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躍農門!
胡月英歲數也有十八了,村里邊兒姑娘,嫁人都要比鎮上姑娘晚些。
鎮上姑娘十六歲差不多就出嫁了,村里邊的姑娘卻大多都在十歲的時候嫁人。本朝風俗還是比較開明的,據說是前朝有個聲名鵲起的大夫說的,女子骨骼十六七歲的時候才差不多長成,女子太小生產難度大,有礙將來的壽命。
大夫說的話總是有點兒道理的,大家也都琢磨了,的確是那種十歲再生頭一胎的,難產死的比歲數還小些的婦人死亡的要少得多。直到本朝,基本形成了十五歲議親,十六歲出嫁的普遍現象。
村里姑娘因為在娘家也算是有點兒助力,娘家都喜歡多留姑娘兩年,所以大抵是十六七議親,十的時候出嫁。
李欣只能想,估計前朝那位大夫,不僅將現代醫學帶了過來,還間接幫了廣大婦女一把。要都十三四歲就嫁人生孩子…還真是有點兒糟蹋小姑娘的感覺。
關全手上拎著一包東西,胡月英微微垂著頭,耳上吊著的正是李欣給她買的那副添妝銀耳環。
今日看胡月英,背還是微微駝著的。新婚夫妻兩個沒有如膠似漆黏在一起,估計也是關全不怎么稀罕這媳婦兒。不過看胡月英臉上也沒帶其他不滿,想來她對自己這樁婚事兒還是滿意的。
關全見了李欣便喚了聲大嫂,胡月英也忙跟著喊了聲。李(書書屋)欣笑著點頭請他們進去做。又叫了阿荷來。
胡月英接過關全手上提著的東西捧給李欣,說:“大嫂是長嫂,這是…給大嫂的…”
李欣微微笑了笑,順勢收下,說:“你有心了。”
胡月英便趕緊道:“不敢,大嫂不嫌棄就好。”
李欣又跟她說了幾句,讓她跟幾個大姑子小姑子見禮。
胡月英是見過阿妹的,她們兩人也能說得上話。只是朝阿荷阿秀見禮的時候,胡月英明顯感到這一個大姑子一個小姑子對她的態度不甚熱情。
倒也算是大方地招呼了一遍眾人。
胡月英算是李欣第一個妯娌,孫喜鵲在她嫁進來之前就被掃地出門了。她跟孫喜鵲也從來沒搭過話,一點兒交情都談不上。杏兒雖說跟關武的事兒算是塵埃落定了,可杏兒還沒過門,這層妯娌緣分也還說不上。
頭前見過胡月英一次,李欣對她的印象不好不壞。除了她在文大夫面前問他那種問題讓李欣覺得有些個沒臉,畢竟大夫靠看病吃飯,胡月英即使再心急她爹的病也不能在她宴客的場面上讓她請來的客人為難。除此以外。胡月英也算是個好的人物,畢竟如今這樣純孝的女人實在不多。
李欣邀了新婦進屋坐,關全自去找他大哥和姐夫敘舊。
李欣問道:“嫁過來還習慣不?”
“挺好的。”胡月英紅著臉回道:“家里人都對我不錯。”
李欣不知道今兒早晌胡月英給老關頭和關明奉茶是個什么狀況,但見她一臉喜氣洋洋的,也不像有人給她氣受的樣子。
這么一說,李欣有點兒覺得自己跟胡月英搭不上話了…
好在阿荷在婆家待了幾年,會看人臉色。見李欣不尷不尬地坐在那兒不知道說什么。先挑了話頭問:“你這嫁過來,你爹一個人在家,咋過生活?”
胡月英忙道:“爹他平時還有看得見些光影子的,隔壁老伯伯答應了會幫著看顧著我爹一些。”頓了下又說:“我想著,以后要是可以,把我爹接過來就近照顧。”
阿荷皺了下眉,到底沒說話。
李欣便笑道:“村里人都道你純善,心地好。跟你爹一起生活這么些年還照顧他飲食起居的,多得人佩服。他就你一個閨女,要是能給他養老也不錯。”
胡月英便笑。
李欣溫和地說:“不過這事兒你要好好跟四弟商量,胡老爹是他岳丈,他看顧著些是正當的。成了親過日子,家里什么事兒都要商量著來辦。公爹知道你這份孝心,也會體諒你的。”
胡月英點頭,也不知道她聽沒聽懂李欣話中的含義。
見她還是一副受教的模樣,李欣心里微微有些嘆氣。
怕是當初說胡家姑娘能干,要不是相貌不好家境太差,可著勁兒有大好青年上門提親這話的人有些夸大了。胡家姑娘或許的確能干,只是卻不大會看人臉色。也聽不明白別人拐彎跟她說的話的意思。
李欣這話本是要告誡她,這事兒她不是不能想,但是必須要關全表個態,要他們有商有量地才能辦得成事。更大的問題在于她那新晉公爹的想法,人家要是不待見你親爹,說娶了你你就是關家媳婦兒,讓你不能就顧著娘家,恐怕還要有一嘴皮子的仗要打。
看胡月英那個樣子,怕是沒有明白的。
阿秀在一邊問道:“四嫂,明天回門你帶什么回去啊?讓四哥多給備點兒去,昨兒辦喜事兒胡老爹也沒來吃一口。”
胡月英忙說:“我讓全哥多備些,昨兒吃剩下的一些沒汁兒的肉也能帶去讓我爹嚼嚼。”
阿秀愣了下,胡月英卻是湊了過來,頗為熱絡地牽了阿秀的手說:“五妹妹,聽說你在鎮上醫館里邊兒做學徒學治病呢,你好好的福氣,那日大嫂起新屋子請客來的那位大夫就是你的師傅吧?”
