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非凡,精彩。
黑夜,皎潔的月光。
白衣,絕世的容顏。
黑夜是靜謐的,云陌是靜寂的。
輕柔的夜風微微吹來,吹拂著她那一縷長發在臉頰上飛揚。
她不語,自始自終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哪怕一個字也沒有,坐在石凳上的唐擎被她看的內心有些發毛,渾身不自在,本想開口打破此間的平靜,只是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好。
有些債可以還,但有些債是還不了的,至少唐擎現在還不了。
唐擎或許是一個欠債的人,但是,云陌卻不是一個收債的人,從來就不是,她只是望著,只是不甘心著,只是茫然著,只是絕望著。
黑夜中,月光下,云陌的身影變得若隱若現,如風一樣,似若要走。
“你去哪?”唐擎問了一句。
“重要嗎?”
云陌的聲音永遠都是那般天籟,悅耳,動人,亦有些淡淡的憂傷,惘然的幽怨。
重要嗎?
是啊,她去哪里重要嗎?不重要,唐擎之所以問,不是因為他想知道,只是想問問罷了,可惜,他面對的是云陌,一個懂得心語的女人,這點心思瞞不過云陌,人可以欺騙,但是心不會。
唐擎沒有再說話,望著愈發模糊的云陌,莫名其妙的,他內心有一種沖動,想要沖過去將云陌擁入懷中的沖動,只是這一抹沖動剛剛衍生立刻就被唐擎扼殺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沖動,但很清楚。一旦自己走過去,那么和云陌將會更加糾纏不清。
如若沒有一個期望的結果。就不要給任何人希望。
唐擎無法給云陌一個結果,所以,他不會給云陌任何希望,因為失望是最大的痛苦。
云陌消失了,就像一陣風一樣,輕輕的消失。柔和的聲音不知從什么地方傳來,依舊那般天籟。
“唐擎,你知道嗎?”
“知道什么?”唐擎追問。
“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唐擎神情一愣,張張嘴。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回應,就這樣望著,許久之后,他又笑了,是一種無奈的笑,也不知怎么回事,聽見云陌罵自己混蛋,唐擎竟然覺得有些舒服,這大概是內心深處的愧疚之心在作祟。也或許是聽見混蛋,讓他的負罪感減少了那么一些。
斟酒,端杯,唐擎卻沒有了飲酒的興趣,抬手間將杯中酒灑落在地上,搖搖頭,呢喃道,“若我真是一個混蛋就好了。”
做是一個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混蛋,是唐擎一直以來的夢想。
可惜。本心不爭氣,所以,他做不成一個混蛋。
他是這樣認為,但也只是他認為罷了,在不少人的心中,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對解天衣是,對古苒琰是,對燕無念是,現在,對云陌亦是。
虛空中,星夜下,云陌在此間漂游。
白衣勝雪,絕世容顏,三千發絲,不食煙火,夜空中,她真的宛如墜入凡塵的九天仙子一樣。
云陌選擇了離開,卻不知何去何從,只是想離開,不想再看見那個家伙,她一直以為自己與唐擎是沒有感情的,只不過是莫名其妙的結成天緣罷了,是的,她一直這樣認為,但是來到上清宗,當看見姽婳公主站出來為他說話時,云陌的內心很不舒服,如刀絞一般難受。
這種感覺云陌之前從未擁有過,但她很清楚這種感覺是什么,只是不想面對,不想承認,也不想接受。
我,真的喜歡上他了嗎?
云陌真的不知道,她選擇離開,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距離唐擎來到上清宗,一晃半個月過去,唐擎偶爾修煉,偶爾飲酒,上清宗的長老們持續糾結著,這一日,上清宗老宗主終于發話準許唐擎拜入上清宗修行,畢東遠等一眾長老主事們心頭懸著的一顆石頭也終于落下,也終于可以松口氣,不再為此事糾結。
但是,很快,他們又開始為另外一個問題而糾結起來。
唐擎拜入上清宗,誰來教導?
這個問題是老宗主提出來的,此時此刻,在上清宗一處莊園里,老宗主穿著一件灰色長袍,正在下著黑白棋,而他對面同樣坐在一位老者,老者或許是坐著吧,只不過姿勢實在是奇怪了點,弓著腰,耷拉著腦袋,一手扣著腳丫,一手提著葫蘆使勁往嘴里倒著酒。
這是上清鎮的老祖爺,整個上清宗沒有不認識他的。
在旁邊,畢東遠等一干上清宗的長老規規矩矩的站著,他們似乎都非常疑惑,在印象中,老宗主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么悠閑的下過棋,好像有一百多年了吧?應該是唐無上渡劫失敗后,老宗主幾乎常年閉關,很少主持宗內的事情。
而且唐無上渡劫失敗后,老祖爺也幾乎每天都呆在上清鎮的大門口,嚷嚷著要等無上回來,這些年來不少人都去勸過,可惜沒有人能夠勸動。
而今天這是怎么了?
