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躍農門!
不過這事兒可是大事兒,李欣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關止承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就算她一直對關止承怎么會拿了字畫去轉手就賣了五兩銀子感到好奇,卻也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一種答案。
十六歲就會勾引女孩子了?
其實想想,十三四歲的小孩兒就早戀的大有人在,十六歲勾引女孩子算什么?
只是擱在關止承身上怎么看怎么覺得不自然。
而且——他勾引的是誰?
李欣皺了眉頭,也不能任由著關文繼續發脾氣,不說關止承的名聲問題,就是為那位跟關止承扯上關系的可憐小姑娘,這事兒也絕對不能到處嚷嚷。
李欣拉了他一把,搖著頭壓低聲音道:“你別嚷,當心讓人聽見!有事兒我們屋里說。”
便拉著關文朝屋里去。
二黑還沖著男主人“汪汪”直叫,李欣喊了聲它的名字,二黑便了樂顛顛地跑了過來,哈喇子直流地望著她。
李欣撫了撫額角,揮手道:“一邊兒玩兒,不要亂叫聽到沒有?”
二黑似乎有些通靈性,李欣手往下指,他便后退了兩步,又朝遠方指,它便嗚咽了一句,戀戀不舍地掉頭回狗窩了。
不過還是氣憤地將砸到它窩的板凳給掀了開。
阿妹呆滯在原地,李欣望了她一眼道:“阿妹去灶間待著。”又沖她使了個眼色。阿妹便踉蹌地跑了開。
“你這樣子可真是嚇死人了。”
李欣拉了關文進屋,關好門道:“阿妹被你嚇得路都走不穩當了。到底什么事兒不能好好說,回家來發脾氣。”
關文長長地吐了口氣“啪”一聲往自己腿上拍,惹得李欣一下驚呼,只聽得他說:“我說呢,本來還問著我和二弟四弟要錢,怎么轉眼間人家就能拿出錢來了?搞了半天是一直有人在后邊撐著的!這關止承勾搭上鎮里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姐,錢都從那小姐身上得來的!真是我關家的好兒孫啊!”
說著益發冷笑起來:“前頭那字畫就是拿去哄人家小姐,哄得人家給了五兩銀子;五十兩差著錢湊不上也是伸手跟那家小姐拿的。說是筆墨紙硯的錢;這回說他中了秀才有了出息,只是家中無錢,無法繼續下去,又哄得那小姐給了他銀子。這要是讓人家小姐家里知道了,他還能有活頭!”
李欣聽得皺眉:“你慢點兒說。”又問他:“你怎么去一趟就問清楚了?關止承告訴你的?”
“他跟爹都瞞地死死的,怎么會告訴我?”關文止不住地發怒:“我去找他們想問個清楚,恰好兩個人商量事兒說到這件事被我聽著了。我人都沒見他們就回來了。我怕當著面問他們他們承認了,氣性一上來我想掐死我那好弟弟!”
李欣讓他好好消消氣,不要氣性那么大,對身體不好。一邊給他順氣一邊問:“鎮上哪家姑娘?他們倆…除了私相授受,那小姐給你六弟銀子,其他的…可有其他事兒?”
關文明白李欣話里的意思,搖著頭說:“我怎么知道。我聽到半茬就走了。怕受不住沖進去打死他!”
“那到底是唬的誰家姑娘,你聽到沒有?”
“沒聽到。”關文狠狠吐了口氣:“要不是看著外邊兒那么多人,我能忍才怪!”
不知道是誰家姑娘,道聽途說得來,就算關文心里信了個十成十,到時候問上關止承,人家就是不承認,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而且也不知道從那家小姐手里順了多少銀子過來…
李欣皺了皺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這件事要怎么處理才好。
這事兒十有是真的了,背著別人那倆父子嘀咕的,肯定是他們之間才知道的事兒。
那也就是說,關止承勾引了鎮上某位富裕人家的小姐,也不說“勾引”吧,就是才子佳人一堆秘辛,唬得小姐心甘情愿掏錢給他。這事兒關文和關明一直捂著沒跟人說的,關文要不是偶然間聽到了,也不會知道有這么回事兒。
現在有兩種處理辦法。要么關文當自己沒聽到,這事兒權當他不知道了,以后不管怎么發展,東窗事發也好,不了了之也罷,他都從頭瞎到尾,不管就是不管;要么關文等老屋那邊酒席散了,他上去把這事情捅開了來說,關止承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關文都要參一腳進去了。
當然,兩種處理辦法中李欣自然偏向第一種。她嫌麻煩,給關止承收拾爛攤子,她更嫌麻煩。
但是要是不管,若那家小姐家還有點兒來頭,關家可就危險了。關文身為關止承的大哥,能逃得過去?