阿秀眨了眨眼,沒等她回答胡月英就說:“改日我上鎮上去趕集,你能不能從中牽個線?我爹那眼睛勞煩他看看能不能治一治…”
阿秀不動聲色地撇開了她手,故作整理自己的頭發。說:“倒是可以呀,不過我們去我們醫館可要多備點兒錢,文師傅在鎮上也是個有名的大夫,診費不低。”
胡月英看樣子是被噎了一下,阿秀仍舊笑著說:“當然,我要是跟文師傅說說,或許他能減一點兒診費。不過也不可能少多少就是了,醫館就指著他看病救人的手藝還有藥材這類東西賺錢呢。”
胡月英忙訕訕地笑了笑,抿了唇坐回去,也不怎么說話了。
氣氛有些冷。關全還沒回來,胡月英也不可能告辭回去。今日本就是來見新屋這邊的女眷的,關家男人胡月英已經都見過禮了。
李欣轉眼瞥見她耳環,咳了咳熱場說:“月英,我以后就叫你月英好了。”
“噯,大嫂隨意叫就行。”
李欣說道:“這耳環你還喜歡吧?”
胡月英伸手摸了摸自耳上的耳環,似乎這才想起要謝謝李欣。忙說:“多虧大嫂幫著打點,不然這婚事兒不會辦得那么順利。全哥也說了,都賴大嫂幫忙來著…”
“別說那些客氣話。”李欣擺手道:“我也沒幫你們多少,不過是看著置辦了下聘禮而已。”
胡月英笑了笑,撮了把鼻子甩了鼻涕出去,在后背上揩了揩。
這一動作讓李欣一哽。
村里這樣揩鼻涕的人不少,很多小孩兒的鼻涕爹娘都是這樣幫他們醒掉的。只是李欣以前習慣了餐巾紙擦。到了這兒后即使鼻子不舒服。弄過了之后也會立馬去洗手,絕對不會弄在衣服上。隨地亂甩不說了,手上還黏著,就直接在一副上揩…
李欣輕聲提醒道:“月英,灶間有水,我去給你舀點兒水清洗下吧。”
“沒事兒大嫂,不用忙活。”胡月英是客氣,“這不算啥。”
李欣拉了嘴角扯出個笑來。和阿荷敷衍了兩句,卻看揚兒打頭,后面一男兩女三個娃娃跟著他進來。
揚兒挨在李欣身邊叫了聲娘,大妞二妞徑自挨著阿荷去了,倒是小康左顧右盼的,最后靠上阿秀叫了聲秀姨。
阿秀抱了小康起來,笑說:“好小子,你又重了!”
胡月英結巴道:“大,大嫂…這這孩子…”
李欣笑道:“我和你你大哥收養的孩子,如今就是我的兒子了。”李欣又逗揚兒說:“揚兒乖,叫四嬸嬸。”
揚兒便叫了句四嬸嬸。
胡月英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好半天才低聲說:“全哥沒跟我說…”
“揚兒到家來也沒多少日子。”李欣笑道:“四弟也大概是忘記了。”
胡月英這才笑了兩聲,又心不在焉地逗了逗揚兒。
阿荷指著大妞二妞也讓她們叫舅娘,胡月英趕緊應了聲,又說了兩句姑娘長得標致,一個賽一個漂亮之類的話。
略坐了會兒,關全便回來了,拉了胡月英起來問:“跟大嫂和三姐她們聊得開心不?”
“挺開心的。”胡月英忙道:“大嫂叫我以后過日子要好好跟你商量呢。”
關全咳了咳,對李欣道:“麻煩大嫂了,我跟大哥他們也見過了。”
“沒事兒,”李欣笑道:“還沒祝你們新婚快樂呢。”
關全點了個頭,胡月英羞怯地垂了頭。關全說道:“大嫂,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還累你們跑一趟。”李欣笑著,抱著揚兒起身送他們,“下坡小心啊。”
院子里二黑悶叫了聲,對著關全和胡月英趴了前爪,許是第一次面對胡月英,有些兇惡。
胡月英便往關全身邊湊。
李欣很明顯地看到關全有下意識地避開了些,最后到底也還是護著了她。
她不禁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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