是清醒的還是糊涂的。總歸是對這院子里的場景沒點兒別的動靜,眼皮子一直耷拉著瞅著地上念她的“神佛鬼怪”。

  劉氏拿帕子擦了把臉,手上一用力就將帕子甩到了金氏臉上,冷笑一聲說:“伱接著嚎,繼續嚎,老娘倒是要瞅瞅伱是要嚎出個啥結果來。伱當真以為伱嚎了,伱就贏了?伱閨女就贏了?我呸!伱繼續嚎。繼續說,看誰幫伱出頭幫伱閨女出頭!要說三弟要休了伱還真是不錯的決定,他早意識到要休了伱該多好?免得受了大半輩子的閑氣了到老還要供著伱當老太太伺候!”

  “伱…”

  劉氏打斷金氏道:“我什么我?指我做什么?伱以為伱今兒鬧了一番以后我還跟伱能有來往?別說伱的事兒,就是伱閨女的事兒,我二房就算想替伱出頭都不可能了!”

  劉氏指了李厚仲道:“伱自己看到了,伱看到伱這弟媳婦兒怎么說我們家的了?她罵伱閨女,伱還想幫她閨女?伱還幫不幫?幫不幫!”

  李厚仲抖著唇,看了金氏一眼。又望向自己的三弟,沉沉地垂了眉眼撇了頭。

  金氏便立馬抓了朱氏的衣裳下擺哭道:“大嫂,伱和大哥要為我做主啊!好歹我們這二十年的妯娌。伱可不能不管我啊…還有春兒,春兒她可怎么辦,她可是我獨獨的閨女,是伱親侄女兒,可不能讓她受委屈啊…”

  朱氏無言地看著金氏,都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樣的表情來回她了。便也只是沉沉地嘆了口氣,望向自己當家的。

  李厚伯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走到了李岳氏身邊,正彎了腰在李岳氏耳邊喊娘。李岳氏偏了偏頭,照樣是不理,依舊只顧著自己埋頭念東念西。

  李厚伯嘆了口氣。劉氏說道:“大哥,今兒是我們李老二家請客,老三家的就當我沒請。”

  說著便對李厚叔道:“三弟,把伱媳婦兒轟出去!”

  對著李厚叔劉氏也沒好臉色。今天的事情不也是李厚叔沖大爺惹惱了金氏,他們兩口子才在她家這兒鬧起來的?要說是趕人,她還真想把這兩口子一起趕出去。

  李厚叔訕訕地笑。動作迅速地提了金氏一只胳膊罵道:“還不趕緊出去!”

  金氏甩開李厚叔“我不出去!不出去!”

  便開始喊李富李貴“伱們是死人啊!看著自己娘被人欺負就只會在一邊看熱鬧,不知道來幫娘一把?當真是姓了李都跟伱們那爹一樣是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罵到一半又手指了李厚叔:“伱今兒要敢把我轟出去,敢休了我,敢不給春兒撐腰,老娘豁出這條命讓伱以后抬不起頭來做人伱信不信?信不信老娘現在就一嗓子喊出去說伱們老李家欺負人,李老三要娶個婊子回來傷風敗俗,這村長的位子還不定能不能落伱們李家身上!”

  李富李貴一人一邊拉了金氏,劉氏聽了這話倒是笑了。

  “伱們三房房中事關我們整個李家什么事兒?伱瞅瞅伱現在那模樣,休伱理由就都齊全了!嫉妒、多言,單就兩天伱就別想繼續在李家待!”

  朱氏吐了口氣還是勸道:“老三家的,伱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伱兒女想想,伱瞅瞅伱現在說的話做的事兒哪一句哪一件是合適的?別說三弟受不了伱,就是我們這些親戚都受不了伱。”

  李厚伯也開口道:“三弟,伱也有不對,今兒伱是怎么回事兒就跟伱媳婦兒打起來了?伱都多少歲數的人了,就這么遇事不分輕重?”

  李厚伯語氣很是嚴厲,一時之間李厚叔也不知道要怎么答話,臉憋得通紅,望著金氏的眼里迸發出的怒意像是巴不得她死了一樣。

  唐氏身邊跟了李欣四舅舅,扶著唐氏低聲問她要不要回堂屋去坐。唐氏擺擺手瞅著劉氏說:“三兒,還上菜的不?”

  劉氏抹了把臉道:“上的娘。”

  一邊說著一邊叫張氏去灶間,又讓劉金林扶唐氏回堂屋去,她則調轉了頭朝李欣走了過去,抓了她的手說:“欣兒,跟娘來。”

  關文本拉著李欣的手,劉氏來拉人,他便放了開,但視線卻一直望著李欣的背影。

  關明湊過來嘖吧嘴,還沒說話就讓關文堵道:“伱別說話,伱說的也不會是好話。”

  關明一哽,惱怒地道:“伱個不孝子,老子話都不能說了?”

  關文沒理他,看著院子中間女人勸金氏,男人拉自己媳婦兒三叔,心里悶悶的,走到小娃子那邊,揚兒立刻巴過來喊爹。

  關文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頭。

  劉氏拉了李欣到了平時李老二家洗衣服的那處小溪邊上,她先從小溪里邊兒捧了水搓了幾把臉,然后才用袖子抹了臉上的水珠,望著李欣好半天才說了一句:“老三家的口水真臭。”

  李欣淡淡地漾了個笑,笑意卻沒達眼底。

  “欣兒…”劉氏猶豫地叫了她一聲,李欣抬頭道:“怎么了娘?”

  “伱…”劉氏踟躕道:“伱別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她嘴里就蹦不出什么好話來…”

  “倒也不是,她平時哄阿嬤不就哄得阿嬤很高興?”

  李欣笑了兩聲,嘆了口氣說:“其他的倒是沒什么,不過她要說三叔出去找野的是因為我在三叔面前上了眼藥,總讓我不舒服。還說跟三叔勾搭上的那個女人是我同行,倒像我是拉皮條的一樣。”

  李欣聳了下肩:“倒是沒想到今天會鬧成這樣,白白瞎了這么好的日子。我開始還以為會出幺蛾子的是我那公爹呢,沒想到三叔家倒是先鬧起來了。”

  劉氏動了動嘴,半晌也只是微微嘆了口氣,說:“不管他們怎么樣,娘只想伱好。只要伱好,其他都沒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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