老宗主不再閉關,而老祖爺也不在門口。
這兩個人怎么下起棋來了?
不懂,是真的不懂,縱然想破腦袋,畢東遠等人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奧,不懂就不懂吧,該議的事還得議不是嗎?所以看了片刻,長老們開始問道。
“宗主,您看唐擎拜入我宗的話,誰來教導他呢?”
老宗主坐著無比端正,須發皆白,慈眉善目的他即便只是穿著一件普通的灰色衣袍也無法掩蓋其仙風道骨的神態,他一手捏著黑色棋子,望著棋盤,說道,“你們誰來?”
畢東遠等人一愣,眾位長老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搖頭。
上清宗的傳功長老有不少,但現在卻沒有誰站出來說要收下唐擎,不是不想,反之,他們都很想親手教導唐擎這個奇才,可是又不敢,因為唐擎的存在實在太過另類,想想,他可是突破禁錮,成為三古大地第一人啊,還有至剛至陽的天罡氣焰,大佛一般的元神,大圓滿法相,這些無一不是恐怖神秘的存在,以前都只是傳說中的玩意兒,誰也沒有接觸過,就連典籍中都很少有記載,如此之下,如何教導?更何況唐擎短短兩三年的時間從筑基直接踏入法之境,這等修煉速度,簡直堪比唐無上了。
這等天地奇才,若是教導好,自然好,若是教導不好?那豈不成了罪人?
眾位傳功長老沒有一人發言表態,他們倒也不是擔心教導不好的后果,而是自問沒有能力教導唐擎。
“你們這些小崽子啊,真是沒出息,那姓唐的小子不就是有點奇怪的成就嗎?又不是神又不是魔的,你們怕什么!”
說這話的自然不是老宗主而是老祖爺。
老祖爺的輩分兒有多大,沒有人知道,但是就連老宗主見了他老人家也得喊一聲老祖爺,其他人又如何敢放肆?連忙點頭應是,稱老祖爺教訓的是。
是歸是,依舊沒有人敢站出來教導唐擎。
“唉!你們真是沒救了啊!”老祖爺一臉鄙視的搖搖頭,又瞧向老宗主,道,“費這事干啥,依餓看啊,把姓唐那小子叫過來問問不就得了。”
“這個法子倒是不錯。”老宗主點點頭。
沒過一會兒,唐擎就被叫了過來,進入莊園,看見老宗主和老祖爺后,立即行禮,此時此刻的唐擎看起來就和換了一個人一樣,平常的他隨意極了,但現在站的端端正正,言語行禮之時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唐擎一直都是一個很隨便的人,但是,老宗主和老祖爺卻是他一直都比較尊敬的他。
他可以隨便,但絕對不會對這兩位尊敬的人隨便,永遠不會。
老宗主正要說話,卻被老祖爺直接打斷,老祖爺一邊扣著腳丫,一邊說道,“這件事讓餓來做主,咋樣?”
“老祖爺客氣了。”老宗主點頭回應。
“好!”老宗主仰頭喝了一口酒,一雙渾濁如江的眼眸盯著唐擎,添了添殘留在嘴角的酒,說道,“叫聲老祖爺聽聽!”
老宗主搖頭無語,畢東遠等人更是無語,唐擎亦如此,神情有些愕然,不知道老祖爺這是玩的哪一出,不過還是規規矩矩禮禮貌貌尊尊敬敬的喊了一聲老祖爺。
“嗯,不錯不錯!”老祖爺吧唧著嘴,斜眼一瞧,又道,“祖爺餓法眼一看,就知道你是什么樣的崽子。”
什么意思?
畢東遠不知,唐擎也不知。
“你這崽子壓根就不是一個規矩的人,你在老祖爺面前裝啥子正經,豬鼻子插大蔥,你給餓裝啥子大象,老黃瓜刷綠漆,你給餓裝啥子嫩,風騷的娘們露大腿,你給餓裝啥子溫柔。”
畢東遠等人早已被老祖爺的話弄的抬不起頭,而唐擎更是直感汗顏,表情尷尬不已,這種感覺就猶如衣裳被扒光一樣。
“怎么地?你這崽子還想跟老祖爺狡辯不成?”老祖爺伸伸腿,站了起來,一把揪住唐擎的耳朵,嚷嚷道,“你這崽子一撅屁股,老祖爺餓就知道你拉的什么粑粑?怎么地?你崽子給餓們這樣行禮,是不是心里有什么貓膩啊?”(。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