李欣一邊糾結,一邊心里罵關止承。讀書人的氣節修養都丟了個遍,吃喝玩樂倒是學了不少,現在還學起人家hua前月下,浪漫無邊了。
關文氣得不行,李欣也好不到哪兒去,兩口子靜默不語了好半晌,李欣才開口道:“阿文,這事兒你先裝作不知道。”
關文立馬要說話,李欣止住他道:“你先聽我說。”
李欣說:“你聽我跟你分析一下。這事兒是你偷聽來的,你不知道你六弟嘴里那個‘小姐’是誰,更不知道他從人家那兒拿了多少錢,他們瞞著你就是不想讓你知道,你覺得他們會一聽你問,就跟倒豆子一樣什么都跟你交代清楚了?我看,任你說破了嘴皮子人家也不會承認一星半點兒的。”
“不承認?我親耳聽到的!”關文寒聲道:“不承認我就打死他!”
“你能打你弟。你能對你爹下手不?”李欣白了他一眼:“你可別忘了,這事兒你爹也有份!”
關文頓時不說話了。
“這事兒我們不管也說不過去,既然知道了,少不得要從中做一番功夫。現在也不知道你六弟跟那位小姐到底是個什么光景,只是佳人仰慕才子所以給錢倒還好辦,要是你六弟跟她…這事兒可就難辦了。”
說到這兒李欣神色更新也凝重起來,大戶人家比起他們這種村戶人家要重名譽清白地多,要是那小姐破了身,要么就死要么就出家,還有一條路就是嫁給破她身的男人。基本上愛閨女的人家會選擇最后一條路。當然這也要雙方遮掩才能保密下來。
“現在不知道到底是哪家,直接捅破了說也不好,我看不妨你暗地里查查,看你六弟跟哪些人聯系去過哪些地方,把那戶人家給摸清楚了,再說其他的。”
李欣苦口婆心地跟關文分析利弊,關文長吐了口氣說:“我也知道這個道理。但就是控制不住。關止承現在要是在我面前,我能下死他。”
他要是在我面前,我也能可著勁兒打他呢。李欣腹誹道。
關文著實氣得不輕,剛才拍大腿那一下竟然還把自己給拍疼了,這會兒緩過神來才下手去摸。李欣讓他脫了外面的襖子給他揭開一看,竟然都拍出紅印子來了。
“手勁那么大,剛才那腳不也踢凳子了?腳疼不?”
不由分說便脫掉關文的襪子。見腳趾上有兩三處凍瘡。卻也沒見踢破皮什么的。
關文忙說:“腳沒事兒,腳沒事兒。”
“自己不知道自己腿腳不好,還能自己糟蹋自己?”李欣橫了他一眼,蹲下身去把襪子給他套了,搓熱了手給他揉腿上的紅印子,不一會兒就散了。
關文穿上褲子披上襖子,低垂著頭坐在床上,李欣在一旁嘀咕道:“腳上什么時候長了凍瘡。我都沒注意,你怎么也不小心點兒,等晚上我拿燒熱的醋給你擦擦,再找姜給你擦…反正都是有用…”
還沒嘀咕完就聽關文喊她,忙回頭應了句:“怎么了?”
“欣兒,我都不想管他了。”
當我想管他?李欣撇了撇嘴,人家說的是“不想管”而不是“不管”這事兒他要是不管才叫壞了呢。要任由著關止承繼續這樣下去,出了事兒他們擔?她才不樂意。
關文沉沉嘆了聲說:“這次真的讓我寒了心了,他為了自己,把人家不相干的人都扯進來了,一點兒道德都沒有…讀這些年的書不是白讀了…”
李欣走過去拍拍他的背:“這又不是你的錯。”
“也許是我的錯…”關文咬了咬牙:“當初要是沒供他去學堂上學,可能他就不會是這個樣子,說不定跟一般的村頭小伙子一樣,這會兒身體強健,地里是一把好手,人也憨直沒那么多彎彎心思…”
“阿文,人不能老想著過去。”李欣手搭在他肩上認真說道:“發生的事情就已經發生了,要是可以重頭再來倒是還好,可你覺得能從頭再來嗎?你送他去讀書是事實,他欺騙了人家小姑娘的感情沖人伸手拿了錢也是事實,不可能當做沒有發生。”
“我只是覺得很無力。”關文嘆了口氣:“從來沒有覺得那么無力過,好像我所做的所說的,我想的好多事情都發生了偏差。”關文拉了李欣的手握在手里:“幸好,你還在這兒。”
男人示弱的時候,女人是不是該主動點?
李欣想了一秒,果斷地靠過去將關文的頭抱在懷里,輕輕撫著說:“傻子,我們是夫妻,同甘共苦,患難與共,才叫夫妻。”
“嗯,夫妻。”關文摟住她的腰。
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阿妹怯怯地在外喚道:“大哥,大嫂,吳師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